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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说了些什么？”徐文祖依稀觉察到尹宗佑的异常和刘基赫有关，心中担忧着最坏的情况发生，抱着不安的情绪低声压抑着怒意质问刘基赫。 刘基赫嘴角露出一抹苦涩却略带嘲讽的笑意，他意外于徐文祖此刻眼底的慌乱，那感觉像是自己信仰的神明变得一无是处般无趣，“什么都说了，所有真实的事情，甚至添油加醋。” 徐文祖愣住了，就像是一尊雕塑一般，僵直地坐在椅子上。身边的金光日吹了声口哨，引得毛泰九也不自觉露出开心的表情，他们希望看到的事情发生了，让毫无准备的尹宗佑了解最不堪的徐文祖，这就是他们最想要的结局。而后，带着胜利者的喜悦，金光日端着盘子离开了座位找了个舒服的角落坐下，毛泰九则一口将碗里的粥喝下去，起身离开了食堂。 “你知道吗，徐文祖，我真厌恶你现在的表情。它让我意识到，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因为我曾经引以为豪的alpha变成了一个弱势而无趣的家伙。”刘基赫眼底闪过痛苦，而后变得带着寒意，“你应该会恨我吧，可你越是恨我，我就越开心。因为，我终于能主导你的情绪了。” 徐文祖紧抿着唇，听着门外不断传来的尹宗佑的干呕声，望着面前刘基赫一脸得意和不屑的表情，渐渐露出了脆弱而无助的眼神，感觉如鲠在喉，心脏闷痛着无法呼吸。 “时至今日，我已经分不清对你究竟是什么感情了。曾经我以为我是爱你的，可惜所有热忱在金光日的人找到我并告知尹宗佑的存在时便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冷冰冰的恨。于是，我才发现，漫长岁月中，我以为你埋下的温暖和爱，其实都带着隐藏的寒意和狠。当我没意识到的时候，那些恨活在我的心中并不明显，但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分不清是爱你还是恨你了。”刘基赫与徐文祖对立而坐，目光紧逼着alpha，携着冷意不带任何的怜悯。 “所以，管他是什么，爱也好，恨也好，我才不要你轻易就得到。和不和我在一起已经无所谓了，我只是想你活在我曾有过的所有无助的情绪中！我要你看着所爱的人一点点疏远你，甚至最终当着你的面走向别人的世界，而你只能看着却无能为力！”刘基赫红着眼眶，嘴角带着挥不去的冷笑，不亚于曾经alpha的残酷与强势，微微前倾身体，露出手腕上的人齿手链，“这条手链明明是我离开的时候祈求你给我的，而我却美化为你慷慨地赠送给我。曾经我是可悲的存在，现在轮到你了，徐文祖！” 徐文祖微颦眉，眼神从一开始的慌乱无措到渐渐平静下来，似乎连愤怒都没有，反而露出了些难过。 沉默着低眸看着桌子，耳边属于尹宗佑的干呕声消失了，悬着的发痛的心脏才真正好一些了。嘴角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alpha的眼眸里带着释然和包容，抬眸看着刘基赫，轻声说道，“你应该这样的，我曾带给你的所有，你都应该还给我，我接受。” 显然，刘基赫没想过会换来徐文祖的这个答案，因为在他看来，面前的这个alpha是不会换位思考和替他人着想的。但是，再一次与徐文祖见面的时刻，刘基赫感受到了他身上太多的变化。比如今早上，当他来到食堂的时候，竟然看到徐文祖亲自与警察将新的桌椅一套套搬着摆好在空地上。