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规文眉心皱得更紧了,他的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长剑上,声音也变得冷厉低沉下来:“兰斯洛特,你真是可笑而荒谬,这番话应当更适合你。” “哈啊——”兰斯洛特脸上露出了嗤笑的神情,他看了一眼兴致勃勃双手抱臂,靠在墙上欣赏着他与阿格规文争执的画面,若不是场合不允许,莫德雷德说不定还会要学习一下圣杯给予的后世知识,弄来袋瓜子边看边嗑了。 不过以莫德雷德的性格,比起嗑瓜子,说不定会更愿意鼓掌喝彩,然后边拍手边拱火,让兰斯洛特和阿格规文打起来,最好打得血流成河、两败俱伤才好。 兰斯洛特收回扫视莫德雷德的视线,同样将手掌搭在了自己的宝具上:“阿格规文,你真的想要我一五一十地揭露你试图掩藏起来的恶心私欲吗?需要我向王好好地汇报一下,为什么你那天会如此准确地出现在我和摩罗伽的面前么?” 兰斯洛特指的是,那晚阿格规文带领着士兵看到了自己与摩罗伽夜晚会面的一幕,若阿格规文没有出现的话,或许根本不会发生之后一系列的变动。 湖光骑士可不愚蠢,尽管因为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而无暇思考,但是死后他却想了个清清楚楚,阿格规文绝对是故意的 。 提到摩罗伽的名字,铁之阿格规文的脸颊骤然抽搐了一下,但是那变动极为细微,一直关注着这边的莫德雷德,以及兰斯洛特都捕捉到了。 “嗤——看来我没有说错,不然冷静残酷的阿格规文卿,怎么能露出动摇的神色?”现在胜利的天秤往兰斯洛特这边倾斜了,他趁胜追击,继续冷笑着开口道:“我能够猜得到你的心思,圣明的王恐怕也能猜到,不过此时的王神性占据上风,又有拯救人理的任务在前,无暇理会你罢了。” “但他若是知道,摩罗伽遭受那样的羞辱,被压上火刑架,被唾弃都是因为你,王绝不会原谅你。” 兰斯洛特的话语宛如一把利剑插入了阿格规文的心脏,让他本就苍白的面色变得越发毫无生气了。 但阿格规文很快平复下动荡的心神,他抬眸看向了兰斯洛特,冷冷地回复道:“我支持王下达的任何指令,哪怕是处决我。” 兰斯洛特不愿再看到阿格规文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他也不愿遂了莫德雷德的愿,在这里和阿格规文刀剑相向,湖水骑士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只丢下了最后一句话:“你也好自为之吧,阿格规文。” 阿格规文没有回复,只是转头看向了莫德雷德:“你还想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王命令你去清扫敌人,不要在圣都中逗留。” 见阿格规文开始针对起自己了,莫德雷德耸了耸肩,识趣地也打算离开了。 不过莫德雷德也很好奇,从兰斯洛特的话语中,看来当初阿格规文答应他一起来对付兰斯洛特,恐怕不仅仅是因为针对兰斯洛特的敌意——话又说回来了,阿格规文是什么时候如此明显地厌恶起兰斯洛特起来的?以至于他居然真的会答应莫德雷德的计划。 莫德雷德皱起眉头苦苦思索,但因为生前他和这位铁之书记官来往得少,更多的还是从摩根勒菲的口中听闻阿格规文的消息,这也导致了莫德雷德对阿格规文处于一种熟悉却又不了解的状态中。 圣都派出了追兵,而好不容易带着仅剩的幸存者们出逃的迦勒底一行,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才好。 贝狄威尔额上渗汗,他看上去疲惫不堪,但面对着藤丸立花的担忧,依然流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好让橘发的小姑娘安心。 达·芬奇的魔力机动车毕竟承载力有限,再加上队伍中有女性和孩子,他们的行程自然也并不快,而前身是圆桌骑士的肃清骑士们个个都拥有着出色的骑术,即便是在沙漠中,也有着相当迅捷的机动力,更何况带领着他们的还是大名鼎鼎的湖水骑士, 即便迦勒底一行认为他们已经逃出了足够远的距离,但是对于兰斯洛特而言,却在短时间内便已经追上了这只在夜晚沙漠中格外显眼的逃难队伍。 “是追兵!那是圆桌第一骑士——兰斯洛特!”贝狄威尔第一个发现同僚的到来,他沙哑地通知着迦勒底一行人,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即便贝狄威尔明知道自己一直不是兰斯洛特的对手,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察觉身份、甚至是斩于剑下,但他还有尚未做完的事情,决不能倒在这里!! “怎么会这么快?!”藤丸立花也悚然一惊,她当然熟悉兰斯洛特的名字,毕竟在后世的传说中,兰斯洛特、亚瑟王和格尔维亚的纠葛恋情实在是太有名了。 对方是训练有素的圆桌骑士,还带着大批人手,而这边都是老弱病残,而且一旦开战,极有可能无法护住这些幸存的山民,该如何是好…… 就在藤丸立花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对应之法时,达·芬奇当机立断地站了出来,她让魔力机动车变形,变成了一艘小型的飞行战车,同时转头对橘发少女御主道:“剩下就交给你们了,立花——我去挡住兰斯洛特,你们趁这个机会赶紧离开!” 见藤丸立花似乎打算说什么,达·芬奇打断她继续道:“比起全军覆没,还是让我这个从者去吧,立花,你可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了。” 