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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柴寻看着琴酒忽然迈步朝自己走来，他顿时警觉，心说这家伙不会是气急了打算连自己也一起干掉吧？自己这段时间也没去琴酒眼前晃惹他不快啊？ 琴酒的脚步停在羽柴寻身侧，在他耳边嗤笑了一声： “你迟早会死在自己的愚蠢上。” “就算真有那一天，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羽柴寻毫不闪躲地对上琴酒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我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也不用你给我收尸。” “……很好。” 琴酒这回连嘲讽的笑容都没有了，声音沉冷：“那我等着看。” 他擦着羽柴寻的肩膀走过，那一瞬间他身上的戾气让羽柴寻错觉琴酒下一秒就会拿木仓指着自己。 但琴酒最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离开。 琴酒离开后，羽柴寻立刻转过身看向赤井秀一：“你还好吧？” 赤井秀一当然没事，他的目光下意识看向自己被羽柴寻紧抓住的手臂，羽柴寻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迅速松了手：“抱歉，是不是把你弄痛了？” 他摇了摇头。 事实上，羽柴寻的力道很小，他刚才和琴酒的对话也再次证明了弹幕情报的正确性——羽柴寻并非武斗派，而是技术方面的特殊人才，因此对方在组织里的待遇也与一般的代号成员不同。 这很可能也是对方的性格在组织里格格不入的原因。 如果这确实是羽柴寻的真实性格，那他是真的…… 【好猛……羽柴是真不怕琴酒先崩了自己啊】 【而且他真的好在意对方啊，出现危险第一反应是帮他挡，危险解除了也是第一时间去看他有没有受伤】 【这才哪到哪，你们都震惊得太早了，他在维护自己的爱人这方面是真的没有底线】 而被认为是对他没有底线的羽柴寻还在安慰他：“你还在想琴酒刚才说的话吗？其实不用在意的，那家伙一直有疑心病，看谁都像卧底，我以前也被他怀疑过，都是固定流程了。” 听见“卧底”这个词，赤井秀一瞬间从短暂的失神中清醒过来。 “请不用为我担心，”他的声音平稳，像是并没有因此受到什么影响，“我毕竟是新人，那位先生怀疑我也很正常。” 见他确实神色如常，羽柴寻也一副放下心的样子。 “那就好，等测试结束，你就是我的正式部下了，”羽柴寻说道，“琴酒一直看我不顺眼，可能还会来找茬，不过放心，不经过我的同意，他是没办法对你下手的。” “你就不担心我真的是卧底？” 这话一出，不仅是羽柴寻一愣，连赤井秀一自己也觉得不妙。 太莽撞了，就算要试探羽柴寻，也不该这么直白。 可在那一瞬间，他在FBI里练出来的套话技巧像是忽然从他的脑袋里消失了，只剩下一个最本能的念头。 然后他看见羽柴寻忽然笑了起来。 “如果你是卧底就不会说这种话了，哪有卧底会承认自己是卧底的？” 这话证明了羽柴寻确实没有在怀疑自己，赤井秀一本该为此感到庆幸，但心中却又有一个声音在说，这并非他真正想听到的答案。 ……可他真正想要得到的答案又是什么？ “不过如果你真的是卧底的话——” 赤井秀一的神经在那一刻忽地绷紧。 “其实我也没什么办法，”羽柴寻用着开玩笑的语气，嗓音轻缓温柔，连叹息都带着柔软的情意，“只能求你到时候放我一马，能对我手下留情。” ——因为我又没办法对你拔刀相向。 “好了，”羽柴寻率先转移话题，有些无奈地开口，“我们干嘛要在这里做这些没必要的假设？再不过去的话，等测试结束估计就要很晚了。” 羽柴寻继续走到前面带路，赤井秀一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他姑且还算冷静地想道，不能那么快过去参加测试。 如果测试内容里有测谎仪，他一定会因为此刻糟糕的心跳被判死刑的。
第5章 在大厅里等待测试的不止赤井秀一一个，而看见赤井秀一身边跟着的羽柴寻，其他人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而赤井秀一也是这时候才清楚地了解到，组织确实和FBI一开始的推测一样，刚进来的新成员并没有机会见到代号成员，只有通过测试，他们的名字才有机会出现在代号成员的眼前，以供那些大人物挑选。 并且仅仅只是名字。 因为代号成员之后往往还会进行更加严苛的测试。 而羽柴寻带他来这里，比起测试，其实更像是插队之后来补票的。 其他人眼中最难的那一关，羽柴寻却让他毫无代价地通过了。 【不懂就问，这就是小白脸吗？】 赤井秀一：“……” 他无法反驳。 “去吧，”羽柴寻朝他笑了笑，“我在外面等你。” 他并没有说加油之类的话，就好像羽柴寻已经认定他绝对会取得让人满意的成绩。 毫无保留的信任在组织里从来都是稀有物品，可在羽柴寻的身上却仿佛根本不要钱。 赤井秀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在意识到某些之前一直被他强行忽略的东西后，羽柴寻对他的信任也让赤井秀一少有地产生了一种难以招架的感觉。 好在测试很快分去了他的注意力，赤井秀一不动声色地打量自己眼前的考核官，心中若有所思。 