羽柴寻接上他的话,回答道:“我没办法确定你现在和我说的话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是……从我和你认识开始到现在,你并没有真的伤害过我,我只知道这个是真的。” 羽柴寻的回答远比安室透想象的要简单得多。 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他没有失去羽柴寻的信任,对方依然愿意把他留在身边,而只要安室透愿意,他也可以像之前一样继续为朗姆工作,理由也很好找,做双面间谍和当卧底本来也没什么区别。 甚至因为今天的坦白,安室透也不用担心羽柴寻之后像预言里说的一样因为朗姆的事和自己决裂。 “……你信任我?” “我不知道。” 羽柴寻看了他一眼,有一瞬间,安室透感觉羽柴寻的目光越过他,看见了他内里更为本质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你在朗姆和我之间选择了我,”他说道,“所以我也想选择你吧。” 话落,羽柴寻的目光往周围扫了扫,直接转开话题:“说起来,你这里的扫把到底在哪里?” 羽柴寻的语气已经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安室透意识到这就算是结束了,真正意义上的结束,以后不会再有任何隐患能影响到他们的关系。 只除了他是卧底这一点。 “还是等会儿我自己来吧,”安室透压下那些思绪,他认真地看向羽柴寻,“而且,我也有一些事情打算汇报。” “关于朗姆的。” 也许羽柴寻并不需要这些资料,从他刚才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甚至不理解朗姆派人监视自己的理由,但从安室透的角度来说,他还是希望羽柴寻能知道得更多一点。 横竖是挖朗姆和B OSS的老底,安室透自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羽柴寻这边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虽然有谷崎在朗姆那边帮他通风报信,但安室透显然给他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 等安室透把自己知道的大致说完之后,羽柴寻的脸上也配合地露出一个苦笑。 “朗姆……我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想的。” 其实这在组织里很正常,毕竟组织也不是铁板一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羽柴寻心里当然比谁都清楚,只是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还有一件事。” “嗯?” “为了让我一直待在你身边,”安室透有些刻意地停顿了一下,“朗姆希望,我能和你交往。” 安室透修改了一下朗姆的原话,他并不想在羽柴寻面前提到那个FBI,先不说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细节,而且他觉得羽柴寻自己多半也不想听见那个名字。 不重要的人而已。 羽柴寻也不意外,这件事他在安室透第一次对自己说喜欢的时候就猜到了,他当时还在想自己接下来该怎么配合朗姆的剧本,结果没想到还没多久,安室透自己就先不干了。 “不过请放心,”安室透继续说道,“我明天就会就和朗姆说清楚,你不用感到为难。” 这就是准备和朗姆摊牌的意思了,作为投诚来说,可以说是非常有诚意了。 但羽柴寻并不希望安室透真的那么做。 “不行,”羽柴寻皱了皱眉,“那样一来,你之后一定会被朗姆针对的。” 安室透说:“其实你不用担心这些的,再说了,就算我不主动和朗姆提起这件事,任务失败之后,我一样会被他针对。” “除非你愿意和我……抱歉,”安室透像是想到了什么,迅速截断自己刚才说的话,说道,“我是说,我还是直接和朗姆坦白比较好,至于针对……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你刚才说除非什么?我听到了,你其实有其他的办法,对吧?” “确实有一个,”安室透语气无奈,“但那个办法,你可能会很为难。” 安室透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个办法……需要你和我当假情侣。” 这确实是一个可以骗过朗姆的办法,毕竟朗姆的命令就是这样,安室透成功地完成了任务,朗姆之后自然没有去找他麻烦的理由。 羽柴寻当然也无所谓,安室透没向他坦白之前,他就想过要怎么配合朗姆的剧本了,现在这样安排其实和之前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反正大家都是演员,也就是换个剧本的问题。 于是羽柴寻很干脆地答应了。 “可以啊。” 安室透立刻抬眼看向他,羽柴寻表现得非常坦然:“我具体需要怎么做?” 这样坦然的态度就证明了羽柴寻确实只把这当做是用来糊弄朗姆的手段,当然这也确实是,安室透不知道自己是想从羽柴寻那里得到什么样的反馈。 安室透压下自己略有起伏的思绪:“其实也不用做什么……” 房间外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羽柴寻过去开门,警卫站在门口,看见羽柴寻的时候微松了一口气:“原来您真的在这里。” “发生了什么吗?”羽柴寻问道。 警卫闻言顿时露出了一个苦笑:“琴酒先生刚才突然过来,让我们转告您,说他在三号会议厅等您过去。” 琴酒……差点忘了还有这件事。 怎么说呢,只能说该来的总会来的。 羽柴寻回头看向安室透:“那我先过去解决一下事情,你就先待在这里,我等一会儿就回来。” 