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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去形容，只能感受到。 眼前的景色变了，提亚马特浮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 下方是水，是宇宙，光路在脚下的水中荡漾，连接着远处一株又一株的深色树木。 而最显眼的，莫过于被那些树木包围的，有着美丽颜色的青蓝色水团。 提亚马特顺着光路一路向前，最终经过那些深色的树木来到了最中央。 圆形的圣坛上悬浮着青蓝色的水团。 “阿普苏。” 对着那团水，提亚马特叫出了淡水之□□字。 那团水轻轻地动了动，而后半透明的身影出现在了提亚马特的面前。 “怎么了？”阿普苏打了个哈欠，显然对方刚才在睡觉。 提亚马特并没有自己打扰了别人清梦的觉悟，他身后的尾巴轻轻甩动着，“那块水晶现在如何了？” 阿普苏伸出手，被生命之水包裹着的水晶出现在他的两手之间。 阿普苏低下头，盯着那块水晶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淡淡地回答道：“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要让生命之水彻底浸透，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很着急吗？” 提亚马特十分诚实的点了点头，“毕竟这也算是个有趣且有意义的实验，不是吗？” 阿普苏有些困顿的回答道：“你应该庆幸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是个老妈子。不过，为什么祂对我们这么……”阿普苏有些难以形容，但是提亚马特却听懂了他的话。 “因为这个世界并不完全。” 提亚马特抬头看向上方，如同置身于星河宇宙一般，让人很难想象如今他们现在正在海底。 下方便是混沌之海。 提亚马特收回向上看的目光，而后抬起手，竖起了三根手指，“这个世界与其他世界不一样，是由三部分组成的。” “世界意识，身为支柱的神就如同之前的那些世界一样，祂们是组成世界的基石。”提亚马特压下两根手指，还剩一根。 “而第三个组成部分也尤为重要，也是这个世界会任我们胡来的原因。” “提亚马特神的残魂、执念、怨恨，无论你怎么说都好。”提亚马特笑眯眯的说道。 而后，他似乎是颇为感叹的说道：“创世神的执念很可怕，不是吗？” 阿普苏沉默的看着手中被生命之水包裹着的水晶，银白色的睫毛轻轻地阖动了几下，而后才继续说道：“将提亚马特神的残魂带出来这件事情，请上交说明与报告给总部。违规操作，不要让我去举报。” 面无表情的淡水之神十分冷漠的说道。 看到他表现得如此冷淡，提亚马特无奈的笑了笑，而后他抬起双手，像是投降又像是告饶一般，“好吧，我会写报告的，放心好了，不会连累你的。” 阿普苏收起水晶，青蓝色的眼睛里显露出了几分对于提亚马特的不信任，“你最好是。”
第297章 暗与淡水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两个精灵带着命运石板出现在了洞穴入口处。 他们犹豫且惧怕的待在距离洞穴大概三四米之外的地方，他们是精灵，对于神来说，是弱小的存在,所以他们对于危险极为敏感。 在他们的感知当中,那个幽深的洞穴十分的危险,极为强大的捕食者盘踞在那里，他们不敢靠近半步。 很快，那洞穴中就走出来了一个有着银蓝色长发,且有角有尾巴的神。 男性精灵与女性精灵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男性精灵鼓起勇气上前说道：“我们是天神安的使者,命运石板我们已经带来了。” 女性精灵伸出手，一块散发着光辉的石板悬浮在空中，那块石板并不算大，但也不小，大概有半个人那么高，但是在提亚马特的眼里,这块石板不算什么。 他伸出兽化的爪子直接抓住了石板，他仔细的感受了一下，确实是天命石板,而不是阿努纳奇众神伪造的东西。 “东西我已经收到了,你们可以离开了。”提亚马特表现得异常冷酷无情，而那两只精灵根本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匆匆朝提亚马特行礼,然后快速的离开了。 “跑的还真是匆忙。”提亚马特看着那两道快速离开的身影,微微眯起眼睛,完全不在乎是不是自己身上的气势太过浓重,才让两只精灵害怕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开了主人的缘故，天命石板散发的光辉有些淡，给人一种没有什么精神的感觉。 提亚马特带着石板走进了洞窟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洞窟内的环境太暗，石板散发出的光辉有些明亮，简直就像是在黑暗里点亮的一盏灯。 提亚马特微微眯起眼睛，将石板拿到面前，端详了一下，然后冷冷地说道：“你敢联系恩利尔，我就把你砸碎。” 如同野兽一般的非人神明抬起另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敲了敲石板，“我知道你听得懂。放弃吧，恩利尔是不可能来的。他能不能离开冥界，还是个问题呢。” 本来恒定散发着光芒的石板忽然闪了起来，一下又一下，看上去颇为急促。 提亚马特看也不看，直接把石板收了起来，隔绝了石板与外界的联系。 慢悠悠的来到了湖泊边，阿普苏早已在湖边等候。 “你回来了。”阿普苏朝提亚马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而后他抬起手，将已经被生命之水浸润的水晶拿了出来，美丽无瑕的水晶中似乎有蓝色的河流在流淌，又像是蓝色的血管或者是神经网络，总之，灵动的蓝色在其中流动。 “这个样子可以吗？” 提亚马特接过阿普苏手里的那块水晶，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着。 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这样就可以了。” 听到他的话，阿普苏松了口气，“接下来就与我没关系了。”在研究这方面，还是交给专业的来比较好。 提亚马特笑着说道：“当然。对了，你要不要看看天命石板什么样子？” 不等阿普苏回答，提亚马特就直接将天命石板掏了出来。 莫名的，阿普苏从石板的身上看出了几分畏惧、委屈和萎靡。 因此，他有点迟疑的问道：“你对它做了什么？” 提亚马特十分轻描淡写的回答道：“稍微威胁了一下。怎么了？”他漫不经心的敲了敲石板，看上去毫不在乎手里的这个石板能够决定着众生的命运，“你知道的，像这种位格的东西，都会有点自己的意识。工具只是单纯的工具就可以了。”提亚马特的话异常冷酷，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手里的石板。 “生命之水就很乖巧，但不巧，天命石板并不乖，甚至可以说有些活泼。这不是好事。” 在提亚马特看来，像天命石板这种工具，并不需要具备自己的意识，因为它们只是工具，工具只要顺手就好了。 阿普苏和系统依稀想起来，对方在很久之前，得到三号系统时也是这样的态度。 好在，当时规定每个员工都必须与系统组成搭档关系，而且系统们在广义上来说属于和他们同样的生命体，这才让三号接受了系统的存在。 只是比起其他人，三号与自己的系统不像是搭档，更像是上司和下属。当然了，如同七号这样与自己的系统是搭档，又像是父子的复杂又和谐的关系也是很少见的。 提亚马特手里的天命石板身上散发的光芒更弱了一点，完全能够从那光芒里看出石板此时的心情。 系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和自家宿主吐槽道：“那些神知道一定会哭的。石板太可怜了。”它忍不住唏嘘道，十分同情。 阿普苏眨了下眼睛，选择无视石板的求助。 提亚马特对着石板冷酷无比的说道：“把写在你身上的法则展示出来。” 石板维持着微弱的光芒没有动。 提亚马特冷笑一声，抬起手，一团深色的水团出现，他将那水团朝天命石板按去，肉眼可见的，石板身上附着的那层光辉变得暗淡下来。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石板委委屈屈的将身上的那层光芒撤了下去，将石板本体上的法则展示了出来。 提亚马特以相当快的速度将法则从上到下浏览了一遍。 命运石板上的法则是无法更改的，只能写下新的法则。 提亚马特对于上面已经有的法则并没有想要改动的意思，正如他对恩基说的，他只是要为他们增加一道保险罢了。 这个世界上，难道还会有比书写在命运石板上，无法改变的法则更安全的保险吗？ 当然没有。 提亚马特微微眯起眼睛，如果强行在石板上面写下法则，一定会遭到法则的反噬。但是没关系，他是科研人员，研究难题，达成自己的目的这种事情，他最擅长不过了。 更何况，在恩利尔那边，他们还留下了后手。 生命之水作为与命运石板同位格的东西，除了能够创造生命，复活死亡的生命之外，还能够改变生命的形态。 恩利尔身体里的那些生命之水或许还不足以改变对方的生命形态，但是足够影响对方了。 “交给我吧。或许你可以先思考一下，要在这上面刻录什么样的法则。”提亚马特对着阿普苏这样说道，语气轻松，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与对待宝贵的天命石板完全是两个态度。 阿普苏看了一眼提亚马特手里的天命石板，慢吞吞的说道：“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和我说。”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生命之水可以侵蚀天命石板。包括模糊已经刻录在石板上的法则。” 听完阿普苏说的话，提亚马特露出了一个比以往更加灿烂的，如同春风一般的笑容，“我的荣幸，亲爱的。” 与心情颇好的提亚马特相反，听到阿普苏话的命运石板差点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它身上的光芒忽强忽弱的闪烁了起来，能够想到，有了自己意识的天命石板是有多么的慌张。 系统小声的逼逼道：“宿主，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阿普苏反而十分的平静，“哪里过分了？我只是在说事实。” 系统一时语塞，毕竟对方说的确实是事实，而且阿普苏本身也并没有什么威胁的意思。 但是，用那么平静的语气说出对于命运石板来说那么可怕的事情，才会显得更可怕好不好。 系统在心里这么吐槽道。 提亚马特眼角都带着笑意，他一手将石板按了回去，“交给我吧。放心吧。”他的语气极为轻柔，眼神也相当的专注。 那双艳丽的粉色瞳孔中，瞳仁呈现出锐利的形状，紧紧地盯着神色平静的淡水之神。 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压制住身体里的本能，提亚马特用轻柔到诡异的语气对着阿普苏说道：“我会保护你的。” 扑面而来的冷酷、兴奋与残忍混杂在一起，仿佛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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