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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殴打是什么时候停止的，也不知道小丑什么时候离开。杰森躺在仓库冰凉的地上，唯一炽热的是他自己的血，在身下蜿蜒成河。 对了，这就是他的埃塞俄比亚之行。他满怀期待地踏上飞机，却赢得了一个悲惨可笑的结局。他的亲生母亲和他长相并不相似，她的面孔在鲜血中扭曲成鬼怪的笑脸。杰森·托德不是在期待中降生的孩子，曾经对他温柔照顾的母亲不是生母，生母把他出卖给小丑，像卖掉一只畜生。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嘀嗒、嘀嗒、嘀嗒。时间不停往前走，那是他生命的倒计时。 红头罩为什么喜欢炸/药，他为什么会在头罩中藏炸/药？那是和杰森的世界线最相似的同位体，因为—— 他死在一场爆炸里。大量烟尘掐住了他的嗓子，堵塞了他的鼻腔与喉咙，布鲁斯最后在废墟里刨出一具血迹斑斑的尸体。 “杰森。” “杰森。” “杰森！” 一个声音叫他，一双手捧起他的脸，擦掉他的眼泪。他埋进那人的怀里，头蹭在他的肩膀上，眼泪鼻涕糊成一团。 抱住他的人僵硬了一瞬，手慢慢挪到杰森背上，轻拍顺气。 “哭出来会好受很多，这里没有其他人。”那个声音低声道，语气温柔又纵容。 杰森想说他才不会哭，只是眼泪擅自违背他的想法不停往下淌。他浑身作痛，好似刚刚才从倒塌的墙体下被人挖出来，眼前的天空没有一颗星子。他太痛了，实在太痛了，所以身体才会不听使唤。 杰森揪住提姆的衣领，往他肩膀上啃了一口，含糊地呜咽。他咬得不重，滴了对方满肩口水。提姆的叹息极轻，他的手往上挪放到杰森脑后，哄小孩似地揉了揉。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好吗？” “如果这些都是我做的，我想我应该被吊死，或者枪毙。”马莎说。 与之前的疯狂相比，她的眼神清明，垂眸间眸光颤动，手指张开合拢，重复神经质的动作。天堂之门制造出的书页可以撕掉，过去的记忆可以用替身能力人为抹去。小丑与马莎以布鲁斯的死划分界限，露伴不过是把那一晚后的记忆全部消除，就能让曾经的马莎重返人世。 语气高傲的漫画家实在不适合向淑女传达噩耗，波鲁纳雷夫对待她的心情复杂，最后是乔鲁诺担起了传递消息的重任。 他们的设想中，要是马莎无法接受未来的悲剧，他们不会强求，露伴修改设定后会直接把小丑关进戈登加紧看守的阿卡姆疯人院。 好在马莎消化了事实，她反复做着深呼吸，手挡住自己的脸。 “是的，这是我能做出来的事，”她的声音打颤，整个人好像在岌岌可危的钢丝上行走，“但是......布鲁斯没有死，对吧？在另一个世界是我和托马斯死了。我的儿子为了哥谭付出自己的全部，我怎么能、怎么能做让他抬不起头的母亲。是我不称职，成不了他的骄傲。” 波鲁纳雷夫抿住唇，他没办法对眼前的女人说安慰或是谴责的话，只能干巴巴地道，“还有机会。” “不会抬不起头来。”乔鲁诺突然说，小孩乖乖坐在马莎对面的椅子上，脚沾不到地面，碧绿的眼睛看进马莎心底，“没有孩子会看不起真心爱着自己的母亲。” 一滴泪珠从马莎的眼眶里滚落，她咬住自己的手嚎啕大哭。 波鲁纳雷夫和乔鲁诺在女人的哭声中沉默不语。露伴靠在角落的墙上，目光扫过又收回。 压抑的哭声渐歇，马莎擦掉脸上狼狈的泪痕，“把电话给我，我有话对托马斯说。” 作者有话要说：桶哥的记忆完全恢复了
