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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等什么时候宙斯受不了徳墨忒尔，他什么时候才会过来。”狄俄尼索斯如此说道。虽然发展跟大众所知的神话不太一样，但是结果却没差多少。 哈迪斯放下手中的笔，“与其说这些大家都知道的，不如说说你为什么分裂？”他没有感觉错，在厄碧扑上来的那天，他所感受到的熟悉感，一左一右，全部都来自同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三号。 狄俄尼索斯捂了下额头，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没办法，谁让我不能完全降临呢。只能分裂成几块了。” 哈迪斯微微皱了下眉，“听上去，很讨厌。”他没说是因为什么讨厌。 但狄俄尼索斯心知肚明，他走上前，摸了摸面前之人的脸颊。有些苍白的皮肤，带着一丝冰凉。“但是很可惜，估计你没法抛开我了。” 他们是同事，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他们都将相处很长的一段时间，直至时间尽头。 哈迪斯伸出手，把狄俄尼索斯的手扯了下来，言简意赅，“来了，就帮我一起处理。”他眼里没有暧昧，没有情爱，除了工作什么都没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捋了一下耳边的长发，问道：“三号，我的辞职申请下来了吗？” 漆黑的眼里意外的能够看到一丝期待，对于日后的失业生活，他十分期待。 狄俄尼索斯笑了起来，“很遗憾，又被驳回了呢。” 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哈迪斯的脸就变得冰冷无比，虽然看上去和之前没太有差别，但是他还是能够从哈迪斯周身的气息里感觉出来的。 没办法，在三千一百七十二年前，哈迪斯，不，准确的来说是七号，就向总部提交了辞职申请，理由是羊毛不能逮着一只薅。 被驳回了，一号给的批语是，滚你丫-的，老子都没辞职，你也不用想。 十分的简单粗暴。 此后，七号又陆陆续续地提交了差不多三百份申请，都被一号打下来了。从最开始的一句话，回答也变得越来越短，到了现在。 狄俄尼索斯默默地掏出那封信，递给哈迪斯。 哈迪斯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封信，最后还是伸出手拿了过来，自己拆开了。 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个大大的，滚。 大概是早有预料，又或者是已经习惯，哈迪斯将信重新封好，然后传给了自家系统。对于他的这个举动，三号曾经问过。 而七号的回答，让他格外深刻。对方说：“等我辞职，我就拿着这堆辞职申请书埋了一号那个矮子。”这对于七号来说，是难得的生气表现，叫一号矮子。虽然一号确实挺矮的。 狄俄尼索斯笑眯眯的看着哈迪斯完成了一系列动作，然后相当自然地拿过了一卷卷轴，打开，开始批。 平时的狄俄尼索斯或许没办法帮忙处理，但有三号加持的狄俄尼索斯却可以帮哈迪斯批改文件。两个人又都是高效派的类型，桌面上摞起来的卷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速度很快，但是并不会手忙脚乱。哈迪斯抬起手签了个许可，“塔尔塔洛斯大神身上的那片你准备什么时候拿走？” 狄俄尼索斯一边处理手里的文件，一边回答道：“很快就会收回了。不用担心。”在处理完手里的这份之后，估摸着潘多拉要回来了，狄俄尼索斯才放下手。 “那我就先去处理那个穿越者了。”他倚在桌子上，侧头看着还低头的哈迪斯，忍不住伸出手替他将垂下来的头发捋到耳后，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大概有半个手掌长的夹子，把头发夹了起来，露出了哈迪斯一半的侧脸。“好了，我走了。” 哈迪斯没有抬头，“嗯。一路走好，辛苦了。”虽然说得没有什么诚意，甚至有点干巴，但狄俄尼索斯还是笑了。随着大门关闭的声音响起，被三号布置下的结界也消失了效果。 没过多久，潘多拉就推门进来。 “我来迟了，陛下。”他的话忽然停住。哈迪斯抬起头，“怎么了？”潘多拉看他没有什么自觉，便在同样的位置指了指自己的头侧说道：“陛下，那个是夹子吗？” 哈迪斯伸出手，触碰到了有些坚硬却精致的饰品。啊，原来是这个。之前太习惯三号的动作，就忘记了。哈迪斯这么想着，伸出手打算摘掉那个夹子，却被潘多拉制止。 “等一下，陛下！”潘多拉的声音有些焦急，让哈迪斯有些奇怪，他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放下手，看向潘多拉。只见总是保持着仪态的潘多拉出乎意料地有些扭捏。 “怎么了，潘多拉？”哈迪斯的神情严肃起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潘多拉没法解决的事情吗？ 不等他继续细想，潘多拉再次开口，“那个，您这样很好看。”他抬起头，那双紫红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像是宝石一般。“那个，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为您梳妆。每天。” 还是第一次，被人说到外表。哈迪斯愣了一下，“梳妆，我也需要吗？”他倒是不会觉得麻烦，只是没有必要。而且平时基本上都是用神力一抹就没事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梳妆这件事。 潘多拉点了点头，一脸严肃，“那是当然了，陛下。”