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在爬楼梯。 通往天台的楼梯材质并不是水泥,而是钢板。 人踩在上面不可避免会发出响动。 “咚咚咚”的闷响中夹杂着清脆的“叮叮”碰撞声。 他正踏着这样的台阶向上跑。 无形的存在在拼命的催促他快点,再快一点。 他已经拼尽全力了,却完全没办法再快一点。 直到一声干脆利落的枪响从楼顶传下来。他踩在最后一层台阶上的脚步顿住了。 莫大的恐慌席卷了所有的理智,他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天台的面积并不大,他站在门口可以将所有看进眼里。 那边的角落里,一个人靠坐着,他的四肢瘫软在地上,即使他的动静如此大,那个人也没有对他的到来做出应有的反应。 他的衣服布满红色的鲜血,他闭着眼睛,脑袋歪靠在墙面上。那双总是带有温和笑意的蓝色猫眼永远的闭上了。 他的面前,男人背对着站在原地,知道他的到来他也只是半侧头看过来,他的脸上还有被溅上的,尚是温热的血迹。 风把男人长长的头发吹动,发质相当不错的乌黑发丝在空中飘动。那双绿色的眼睛不带情绪的看着他,他说: 【对待叛徒,必须要用制裁的方式去回敬】 赤月之下,他第一次看清了这个男人的长相。 脱离了某种束缚后,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 他不再是披着层纱而模糊的存在。 而是真真切切出现在他面前的活人。 他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字。 他是…… 现实里,金发的研究生蓦地睁开眼睛。 [记忆融合进度:40%] 作者有话说: *锵锵!更新奉上!
第89章 “……zero, zero……” “……” “zero!” “嗯?” 手里的毛巾掉到了地上,降谷零才回过神来, 短促的应了一声。 地面的瓷砖上,原本就半干的毛巾彻底变成了湿哒哒的一团,不时的水流冲击都不能撼动它此刻的地位。 “……” 诸伏景光坐在木凳上转了个身,弯腰把毛巾捡了起来,偏到一边在水龙头下清洗、拧干后才递还给降谷零。 “额……谢谢景,麻烦你了。”降谷零接过,手里的毛巾被拧成了一个大.麻花卷,还散发着热气,手指不自觉的在上面搓了两下, 思绪再一次半飘。 诸伏景光看着思不属的幼驯染,心里有担忧又有疑惑,但他并没有直接问,而是扬起和平常别无二致的笑容, 对降谷零说:“不是zero说要帮我搓背的吗?我还等着在呢。” “嗯?噢噢!景你转过去,我来给你好好通通血。” 降谷零收回乱飞的思绪,强迫自己注意力集中。开玩笑式的做了个活动筋骨的动作, 做的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逗得诸伏景光忍俊不禁。 猫眼青年配合的转回身,坐在木凳上背对着他,嘴里还说着:“麻烦zero老板轻一点哟, 不然我可是不会付钱的。” “哈哈!景老板就看好吧。” 金发青年握着淋浴喷头对着面前光裸的后背冲了一遍,才从旁边的瓶瓶罐罐里挤出了一点沐浴露在毛巾上, 开始和幼驯染搓起了背。 两个人小时候经常约着一起去公共澡堂洗澡,就着湿润的空气互相给对方搓背。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两个小少年共同成长的道路中, 一道独特的解压办法。 说起来, 真的已经很久没来过了。诸伏景光用眼神环视了一圈不久前才翻新过的澡堂。 后背的力道又松了一点, 毛巾与皮肤的摩擦感只从同一个地方传来,诸伏景光就知道降谷零又在走神了。 他回想起早上,幼驯染没有打招呼就跑来他公寓时的场景。眼神跟着沉了沉。 自从赤井秀一宣布退役,来日本的频率也跟着上涨了很多,诸伏景光就搬回了他原本的公寓。 本来他搬去和降谷零一起住就是担心会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怕对自己完全不怎么上心的幼驯染在没人知道的时候再次把自己折腾进医院。 现在对方的男朋友回来了,对于赤井君的靠谱程度诸伏景光还是心里有数的,加上也不想在这对常年异国恋的情侣中间做电灯泡,干脆搬回了原本的公寓。 幼驯染的来访很突然。 突然到要是再晚个五分钟,两个人可能就错过了。 彼时刚穿戴整齐准备出门赴约的诸伏景光一打开公寓门就和门口正在用钥匙开门的金发青年撞了个正着。 两个人互相都有对方公寓的钥匙,可以随意出入对方的房间,互相串门更是常会发生的事情,诸伏景光也没有太在意,只当他又是和往常一样是来找他玩,刚想开口让幼驯染先在家里等他几个小时,他见完人就回来。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金发青年完全没收力的一个猛扑,紧紧抱住了。 多亏诸伏景光也是有规律健身运动安排的人,才没有因为手无缚鸡之力被天生怪力的幼驯染给直接扑到地上,但绕是如此他的后腰还是撞在了后面的鞋柜角上,痛的他一声闷哼没憋住。 平时多贴心的幼驯染此时却对他的痛呼置若罔闻,箍住他的两条手臂甚至更加收紧了,或者更可能的是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些事了。 