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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一法师仍然在柔和的微笑，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心情不太好：“那是什么手术？” “神经搭桥手术。” “咳，”梅林贴心地追问，“古一她是想知道，这个手术有什么效果？” “就是手术成功了之后，斯特兰奇先生的手就能恢复正常啦，再也不用抖抖抖了。” 彼得非常开心地说，看，看，能做到这一切全都是他的功劳，他帮助了一位需要帮助的人，这可真令人开心。咳咳咳咳，他没有在求夸奖啦。但是如果能有夸奖的话，彼得确实也会更高兴一点点。咳，就是高兴，那么一点点。 梅林不敢多看地捂住了脸：“……噗哈哈哈。” 在如此严肃的场合里再度笑出声的下场，就是古一法师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一拳就打在了梅林的脸上。她举起拳头的时候，就连彼得都没在意，古一法师是德高望重品行高洁的至尊法师，怎么可能一言不合就突然揍人呢？顶多就是意思一下，警告一下梅林而已。 “砰——！” 这，这是什么声音！ 彼得一脸惊恐地看见梅林直接被击倒在地，后脑勺砸在地面上，瞬间就形成了一个地面碎裂的大坑。地面摇晃，如果不是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彼得也许会误以为刚刚地震了。可，可怕，所以他刚醒来的时候，看见古一法师正从手上摘下来的手套，原来真的是拳套吗！ ……那么古一法师原来是想打谁来着？ 彼得打了一个哆嗦，求生欲迫使他停止想下去。 “梅林先生……您……还好吗？”彼得声音发抖地问。 “还，还好。古一下手还是比立香酱温柔多了。”梅林把自己从碎石头中拔|出|来，拍了拍白色长袍上的灰尘，彼得也很佩服他这种被打了还像是没事人一样再站起来的性格了。梅林宽慰了瑟瑟发抖的小蜘蛛侠彼得几句，随即和古一法师解释，“我只是……斯特兰奇还真的不忘初心，学习魔法只是为了治疗双手，到了最后，治好了双手就跑了。这可真是……” 梅林抵着额头想了一会儿，勉强找到了形容：“……和卡西利亚斯完全相反呢。” 然而古一法师可不会这么简单地被梅林糊弄过去：“可多玛姆怎么办？” 统治了黑暗空间，始终在觊觎着地球的黑暗大君多玛姆，始终都是悬挂在所有知情人心头的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它所带来的无形压力，就已经压着很多人都喘不过气了。 “这个啊……”梅林又开始笑了，“斯特兰奇真的不愧为我的学生，在关键时刻跑掉的性格，真的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哈哈哈哈……” 古一法师没有说话，但是失望的眼神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彼得也用谴责的小眼神标明了自己的态度：梅林先生你也太过分啦！ “……你们就没有一点幽默的细胞吗？”梅林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虽然抗揍是梅林的必备能力，但真的被古一法师的拳头打在脸上，也是很疼的。他叹了口气，表情说不清是叹息还是怀念，“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斯特兰奇会回来的……” “而且……”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还有点羡慕这一点……总比最后什么都错过了要好呢，对？”梅林这样说着，脸上露出了永远快乐毫无阴霾的微笑。他目光飘开，投向了不知何处的远方。 …… …… 伦敦魔法圣殿。 卡西利亚斯将不断扭曲的黑影汇聚成的尖锐武器捅穿了法师的胸膛。这位年迈的老法师，是追随至尊法师古一最早的一批追随者，其实力也在卡玛泰姬的所有的法师中数一数二。如果是之前的卡西利亚斯，在战斗胶着之后，很可能最终也会陷入败北的结局。 但那是没有多玛姆大人的恩赐的情况—— 卡西利亚斯将武器往前推了推，鲜红的血如同涌泉般哗啦啦地流出来，老法师张开口，整个人如同漏了气的破气球，短短几秒钟，他身上的生命力就被黑暗的力量抽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点火星仍然点亮在这幅老朽的身躯内，迟迟不肯熄灭：“卡西利亚斯……你必然会毁灭的……” 卡西利亚斯平静地回答对方：“不会，会毁灭的是你们，而我！我会走向永恒！” ——正如多玛姆大人所许诺给他的永恒。 “……古一法师会阻止你的……” 古一法师？ 卡西利亚斯想起那位坐镇卡玛泰姬的至尊法师，唇角下意识就抿起了一抹嘲讽的微笑。哦，那可真是一位令人影响深刻的伪善者啊，自己寻求黑暗的力量获得了永生，却阻止其他人同样获得黑暗的能力……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更虚伪的伪善者吗？ 而且…… 卡西利亚斯将武器拔|出|来，冷笑着回答了老法师的那句话：“古一？我可不会畏惧她，也许你们所崇尚的那位至尊法师，会比你更畏惧于面对多玛姆呢！唯一能打败我的，能阻止多玛姆大人的……也就只有梅林……” 梅林。 这个词汇停留在卡西利亚斯的舌尖，宛如一句叹息。 “梅林？”似乎被这个词捞起了一点细微的回忆，老法师愣了一下，“你是说那个言谈轻浮到处撩人走路还掉鲜花的大人渣吗？” 卡西利亚斯：“……” 能……能这样精准的概括梅林的本质，你也很厉害了。 “原来是他啊。”老法师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什么，他抬起头，对卡西利亚斯露出了一个欣慰又诡异的微笑。卡西利亚斯猛然被这个微笑刺激到了，他身形一晃就窜了过去，紧紧地抓住对方的领子，逼问道：“梅林在哪里？” 然而老法师没有回答。 滴答滴答地鲜血落到地上，很快就溅出一朵又一朵血色的小花。 ——他死了。
