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军舰的速度,哪怕开到极限,也连对方的船尾屁股都看不见。 看着越来越近的马林梵多,萨卡斯基的眉头却并未舒展。 事实上,自从黑炎格雷轻飘飘的抵挡了大喷火这招后,他这半个月都保持着这样一副严肃至极的样子。 不是无法接受,不是觉得羞辱,而是沉思。 萨卡斯基一向是个冷静到堪称严酷冷血的性格。 在这一点上,他是最有希望晋升大将的中将阶层中,最像元帅钢骨和大将战国的。 黑炎格雷很强,和之前会议时那种概念层面的强不同。 萨卡斯基如今切实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强大和压迫感,那甚至是一种恶魔果实上的碾压。 他无往不胜的岩浆能力被完全压制,甚至就连招式,都能被对方不费吹灰之力的篡夺摧毁。 放任这样一个海贼、这样一个海贼团在大海上肆意猖狂,是萨卡斯基无法容忍的。 但讨伐黑炎海贼团,必然会造成大量海军的死伤,而且…… 最近,海军总部要迎来新的变革,元帅钢骨升任全军统帅,大将战国升任元帅…… 种种事情加起来,说动元帅出兵讨伐尚未踏进新世界的黑炎海贼团,可能不切实际。 但放任他们进入新世界,就等于放虎归山,未来更不可能抓到了。 元帅钢骨一边听着萨卡斯基对此次金狮子事件的汇报,一边翻看着对方提交上来的任务详情。 “元帅,黑炎海贼团危险性极大,我们不能放任他们继续在海上逍遥法外!” “确实如此,但萨卡斯基,与这样的海贼团开战,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有想过我们海军的伤亡会有多少吗?” 钢骨确认报告毫无问题后,在最后的位置签上自己的名字。 “元帅,这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强制征召七武海前往香波地群岛,在他们的海贼船没完成镀膜前,抓住他们。” 羽毛笔悬停半空,笔尖墨水很快滴落到纸面上,晕开钢骨的名字后方。 钢骨放下笔,终于抬头直视上萨卡斯基的眼睛,“我记得,你并不支持七武海制度。” 萨卡斯基毫无避让,“元帅,没有哪个海军会愿意和海贼合作。” 在海贼看来,七武海是政府的走狗;在平民看来,就是政府对强大海贼的妥协。 而站在海军阵营,以他们的职责和接受的教育来看,七武海制度的存在,时时刻刻证明着他们的能力不足。
第64章 钢骨空 马林梵多,元帅办公室里一片安静,就更衬出远处的海军学校里声音嘈杂震天。 钢骨空背手站在窗前,像是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安静远眺着操场上正在操练的海军新兵。 海军学校的教官基本都由退役的海军本部校级军官担任。 但也有例外,比如如今的海军大将泽法,对外的理由是泽法自愿担任教官,实际理由被封锁,无法谈论。 再比如几十年前,制度还没有如今这么完善的时候,钢骨空也曾作为中将担任过新兵教官。 是的,他所教的学生里,就有战国、卡普、鹤、泽法……以及,格雷。 命运吗? 如果他当时没有心软,不同意格雷软磨硬泡的休假申请,那孩子如今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海军吗?还是说,不管他有没有同意,以那孩子的性格,最终都会从海军中离开? 格雷背叛海军的四十多年里,钢骨每次闲下来,都会不自觉的站在这里。 他站在海军学校的院墙外,抬起头,看向跨坐在墙上,被抓包了也没有丝毫紧张感的黑发少年。 “空教官,好巧啊。”少年索性把另一条腿也挪过来,坐在墙上悠闲晃着,在晦暗夜色下,他笑容灿烂仿佛烈阳。 “我可不是想跑出去吃夜宵,我只是觉得今晚上月亮真大,坐在这赏月刚刚好。” 钢骨会出现在这,就是因为听说深夜有新兵会鬼鬼祟祟偷跑出去。 他声音低沉,“这么想赏月亮,那我陪你在操场上赏个够,下来!” 少年嘴角一撇,嘴里嘟嘟囔囔的抱怨几句谁也听不清的话,跳下来的瞬间便想一溜烟的逃跑。 钢骨要是能让他跑掉,也就不用当什么中将了。 