敏锐察觉到幼驯染情绪不对的诸伏景光也没有去管自己撞疼的地方,迅速伸出手臂,把人牢牢的抱在了怀里,手掌熟练的从青年有点乱的金色头发一路顺到后颈,娴熟的撸毛手法如此反复,才终于让怀里一直崩到僵硬的身躯慢慢软化。 公寓的大门已经因为反作用力自己关上了,诸伏景光就搂着降谷零,两个人挤在玄关门口坐着。 降谷零的身体一直在止不住的颤抖,他的脑袋埋在他肩窝,低低的呜咽从他口中发出。 如果不是没有感受到衣服的浸湿,诸伏景光会以为降谷零已经哭的不能自已。 然而事实是,他并没有。 金发青年一看就是受了很严重的打击,整个人就像即将碎裂的玻璃杯,裂痕在杯身上越来越显眼,越来越多数。 他的眼睛没什么焦距,他看着诸伏景光,却并没有只看着他。 紫灰色的眼瞳惊颤不止,眼眶红的不行,脸上和眼珠却都是干涩的。 他微微躬身侧着头将耳朵紧紧的贴在了他的左边的胸膛上,仿佛正在聆听心跳。 诸伏景光配合着他,尽量减缓呼吸声,让他可以听的更真切一点。 他没有贸然开口说话,也没有做出别的动作,他无条件的陪伴着幼驯染,用他们都熟悉的方式试图缓解他的痛苦。 降谷零保持那样的姿势好一会,直到诸伏景光觉得自己腿都有点麻了,怀里的金发青年才有了动作。 他的身体蓦地软了下来,整个人趴倒在诸伏景光怀里,好一会才声音嘶哑的说了一句,“抱歉,景。我做了一个噩梦。” 诸伏景光推掉了邀约,拉着降谷零坐到沙发上,自己火速冲进卧室找了件外套出来给他披上。 金发幼驯染身上还穿着一看就是睡衣的衣服,单薄的不像话。 虽然现在还不是冬天,但气温也做不到支撑人直接穿着短袖短裤出行。 某人一看就是醒过来后神情恍惚的衣服也没换,直奔他这里来了。 幸好路上没出交通事故。诸伏景光心有余悸的想。 降谷零虽然缓过来了点,但精神和情绪仍是不大好,和诸伏景光说着说着话就开始跑神,或者发呆。 回过神来已经不记得他们刚刚在聊什么了。 诸伏景光也没有点破,只是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冰凉的手陪着他一起上下逻辑不通顺的随便聊。 直到午饭过后降谷零才终于是恢复了过来,虽然仍然会走神,一副正在深思的模样,但至少不再是那种不过脑子的恍惚模样了。 午餐结束后,降谷零突然提议想一起去泡澡,诸伏景光欣然同意。 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降谷零一边跑神一边用毛巾逮着一块地方一直撮,回一会神换一个地方,回一会神换一个地方,一通下来,诸伏景光整个后背竟然红的还很均匀。 他拿起搁在旁边的淋雨喷头对着红彤彤的后背一顿冲,“好了,景去冲一下吧,我们去泡澡。” 诸伏景光站起来,“zero不用搓背吗?我都准备好了。” 降谷零摇摇头,笑意很浅,还带着点莫名的疲惫,“我不用。” “……那好吧。”猫眼青年弯起眼睛,蓝色的眼瞳里是对他温和的包容,“我去冲一下,很快的,zero等我一会。” 降谷零就坐在诸伏景光刚才做的木凳上,仰看着他点了下头,“好。” 他目送黑发的幼驯染找了个无人的淋雨喷头站在下面从头到脚的冲。手指轻轻搓了搓,刚才对方温热的血肉触感还有残留。 是真实的。降谷零垂眸。 景的左胸位置有一处胎记,嫩粉色的一块不规则的圆,他后背相对应的位置上也有一块同样的胎记。 简直…… ……简直就像是什么东西从左胸切入,射穿心脏,再从背后的那个位置穿出,一样。 他的手指控制不住的抖动。 另一只手从上面伸下来没有任何犹豫的抓住了他那只手,冒着热气还很湿热的手掌包裹住他神经质抖动的手指。 降谷零愣愣抬头,猫眼青年似乎什么也没察觉的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诸伏景光温声说道:“我洗好了,走吧,zero,我们去泡澡吧。” 两个人泡进水池子里,甫一接触还很滚开的水让两个人都瑟缩了一下,但习惯过后那种高温又能让人觉得无比舒适。 “这家澡堂最近才翻新过,增加了许多单独的小型汤峪池。”诸伏景光趴到水池边缘,侧头对他笑着说:“是不是方便很多?以前我们为了避开客人高峰期,总是一大早就跑过来,有一次困的还在水里睡着了,幸好老板把我们叫醒,不然说不定会出事呢。” 他的声音和缓动听,带着点点笑意说着他们小时候的趣事,降谷零听着听着也渐渐放松下来,刚才为止还在痉挛的手指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轻笑着说道:“我们小时候可做了不少傻事。” 诸伏景光无所谓的笑,“那也没什么,我们那个时候可都是小孩子啊。有的时候在还小的时候犯傻也是一种幸运。” “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降谷零的眼睛微微睁大。 诸伏景光转过身来直视他,脸上的笑意很郑重,眼神也无比认真,他说:“因为zero一直和我站在一起,不是吗?” “从小到大,我们始终在彼此身边。未来当然也是,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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