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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斯特兰奇也不是很诧异这个回答, 毕竟, 用“假意答应”而麻痹他的戒备心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只是梅林选择的借口太过完美，纵然是斯特兰奇, 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梅林要检查排除特异点的不良后续影响。 这毕竟是时空上流对下流的持续性影响, 除了“（自称）专业”处理这些事项的梅林之外，谁也说不清这到底会对英国魔法界有什么微妙而持久的后续影响。但就斯特兰奇自己的感官而言，好像…… ……最后忙到头秃的人是他？！ 除了刚开始，梅林手把手教了他一点相关的魔法知识, 斯特兰奇对这方面知识的理解能力很强, 当初也是刚刚接触到阿戈摩托之眼就能够施展其相关的法术, 而为了避免梅林在这些事情动手脚，斯特兰奇更是主动地承担了一部分任务—— 结果，最后斯特兰奇的事情忙到做不完, 梅林反而空闲时间一大把，甚至，他还无聊到去调|戏年轻貌美的小姐姐（汤妮：你再说一遍？阿瓦达你啊！）……这总让斯特兰奇微妙地觉得，这剧情的发展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更让人觉得不对劲的是，当斯特兰奇提出，特异点的时空异常情况基本已经解决了（当然，完全按照处理的流程来说，斯特兰奇应当对于整个学校当事人的记忆也该进行一定的处理，但梅林拒绝了，一来是霍格沃茨不能算是完全的无关人士，二来，他坚持，保留记忆将会是一件好事），之后，斯特兰奇要求梅林履行之前的约定时…… 梅林同意了？！ 梅林同意了？！！！ 不打三个感叹号，不足以表达斯特兰奇此时此刻的震惊之情。当看到那位白发半梦魇乖巧地跟在自己身旁时，斯特兰奇产生了一种严重的虚幻感。 ……这绝对是梅林酝酿着的什么阴谋吧？ 就在斯特兰奇博士用怀疑的目光审视梅林时，这位半梦魇忽然抬起头，对他灿然一笑。他如水晶般透着光亮的紫罗兰色眼睛空旷如容纳万物的宇宙，似乎完全看透了这位新学生的想法…… 斯特兰奇博士如触电般地收回目光。 梅林恍若完全没有察觉到斯特兰奇的窘迫，从容地走出了传送门，如同主人般地直接往伦敦魔法圣殿的中央座椅上一躺，整暇以待地看着斯特兰奇说：“你先说说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斯特兰奇又是一愣。 这种发展太过正常，反而让他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但既然梅林已经进入了状态（？），他也顺势坐上魔法斗篷帮他拉开的木椅子，开口说道：“最早是……” “……” “……” 梅林用手指关节蹭了一下脸颊，他总觉得斯特兰奇这番话有些微妙的耳熟，但一时半会儿，梅林还没有想起来这种既视感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在此之后，我还特意用阿戈摩托之眼多次观察过，然而，无论是哪一次……都会在三年后的那一天，地球上一半的人类都会消失不见。目前，我在着手调查，但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 斯特兰奇将自己窥探到的未来全盘托出，他上任至尊法师的时间不久，遇到问题，自然就想起向守护世界的前辈们请教，但古一法师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说，为什么不问问神奇海螺……啊不，问问梅林老师呢？ 斯特兰奇觉得这个回答挺荒谬的。 更荒谬的是，他竟然还接受了这个提议，坐在桌子后和梅林描述他所遭遇的困境。而梅林一只手撑着腮，缠绕着七彩细条的法杖靠在他肩膀上，他好像在思考这个“困局”，又好像是纯粹在走神。 梅林确实是走神了。 他终于想起这种既视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说起来，当初迦勒底不就是通过类似的手段（示巴系统）观测到人理烧却的未来，从而引发了之后一系列故事吗？想起自己曾经和那些迦勒底伙伴们并肩经历过的战斗，纵然是多多少少有点缺乏人类共情的半梦魇，也不由地柔化了神色。 “……梅林？” “呃，你刚才说到哪里了？”听到呼唤声才从回忆中惊醒的梅林，他抬起头，就看见斯特兰奇有些发黑的脸，立刻严肃起面容，利用千里眼作弊地瞅了一眼他刚刚讲述的话题：“……嗯，其实这件事，我也不是完全不知情？” “你知情？”斯特兰奇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点点逼问的味道。 好在梅林根本不会在意这个细节，他用手指扯了一下耳畔旁蜷曲的头发，露出了羞赧而不太好意思的微笑：“呃，稍微知道一点点内|幕——呐，呐，呐，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啦，知道一点内|幕，对我而言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斯特兰奇想了想，不得不承认梅林说的是对的。这个男人毕竟有号称“能得知现在所发生的所有事”的千里眼，拥有这种方便的能力，任何阴谋诡计都不可能瞒得过梅林。 “其实，就算你不插手这件事，我也会去试着解决掉……”梅林顿了一下，这还是他首次面对斯特兰奇略微有点欣慰“梅林终于知道干点正事了”的眼神，这让梅林莫名地生出一点心虚气短来，他勉强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心虚地说，“……毕竟是我学生萨诺斯搞出来的事情……” 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等等，我刚才没有听清，你能再重复一下，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吗？” “呃，就算你不插手，我也会去试着解决……” “不是这句，下一句……” 梅林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毕竟，桌子对面的那个男人的表情，看起来是真的可怕：“呃……是我的学生……萨诺斯……搞出来的事情……” “嗯，就是这句。” 斯特兰奇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了，冷冰冰地令人害怕。而事实上，他不但生气，而且还很想直接掐死桌子对面的白毛半梦魇——上次的卡西利亚斯是梅林的锅，多玛姆也是梅林惹来的祸害，他还听说，之前率领外星人入侵地球的洛基也和梅林有着拉拉扯扯的关系，结果，现在这个所谓的萨诺斯，还是梅林的学生…… 斯特兰奇真的在很认真地考虑—— 是不是现在直接掐死梅林……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守护地球，保护人类？
第99章 “咳, 咳咳。”梅林差点咬到舌头，“口渴了吧？喝点水, 喝点水。” 斯特兰奇神色复杂地瞅了一眼梅林, 艰难地将正在喉咙里酝酿的脏话咽了下去。他不喜欢说脏话，但面对这位半梦魇时总会有一些奇妙的芬芳之语想从喉咙里冒出来——为了将其再压回去，斯特兰奇接过梅林递来的茶水, 轻轻地抿了一口：“……谢谢。” 梅林摆摆手：“不用谢。” 如果话题在此截止，还能算得上师徒之间其乐融融, 亲密无间的温馨场景。但如果真的就此截止的话，梅林也不会再是人人喊打的梅林了。只见白发的半梦魇微微垂下头, 柔软的白发挡住一只眼睛, 柔软的花瓣从他发梢尖往下飘落。梅林说：“……这也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你自己？” “喝茶清肺去火……压压火气，免得你真的捞起袖子就把我暴打一顿。哈哈哈哈哈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 我其实是爱和和平的花之大哥哥, 所以，能和平解决就想和平解决问题呢！”梅林笑容灿烂地说。 ……您还真是够有自知之明啊。 但听完这一番话的斯特兰奇，表情越发古怪, 他先是闭上眼睛定了定神——脑子里转悠着诸如“梅林你也知道你欠暴打啊”, 或者“你既然知道就不能让人稍微省点心吗”之类的芬芳之语——然后神色如常地睁开眼睛。多年的医生生涯让他养成了无论遭遇了怎样的困难，手都很稳，喜怒不形于色的淡定心境（？），斯特兰奇才能用没什么太大起伏的嗓音说：“我知道, 现在不是内耗的时候……” 等到解决了萨诺斯的事情之后—— 他绝对要把梅林按着暴打一顿, 不, 不是一顿，左打右打上打下打，非得打个十几遍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那么, 既然那位萨诺斯曾经是你的学生……” 斯特兰奇刚刚将这个话题起了一个头，梅林就已经非常自觉地将这个话题顺了下去，他轻轻地摇晃了一下法杖，眉眼低垂，仿佛陷入了很遥远的一场梦境里：“萨诺斯啊……” 斯特兰奇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眉头。 他有那么一点点……不太喜欢梅林用这种语气说话。 梅林确实有点恍惚。 只不过，梅林恍惚的理由完全和斯特兰奇推测的无关。萨诺斯集齐宝石毁灭半个宇宙……姑且也算是可怕的大事了。但令梅林思绪飘开的真实理由不是这个，他只是很后知后觉地想——如果在梅林原生的那个宇宙，斯特兰奇是不是已经有了问鼎冠位术阶的资格了？ 纵览过去。 全知现在。 窥视未来。 这是位于魔术顶端——冠位术阶基础之基础的千里眼，只不过，对于原生宇宙的位冠位术/冠位术候补，虽然大家好像都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得知未来——所罗门注视已定的未来节点，梅林如拉普拉斯妖般推测未来，吉尔伽美什了解平行世界的未来……有一定参考价值，但不是绝对。 但即便是比起人类，更贴近于非人类的术阶冠位们，同样不会去轻易地观测未来——所罗门是好用的工具人……咳咳，不是，他是没有感情的神造之王，吉尔伽美什从骨子里就厌恶既定的未来，而梅林，咳咳，另外两个人看不起他的千里眼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推测未来超累的…… 不烧魔…… 但是烧脑啊！ 或者说，“对他人/自己未来产生兴趣”同样也是隶属于人类的感情。对于燃烧感情库存才能模仿人类的梦魇而言，做出这种行为所需要的感情库存太过于庞大了——梅林刚刚才从古一法师那儿丰富了一点库存，还经不起这样奢侈的消费。 那么斯特兰奇呢？ 梅林不认为这位新晋的至尊法师，不会明白玩弄时间线/世界线容易造成怎样可怕的反噬。同样，阿戈摩托之眼纵然能够观测到未来，但这种未来也仅仅只限定于斯特兰奇自身能接触到的未来——简单来说，斯特兰奇还是人类，处理信息流的能力还在人类的极限之内，上万次的经历未来来确定一个收束时间线的关键节点…… 斯特兰奇精神上承受的折磨和压力，梅林光是设想，就觉得有点可怕（反正他是不会燃烧感情库存去干这种事的）。 那么，问题回来了—— 斯特兰奇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梅林微微瞌起眼睛，声音越发轻柔虚无。他将之前产生的疑问压入内心深处，话题不变，仍然就着萨诺斯往下深入：“我是在离开古一法师不久后，在宇宙深处遇到了萨诺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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