安室透立刻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他倒是不担心羽柴寻失约,但如果对面的人是琴酒,那就另当别论了,安室透有理由怀疑琴酒到时候会直接把羽柴寻扣压在他那里,毕竟这种事情琴酒以前也不是没干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琴酒比赤井秀一都要更难对付。 毕竟那个FBI多少还是愿意和人讲道理的,而琴酒和人讲道理的唯一方式就是用子弹。 羽柴寻还是有点犹豫:“可是……” “你在担心我和他吵起来?” 羽柴寻:“……” ——不是担心,你们一定会吵起来。 看出他的想法,安室透顿时咳嗽了两声:“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过去,我们以后还是要一起工作的,也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 这话倒是没说错,但羽柴寻总觉得这不是安室透想过去的主要理由。 “那个,”警卫头上开始冒汗,小心翼翼地打断道,“请问,您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琴酒当时给他定了个十五分钟的期限,要是时间到了自己没把羽柴寻带过来,警卫觉得自己一定会死得很惨。 既然安室透坚持,羽柴寻也没有再说什么,而且他感觉自己要是再不走,这警卫估计都能直接哭出来。 三号会议厅离这里不远,羽柴寻刚准备敲门,就发现门是半开的,他推门进去,就直接对上了琴酒的目光。 但这对视结束得很快,因为下一秒,安室透就从羽柴寻身后绕过来,有意无意地挡住了琴酒看向他的视线。 并且很自然地替羽柴寻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琴酒冷笑:“我可没有叫你也过来,波本。” “确实,我是自己想过来的,”安室透回答道,“毕竟他待在你这里,实在很难让人放心。” 安室透的语气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落在琴酒耳边却比之前更加刺耳。 琴酒从自己的位置上离开,冷着脸一步一步地走到他们面前。 “这种话还轮不到你来说,让开,我只说一遍。” 因为安室透挡在他前面的关系,羽柴寻看不见琴酒和安室透的神情,但从这两人说话的语气和周围的气氛变化也能判断一二。 琴酒和以前一样,这周围的超低气压就能证明他的心情很差,另一边安室透的语气倒是很平和,但今天也莫名地也给人一种特别强势的感觉。 “同样的话也还给你,”安室透挑了挑眉,“我之前就想说了,他不是你的手下,没道理一直被你呼来喝去。” 琴酒对羽柴寻的控制欲明显有些过强了,要知道就算是之前负责监管羽柴寻的朗姆,也不会像琴酒这样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羽柴寻看,毕竟羽柴寻又不是真的犯人。 琴酒声音冷漠:“这次是他自找的。” 羽柴寻心说这句话说得倒也不算错,虽然他一开始找的其实是伏特加,但想问的事情确实和琴酒有关。 谁能想得到之后会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但羽柴寻刚想去扯安室透的衣袖,想让对方别跟琴酒纠结这些的时候,安室透便似有所感地回过头。 他微微俯身,在羽柴寻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关于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我可以现在就开始排练吗?” 排练?排练什么? 羽柴寻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但只是瞬间,安室透就重新站直身,他伸手将羽柴寻带到自己身后,面不改色地对上琴酒阴沉的目光,甚至最后还笑了一下。 那是个带有十足挑衅意味的笑容。 琴酒把安室透的全部动作看在眼里,说话的语气凉得吓人:“看来你是迫不及待想要找死了。” “我可不想现在就死,”安室透语调不紧不慢,“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琴酒你这个监管人的监管范围一向是仅限于工作。” 安室透很刻意地在这里停顿了几秒,而后语句末压着笑意地说道:“这里面好像不包括寻的私人生活。” “你越线了,琴酒。”
第64章 这个点的训练场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但成员之间很少有交流,因此附近只能听到器械搬运的声音以及杂乱不一的脚步声。 和这些脚步匆匆的成员相比,诸伏景光则是一直站在门口没有动弹,神情也看不出来是在想什么。 直到有人走到他的身后不远处,诸伏景光才本能地回过神,同时习惯性地绷紧神经,表情看不出异样地回过头。 “你怎么一直站在外面?” 叫住他的是卡尔瓦多斯,在另一片区域活动的时候,诸伏景光曾经和对方一起出过几次任务,和其他几乎没什么交流甚至连名字都不清楚的代号成员相比,他们的关系还算比较熟悉。 但也仅限于此。 “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任务的事,”诸伏景光将自己的思绪从那些让人满头问号的东西里抽离出来——他现在已经非常熟练了,他回答道,“我的假期期限快到了,不知道之后又会被派去哪里。” 卡尔瓦多斯立刻露出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他不久之后也要出任务,打工人在哪里都一样,休假期结束永远是最令人痛苦的一件事。 提到工作,卡尔瓦多斯不由得有些感叹:“所以说我有时候还真佩服琴酒,真亏他能全年无休地工作到现在,而且居然还有时间来基地视察,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根本不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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