第54章 屠杀结束了。 卡西利亚斯擦干了溅在身上的血迹, 他带上兜帽，推开纽约的魔法圣殿的大门。魔法圣殿一直奉行避世原则，它的出口看起来只不过是一家经营失败的小店。街道上行人往来不息, 谁也没有往这个方向看一眼。同样，也没有人意识到，就在几分钟之前，一直守护人类不受魔法侧敌人伤害的魔法圣殿，已经在悄无声息中坍塌了一座。 ……仿佛蝼蚁。 卡西利亚斯注视着街道上的人想, 是的, 这些人类们麻木地活着, 就像是忙碌的蚂蚁一样, 每天都为了明天在努力生活。但他们不清楚的是, 蚁穴的平安与否，只取决于那些大人物们随意的想法，也许他们只需要一个称不上恶意的想法, 就足以给地球带来毁灭之灾。 学的越多, 实力越强，站得越高，看得越远。 ——就会越发对宇宙充满畏惧, 知晓自身是多么微不足道的存在。 这就好比现在, 这些凡人们一点也不知道，伟大的黑暗大君多玛姆大人即将降临人间, 它将成为统治地球的唯一之王。而他卡西利亚斯作为引领这位王降临的最大功臣, 将会获得永恒的生命和强大的力量。强大！永恒！真实不虚！ 唯一需要解决掉的小小问题只有…… 卡西利亚斯眯了眯眼睛, 自从得到了多玛姆大人的“赏赐”之后，他就开始畏惧阳光，这种小小的代价当然还在他承受的范围内。唯一的问题是……卡西利亚斯出神地想：梅林老师这是返回卡玛泰姬了吗？他不是念旧的人，如果卡玛泰姬没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梅林断然是不肯久留的…… 对，绝对要查清楚这一切。 卡西利亚斯心底生出了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恐惧。 …… …… 纽约。 市中心医院。 “嗨，斯特兰奇医生。” “早啊，斯特兰奇医生。” “史蒂芬……史蒂芬医生？！”迎面走来的一位年轻护工习惯性地对史蒂芬·斯特兰奇打了一个招呼后，才陡然反应过来，“等等，史蒂芬医生你不是……” 斯特兰奇头也没有抬起来，他正低着头写着药单。他的医院同僚们或者明目张胆，或者有所掩饰，但大部分都在偷瞄斯特兰奇的双手。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斯特兰奇的手上仍然有多次手术过后的伤疤，然而，他的手非常稳，写出来的字流畅而优美。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斯特兰奇医生因事故而不得不退出医疗界的消息，早已不是新闻了。但谁也不会想到，这位天分出众的医生还能再回到工作岗位。无数人相互打探，都想知道斯特兰奇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以后会回到纽约市中心医院吗？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约翰要倒大霉了，之前斯特兰奇医生就和他关系不好，事后那家伙主持斯特兰奇的手术，更是操作失误了好几次。斯特兰奇回来之后肯定是要算账的。 “约翰他出来了！”小道消息流传得比约翰本人的步伐都还快些。 约翰医生同样远远地看见了斯特兰奇医生，和事故之前的斯特兰奇相比起来，现在的斯特兰奇两鬓多了白发，气质也远远没有过去那样盛气凌人了。可约翰医生仍然感到心虚气短。他和斯特兰奇之间的矛盾很简单，就是一位天才对身边普通人的习惯挑刺而已。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和斯特兰奇那样天生聪明，就像是人类自古以来，钢铁侠也只有那一位托尼·史塔克，不会再有后来者。 可这能怪他吗？ 人家又不是故意生下来就不聪明的，而且，能进入纽约市中心医院，成为一位主治医生，就已经证明了约翰医生已经足够努力了。 然而，路只有一条，两人的相遇已经避无可避了。 “嗨，早上好啊，史蒂芬。”约翰已经做好了接受讽刺和挑刺的准备了。 “早上好！”迎接约翰医生的是一个大大的拥抱，斯特兰奇不计前嫌地拍了拍同僚的肩膀，露出了微笑，“约翰医生，很高兴认识你。” 约翰医生懵了。 直到斯特兰奇夹着大叠的病例从走道上匆匆走过，约翰医生仍然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他用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嘶，是真疼。看来不是在做梦。但那个人真的是史蒂芬·斯特兰奇吗？他真的是在其他医院里做了手部神经搭桥手术吗？——而不是做了什么换脑子的手术吗？ “斯特兰奇医生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当天下午，所有人都意识到，不是“有点不一样”，而是“仿佛被穿越了般的不一样”。原先的史蒂芬·斯特兰奇是一位恃才傲物，待人接物多少有些冷淡的男人，他符合人类对精英的一切想象，高效率，高水平，在专业领域屡次创造奇迹，厌恶庸俗和无能，讨厌无聊的人际交往浪费时间。这一切统合成一个词，那就是高冷。 而今天，冷高的斯特兰奇显然心情好到性格大变。 他非但对每一位迎面走来的同事问了好（显然约翰医生最为受宠若惊），同样，对待病患耐心细致，甚至对于那些现代的医疗手段显然无法医治康复的病患，也体现出白衣天使般的关怀之情来——要知道，在此之前，斯特兰奇都会为了自己百分百的治愈几率，将这些病患拒之门外的。而这些小道消息们，在半天之内就疯传了整个医院，人人都以知道斯特兰奇医生的第一手八卦消息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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