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只有手铐,羽柴寻的脚还是被锁链牢牢地锁着。 看见餐盘上的东西时羽柴寻有些意外,他因为喉管上的伤有很多饮食禁忌,餐盘上的食物不算丰富,但也确实是他这个时期最适合吃的东西。 “谢谢。” 羽柴寻认真地说,不管怎么样,一码归一码,毕竟只要自己不作死的话,琴酒对他的态度其实也还好……至少比其他那些动不动就被怀疑是卧底老鼠的家伙要好。 可惜他不可能不作死。 虽然食物量很少,但吃饭还是花了羽柴寻大约半个小时,期间琴酒和伏特加一直没有离开他的房间,琴酒怎么样不知道,但伏特加明显在这里待得很不自在。 吃完后,羽柴寻很耐心地把餐具重新整理好,然后自然地向琴酒再次伸出了双手。 他的坦然让拿着手铐的琴酒都顿了一下。 “你倒是自觉。” 羽柴寻心说不自觉还能怎么样,反正又不能逃,有没有手铐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手铐再次铐上羽柴寻的手腕,但他刚准备直接躺回去睡觉,锁链的另一端就被琴酒扯住了。 羽柴寻疑惑地朝他看过去。 琴酒平淡地解释道:“这是我的房间。” 羽柴寻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已知这地方就两个房间两张床,琴酒当然不可能去和伏特加挤一张床,伏特加估计也不敢,那对方唯一的选择就剩下…… “我可以睡沙发!” 羽柴寻立刻开口道。 人在睡眠阶段完全是无意识的,就算是浅眠也会有意识恍惚的情况,虽然羽柴寻可以保证自己不说梦话,但他实在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因为在睡梦中而无意间向旁边的琴酒暴露出点什么。 除非他今天晚上完全不睡……放过他这个病患吧,而且这样一来,他的伤口恢复时间只会被越拖越长。 “如果你担心我逃跑的话,”羽柴寻想到什么,补充道,“我也可以和伏特加挤一挤。” 伏特加没琴酒那么敏锐,而且睡得够死,比较让人放心。 但伏特加简直就像是听见了死亡来临的声音一样,羽柴寻的话刚落就疯狂摆手摇头,他的目光惊惧,声音也非常慌张:“大…大哥,我可以一个人睡……啊,不是,我是说我去可以睡沙发!” 和羽柴寻睡一张床?别开玩笑了,自己可就一条命! 伏特加虽然总被组织的其他人认为是傻大个,但他要是真傻,早就已经死了八百遍了!琴酒也不可能让他待在自己身边。 羽柴寻有点无语。 他有这么可怕吗? 不过这样也好,伏特加主动去睡沙发了,那他也可以安心—— 琴酒不轻不重地扯着锁链,毫无表情地看着他。 羽柴寻:“……” 看来他今天晚上不用睡觉了。 * 凌晨两点的时候,羽柴寻决定收回自己对这里隔音很好的判断。 隔壁伏特加正在打呼,他的睡眠质量实在令人羡慕,而羽柴寻此刻闭着眼睛,虽然生理上已经有了困意,但他 始终没有让自己真正陷入睡眠。 这张床是单人床,挤两个成年人明显有些勉强,但羽柴寻还是尽量地和琴酒隔开了一点距离,以防自己无意间惊醒对方。 琴酒正在浅眠。 和自己一样,琴酒也不可能让自己陷入彻底的沉睡,这对干他们这一行的人来说太危险了,羽柴寻甚至怀疑哪怕只是自己的呼吸频率有变都能把他惊醒。 不能睡觉,也不能做其他的事,羽柴寻的精神已经有些疲惫,他无声无息地叹息,就当是训练耐心了。 为了打发时间以及保持清醒,羽柴寻开始在心里罗列自己之后的行动计划。 不知道过了多久,羽柴寻就差没在脑子里自己和自己下棋的时候,身旁的人忽然动了一下。 上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醒了就起来。” 羽柴寻没有动作,仍然闭着眼睛,呼吸始终平稳,哪怕他说话之后也没有半点变化,琴酒平静地审视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过了一段时间,羽柴寻听到门口传来房门开合的声音。 十几秒后,羽柴寻忽地睁开眼,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琴酒走出去了。 ……还真是在诈他,睡个觉而已,这家伙到底哪来的这么多个心眼? 羽柴寻正腹诽着,门外忽然又传来动静,他立刻闭上眼,继续在床上装睡。 琴酒似乎拿了点什么东西回来,羽柴寻闻到了一点火药和机油的味道,等了一会儿后,他猜测琴酒是在保养木仓械,虽然他不理解组装台明明在外面,这人却偏要拿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不会又是为了监视自己吧? 羽柴寻心说要不是他知道自己是个病患,他都要怀疑自己真干了什么必须要琴酒这样监管自己的罪大恶极的事情了。 琴酒保养完最后一只木仓,羽柴寻也估算着时间“醒”了过来。 但他刚想起身揉揉眼睛,手腕上就传来一个冰冷的阻力。 ……差点忘了还有手铐了。 琴酒似乎根本不在意他醒没醒,羽柴寻只能自己开口道:“能不能把这个东西去掉……我不会再逃了。” 为了强调这件事的必要性,羽柴寻说道:“洗脸刷牙,还有换衣服,你不会都打算替我干吧?” 如果他是真的犯人也就算了,落在琴酒手上能活着离开就谢天谢地吧,压根就不会思考这些,但羽柴寻又不是,还是有正常的生活需求的。 