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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旁边和鬼冢班一起参加考核的茂原班教官见状也不甘示弱，同样大声的对着自己班的学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鼓励。顿时，候场的两个班级的学生好胜心都被点燃了, 隐隐的争先气氛一触即发。 这几天是警校一年级的期末考试，文化课、射击课、逮捕、擒拿等等科目都需要进行一次系统评定, 最后由综合分数决定到时春假来后，在公告栏上发布的年级大榜的名次。 相当于一场全透明式的公开处刑。 所以这几天班级里的气氛都很紧张。 当然, 就像鬼冢八藏说的一样, 如果成绩太差也是会有留级危机的。其中分数和综合评定占比最重的几项科目之一就是现在正在考核的射击。 “啊！伊达班长！能把你的手借我摸一摸吗？我想沾沾学霸的运气, 保佑我最起码能及格！” 几个男同学挤到了伊达航面前，苦着脸一个接一个的用一种几乎虔诚的表情和他握手。 “班长你这样好像一个正在召开粉丝见面会的明星！”松田阵平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涉及正事的时候伊达航的性格都是很随和的，又很爱帮助人，成绩又好，无论在男生还是女生中都是高人气的存在。此时听到好友的打趣，伊达航开玩笑的伸出另一只好不容易空出来的手，“松田要来握一下吗？” “我又不信这些。”虽然这么说了，自然卷的警校生还是很口嫌体正直的用力握住了那只是手，还搓了两把。 “我也要我也要！”萩原研二跟着也握了两下。 “那我也来。”诸伏景光笑着加入了进来。 三个人握完后很快被其他同学挤到了一边，人群重新把伊达航包围了起来，里面甚至还有茂原班混进来的同学。 “小降谷那边也有很多人呢！”萩原研二指了指另一边同样被围起来的金发青年。 不过和伊达航周围的人有点不一样，降谷零那边是女生的数量明显占上风。 “真好，小降谷的同学缘比刚开学的时候好了很多。”萩原研二欣慰的笑道。 “是啊！”身为降谷零的幼驯染，诸伏景光也感到非常欣慰。 松田阵平听他们两个的语气，恶寒的搓了一把自己胳膊，“你们是金发混蛋的家长吗？还要操心他的同学缘？” “话不能这么说。”萩原研二毫不留情的拆了自家傲娇幼驯染的台，“前几天小阵平不还在和我感叹说觉得小降谷现在越来越好了，你也很开心吗？” “什……hagi！”松田阵平一记胳膊肘毫不留情松了出去，不过在最后还是收了力，被萩原研二默契避开，两个人闹了起来。 诸伏景光含笑看了他们一会，视线又转向了自家幼驯染。眼睛里的笑意渐渐变淡了。 他说不好是怎么了，但总觉得从今天早上开始zero的状态就不是特别好。 就像现在，虽然是在和同学说话微笑，但他就是觉得zero现在有些微妙的走神。 是心情不好吗？ 还是又出了什么事？ 或者是我想多了？ 那边，第七组的考核结束了，短暂转移走了诸伏景光的注意力。 “第八组！鬼冢班：降谷零……，茂原班：藤谷游人……” 七个名字由原田教官大声报了出来。 每组的七个人，是将两个班的学生打乱，由系统进行随机组合抽签匹配。也是一种为了防止作弊的方式，同时也因为同组人的不确定性，可以锻炼学生的心理素质。 被喊到名字的七个人随之出列，在监督教官的面前依次戴上耳塞，拿上配枪，按顺序站到了他们的射击位。 射击测评开始。 一共四轮，每轮结束后学生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取下弹壳，装填新子｜弹这两个步骤，然后继续下一轮，直到所有配发子｜弹全部打完。 时间、姿势、准确率都是考核测评中的一项。 四轮下来，第八组所有人的测试已完成，成绩不会现在公布，要等到发放年级大榜的时候一起。 原田教官作为射击课教官，也是这场测评的主教官，他的面前是一面单向虚拟光屏，上面是每个人的四个射击靶的情况。 每一轮结束后，成绩就会自动汇总到他这边，那边的射击靶也会换一个，保证四轮成绩清晰，一目了然。 原田教官看着刚刚结束的那一组成绩，眉头微不可查的皱起。他的视线定格在降谷零的四面靶上。 作为门门科目都十分完美的年级第一，降谷零的名字他们这些教官都是知道，并对其寄予厚望的。 原田一直十分非常欣赏，不是因为射击天赋，而是他那一直都很认真的学习态度。 但是这次，原田看着这四面靶，五发子｜弹虽然都在十环内，但从第二轮开始，最后一发子｜弹就开始往十环外偏，第四轮甚至差一点就不在中央区域了。 成绩确实是值得高分，甚至满分的成绩。但对于降谷零而言，却是有点问题的成绩。 原田皱眉，是这小子最近开始飘了？还是状态不好？ 刺耳的尖叫突然从场内的一人口中爆发。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与降谷零同为第八组，也是鬼冢班学生的陆目俊一举着左轮手｜枪一步步后退，青年的神情崩溃，眼泪留了满腮。 “我受够了！受够了！”他的精神状态似乎崩到了极限，此刻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举起那把还未归还的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陆目！你冷静一点！”作为他的班导兼教官，鬼冢八藏立刻就想上前制止，但碍于他激动的情绪暂时止住了脚步。 从青年拿枪的手势和他手掌的用力程度，他判断出那把手｜枪里还有一发子｜弹。 