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所有侍应生一样,脸上戴着半脸面具,遮住了鼻子往上的部分,看不见全脸,但山口智却觉得他的脸一定长的很好看。 一身白西装的男人姿态闲适的靠坐在卡座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边的侍应生,眼神露骨。 已经被旁边的同事提醒了无数次的金发侍应生终于放下了手里今晚不知道被擦了多少遍的空酒杯,从旁边端起一杯免费的香槟酒朝今晚一直盯着他的客人走去。 手里的酒杯被他递到了男人面前,好听的声音从侍应生嘴里吐露出来,“先生,有兴趣来一杯吗?” 看着面前的金发男人,山口智表情玩味。但还是伸手把酒杯接了过来,顺便直接扣住侍应生瘦弱的腕骨把人拉着坐到了自己身边。 “我喝你的酒,礼尚往来,小哥是不是要尝尝我的酒?”西装男人笑的别有用心,他把桌上还剩下最后一瓶底的威士忌全倒进了玻璃杯里,递到了侍应生面前。 有着小麦色皮肤的金发侍应生眼珠转动,仿佛不经意的扫了一样已经空了的瓶身上黑麦威士忌的标志,接过玻璃杯,轻轻抿了一口。 “其实我酒量不好,避免在您面前酒后失态,我就不喝完了。”他露出了甜蜜的笑容,黑色的面具后那双紫灰色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它直勾勾的看着男人,充满了无尽暗示。 山口智立刻心猿意马,揽着侍应生站了起来,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几个黑衣壮汉见状有想阻止他的,有想跟着他出去的,皆被男人阻止。 “你真应该听你保镖的话。好好待在里面。” 这是山口智在生命走到尽头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他面前的金发侍应生把他一脚踹开,他顺着巷子的墙根缓缓滑坐在地上。 已经无法自主闭合的眼睛映出了侍应生解开面具后的真容。 波本厌恶的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无声息的男人,对方的白色西装已经被地上的污水弄脏了。 贴在耳根处的通讯器传来了莱伊的声音,“已解决。” “谢了,波本,这次欠你个人情。”女人的声音自带慵懒,尾音略微上扬,昭显了她此刻心情不错的事实。 波本面无表情,“不用谢。只要您记得答应过我的事。贝尔摩德。” “放心,不会忘。” 事情的开始很简单,贝尔摩德找到了波本,让他帮分身乏术的自己代执行一个任务。 类似上次那样故意制造意外事故的任务其实现在已经大多不归代号成员管了,而是堆给了下面一批底层成员。像苏格兰第一次执行的任务只是一项随机考验。 代号成员更多的还是帮集团真正清理障碍物。 比如这次。 横滨的极道组织众多,但话语权和势力都有的却只有那么少数几个。其中,山口组算一个。 贝尔摩德的任务是扮演另一方势力的人接近今晚会出现在地下酒吧的山口组少主,将他的死嫁祸给她假身份所在的极道组织,挑起两方势力内斗,这样,集团才可以渔翁得利,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只是行程安排出了点意外,据贝尔摩德自己说她现在人还被困在国外机场回不来,不想boss怪罪下来,找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战友波本前来顶岗。 作为波本的降谷零本不会轻易答应,就算贝尔摩德以一次免费情报交换为条件。 但在收到公安的消息后他改变了主意。 于是才有了今晚的这一出。 波本负责近距离接近山口智,莱伊负责远距离辅助,解决掉酒吧外围的保镖。 当然,他们用的解决手法都和那个与山口组对立组织的杀人手法一模一样。 酒吧后面的暗巷里,降谷零把那枚伪装成项链的芯片从已经凉透了的山口智的脖子上扯了下来,放下了口袋里,转身离去。 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金发青年边走边想。 周围的一切都真实的过分,包括刚才死在他手里的男人。 此前的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他本以为自己会不适,就算是在玩游戏,突然身临其境的杀了一个人多少都会心理不适。 可是他没有。 从头到尾他的心情都格外平静。 仿佛这种事对他来说犹如日常喝水般简单。 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但潜意识里一直有个声音在阻止他往深了想。 降谷零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干脆顺气自然了。 另一边,莱伊已经通过通讯器叫了波本三次了,都没有收到回复。 苏格兰这次没有和他们一起来,他被琴酒抽调到另一个行动组,代替意外受伤的狙击手出任务去了。 贝尔摩德那个女人刚才已经退出了频道。 现在还在频道上的只有莱伊和波本两个任务当事人。 但从刚才开始,波本那边就没有声音了。 莱伊不可避免的感到了内心的焦灼。 他把狙击枪放进了琴盒里,背着来到了酒吧的附近,在周围几个巷子里都转了一遍都没有看到那个金发的身影。 就在他准备冒险进入那间酒吧的时候,某人从背后叫住了他。 “莱伊!” 声音大到莱伊有一瞬间想扭头走人,装听不见。 要知道这附近已经聚集了不少极道成员,还有酒吧的客人,这里发生命案,警察说不定都要赶到。 这个时候作为真凶的他们难道不应该低调离开吗? 在这里大声嚷嚷是嫌命长吗? 没办法,谁让对方是总爱找自己拿到的波本呢。 莱伊飞快走近对方,一把捂住他的嘴,带着人闪身进了另一边巷子,反手把他压在墙上。 “波本,你想找死不要拉着我。”莱伊压低声音阴测测的说。 他知道最受不了他挑衅的波本听他说完一定会动手,他已经做好迎接他偷袭的准备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 莱伊有点不敢相信,他低头看去,只见被他单手几乎快要遮住半张脸的金发青年此刻没有不满,也没有生气,只是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被这种眼神注视着的莱伊心跳瞬间快跳了两拍。 他松开手,金发青年没有任何反抗,盯着他看的同时,还笑了起来。 那样的笑容,怎么说呢,莱伊此刻想起了以前家门口不爱被他接近的猫咪,突然有一天翻着肚皮在他面前打滚,还喵喵叫。 此刻的波本就让莱伊无法控制的想起了那只猫。 这家伙,不会喝醉了吧? 想起刚才通过通讯器听到的内容,又不确定的凑近他闻了闻,浅淡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酒香。 莱伊此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赤井秀一想起自己与降谷零的初遇闹出来的乌龙,就是以一杯香槟引发的。 但是他没想到这么几年过去了,对方的酒量不说有所长进了,起码也不该退步到一口倒的地步吧? “你盯着我干什么?”已经神志不清的醉鬼不满的瞪着眼前的男人,音量依旧没有控制。 赤井秀一只好再一次捂住他的嘴,小声说:“先别说话。” 窸窸窣窣的足音逐渐接近暗巷两头,是有人注意到这边动静了。 赤井秀一神色一凛,偏偏和他一起的人一点都没有搞清楚状况,还在挣扎着大声问:“为什么?” 赤井秀一被他弄的焦头烂额,眼看两边已经有人要进来了,无奈之下,他飞速把身后的琴盒踢到了一旁的垃圾袋后面,黑色的风衣从他身上脱下罩到了金发男人的头上,遮盖住了他显眼的外貌。 降谷零还没从陡然变黑的视角里回过神来就被人扣在了怀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头戴针织帽的长发男人身材高大,他拥着怀里比他矮半个头的人,把人抵在墙上。 从第三视角来看,两个人在干嘛已经一目了然了。 这种酒吧附近不乏这种喝嗨了现场找乐子找刺激的人在,来人厌恶的看了那边一眼,就招手带着人离开了。 察觉到人已经走远了,赤井秀一才撑着墙抬起头,他刚刚只是制造了一个视觉差,仗着身高差让那些人产生了他们在接吻的错觉,其实他只是把脑袋凑的人近了点。 长发男人低头看向怀里,已经不复刚才保有部分清明的样子的金发青年此刻已经完全进入了意识混沌期,靠在他肩膀上蹭来蹦去,俨然下一秒就会睡过去的样子。 真的有人酒量能差成这样吗? 还是那杯酒里放了什么药? 赤井秀一皱眉。在这里想也不会有结果,当务之急先去安全的地方吧。 他们两个从东京过来打的是出差的名义,酒店早已经定好。 黑色长发的男人背着琴包,单手揽着靠在他身上似乎醉酒的金发青年,青年身上还套着一件长款风衣。 这样的组合让酒店里的客人和服务人员频频侧目,但因为那个长发男人过于正常的表情,和生人勿近的气场,也没人敢去问,只选择了围观。 这里面也包括伊达航。 寸头青年站在酒店大堂,原本是在等女朋友换好衣服下来两人去逛夜市,谁曾想就遇到了曾经如此熟悉的一幕。 那个长发男人是诸星大没错。 被他带着的无疑就是他已经许久不见的同期,降谷零没错了。 伊达航咬牙切齿,差点就准备不顾一切的追上去了。 但想到两名好友在毕业后突兀的对于未来的选项,他这么贸然过去很可能会坏了降谷零的布局,更可能会害了他。 只好咬牙站在原地,目送那两个连在一起的人乘坐着电梯消失不见。 伊达航深呼吸,恢复了冷静,他点开手腕上的终端,给萩原研二发了一条讯息过去。 这点小插曲赤井秀一并不是没有注意到,他有感觉到那股看向他的情绪格外浓烈的视线。 本来想回头去查看的,奈何他怀里的人格外不配合,他的肩膀一动他就要开始闹,为了避免两人在酒店大堂被无数人行注目礼,他还是决定尽快把某醉倒的人送回房间为妙。 * 把金发青年平放在酒店房间的床上后,纵使赤井秀一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金发黑肤的男人眼神清明,如果不是神态略憨憨,很容易让人误会他先前是装的。 赤井秀一看着他这样,突然心里一动,想起了前段时间这人说梦话叫出了他的全名。 一次是巧合,两次就不可能再是巧合了。 更可况这个人直接叫出了他的全名。 心存试探的男人在青年床边坐下,他伸出两根手指按在青年脖颈处,感受着手下正在平稳跳动的脉搏。 另一只手摘下了他耳后的通讯器,连同自己的一起捏爆,扔到了一旁。 确认没有后顾之忧后他才俯下身,压低声音问他:“降谷君,知道我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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