原因刘基赫明白，alpha不想委屈尹宗佑，更加不想omega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因为不想徒增对方的负担，也明白示好会带来对方的排斥。 从来都是强势的alpha，学会了如何照顾omega。 呼吸变得有些凌乱，刘基赫有些颓败地意识到，单方面的针对尹宗佑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在乎的alpha已经到了不会放手的程度了。 弯身靠在墙上，尹宗佑觉得胃部发痛，本来就没吃东西，这下连胃液都吐干净了。眼眶被激得泛红，尹宗佑不想露出狼狈，却耐不住近一段时期身心受到了冲击。 “还好吗？”感觉肩头一沉，尹宗佑侧眸看见了毛泰九递来的纸巾，茉莉的味道变淡很多，alpha在照顾尹宗佑的情绪，所以压抑着信息素的正常释放，不想给omega造成多余的身体负担。 点了根烟，毛泰九站在尹宗佑身边，晨光将alpha精致的脸笼上了橘色，隐约有了温暖的气息。 “在所有的动物中，人类是唯一残忍的，他是唯一因为快感而施虐的动物。”毛泰九望着尹宗佑，见他用纸巾擦干净了唇，便轻笑着认真说道，“所以，不必太惊讶和打击，谁都有不堪的曾经。” 毛泰九的这番话并不是为了徐文祖开脱，而是为了安慰尹宗佑。 “知道吗？有欲望才会有占有欲，有占有欲才会有杀戮，不想最终死在彼此的占有欲和杀戮里，所以和不那么深爱的人在一起，或许才是不错的选择。”毛泰九吸了口烟，贴心地撇头将烟雾向远离尹宗佑的方向吐出去，“那个人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我想时至今日你已经明白了。” 尹宗佑低眸，沉默着听毛泰九的话语，好看的眼眸露出疲惫，精致的轮廓隐在阴影里显得尤为美丽。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尹宗佑抿着唇轻声问道，侧眸看着毛泰九，眉峰微皱。 “你说。”毛泰九点了点头，将烟蒂扔在地上踩灭了，而后理了理起皱的西服。 “能帮我找来，所有有关徐文祖曾经的资料吗？”尹宗佑边说着边低眸不去看毛泰九，深怕对方看出自己对徐文祖在经历这么多风波后依然做不到不在乎。理智思考后，尹宗佑觉得，他有必要更多的了解徐文祖。每个人口中的他，仅仅是某一个单薄的侧面，正如在自己面前的徐文祖并不是恐怖的存在一样。要想还原真实的他，全面的了解过后才会更加客观公平。 毛泰九眼底一愣，他没想到如今尹宗佑竟然还有兴致了解有关那个alpha的事情。不由地有些烦躁，可毛泰九却波澜不惊地将情绪隐藏起来，抿着唇犹豫了一下，如果要获得尹宗佑的信任，答应他是最好的选择。 “可以，但我有个条件。”毛泰九凑近了尹宗佑，斜着脑袋打量着omega。 “......什么......”尹宗佑眼底闪过无措，他害怕毛泰九提出过分的事情，而自己现在明明一无所有，根本没有用来等价交换的筹码。 尹宗佑正想着放弃的时刻，毛泰九从口袋中取出了一包饼干按在尹宗佑的头顶，那是他最喜欢的外国品牌，经常托警察为他购买。 “吃了它，我就答应你！”毛泰九不等尹宗佑反应便松开了拿着饼干的手，趁着omega慌乱中抬手臂去接即将掉落的饼干的时刻，转身露出了一个浅笑迈步离开，而后没有回头只是扬起手臂说道，“我就当你答应了，所以你拜托的事情，我也答应了！” 尹宗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端着手里的饼干再三确认方才毛泰九的话语自己没听错，而后露出了不可思议和些许疑惑不解的表情。 可尹宗佑没注意到，就在他不远的食堂门口，穿着白衬衫与黑色西裤的alpha红着眼眸携着失落不安的表情。