看着他的样子，哈迪斯也不禁严肃起来。“梳妆并非为了点缀或者不仅仅是装点自己，更多是为了展现自己。” 哈迪斯若有所思，“展现自己？” 潘多拉点头，“没错，不管是为了展现自己的美，还是自己的权柄，这些都需要精心的梳妆，不仅如此，还能体现身份的威严。无论是从哪点来说，梳妆都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听到这里，哈迪斯点点头，潘多拉确实说得很有道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提到要给自己梳妆，但哈迪斯却很相信潘多拉。毕竟他和修普诺斯，从来没有提过不靠谱的意见。 在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哈迪斯轻轻颔首，“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说吧。”他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忽然脸红，看上去有些激动和兴奋的潘多拉，“如果，不会影响你工作的话。” 潘多拉带着迷人的微笑，“怎么会呢？您放心好了，一切，都请交给我吧。”他快速地打量了一下那个夹子，没有任何暗沉的金黄，常春藤。潘多拉一下子的眼神瞬间锋利了一点，但很快又恢复成了往常的样子。 无妨，以后还有更多的机会。 他如此安慰着自己。 抛出具有代表性的常春藤不说，金黄色的发饰也相当适合哈迪斯。正因为是深黑，所以金黄才更加璀璨夺目。 潘多拉在内心盘算起来，应该准备什么样的头饰。他知道，虽然说是梳妆，但陛下的底线仅限于不花哨，不麻烦的头饰。更多的，是不用想了。 但是，这可是个进步！ 潘多拉在内心握起拳头，他一定，一定要好好打扮陛下！对这件事情，抱有相当高热情的潘多拉就连工作的速度都快了许多，不由得让哈迪斯思考起来，他是不是应该早点让潘多拉为自己梳妆？ 对于他的疑问，看透一切的系统冷笑一声，但它不说。它知道三号的小心思，就如同它之前乱七八糟哀嚎了一通，那是它的真实想法。 它并不觉得越过中间的那条线是个好选择。比起潘多拉修普诺斯他们，显然是三号更危险一点。 他们早晚要离开这个世界，其他的家伙不会跟着他们，但三号不是。偏偏又有许多会和三号一起工作的情况，想到这里，系统只觉得脸上带了六块痛苦面具，一共六个装备槽，每个槽都是痛苦面具。 当最后一份文件处理完成，哈迪斯站了起来，看向了窗外。 冥界没有太阳。理所当然地，也就没有白天。有的时候，他也会在想，大地上的景色更加绚丽，无论是朝阳还是晚霞，都会让人心生感慨。但是，月亮也很漂亮。哈迪斯抬起头，看到了悬在夜幕上的月亮。 潘多拉在整理好文件后，就已经退下，此时办公室内只剩下哈迪斯一个人。 他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打开了窗户，风迎面吹来。随意地在身上拍了个不被察觉的魔法，哈迪斯手撑着阳台，直接跳了出去。 风在身边环绕，温柔无比。 被托送到地面的哈迪斯朝天空点了点头，“谢谢，哈耳庇厄。”一道风从他的脸颊边拂过，算是对他的回答。 哈迪斯的神色柔和了几分，走在庭院的小路上，最开始还能够听到属于刻尔柏洛斯的咆哮，但随着他的步伐，那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已经消失不见了。 做点什么好呢？ 有了狄俄尼索斯的帮忙，以及比以往快了许多潘多拉，工作完成的时间比预想中的要早了不少。倒是让哈迪斯有了许久不见的闲暇时光。 一边思考着问题，一边走到了庭院的边缘。 哈迪斯站在边缘处，沉默了两秒钟，果断地召唤了自己的驾辇。他抚摸着战马的脖子，低声道：“乖孩子，带着我去冥界的每个地方吧。” 在享受了五分钟的闲散时光之后，始终闲不住的冥界之主，明智地决定，既然没有新的工作，那他就找点工作。比如去冥界的土地上巡视。 他来到驾辇上，牵住了缰绳，“就从这里开始吧。”随着他的声音，八匹漆黑如墨的战马嘶鸣一声，奔跑了起来，脚下幽蓝色的火焰拖出一条长长的焰带，从下方看，那蓝色美丽至极。 在高空俯视下方的景色，和平常看到的景色是不一样的。 哈迪斯很少会离开冥府，但每一次，他在驾辇上，看到下方的景色的时候，心中都会升起一丝自豪。他的工作是有用的，他的努力是有回报的。 这次的巡视并非以往的那种巡视，更多的是，哈迪斯想要认真地看看现在的冥界。就像他和塔尔塔洛斯说的那样，他希望这里越来越好。 看到那美丽的青蓝色火焰时，不管是亡灵还是工作中的冥神都保持着安静，抬头看着他们的陛下从空中掠过，直到那道光消失在天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继续之前的动作。 冥王陛下，可是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所以，见到他的每次机会，都要好好珍惜。 某个房间，看着拖着幽蓝色火焰绕过的冥府的狄俄尼索斯站在窗边，暗金色的眸子非但没有因为身处黑暗中变得暗淡，反而更加明亮，近乎纯粹的金色。 “他真美丽，不是么？”他注视着那身影，眼底有一丝迷恋划过。 他的后方，是倒在地上，没有了声音的春神。等到那火焰消失，他才放下窗帘，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珀耳塞福涅。他走到金发的女神面前，对方脸上满是惊恐，不停地往后退，在碰到床的时候，动作截然而止。 狄俄尼索斯保持着温和的微笑，抓住了珀耳塞福涅的头发，轻声道：“放心，我不会像那孩子一样，那么温柔对待你们这些‘害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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