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胤真人看得心头一紧,他有些慌,陵端不记得往昔,不记得旧时之情,这样的陵端,还会爱上他慕容紫英,爱上那个他曾仰慕眷恋的执剑长老么?紫胤真人真的不确定,他开始怀疑,陵端与陵越会日久情深而生因缘,到时,他是成全还是不成全?成全,这情缘本是他的,心不甘。不成全,陵越与陵端在旁人眼中只怕是天作之合,他又何能反对?这下,紫胤真人做了难。 涵素真人心里却如暑日饮冰泉般舒爽,他现在只要看紫胤真人憋屈心里就痛快,这老小子年纪一大把,还瞄着自家如花初绽的小弟子,没拍死你,算你便宜!涵素真人暗戳戳的开心,连旁边的欧阳浣熊都看得一捂脸暗叹:您到是遮掩一下啊!这挺大岁数,还象个孩子,要不是旁边那位心不在蔫的,你早露馅儿啦! 欧阳浣熊摇摇头,转身去做早点,这小祖宗醒了一定喊饿,这味道不弄好,自家尾巴又得遭殃。它可不想掺和紫胤真人和陵端的事,这小祖宗的主意正着呢,紫胤真人和他玩儿,还不得让他给玩儿死呢!欧阳浣熊觉得,它还是去做饭好了,紫胤真人是剑仙也被折腾,自己就一只小浣熊,还是罢也,避开些吧! 欧阳浣熊料得真准,它把吃食全备好后,涵素真人领着陵端和陵越归来,紫胤真人不便现身就回了天墉城,而吃饱喝足的三人,便领着欧阳浣熊前往铁柱观,那里的法阵还是可以一看的啊!只是世事无常,这几人才出秘境没多远,便在栖凰岭上看到累累如山白骨,白骨之上一个女子在狂笑不止,而此女,欧阳浣熊熟悉之极——蓬莱公主,巽芳。 陵端一看此女便拎起欧阳浣熊,扯起陵越与涵素真人就退,他的一半是魔体,对魔气妖气极敏感,这女人一身血腥妖气,又杂着不纯的魔气与一缕仙力,这整个一个四不象的怪物好么!这种怪物,谁爱收,谁收去,我才不沾呢! 陵端这一跑,让涵素真人几乎没喷,这小子前生招猫逗狗的,这种怪物他早拎剑就冲上去了,这么不管不理的溜掉,这还是头一次。这孩子,长进了!就凭这一缕仙气,掺和的准有仙界之人,而妖气魔力,说明准有这两界插手,这种狗皮倒灶的事儿,坚决不能插手,否则是怎么也讨不到好。这孩子能立马就开溜,果决不少啊! 涵素真人在这里心慰弟子的长进,欧阳浣熊却在心惊巽芳那怪异的不同,它不知怎的心里一紧,或许,当年之事,有什么内情与变故。欧阳浣熊向来心多,它一但动疑,有很多事,自当细思从头。巽芳,她,真的是凑巧与自己相逢吗?
