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达航三人都很认真的在听他说话,听到这里的时候三个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松田阵平想起了他们一起合力救下教官的那天晚上,和他一起坐在天台的金发青年笑着说出自己崇拜着身为警察父亲的话。 他在这之前已经意外知道了对方是孤儿,所以在听到对方这么说的时候本能的就觉得不对劲,但降谷零当时太过真实的表情又让他迟疑了一下,觉得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所以才有了之后去资料室的经历。 萩原研二则想起那天他和降谷零一起救下了那只猫咪,对方和他说起自己家里的猫狗,还有妈妈的话。 当时的他已经知道了金发同期的身世,也对他的一些事情有了一些猜测,但毕竟没有直接的证据或者线索,他也只是把猜想埋在心里。 没有管心里已经掀起风暴的三个同期室友,诸伏景光接着说:“一开始我只是以为那是zero想让我开心才故意编的故事,只是想给我一些正能量的鼓励。” “但是之后这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很多次,哪怕是我已经克服失语可以正常说话了,zero依旧会那样,说一些并没有发生或者根本不存在的事。” 猫眼青年因为回忆变得恍惚的眼神逐渐晴明,他看着面前的三个同期说道:“那个时候我才基本确定了。” “有悖于现实的幻想、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不对,这些都与……妄想症的症状符合。”伊达航神色严肃,但仍是说到一半的时候不自觉停顿了一下。 毕竟那可是降谷零啊! 他们这一届以当之无愧第一名的成绩的首席啊! 是伊达航十分佩服,也十分想超越的好友。 但是现在却发现了一直优秀开朗的好友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伊达航心情复杂极了。 “不,小降谷也许是意识到了的。”萩原研二突然开口道。 半长发青年想起了那个时候在和他说完“妈妈”“宠物”话题后,金发同期脸上的表情突然一愣,然后又心虚的朝他这边看,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额外的反应后才放松下来。 那并不是毫无所觉的样子,而是明显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嗯,是这样没错。”诸伏景光点头,表示对他推断的赞同,“zero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到,我以前有暗示或者引导他发现,他都能很快意识到,然后和我道歉说自己在开玩笑。但是之后这种情况还是会出现。” 猫眼青年说着不禁握紧了拳头。 “病都不是毫无来由的。尤其这种类型的。”松田阵平突然说道:“景老爷你一直和金发大老师在一起,对于他的情况肯定已经暗地里调查很久了,我猜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得到治疗,是因为那个导致他这样的源头还一直存在,甚至仍然在不停的干扰他,是吗?” 这些都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和伊达航还有萩原研二三人讨论出来的。 明明是疑问句,被卷发青年说出来就变成了肯定句,过于笃定的语气让一直心存犹疑的诸伏景光愣了一下。 “真是的,已经说好要坦白了吧?小景光。不能再有隐瞒了哟!”萩原研二对他做了一个wink。 “说出来我们也可以一起想办法,就像今天我们一起推理出外守一一样。”伊达航也笑着说。 “大家……”诸伏景光停顿了一下也笑了起来,“没有准备隐瞒啦,只是还没说到那里而已,你们也太紧张了!” 四个人笑了一会让太过严肃的气氛放松了一点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诸伏景光收敛起笑意,语气严肃的说道:“我目前有一个嫌疑最大的怀疑对象,他就是zero的养父,降谷健一。” * “真稀奇啊!还以为要晚几天才能接到您的电话呢。” 金发青年靠在窗边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说的话里用足了敬语,还带点阴阳怪气,但他的嘴角却是一直上扬的,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已经很熟悉他的性格了,没有丝毫的恼意,反而笑意格外明显,“我可是一结束封闭训练就迫不及待的给你打电话了。” “好久没有听到零君的声音了,真想现在就飞回日本抱着你。” 偏低沉的成熟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着,降谷零嘴边的笑意一直都没有下来过,这个时候也不再刻意模仿阴阳怪气,坦诚的说道:“等你假期的时候就可以了。或者——等我过段时间去美国看看你也不是不可以。” “哈哈,求之不得。” 毫不掩饰开心的笑声从听筒传过来,让金发青年的耳朵有点点红,他拿起放在书桌上的水杯掩饰性的仰头喝了一口。 “刚刚是在玩游戏吗?”那边的男人又问道。 降谷零低头瞟了眼放在床头的游戏头盔,“嗯”了一声,“然后就接到某人的来电,打断了我正在升级的进程。” 听筒那边嘈杂的说话声渐渐大了起来,降谷零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眼时间又放回去,“你是才起床吗?” “嗯,起来有一会了,还有十分钟开始早训,看时间想你那边应该没有课就给你打电话了。” 降谷零:“我这段时间课程安排都在上午。” “也就是说每天早晨我都可以和你通话的意思吗?” 降谷零到嘴边的口是心非的话在想起电话那端的男人最近所有的时间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连空闲时间都很难挤出来,又心疼的咽了回去。 “如果只是为了几分钟的通话时间就早起,你还是多睡一会吧。”降谷零说:“熬夜可是导致秃头的原因之一,我可不想到时候接机一个变秃的大叔。” “你还是一如既往这么在意我的发型,零君。”男人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而且我只比你大三岁,怎么看也不是已经被称为大叔的年纪了吧?” 降谷零想到上次他们两个一起出去的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可说不定哟,赤井先生。” 电话那头隐隐传来有人在呼喊男人名字的声音,降谷零立刻会意,“是要去训练了吗?那挂电话吧,明天见。” “嗯,明天见。”电话在挂断的前一刻,男人的声音慢悠悠飘过来,“我爱你,零君。” 降谷零抖了一下,狠狠闭眼,“知道了!笨蛋阿卡伊!” 作者有话说: *锵锵!让我们恭喜赤老师的出场~以及当了两章半背景板的现在时零零出场! *感谢大家的评论和喜欢!祝大家周五愉快!
