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深了,月光朦胧,流银泻辉。 熟悉的茅屋,大红的喜字剪纸,窗外有数点小萤光灼灼,细微的风摇曳着香樟树,将茶花的馥郁之香吹拂进这简单却不失温馨的喜房来。 付臻红看着与他刚喝完交杯酒的唐僧,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这一袭红色的嫁衣,难得有微微的怔愣,所以对方脑海中最期待的画面,是和他的洞房花烛吗? 迎上付臻红饱含着深意的眼眸,唐僧的俊脸上也泛爱出了淡淡的薄红,他张开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解释什么,然眼前的场景却已无声的暴露了他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渴望。 付臻红轻轻一笑,将手抚上唐僧的脸颊,冰冷的指腹细致的描摹着他面部的轮廓,低语道:“吻我。” 唐僧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起身抱住付臻红,温柔的吻了上去。 两人的唇齿间还带着烈酒的气息,温热的唇舌纠缠在一起,牵扯出了最原始的渴念。 随着唐僧越发加深的吻,付臻红的眼尾也泛出了淡而散的薄红,他的低唔与轻吟尽数被吞灭在唐僧火热的口腔里,顺着温热的馨香滚进了唐僧的喉结,直直涌入青年的滚烫的心窝。 唐僧的手抚上付臻红微红的眼尾,他怀中的少年像一朵娇美的花,让人忍不住去精心侍弄,让他摇曳出更妩媚的风情。 他不过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心爱的少年,情感的火焰越压抑它就越炽热。 他没能让少年皈依佛,他只愿少年皈依他。 他是陈祎,仅仅只是一个陷入爱情中的新婚男儿。 唐僧漆黑的眼眸里渐渐浮现出了欲色,两人的双唇分开的时候,唇角边牵扯出了一抹莹润的银丝。 “小红……”唐僧轻轻唤着付臻红的名字,炽热的呼吸中已经带上了些许的沙哑。 “嗯……”付臻红因为方才的亲吻,声音还有些喘,这一声低低喃喃的轻应,在他抬眼斜睨着唐僧的刹那间,变成了一种缠绻的邀约。 这一次,唐僧没有再询问付臻红是否可以。 他低头一把含住了付臻红的唇,在这娇滴殷红的柔软唇瓣上吮吸了一下,然后将付臻红抱上了帐暖中。 少年的身子是冰冷的,与唐僧滚烫的身体相贴在一起。什么清规戒律,什么六根清净,都比不过少年此刻旖艳的容颜。 唐僧的心似乎已经被少年披散开的墨发紧紧缠绕了,他明明只喝了一盏酒,却醉在了少年的三千青丝中。 红色嫁衣下的肌肤细腻如雪,随着他手的动作,被晃动的烛光照出了一片最旖旎的春色。 少年柔韧的腰杆在他的手掌下软成了一滩水,光滑的触感让他流连忘返,纤细得仿佛只要他一只手就能掐得住。 付臻红的手像菟丝花一般软软的攀附在唐僧的脖颈上,用勾人的嗓音徐徐吐息道:“和尚……陈祎……” 他这声轻唤似情人间最深情的喃呢,原本清列的嗓音也已经被一种惑人的细绵尽数替代,他的唇里像是含了一块最甜美的浆果,粘粘糊糊中氤氲出了一片潮湿的情意和春色的波澜。 让人理智尽退,只执着于疯狂他,弄坏他。 然唐僧到底是温柔的,他的动作怜惜又小心翼翼,太过粗暴他怕弄疼了身下的少年。 月色洒下枝头,穿过树的缝隙照射进屋内,皎白的月光与暖黄的烛火交织在一起,变成了一种宛若暗香浮动的光晕,这光晕弥漫到床幔上,隐隐照出了里面人影起伏的轮廓。 直至深夜,晃动的人影才渐渐平歇下来。 帘幕外的香炉飘散着淡淡的烟雾,本是青烟袅袅下,空气中却弥漫出一股麝香味。 付臻红支起身子,眼眸慵懒的半阖着,看向躺在他身侧的唐僧,他雪白的肩头满是唐僧弄上去的痕迹,红青的淤痕无端透出了一种凌虐的美感。 此刻的付臻红便像是一朵吸足了水份的花,连花瓣都颤巍巍的散发着饱满莹润的风情,充斥着勾魂般的夺命诱惑。 “和尚,你脏了。”他坏心眼的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唐僧挺直的鼻梁,妩媚又无辜。 唐僧一把抓住付臻红的手,吻了一下这冰冷的指尖。 “嗯,我败给了你。” 一开口,便是低沉的沙哑,带着丝丝情动之后释放过的憨足。 唐僧想到了方才那情之所至时,少年那双缠在他腰腹上的腿,那么修长白洁,带着些许的颤抖,那小巧精致的脚趾蜷缩着,像是最上等无暇的美玉一般。 那些佛家的三皈五戒,那些经书中的诸相真言,通通抵不过少年的一句浅浅的轻吟。 他被少年惑了色,恍了神。 于是动了凡心,弃了佛。 白虎岭上的妖怪呀,只需看人一眼,便能将人的魂给勾了去。 原来找在白骨洞的初遇,在少年抬眸的那一瞬间,便已经在他的心底最深处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注定了他们之后的情感纠缠。 诚如那佛法所言,这世间一切事物,皆有缘而来。 唐僧敛下眉眼,侧身将少年抱在了怀中。 而就在这时,夜深人静的茅屋之外,却响起了一道男声——— “师父?白骨小妖?”