第二十九章 陵端他们是一溜烟跑了,有个倒霉蛋儿却一头撞上去,玄霄原本打算去魔渊,若他能于魔界称尊,便有法子剑指玄女以报琼华之仇。可不想陵端心魔先他一步于魔界为尊,二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一见交手,玄霄却被心魔给揍成对乌鸡眼。 心魔两世历劫,又曾历世间之苦,心境高出玄霄不少,玄霄与他之所经不在同境界,自是差了他许多,只得认负而去。偏途经此处又见这奇物之事,这自诩胆大的二货傻子就这么冲了上去,再同巽芳对个脸儿后,被吓得“嗷”一声狂奔而去,四不像,吓人啊! 巽芳也苦逼啊,她堂堂玄女分身,被人困在这乱葬冈挖来的白骨山上,还被注入各不相同却又本质一样的控纵之术,整得象个四不像的疯鬼一样在这里嚎,太毁形象了有没有。谁这么大的仇,这么收拾人,太损了啊! 玄霄跑出半里地,又觉得太丢人,又迟疑的退回来,还没走几步却又和陵端心魔走个对脸,玄霄心中一动,脱口便问: “是你做的吗?” 心魔似笑非笑盯着玄霄,盯得玄霄头皮直发麻,他不知怎地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仿佛被豹子盯上的兔子,虽不想承认自己不如人,可心魔的确给他一种十分诡谲的感觉,何况,这人,哦不,魔,他打不过好么。玄霄狂傲,可是,他却不是个只知横冲直撞的莽汉,该避其锋芒的时候,他也不是放不下自己的身段。 心魔的脸上有着淡淡笑影,看着那困在白骨之地的巽芳,语带戏谑: “你也不笨啊!” 玄霄不由微愕,他不知这魔困住一个女人做什么?他心里有这种疑惑,却也就这么问出来,原不指望着那魔回答,却不想心魔却回答了他的疑惑: “那女人是玄女分身,她是来诱引太子长琴寻铸魂石的,寻得铸魂石后,便可挑动太子长琴犯下不赦杀孽,再以大义之名散长琴之魂,掠取其仙灵与气运。这种手法,与灭你琼华何其象也!” 玄霄木木点头,眼瞳中却全是杀意,这女人,实实是,欠杀啊!若非这不过是个分身,且非他所擒,他早一剑砍去。心魔见他面上神色,知其心意,一笑轻叹: “不过区区的化身,你也太看重她了!玄女?不过是只破鸟,她传下道统只为收取信仰之力,琼华的贪婪正好助她一臂。 你伤琼华被灭,欲寻她报仇,却不知她灭琼华也已是骑虎之势,信仰之力又岂是那么好收的么?灭琼华放下天火,伤及无辜,惹下的天劫不可谓不重,否则她也不会算计太子长琴的仙灵了。这种货色,你也正经当个对手看么?!” 嗯,玄霄有种想拍死自己的感觉,比起这魔来,自家怎么显得,略逊啊! 玄霄郁闷了!可这会儿,有位剑仙比他还郁闷,紫胤真人从没觉得涵素真人这么碍眼。 他居然领着陵端和陵越去太华玩,太华薇诀长老清和真人是太华仙者,姿容昳丽宛若当世牡丹,有着不输女子的华贵美丽,最主要的是,这小子乃是个法修更精擅法阵之术,今朝年方二十四岁,与陵端十分相配。 这才是紫胤真人生气的地方,因为,他知道清和真人心悦陵端,曾在一年前向陵端师尊涵素真人提过结道侣之事,却因陵端还小被涵素真人给打发了。但清和对陵端依旧关爱有加,陵端不少法阵阵图都是清和真人寻来奉送的,让陵端到太华,还不是羊入虎口吗? 紫胤真人气得咬牙,却偏不能阻,憋气啊!
第三十章 清和真人对陵端是各种爱护,居处所需一应之物皆准备齐全,连贴身衣物都是挑最好织物备着的,其意殷殷让人心暖。涵素真人早知这位薇诀长老对陵端的心思,自也不以为意,但陵越却心中暗自沉吟,他不喜欢清和真人看陵端时那种志在必得目光,这会让他无端想起山中野狼猎食时的眼神,让陵端平添不喜。 陵越疼宠陵端,虽不喜清和真人,却也不会反对陵端能享受更多照顾。而紫胤真人从陵越发回的符信中知后,却也再压不住心中的魔障,他的双眸变得幽深如子夜,眉心间也显出缕血痕来,紫胤真人已现堕仙之像。 