琴酒不可能来当他的贴身保姆,羽柴寻也不太敢要这样的保姆,因此只是思考了一会儿,琴酒就把钥匙扔给了他。 以及一套外出用的衣服。 羽柴寻一愣。 琴酒头也不回地说道:“有个临时任务,你和我们一起。” * 赤井秀一站在闹市区的街道口等红灯,期间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面他和羽柴寻的联系记录还停留在自己向对方汇报工作,消息显示是已读,但羽柴寻没有回他。 这是羽柴寻音信全无的第三天。 不,更确切地说,是他被琴酒带走的第三天。 组织里的成员经常会因为出任务隐藏自己的行踪记录,更何况羽柴寻是被琴酒带走的,因此这件事就更加没什么好在意的。 因为琴酒在组织里什么活都要干的关系,组织里的成员基本没有不认识他的,所以也不会有人去质疑他的判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琴酒虽然不是组织里的二把手,但单论威望,其实也很少有人能比得过他。 毕竟朗姆或是贝尔摩德,包括BOSS都是不爱露面的那一类人,不少成员甚至不清楚他们的存在。 ——虽然说琴酒如果按照组织的隐蔽性原则来 说也该行事低调点,但BOSS有时候的命令就很矛盾,什么暗杀政要,爆破建筑啊,这种任务一看就不可能低调得起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琴酒在组织里的威望,所以BOSS也永远不可能让他成为组织的二把手。 那无异于把自己的权利拱手相让。 不过赤井秀一暂时没有太关注琴酒的事,他在组织里还是个普通成员,这时候去窥探高层成员的情报属于典型的找死行为。 ……羽柴寻是例外。 赤井秀一手指微微收紧。 羽柴寻出事之后他就没有和对方说过一句话,这一点隔壁的日本公安都要比他强,并且在朗姆的全力支持下,对方应该很快就会成为羽柴寻的直属部下。 赤井秀一对这个位置没什么想法,那在他看来影响不到什么,真正能够决定一切的,还是羽柴寻本人的态度。 他必须要见到他。 而除了正常的情报途径,赤井秀一这边其实还有一个不太稳定纯看运气的情报来源。 【阿寻什么时候能和Akai见面啊,我感觉他在琴酒那边都快急死了,虽然也不知道他在急什么,真的很想对他说醒醒,是你快死了不是他快死了!】 【估计要等伤好琴酒放人了吧,现阶段他也逃不出来啊】 【也不一定,琴酒不是说出任务要带他一起,出来之后说不定能逃呢】 【笑死了,明明只是让他好好养伤,为什么搞得和逃狱一样啊】 【羽柴寻:见不到心上人和待在监狱有什么区别!】 赤井秀一觉得自己确实是进步了,至少自己现在再看见这些话基本已经可以心无波澜,不过……他动作微顿,羽柴寻收到他的消息后就一直想来找他吗? 所以他没回自己的消息,是因为琴酒? 赤井秀一顿时想到了那天琴酒在基地门口对自己的警告。 ……那个人确实像是干得出这种事。 思绪短暂偏离了一会儿,不过赤井秀一没有忘记自己的主要目的。 目光在漫天的字符里快速搜寻了一会儿,赤井秀一确认了几个和地址信息有关的关键词。 看来他的运气不错。 旁边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赤井秀一毫无异样地跟随着人群向前走,心底已经确定了自己接下来的目的地。 他找到他了。 * 羽柴寻靠在车窗上发呆。 琴酒的临时任务并不复杂,情报部派去某医药公司的探子拿到了关于对方高层的某些秘密情报,因为内容比较重要,所以需要琴酒亲自去取。 而琴酒决定带上他的理由也很简单。 羽柴寻当时都快要怀疑自己露馅了:“你居然真的觉得我能在你们离开后迅速逃走?” “为爱疯狂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听见这话从琴酒嘴里说出来简直堪称惊悚,琴酒扫了他一眼,嘲弄意味很重,“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羽柴寻:“……” 对方帮他完善了人设逻辑,挺好的,看来自己下次需要发疯的时候可以继续用这个理由。 下车的时候,羽柴寻没什么精神地跟在琴酒后面,虽然琴酒已经去掉了他的手铐脚铐,但他也完全不可能趁着这个机会逃跑。 一方面是他很难跑得过琴酒,另一方面,这里可不是基地或是安全屋,要是在这种都是普通人的公共场合跑路,之后说不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羽柴寻总觉得曾经开着直升机去狙杀目标的琴酒不太会在意这些细节。 这可不是羽柴寻希望看到的。 所以就算要逃,也得有百分百的把握才行。 算了,今天就安分—— 走过 某个路口的时候,羽柴寻忽然察觉到了一个隐秘的目光。 有人在跟踪他们? 羽柴寻先是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前方正在伏特加说明任务内容的琴酒,然后装作无意地回过头,视线却趁这个机会在人群中快速扫过,忽然,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140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