第73章 第四次循环·中下 逆闪电制服与消失的刺客 白金之星的拳头打出去只能看见残影。托马斯翻转腾挪, 如幽影规避其锋芒。狭小的室内变成战场，桌椅倾覆、棉絮飞溅。 托马斯的蝙蝠镖在空中回旋，险险擦过徐伦的头发炸开电光。徐伦靠近那侧的脸都感到麻痹。丝线蛛网般铺散出去, 遍布卧室的每个角落，锋利的线将被褥枕头切割成碎末，限制托马斯的行动空间。 白金之星和托马斯对拳, 即使有装甲加持, 替身的力道也不是人类可以相比较的, 更何况是实际力量突破面值的最强替身。紫色守护灵一拳打在墙上，收敛后的力道仍让受击的墙壁粉碎大半, 成为倒塌的废墟。 托马斯抓紧机会跃出去，转移到更开阔的空间。白金之星紧追其上，一脚踩中托马斯随手抛出来的小东西。 电光大震。时间停止。承太郎闪现到托马斯身前, 并不是他学会了瞬移的技能，只是他移动的这段时间，世界都被白金之星暂停。 白金之星从承太郎的躯体中脱离出来，紫色守护神咆哮挥拳, 拳影交错仿佛流星坠地。 托马斯拉过披风抵抗白金之星的拳头, 他整个人直接被揍飞出去，撞碎窗户往外远抛。他的手部装甲在披风底下微亮，整个人拢在黑沉沉的披风里，好似一大片蝙蝠裹挟着风从公寓里席卷而出。 承太郎和徐伦追出来，紧跟到被撞碎的窗前。灼亮的白光在巷头那段亮起, 扎进他们的眼睛里。两人不得已闭上眼睛。黑色装甲车如黑色狂风，带起阵阵烟尘, 转眼已经开到公寓楼下。托马斯在空中调整身形，装甲车顶部天窗打开, 托马斯身体翻转，直接坐进驾驶舱！ 他要离开了！ 徐伦指尖弹射出线团，丝线勾住蝙蝠车的前纵梁。她随着蝙蝠车火力加大，一起飞冲出去。两台炮台从蝙蝠车的发动机固定架中抬起，红光汇聚，眼看就要打在徐伦身上。 徐伦可以采用人体丝线转化的方式躲避绝大部分物理攻击，但前提是对方的攻击范围不能在足够密集的情况下，笼罩她的全身。石之自由的抽线是有限的，过度抽取徐伦的□□会有生命危险。 “徐伦，回来！”承太郎瞳孔一缩，徐伦的身体被红光吞没。 大量丝线蓬散，拴在前纵梁上的那根弦崩断，在徐伦身上溅出血来。丝线卷住巷道边的钢制楼梯，再次转化为人。激光的扫射在这档口被巧妙避过，徐伦一腿勾在钢制楼梯的扶手上，右手擒住扶手，“追不上了。” 她甩掉手上的血，“我们拖了多久？” 承太郎微不可察地松气，“四十多分钟，他赶过去的时间算上，有近一个小时。” “这么久应该够了吧。”徐伦的目光投向栋栋楼影后的城郊，“希望其他人行动顺利。” *** 杰森恶狠狠地用袖子揩干脸上的眼泪，脸上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蹭的。 “我只是身体不受控制而已，你出去不要乱说。”他警告提姆，泛红的眼圈怎么看怎么色厉内荏。 “我觉得没人会对你哭鼻子这件事感兴趣，”提姆真诚地道，“可能岸边露伴会把这当笑料，但你要相信我是站你这边的。” 杰森哼哼唧唧地道，“反正不准说。”他搓了把脸，“抓紧时间吧，蝙蝠洞我们还没有搜查完。” 他们没在蝙蝠洞找到有价值的东西。杰森不安地拧着眉毛，按照推测这里应该有条大鱼才对，但眼前除了正常的装备陈列，什么都没有。 提姆思索了一会儿，坐到蝙蝠计算机前，他坐下去的那一刻，连身上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平日里温和有礼的少年，嘴角噙着散漫的笑容，眼里倒映出满屏的数据流。