第15章 日本东京。 木马公寓。 结束了与异国恋男朋友的通话,降谷零把刚才拉到一半的窗帘全部打开,让外面的光照进了卧室。 “已经这么晚了吗?” 下午六点半刚过,街两旁的路灯已经全部打开了,从窗户往外看,大部分楼房的窗户也都已经点亮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降谷零走过去打开房门,果不其然一只小白团子噌的跳起来精准的钻进了怀里。 降谷零稳稳将它接住,边往客厅走边笑着问它:“午觉睡的好吗?哈罗。一会吃了晚饭我们一起出去散步吧?” “汪汪!” 毛茸茸的小白狗听懂了他的话叫了两声,伸出舌头舔他的手背。 降谷零知道这是它很高兴的意思,于是把小白狗抱着举起来用脸使劲蹭了蹭,一人一狗又亲昵的玩了一会,降谷零才把狗狗放下,走进厨房准备今晚自己的午饭。 而哈罗则走到自己小窝的旁边把装粮食和装水的小盆用脑袋顶到餐桌旁边,为待会和自己的主人一起用餐做准备。 * 降谷零是高中毕业后的暑假才从家里搬出来一个人住的。这个公寓对于当时的他的经济条件而言最友好,所以就选定了这里。 胡萝卜、西芹、土豆等等一系列配菜被他按在菜板上娴熟的料理,一旁的电饭煲里是还没有煮好的米饭。 原定的今天晚餐应该是早晨在吃早饭的时候就想好的油炸天妇罗再配米饭,但在刚刚与某个远在大洋彼岸的男人通了话后,纠结再三他还是将换成了某人最爱吃的咖喱。 待会吃之前拍张照片给赤井吧。金发黑肤的青年心情颇好的想。 他考上东京大学的时候面临了在申请学校宿舍和在外租房两个不同选项。 在把假期里会到日本来找他的男友、和在不同学校偶尔会聚到一起嗨玩的几个好友这两个因素考虑上之后,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这间公寓距离他就读的大学很近,而且房子的空间很宽敞,很适合他和哈罗居住,再加上他现在也还在读研,就暂时不打算换住址了。 一顿晚饭吃完,收拾好碗筷,降谷零给哈罗戴上牵引绳才打开家门。 “走吧!哈罗。” “汪!” * 而与此同时,和金发青年还有狗狗那边闲适温馨的气氛完全不一样,沉重严肃的氛围仍然在房间里蔓延。 “我们现在从头来梳理分析一遍。” 为了更方便讨论,四个青年放弃了床铺和椅子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 松田阵平第一个发言:“首先,是开学仪式的晚上和我打架,之后是为了阻止货车掉下断桥被玻璃划伤脸,包括今天在洗衣店的时候掰脱自己的手指和后背被烧伤,从以上这些情况来看,zero那家伙感受不到疼痛已经基本可以坐实了吧?” “有个问题。”萩原研二提出异议,“还记得我们一起出去参加联谊那次吗?小降谷吃多了导致胃疼那次?那次他的难受并不像是假装的,所以他应该是能感觉到的。” 半长发的青年眉眼沉沉的说着自己的推论,“所以很可能,小降谷身体的内部和外部对于疼痛的感知是失衡的。同样的刺激,如果是在体内他就会觉得疼,但如果是体外,他可能就不会有任何感觉。” 松田阵平先是被幼驯染的推论说的一惊,但仔细想过之后觉得不无道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诸伏景光点头赞同了萩原研二的话,“zero吃辣的食物都有很正常的反应,从这就能看出他并不是对痛觉没有感知。” 辣是一种痛觉,是化学物质在刺激细胞,从而在大脑形成了一种类似灼烧感的微量刺激。 降谷零对辣味有着普通人正常的反应,就足以说明他并不是痛觉无感。 “所以我其实一直在怀疑导致zero会出现这样症状的原因并不在生理,而是心理。”猫眼青年这样说的时候蓝色的眼瞳里冰冷的锐意迸发出来,能让所有直面这份情绪的人都感觉到刺痛。 “那导致他这样的原因就很重要了。”伊达航严肃的说:“景光,你刚刚说过你很怀疑降谷的养父,这个能具体说说吗?”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无言的看了过来,等待着他说话。 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诸伏景光也没有隐瞒的打算,点头说道:“我们刚才也提到过了,zero存在幻想的问题,虽然这在我们认识的时候就有这样的症状出现,但就像松田说的,病都是有来由的,我不相信这是zero天生就带有的问题,所以我一直在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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