徐文祖这一刻才发现，原来他也有脆弱无助，需要人陪的时刻。 第15章 难能可贵的沟通 ——— 作者有话要说： 兔子的宠也开始了，双向救赎和互宠的神仙爱情一点点明晰！谁说咱们老徐不会挽回和解释，他顺便连挑拨都做了！ 下一章的话，嗯，兔子和老徐就要走向火葬场的尾声，幸福的前夜啦！疯狂暗示，姐妹们懂不懂？ ——— 呆坐在牢房的硬板床上，枕边放着一个信封，那是方才警察专门拿来交给尹宗佑的。淡粉色的封皮，带着清淡的香水味道，封口的地方还印有一颗红心。里面的卡片从封口处滑落半边，那上面印有一对儿恋人的照片，于是尹宗佑明白，这封信是智恩寄给他的结婚请柬。 尝试鼓起勇气将请柬取出来，却最终在即将看到照片上智恩丈夫的时刻停下了动作。尹宗佑的心情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回忆起大学里和智恩的甜蜜点滴，在象牙塔的庇佑下，Omega曾天真的以为世界不再那么绝望虚伪。可如今，自己被困在这潮湿阴暗的地狱之门中，昔日最爱的人已然收获了新的温暖。照片上的智恩笑得有多么真挚，只能对比出如今的尹宗佑有多么落魄。 但尹宗佑不觉得低落难过的，比起最初看着智恩坚定离开背影时的心如死灰，彼时的自己解开了心结，做到了真正的放手。他起初想，要趁着年少的美妙时光，尽全力对爱的女孩更好一些。如今却又觉得，智恩能收获幸福，对他来说是种解脱，悬着的担忧而自责的心，终于落下了。 兀的，尹宗佑的脑海便闯入了那个alpha，就仿佛某种蛊术，不论做些什么，最终那个名为徐文祖的家伙总会在某一时刻推开心门，不管不顾地强势进来。尹宗佑恨透了这样的自己，却又沉沦其中无法自拔，也正因为如此，尹宗佑知道他真的在乎那个男人。 在经历太多变故和意外后，Omega不禁扪心自问，究竟是什么让他从厌恶alpha父亲甚至整个群体，转变为了如今会为了个alpha曾经的风流债而无助伤心。 低眸看着照片上温柔浅笑的智恩，尹宗佑觉得他似乎找到了答案。因为灵魂深处，那个alpha与他有种独一无二的契合。正如每个人都抱有善恶，最终有人上了天堂，有人堕入地狱，在俗世的业火中一念成魔或者一念成佛。智恩入了天堂成了佛，他和徐文祖坠入地狱变为魔。或许是支离破碎片体鳞伤地徘徊在冰冷黑暗中，一点点温暖都足以改变所有。更何况，徐文祖从最初靠近的时刻开始，一直带着足以融化寒冬的炙热，怎么可能做到不被蛊惑呢！ 眼底携着复杂，尹宗佑不自觉抬起手臂抚了抚脖颈后的腺体，原本细腻的皮肤留下了浅浅的伤痕，那是alpha的杰作，是他卑鄙的证明，他用这种方法轻易让自己无时无刻无法逃离。 望向对面空床，不知什么原因，早饭结束后刘基赫便主动和警察要求换牢房。原因大抵和自己一样，不想看着彼此添堵，还不如还彼此个清净。 空气中略微带着红茶的味道，尹宗佑明白是枕头下的网球带的，回忆起昨晚上刘基赫在床上平静如水地说出骇人的曾经时，自己由内而外彻骨的发寒，直到抑制不住颤抖而蜷缩在墙角。那一瞬间，Omega想到的不仅是害怕，而是颓然地绝望，为什么再一次将心交出去，对象却是一个以为了解其实看不透的恐怖恶魔呢！这大概就是杀了人后，神明给他的惩罚吧。 胃部传来阵阵闷痛，毛泰久给的饼干尹宗佑也没打开吃，因为只要作出吞咽的动作，潜意识便会想起徐文祖吞噬人肉的画面，能忍住不再呕吐已经是尹宗佑的极限了，根本丧失了吃饭的兴趣。 正如现在，明明是午饭的时间，尹宗佑却将自己关在牢房内，一步都不想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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