这时,他手中的三生石忽然发出阵白光,紫胤真人心中一动,立时神清志明,堕仙之痕渐又隐去,心中的暴戾之气却难消。他想端儿,想得心口作痛,所以,他瞬移至太华,隐身前去寻陵端。 陵端爱吃桃子,故在居处尽植桃木,而清和真人也知此事,故在太华专门种下无数桃木。花开灼灼如锦似霞,桃花掩映之下小院依天墉城的式样而建,有独立的温泉浴池,居住十分方便。 清和真人着身华贵的素锦织金袍服,额上金色法文,容颜艳美无双,举止高贵风雅,看着浴后象只小猫似团在榻上补眠的陵端轻笑。随手将衣架上的袭白狐软裘取下,盖在陵端身上,山中风凉,这是专为陵端备下的。 清和真人软下眉眼,痴痴的看着陵端,他十年前初见陵端,便为陵端的灵动双眸所吸引。那孩子双眸如星,跳跳蹦蹦,一身仙灵之气,却又偶尔在沉吟中露出邪魅之色。这小东西如同这天宇中最奇特的法阵,有着让人无法不入迷的奇妙奥意。清和真人是先爱上陵端的双眸,再爱上陵端这小东西,再然后,为陵端而迷上法阵,成就法阵大家,这是他们的缘法啊! 清和真人在这里看着陵端出神,紫胤真人却在旁边气得肝疼,他心尖上的宝,手心捧着的小人儿,居然被人这么大肆觊觎,这是要剜他的心啊!这个清和,撬墙角撬到我慕容紫英头上来,我要容了你,只怕,端儿就成你家的啦。 清和真人只觉有剑气袭来,反手间轻易化解,他微怔之下,知是来者怕惊动陵端,便也随来人之意,退出房外。却惊见紫胤真人一脸冷霜的看着他,清和真人惊愕之下,脱口轻呼: “紫胤真人,你?” “端儿乃是吾之道侣,只待端儿得成仙道,吾将迎他并肩,清和,请自重!”紫胤真人虽是仙姿雪颜之人,却少有如此凌历之色,更别提是说出如此霸道言语。这样紫胤真人让清和真人一怔,他没想到紫胤真人对陵端存着这种心思,这太出清和意料之外,毕竟,陵端是那么小,而紫胤真人却~!清和真人脸色微沉,他虽生得昳丽无双,却不是个好性子的人,更谈不上谦和。 紫胤真人以势压人,也激起清和真人的傲性,他轻轻振袖,抚着袖口的精美织纹,冷笑: “端儿的人生,岂是你可决定,他要与何人结侣,更不由你定,紫胤真人纵是天下御剑第一人,也管不到我太华。道兄,请回!”
第三十一章 紫胤真人身为“天下御剑第一人”的剑仙,自有其傲气在,他连陵端都处处要求顺从,又岂容清和真人的冒犯?何况清和真人的冒犯乃是缘于对陵端的觊觎之心,这就更不能容。眸光如电,身形微动化身万剑齐攻向清和真人,剑气凌冽,令得草木也为之尽摧,化为漫天粉屑。 清和真人眸子微冷,他于道法剑术上非是紫胤真人对手,只得边急退,边扣指掐诀飞快击出个阵盘抵挡。却不想剑光寒凛,只得一击便将阵盘击毁,劲气逼得清和真人连退几步方才站稳,胸口急喘,昳丽颜容苍白,唇角一缕血丝沁出。清和真人急喘轻咳几声,胸口烦恶之气方去。而紫胤真人在剑气收拢后,现出身形,冰雪俊颜上全是冷傲,语声微凉: “端儿是我的,旁人若要觊觎,只问这手中剑,应不应!” “休想!”清和真人抬手拭去血痕,俊美容颜傲若枝上牡丹,有种“舍我其谁?”的气势,冷笑: “端儿还不足十五,可在你面前已足足十二载之久,以你紫胤真人的为人,若端儿真慕恋于你,你又倾心于他,还不早早将这小东西身上打下自家法印?又岂会让涵素真人带他外出历练?定是端儿不喜欢你,所以,才会避开。你也才会如此气急败坏,是也不是!” “呱噪!”紫胤真人不欲与之斗口,他与陵端之事又岂是这般旁人可明的?三生苦候,三生痴缠,又岂由得他或陵端说什么要与不要,得失分合?走到这一步,紫胤真人自己都不明白他对陵端是疼惜爱恋多,还是占有不舍多,或许都有,他们,早已都回头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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