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更甚，“找到了，布鲁斯藏氪石的那间仓库。”他眉毛一挑，按下回车键。 隐藏在蝙蝠洞中的秘密向他们敞开。杰森脸色古怪，“他藏那么深，就是为了......藏一件衣服？” 庞大的装置占据了仓库百分之五六十的空间，管道扭曲齿轮旋转。电流在其中飞速蹿过，偶尔亮起一丝银光。装置最核心的位置是一个透明的陈列柜。陈列柜中展放一件明黄色制服，它的造型与闪电侠的制服相似，颜色恰好相反。 提姆的时间线在杰森后面，他比他更清楚这背后代表的含义。“这是逆闪电的制服。” 提姆的手表计算机与蝙蝠计算机联通，他手指飞动，在光屏上操作，试图终止装置运转。“二代逆闪电极速教授来自未来，他的超能力来源于复制闪电侠的制服，获取制服上残留的速度能量。” 杰森的脸色变得凝重，“也就是说，逆闪电制服上的能量同样可以复制。” “没错。”提姆说，“这就是托马斯可以将时间线一次又一次跳转的能量来源。而且，”提姆慢慢吐气，“如果托马斯已经见过逆闪电，恐怕他已经经历过闪点事件了。这个托马斯知道蝙蝠侠布鲁斯的存在，他是亲手击杀逆闪电的那个人。” 这时，光学屏幕上的解析有了结果，提姆抿紧唇线，“果然，他的目的不止是救下在原本时间线里本该死去的马莎，他还想离开这里，和马莎到主世界去。”他抓了把头发，“他不会让布鲁斯继续做蝙蝠侠的，托马斯把蝙蝠侠的制服看作是诅咒，幸福美满的家庭当然不需要诅咒！” 引擎的咆哮声在空荡的隧道中回想，远远传进他们耳朵里，托马斯要回来了！ 杰森把提姆往仓库内部一推，仓库大门关好上锁。“夺取蝙蝠洞的权限，启用这里的保险系统。这里的科技水平没我们那边发达，你可以办到！” “你要一个人去阻拦他吗？”提姆一拳锤在厚重的铁门上，“你疯了？” “我是替身使者，早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普通人了，”杰森头也不回地大喊，“现在我要去把我们的迷糊爷爷揍一顿，你不会告诉布鲁斯吧？” 连门外的脚步声都已远去，提姆愤愤一拳砸下去，小拇指发麻，“我回去就告状，你就等着布鲁斯的‘跟我谈谈’吧！” 蝙蝠洞被人入侵了，入侵者完全不掩饰自己来过的痕迹，连蝙蝠洞的安保系统都侵入调用。托马斯自己设置的程序将蝙蝠车拦截在外面，他强行突破进来，装甲车撞进湿冷的山洞岩壁上，报废了。 不愧是布鲁斯教出来的孩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两个孩子还是他的孙子。蝙蝠洞内空无一人，托马斯在停车台站住，手腕甩动，携带红外线扫描装置的蝙蝠镖在洞内回旋，寻找入侵者的马脚。 对方明显也了解蝙蝠镖上携带的各种功能，一发子弹穿透蝙蝠镖的最中心，将其击落在地。红外线扫描装置彻底报废。 用的枪是三号陈列柜中展示的样品，里面安装了十发子弹，陈列柜里有两个填满的弹夹。对方弹药充足。 托马斯就地翻滚，用操作台当掩体。根据弹道分析，对方藏身的位置在陈列柜后，编号六到编号十二之间，不排除有开枪后转移位置的可能性。托马斯打开面罩内的夜视功能，烟/雾/弹滴溜溜滚落在地，烟雾四起充斥洞穴，视野里尽是灰茫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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