藤丸立花想要说出口的挽留话语被达·芬奇堵了回去,她眼中溢出了泪光,但藤丸立花的确很快明白了达·芬奇的用苦良心,她咬紧牙关带着同伴们迅速地远离,而达·芬奇则大笑着驾驶着飞行战车往兰斯洛特攻去! 从飞行战车中冒出的魔力光束带着灼热的高温炸裂开来,甚至让这一片地区都短暂地明亮了起来。 这样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正闲逛着的摩罗伽注意,不过是略扫一眼,他便看到了正狼狈逃窜的迦勒底一行。 笑容浮现在了黑发红瞳的神明化身脸上,他红腻的舌头探出唇外,轻轻地舔过了唇瓣 :找到有趣的玩具了。 为了不浪费达·芬奇用性命留下的机会,藤丸立花忍着悲痛脚步不停地带领着众人逃走,直到太阳从东边升起,而贝狄威尔也确定追兵被他们甩开了,他们才终于能停下疲惫肿胀的双腿,原地坐下来休息了。 但无论如何,迦勒底一行原本带着的食物和清水肯定是不够的,毕竟一开始她们只带了三个人的份,到了紧要关头,作为英灵的达·芬奇和半英灵的玛修不需要进食,主要是供给身为人类的藤丸立花。 但现在她们的队伍中多了这么多人,这点食物根本支持不了多久,必须得在食物耗光之前,找到停留地。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同行的孩子脖颈上带着的红宝石里隐藏着地图,地图指向了某个隐居的山民部落,那正是历代哈桑的修行所,尽管众人知道那里可不是普通人该去的地方,但是在这片伤痕累累、荒芜饥饿的国度中,已经没有一片能够让他们安居的乐土了。 有了地图便有了希望,他们再次踏上漫漫旅途。 说实话,如果光是藤丸立花的话,这么漫长的距离算不得什么,她在攻略几个特异点后,已经习惯疲惫和长距离徒步了,但与她同行的山民们却并非如此,如果不是见藤丸立花这样的小姑娘一点都没有叫苦叫累,还有精力来照顾他们,如果不是有地图这个希望在眼前钓着他们,或许过不了多久,这支队伍就要分崩离析。 在行走了两天,眼前的景色依然是沙漠,山民的部落却依然不见踪影,而藤丸立花带着的食物和水已经消耗殆尽了,人类没有食物,还能活七天,可没有水,三天就会因为干渴死去,但他们还需要在炎炎烈日下不停地行走,体内的水分消耗得更快。 只可惜连接迦勒底的通讯器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沙尘暴的影响,无法连接上迦勒底的罗马尼医生,不然的话还能拜托他对附近进行扫描,看能不能找到地下水。 眼看着同行人越来越沉默,脚步也愈发地沉重,藤丸立花内心焦急,可她能做的也只有不断地给大家打气。 “你们看上去似乎很饥饿的样子,需要食物和水吗?” 就在此时,一个轻快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铃铛叮铃的脆响,仅仅只是听到这个声音,似乎便好像听到了这世上最美妙的 音乐般,令人不由得想要微笑起来。 黑发红瞳的英灵微笑着漂浮在空中,身体坐在了一把镶嵌着各色闪耀宝石的权杖上,权杖的顶端还挂着一枚格外精巧的铃铛。 “那是叉铃?”玛修认出了这样式特别的武器,她迅速地在脑海里搜寻着相关的信息,很快找出了对应的情报。 “我记得叉铃这种武器应当是属于音乐与舞蹈之神哈托尔——等下,在这个时代神明应当已经都进入了星之内海,不会出现在星球表层才对啊?” 玛修疑惑地出声道。 “因为我是附身的英灵呀。”摩罗伽声音轻快地说道,“这具身体的名字叫做‘奈菲尔塔利’哦。” 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藤丸立花也瞠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道:“奈菲尔塔利?!是那位埃及传说中最美的人吗?” 摩罗伽被藤丸立花的反应取悦了,在北美特异点时,迦勒底光是对付玛修与迦尔纳alter等英灵便已经竭尽全力了,怎么可能抵达被英灵为拱卫的难敌尊王殿前?所以藤丸立花根本就不知道,北美特异点难敌尊王的模样,那自然就更不清楚,眼前的‘音乐与舞蹈之神哈托尔’便是‘难敌尊王’。 说实话,若不是摩罗伽有意放水,迦勒底一行恐怕早就化为灰烬了。 “是我哦。”摩罗伽脸上的笑容加深。 “那,我应该称呼您为哈托尔大人,还是奈菲尔塔利大人呢?”藤丸立花在奇怪的地方纠结了起来。 “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的名字不止这两个,但这些名字都指向我。”摩罗伽微笑着回复道,不过他在说这番话时,目光是看着站在橘发少女身畔的银发骑士。 或许是因为摩罗伽一出现便吸引走了所有人的目光,以至于藤丸立花和玛修都没有注意到,贝狄威尔在看到摩罗伽后,骤然瞠大的眼瞳,和那浮现出来的带着惊喜与不可置信的神情。 贝狄威尔脑袋就仿佛中暑般眩晕起来,他只觉天旋地转,又像是在坐着光怪陆离的梦境一样,尽管发色和眸色、气质都有了变化,但贝狄威尔依然一眼便认出来,这位自称为‘哈托尔’和‘奈菲尔塔利’的英灵,便是摩罗伽殿下。 贝狄威尔的唇瓣无声地嗫嚅了几下,看那口型,他呼唤 着的正是摩罗伽这个名字,但摩罗伽那番话让银发的圆桌骑士从那醉酒般带着窃喜的醺醺然中清醒过来,既然摩罗伽并未告知迦勒底一行他的本名,贝狄威尔自然也尊重他的意愿。 “哈托尔殿下,请问您有多余的食物与水吗?”贝狄威尔站出来,轻声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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