第38章 低沉磁性的嗓音, 语气里隐隐带着几分疑虑和担忧, 是孙悟空。 付臻红感觉到唐僧的身体微微顿了一下, 他勾了勾唇角,纤细滑腻的皓腕攀住唐僧的脖子,将头埋在唐僧炽热的胸口处,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唐僧薄唇微张, 正欲回答,茅屋的房门却被一只手毫无征兆的从外面推开。 孙悟空没有得到回应,又联想到那芷芸国师的话,便有些心急,没想这么多就直接把门推开了。 而映入眼帘的却不是他以为的血腥打斗, 也不是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小小的房屋内, 房柱上的大红喜字剪纸被烛光照的一清二楚,月光从半掩开的窗户漫射进来, 与暖色的烛光交织在一起, 氤氲出一种暧昧的光晕。 在香炉的青烟飘散中, 空气里隐隐有一股淡淡的麝香味。 孙悟空的视线落到那旖旎的芙蓉帐暖中。 床榻边散落着一堆凌乱的衣衫,床榻上,红色的床幔挑下来遮住了里面的风光,只能大致窥探到两道相拥的身影。 孙悟空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石猴, 这一地凌乱的喜服,床榻上相拥的人影,空气中隐约的麝香味,已经足够表明了在这间屋子里, 到底发生过何事。 孙悟空的脸色一下变得有些难看,他的眉骨下沉,阴着一张俊脸,冷冷的看着床榻上的两道身影,目光锐利而慑人。 唐僧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他轻轻拍了拍付臻红光滑的后背,待付臻红放开后他才坐起身。 他挑开了纱幔的一角,直直的迎上孙悟空的视线,眉头微蹙,不赞同的说道:“悟空,不敲门而直闯入室,是失礼数。” 孙悟空却如同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声讽刺道:“我失的这点礼数又如何比得上你破的戒。” 说完之后,孙悟空的心里也有些酸酸的,他觉得很难受,心口还有发堵,闷闷的,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那里。 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梦,那种刺激又让他浑身战栗的感觉,让他想要逃避,又忍不住想得到更多。 然他的梦是假的,里面的人也是虚幻的,他梦中的白骨小妖是飘渺的幻象,白骨小妖他进的是唐僧的梦,那床榻上的小妖才是真实的。 一想到这一点后,孙悟空的脸色就更黑沉了,漆黑如墨的锐利瞳孔里顿时也浮现出了一抹晦涩。 唐僧沉声道:“悟空,在这里,我不是唐僧,也不是你师父,我只是还了俗的陈祎,又何来破戒一说。” 因着唐僧的这话,孙悟空这才注意到唐僧的头发已经长至后背,披散着的浓黑秀发昭示着他的师父早已还俗蓄发的事实。 孙悟空也陷入过梦魇中,所以他知道外界的一个时辰,在梦中便是对应的两年。 他有些不能接受,他看了一眼大红的喜字剪纸,又看了一眼放置在木桌上的合欢酒壶,十分气闷的说道:“你背弃了你自己信仰了十多年的佛。” 唐僧还未回答,一阵悦耳的轻笑声就从床榻中传来。 孙悟空愤愤看向床榻:“你这白骨小妖,笑什么?” “我在笑你到底是因为和尚他还俗而生气,还是因为他在这梦中和我在一起了而生气?” 孙悟空皱眉:“这有什么区别?总之就是他背离了自己一直坚守的佛道。” 他说完这话后,却并没有立刻得到付臻红的回答,反而是看到一只手臂从床幔中伸了出来。 这手臂纤细而修长,肌如白雪般柔滑而细腻光润,仿佛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将其拧断一般,然孙悟空知道就是这样看似旖旎纤细的皓腕,却有着强大到能和他相抗衡的力量。 付臻红挑起地上散落的衣衫,很快披在了自己身上,他略微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这才从床榻上走了下来。 他并未穿鞋,如玉般精致的白足便暴露在了空气中,那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身后,艳色的红衣包裹住了婀娜曼妙的身形。 此刻,付臻红的神情随性而散漫,眼尾处还带着淡而浅的薄红,因着方才的情事,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慵懒又缠绻的情色之气,落在人眼里,便有一种面红耳赤的心跳加速感。 孙悟空的注意力放到了付臻红雪白的脖颈,那上面青红的痕迹是那么的暧昧又显眼,那是唐僧弄出来的,这白骨小妖和他师父就这么在梦境中洞房花烛,翻云覆雨。 孙悟空的心里顿时窜起了一股火气,甚至隐隐生起了些许暴戾之感。 毕竟猜到是一回事,亲眼在付臻红身上看到痕迹又是另外一回事。 “小泼猴,这两者的区别可就大了。”付臻红走到孙悟空面前,回答着孙悟空方才的话:“如果是因为前者,说明你是在为和尚着想,如果是后者……”付臻红微微顿了一下,放轻了语气意味深长的说道:“那便说明你是在嫉妒。” “嫉妒?”孙悟空错开了与付臻红的目光对视,垂下眼帘若有所思着。 嫉妒这种情绪只有在他最喜欢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之后才可能会有。 可他堂堂齐天大圣要什么没有?又有谁敢抢走他最喜欢的东西? 所以他为什么会嫉妒? 似乎看出了孙悟空此刻的心绪,付臻红笑吟吟的说道:“因为你喜欢我呀。” 喜欢? 因为是最喜欢的…… 孙悟空猛地一顿,这一瞬间,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付臻红,有几分呆愣的眨了眨眼睛。 付臻红难得看到孙悟空这副瞪大眼睛傻乎乎的模样,忍不住用手碰上孙悟空那浓长的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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