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个小时后测评结束,考官会根据“受害者”的评价和山上提早安装的监控探头计算得出学生的总成绩。 消息一出自然引起了学生们的哀嚎。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703宿舍的五个人被全部打散分开了, 和降谷零分到一组的是一个隔壁班的男生。和他基本算是路人,可能偶尔的擦肩而过让他们记住了彼此的脸,除此之外也没有多熟。 但为了完成测试, 他们最好不要有什么分歧。男生显然也明白这点,尽管因为沸沸扬扬的传闻对降谷零印象不是很好,也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两个人在第一天的下午就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受害者”。相安无事一直到了晚上, 意外虽迟但到。 按照“剧本”,“受害者”是因大雨和意外受伤被困山中, 食物和水短缺,他们进山的时候除了急救装备什么都没有, 更别说食物了。所以现在他们应该出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get到意思后, 降谷零先给“受害者”的腿做了急救措施, 才和男同学外出寻找食物。 山里已经被大规模的搜寻过一遍了,野兽这种生物是不存在的,但蛇虫鼠蚁什么的在这种环境是避免不了。 两个人在树林里转悠了一会,降谷零正准备提议为了节约时间他们分开看看,男同学的脚就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大片大片的土地坍塌,凹陷了下去。 位于正中央位置的男生根本来不及动作就跟着脚下的泥土掉了下去。 降谷零一手抓一旁的树干一手拽住男同学的手腕,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对现在只有一只手发力的他相当吃力,也根本不可能把人拉上来。 或许老天也不想他们就这么简单的度过这个难关。降谷零脚下的土地也发生了塌陷,脚下陡然一空,让他没办法在单手扣住树干,两个人混着湿软的泥土一起掉进了坑里。 昨天这里才下过一场大雨,这也是这一片土地格外松软的原因。 搞清楚这点的时候,降谷零已经坐了起来,旁边躺着不小心撞了脑袋可能有点脑震荡,小腿和手臂好像都骨折了的倒霉搭档。 他们两个人此时身处大泥坑的坑底,从这往上看,坑整体并不深,但尴尬的处于一个就算他们两个叠罗汉也爬不出去的高度。 更别说他们两个现在状况都不太好。 男生忍着眩晕想爬起来被降谷零按了回去,他身上只有一卷绷带了,虽然也被泥水污染了一点,但聊胜于无。 他把绷带翻了个面,尽量让干净的那一面贴住男同学的头皮,止住他不停流血的伤口。 趁人不注意他看了眼【角色面板】,不出意料的看见自己的血条正在以一个较为缓慢的速度下降。 他粗略的检查了一下全身并没有发现哪里受伤了。那也就是说,伤口有可能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降谷零想让男生帮他看看自己后背有没有伤,但注意到对方憔悴颓然的面孔后,想了想还是不给他增加心理压力了。 只是流点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降谷零心想。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他们被困泥坑等待救援的间隙,天空先是无声的劈过一道闪电,随后一声堪比爆.炸的雷声过去后,倾盆大雨降了下来。 本来就在坑底,已经浑身泥水,灰头土脸的两个人,再次被冰凉的雨水兜头浇了下来。 更坏的是,他们原本已经在和考官确认位置申请救援了,山里的信号原本就不好,雷雨天更是几乎阻断了信号源,听着终端那头滴滴的忙音,两个人很快意识到,这种程度的暴雨很可能还会延误搜救时间。 这一连串霉事让男同学原本就糟糕的心情跌倒了谷底,他直接破防的大哭了起来。 降谷零被他哭的心里也乱糟糟的。恨不得吼他让他闭嘴。但还是尽力忍住了冲动。 这只是个意外,对方也只是单纯倒霉,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就当哭哭发泄一下吧。头上粘了泥水的金发青年暗自运气。 闷雷一声响过一声,他的眼前也跟着噼里啪啦的炸开了无数烟花,头晕目眩,恶心反胃。 布料和血肉下的心脏跳的飞快,咚咚咚的声音落在他耳朵里像是在连续敲鼓,震得他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对不起降谷同学!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肯定能好好待在上面的!”哭劲过去了一点,男同学一边抽噎一边语无伦次的和他话说,一会是安慰他救援很快就会到,不要担心,一会是害怕的喊着自己不想死。 和降谷零共处了一天,男生早已经不对他抱有那些刻板印象和偏见了,现在对方和自己同处逆境,他实在忍不住想和他说些什么了。道歉也好,安慰也好,什么都可以。 男生的善意让降谷零做不到抛下他一个人在这,原地下线。还是决定忍一忍,起码看到男同学被安全救上来了才能放心。 他的血量已经下降了好一会了,血条最右侧出现了一段空白,他能明显感觉到手脚的无力,应该是失血的后遗症。 两个人靠在一起,雨打在身上冷的惊人。 终于在降谷零感觉到男同学发起了高热的时候救援赶到了。 他们两个被护送到山下的临时医疗站。两个人被分开治疗。 降谷零的后背被树枝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血几乎沁透了他两件衣服,医护人员都惊讶他竟然能撑到现在。 