但是现在不是去纠结为什么他会有一颗多出来的子｜弹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救人。 “鬼冢教官，我辜负了您的栽培，没有办法实践您对我们的教诲了。”青年眼中已存死志。他面目凄凉的对鬼冢八藏说着，话里的凄凉与绝望让不少警校生都心有戚戚然，露出了共情的表情。 “再见了，同学们。”说完他毅然决然的想活动手指开｜枪射击，但有人比他更快。 他的身后，一个金发青年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扭了过来。 降谷零的排序在陆目俊一之后，青年的情绪太过激动，导致在准备下场归还配枪的时候下意识无视了走在自己身后的人，把自己当成了最后一个，准备自我了断。 鬼冢八藏之前也是在给降谷零暗示，准备两人合力制服陆目俊一。 但谁也没想到青年如此果决，不愿意去听任何人的话，自顾自说完想说的话后就直接准备开枪。 降谷零扭过他手腕和他扣动扳机前后就差一秒钟，金发的警校生完全是凭着本能偏了下脑袋，比箭矢迅烈了不知多少倍的金属高速移动，几乎擦着他的耳朵过去。 “嘭！”的一声枪响在其他人听来只是一声训练里常见的声音，但在降谷零这边威力无法小觑。 尽管他还没来得及摘下防护耳塞，但如此近的距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强烈的耳鸣带来的头晕让降谷零再也抓不住陆目俊一的手腕了。青年那一刻的勇气过去后，此刻也正处于后怕的虚脱中，所以在旁人视角看来，那一声枪响后，两个人几乎同时瘫倒在了地上。 “zero！” “小降谷！” “零！” “降谷！” 和降谷零关系最好，平时也总是走在一起的四个人都冲了过去，鬼冢八藏还有几个教官都紧随其后，剩下的老师也呼叫了急救。 “zero你没事吧？” 诸伏景光吓得脸都白了，把降谷零扶起来的时候手都还在抖，直到看到幼驯染完好无损的脑袋还有脸时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检测到玩家目前正处于外力造成的强烈耳鸣中，为以防影响您的游戏体验，系统将替您消除这段影响，祝您有一个愉快的游戏体验！】 伴随着系统的声音，让他难受至极的耳鸣没有了，降谷零睁开眼，就见好友正在医护人员的指导下把自己和陆目俊一一起抬上医疗担架。 他连忙挣扎的站了起来，“我就不需要了，就是刚刚有点耳鸣，现在已经好了。” “不行！你当这是小事吗？”诸伏景光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边看着陆目俊一的鬼冢八藏就闻声看了过来，他严厉的对降谷零说：“子弹离的这么近，万一对听觉造成了影响的话是会影响一生，给我多重视一点啊小子！” 降谷零看着身边几个好友统一战线力挺教官，又看了一下【角色面板】里自己没有波动的数值，最终还是无奈妥协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射击场需要立刻封闭，还要对所有手｜枪｜子｜弹进行检查，期末测评自然只能推迟。 消息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 * 保健室里，一系列检查做完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降谷零好不容易趁没人的时候溜了出来，直奔洗手间。 离开了建筑材料特殊有一定隔音效果的射击场后，室外的雨声就更加明显了，轰隆的雷声一声大过一声，每一声都像是一把斧头，在狠命的劈他的脑壳。 他匆忙的奔进了洗手间，幸运的是这个时候是午餐时间，教学楼这边的洗手间并没有人。这也方便了此刻的降谷零。 水龙头被他开到最大，他把头伸到水柱下，冰凉的水很快浇湿了他的脑袋。他紧紧闭着眼，还是没办法摆脱由心理原因带来的各种幻听。 今天上游戏的时候发现是个雷雨天他就该第一时间退出！不应该为了想和大家一起参加考核的理由而强迫自己继续玩下去。 明明上一次就证明了，哪怕是在游戏里，他依旧会被影响。 这一次的射击测试也没有发挥好，简直得不偿失。 一部分的降谷零在心里不停的后悔碎碎念，另一部分的降谷零已经被那缠了他二十几年的血红阴影拖进了漩涡里。 ‘你已经忘记我了吗’ 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在脑海里反复向他询问。 红色的粘稠物在他的视野里从镜子后迸溅出来，将他玻璃镜里狼狈的金发青年打的粉碎，它们裹住了他的脑袋。 ‘你是叛徒吗’ 裹着浓重血腥气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 “血……好多血……”他低声呢喃。 金发青年抓紧衣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些没有出处，不知所谓的画面在脑子里呈高速放映。他没办法阻止，只觉得这样的画面快要将他撕裂了。 测评时那声枪响和外面的雷声混合在了一起，巨大的声响贯穿了他的四肢和头颅。 降谷零捂住耳朵，顺便用力低头抱住自己的脑袋。他紧紧闭着眼，冷汗混着冷水一起从发梢滴下来，打在了洗手间的瓷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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