考核官叫桑格利亚，这明显也是代号，他长得很魁梧，眼神冷漠，身上有一种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凶气，哪怕只是被他扫了一眼，大部分成员也都下意识低下了头，不太敢与他对视。 对方很明显是组织里的武斗派，至今为止，赤井秀一在组织见到的代号成员一共有三个，他自然地便拿这三个人在组织里的定位分析起来。 技术组的羽柴寻和一身暴徒气质的桑格利亚都很好分析，倒是琴酒给他的感觉更复杂一些。 对方毫无疑问是杀手，但听羽柴寻和琴酒的对话，他在组织里的地位应当也很高。 正想着这些，桑格利亚冷厉的视线忽然落到了他的身上。 “我不管你是谁带来的人，只要进来这里，就要按规矩来，不要指望其他人会对你手下留情。” 同为代号成员，他言语中并没有对羽柴寻的尊敬，这很符合刻板印象，对方看起来就像是那种只会听从比自己拳头更大的人的家伙。 赤井秀一对上桑格利亚的目光，语气很平静：“我明白。” 在这里的其他人可能觉得这是把握命运的关键机会，但对赤井秀一来说，这只是第一关而已。 因为就算自己通过了组织的考核，事情也远远没有结束。 在接下这个任务之前，赤井秀一曾经从自己的上司那里听到了许多前辈卧底的经历。 他们的经历几乎毫不重样，结局却总是相似的悲剧。 但赤井秀一当时也并没有因此动摇，因为卧底就是要有隐身黑暗，甚至永远不能重见天日的觉悟。 很突然的，赤井秀一想到了羽柴寻说“请对我手下留情”，想到了自己见到对方第一面，在弹幕上看到的话。 就像桑格利亚说的一样，这里没有人会对他手下留情，知道他是卧底之后就更不会。 赤井秀一也从不对此抱什么期待。 可这样的人偏偏出现了。 ……他还不能确定这究竟是好是坏。 * 测试结束后，羽柴寻就让赤井秀一先行离开了，琴酒现在应该还在二号基地，赤井秀一要是继续待在这里，就怕到时候又出现什么岔子。 况且琴酒是组织里出了名的人形卧底探测器，羽柴寻可不觉得对方会就这么算了，琴酒之后很大可能会找人去查赤井秀一的身份背景，虽说FBI的基础工作应该不会太拉胯，但眼下最好还是能避就避。 还有朗姆也是，罗德的事应该拖不了他太久了，自己必须在那家伙回来前把准备工作都做好…… 心里想着这些，羽柴寻下意识就想去口袋里摸烟。 外表很难看出来，但羽柴寻确实有一点轻微的烟草上瘾，同样让他一直难以戒断的还有黑咖啡，从健康的角度来看，这绝不是什么好习惯，但对于羽柴寻来说，这些东西确实在他身上起到了一些舒缓神经的作用。 但当他的手指在口袋里摸空，羽柴寻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根本没带烟盒。 ——他不会在人前抽烟，那很容易让自己的演技失效，二号基地毕竟还不完全是他的地盘。 羽柴寻微微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桑格利亚近乎无声无息地走到他身边，这个被同事称为沉默暴徒的家伙一改之前在其他人面前的冷漠，声音依然低沉，但此刻却带着一点像是面见大人物一样的拘束不安，眼神则带着发自内心的忠诚与敬畏。 “羽柴大人，”桑格利亚将一个文件袋递给羽柴寻，“这是诸星大的考核报告。” 桑格利亚没有在意就位于自己头顶正上方的摄像头，还有几个隐藏起来的监控，因为他相信羽柴寻既然把他叫到这里，就证明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可能是提前让监控失效，又或者现在待在摄像头后面的，干脆就是他们自己人。 羽柴寻随手接过，以他的体形，站在体格健壮的桑格利亚身边实在是显得过于纤细瘦弱了，哪怕是在组织的非武力派之中，他这样的人也不多见。 可此刻，羽柴寻漫不经心地低垂着眉眼，他身边的桑格利亚反倒像是一条已经被完全驯服的温顺狼犬。 赤井秀一的测试报告和羽柴寻预想的相差不大，刚刚卡在中等偏上的水平，但离高级成员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以一位合格卧底的标准来说，这是张毫无疑问的满分试卷。 羽柴寻当然不会相信这就是对方的真实水平，但他也乐于把这份记录上报给组织。 一上来就表现得太过出彩，是很容易被人怀疑的。 现在有个琴酒就够让那位卧底先生头疼了，在他的下个计划正式开始前，羽柴寻还不打算给对方增加游戏难度。 不过这毕竟只是自己的计划，正式实施的时候，还是要看对方愿不愿意配合了。 他对卧底先生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羽柴寻略一挑眉，然后看向桑格利亚问道：“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桑格利亚一愣，沉思了一会儿后开口回答道：“没有破绽。” 赤井秀一在得知自己测试内容的同一时间，恐怕就已经决定好了自己的最终分数。 并且目标明确，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更改。 桑格利亚他们进行测试的时候会刻意对场上的成员施加高压状态，从而激出那些人最本能原始的状态，每个人的表现也将计入考核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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