不过真正的原因只有降谷零自己知道。 戴着口罩的护士小姐卷起他的袖子,露出整条手臂,将已经灌好了药水的针管扎进他皮下的静脉中,缓缓推入。 * 貌似是之前来过的海滩。 他走在沙滩上。四处打量。 海浪轻轻扑到沙滩上,让一部分金黄色的沙粒变成了浅褐色,凝结成一块。另外一部分则被海水卷走带入了属于它们的家乡。 整片海滩仿佛没有尽头,且空无一人。 太阳伞下的躺椅、沙滩上的野餐垫、不远处的旅馆和商店,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的声音和踪影。 他站在沙滩上,任由温热的海浪一下一下的亲吻他的脚背,包裹他的双脚直至脚腕。 “你现在还不能来这里。” 熟悉的音色从身后传来,一只手从背后捂住了他的眼睛,止住了他想转身的意图。 “嘘,别说多余的话。”那个人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还很耳熟。 “我们总有一天会相遇的。”他叹道:“但不是现在。” “所以,回去吧。” “你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zero。” 从背后传来的推力让他面向海面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海水瞬间将他淹没,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感受到窒息。 意识开始模糊,逐渐溃散。就在他要真正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突然懂了为什么会觉得那个声音熟悉。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 降谷零睁开眼后稍微思考了几秒,很快就理解了现状。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不出所料的在自己的床尾看见了一个独自坐在椅子上的人。 那是一个年龄大概在45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的头发和胡子都是灰白色,戴着一副框架眼镜,只不过右边的镜片是完全涂黑的,从他的眉骨到脸颊可以判断,他的眼睛连同他右半张脸都经历了可怖的高温烫伤。 他穿着一身深栗色的西服套装,光是坐在那里就能让人感觉到威严的气势,不苟言笑。 “你醒了。”男人平静的开口。 降谷零没有回答,因为这是一个陈述句。 果然对方并没有留出时间等他作答,他只是继续说道:“很抱歉用这种方式请你来这里。他们的耳目无处不在,为了能和你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下交流,我只能采取这种方式。” 降谷零微微挑眉,“既然是交流,那我有权知道您的姓名吗?” 男人很干脆,“初次见面,我是警察厅次长,黑田兵卫,你可以随意称呼我,降谷零君。” * 在这个全民信息化数字化的时代,各行各业都在飞速发展,这让人们的生活有了质的飞跃,也更加便捷。 但在这样一层瑰丽童话般的外表下,巨大的阴影已经深深扎根其中。 就像毒蛇蛰伏于巨大的树木之下,日复一日啃食根系,无论再高大的绿树也终有一天会因此枯萎、倒地。 而对于这个时代而言,乌丸集团就是这样一条毒蛇。 他们打着慈善、医疗的旗号,背地里却做尽了脏事。但无论他们在背后如何捣鬼,表面上仍是大众心目中的著名上市集团,他的创始人乌丸莲耶,也始终是新闻里被夸赞不休的好心慈善家、科学家。 “被迫害的受害人们因为他们的安排无处发声,我们也在寻找搜集他们的罪证,但是这些仍然是杯水车薪。”黑田兵卫很大方的承认了己方的不足。 降谷零现在正低头认真看着黑田兵卫刚刚递过来的一沓纸质资料。 看着这些调查报告,他觉得一直以来还缺少重要零部件的拼图正在他的眼前慢慢完整。 一直以来他知道的都是一些很零碎的片段线索,那些剧情线碎片给出的信息也很有限,不足以让他找到所有事情中的那个连接点。 但现在,他找到了。 或者也可以说,它来找他了。 乌丸莲耶的名字他在过第一个副本的时候就在福利院的照片墙上看到过他,以及他的简介资料。 乌丸集团主攻生命科技以及生物基因技术的研发和探索,但更广为人知的还是他旗下的制药公司和医疗器械生产等公司。 乌丸莲耶年事已高,一直以慈善家的名义出席各种发布会,捐赠资助甚至来办了不少儿童福利院,老年福利院等等社会机构。 而降谷零当初待过的那家就是集团所属之一。 里面的孩子,结合他当初的推理,包括后面那个医疗机构,一定不会只是个例。 人体实验,违规制药…… 后面还有很多罪状,但这些都被罪魁祸首掩埋的极深,受害者也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作证或者不敢作证。 降谷零将这些资料放在被子上,轻轻闭了下眼复睁开,“为什么是我?” “黑田警视监肯定已经把我的背景调查过一遍了,还包括很多连我这个当事人都不一定清楚的事。”他笑了一下,目光如炬,“那么,您是为什么觉得我可以帮到您呢?毕竟,您其实也不确定我究竟是不是这个人……”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资料上那张乌丸莲耶的照片,说道:“的爪下吧。” 黑田兵卫:“以前我的确不确定。但现在我可以确定了。至于理由嘛,降谷君,你以为我们观察你有多久了?” 黑田兵卫在MI6安插的暗线在多年前曾传回给他一条信息,说的是他们暗中调查一个叫降谷零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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