他拎着少年的后衣领,像拎着一只凶神恶煞的豹猫。 月光如水,在深夜的操场上,钢骨陪着那个少年跑了一圈又一圈。 从少年十二岁到十五岁,从他中将升任大将,从炎热的夏天到大雪皑皑的寒冬。 他注视着、陪伴着,短短的三年,那个孩子却已然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操场传来嘹亮的哨声。 钢骨收回视线,看向办公桌上摊开的文件。 在他看来,想以海军加七武海的阵容抓捕黑炎海贼团,是基本不可能的事。 倒是处理掉如今越发野心膨胀的七武海比较有可能,世界政府束手无策的海贼,就该由海贼来处理。 * “耶——抢到了!” 大海上,响起少年少女兴奋的欢呼声,这声音颇有感染力,让甲板上其他人的心情也变好许多。 “阿丽丝姐姐,手链还给你。”乌塔将这条金银珠宝串成的华丽手链交到银发精灵手中。 阿丽丝接过,却并未往自己手腕上戴,而是拉起乌塔的手,将手链缠到女孩纤细的手腕上,“送给你吧。” “欸!”乌塔脑后的兔耳朵抖动一下,疑惑眨眼,“谢谢姐姐,但这很贵重,为什么……” 阿丽丝露出温婉笑意,“收下吧,算是……航行一路的纪念。” “航行的…纪念?”乌塔所知的纪念,是马上要分开的人才会用的。 他们要分开了? 女孩心里莫名升起些不安和更深的疑惑,但还未等过多思考,几下拍掌声就将甲板上大多数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格雷仍是一副躺在躺椅上,翘腿悠闲的模样,“马上就要到香波地群岛了,有些事情,我需要现在说明一下。” “首先,红发海贼团很可能在那座岛上等着我们,乌塔,恭喜你很快就能见到自己的父亲和家人,但同时,你和戈登下船的日子也快到了。” 乌塔睁大眼睛,有些怔愣的盯着格雷。 是哦,她见到香克斯,就代表着自己要从这艘船上离开。 之前她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如今马上就要到旅途的终点站,也是时候该思考了。 “路飞,我记得你之前提到,自己和香克斯有约定,没闯出名声前不能见面。” 路飞紧张抓住自己的草帽,用力点头,“没错!我现在不能和香克斯见面。” “那上岛后遇到他,你就躲起来好了。” 路飞用力拍拍胸口,信誓旦旦,“放心吧,我躲人可厉害了。” 格雷不置可否的笑笑,又看向艾斯,“艾斯,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吧,马上就要见到了,紧张吗?” “有什么好紧张的。”艾斯攥了攥裤子,语气恶劣道:“他们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是嘛,但你不是说过要对香克斯表达谢意嘛。” “!”艾斯表情一僵。 完蛋,这段时间完全把当时学会的问候全给忘了。 格雷笑笑,起身时清闲说道:“行了,做饭的做饭,抛锚的抛锚,太阳马上落山了。” —— 饭桌上,路飞和艾斯还是和往常一样争抢胡闹。 以往会和他们抢东西的乌塔却一反常态的安静,兔耳朵耷拉着,紫水晶般亮闪闪的眸子也黯淡无光。 “乌塔,你晚上不吃饭吗?” 路飞一边往嘴里狂塞东西,一边唔唔问了一句,抢过乌塔碗里的烤肉,险些连盘子都塞进嘴里。 乌塔没精打采的看他一眼,无奈叹气,“你吃吧。” 艾斯瞥了乌塔一眼,用油乎乎的手扯扯旁边男人的衣服。 格雷弯腰凑近,他小声询问,“乌塔生病了吗?”——作为那两个笨蛋的哥哥,艾斯觉得自己有必要关心一下对方。 “没事,吃过饭,我会和她好好聊聊的。”格雷笑笑,抬手揉揉艾斯的脑袋,“越来越有一个大哥风范了啊。” “切,别摸我的头。”艾斯象征性的挡了一下,失败后就没再管头顶上的大手。 格雷看他黑发下露出的耳尖有点红,显然刚才的夸奖还是很让少年受用的。 孩子嘛,就是要多夸一夸。 不然长大以后总会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心思敏感脆弱,得到点关怀爱护就会觉得自己不配。 “给我点,我也要吃。”金乌用尖利的喙敲敲桌面。 格雷把烤鱼匀给它一块。 在盯着金乌看了会儿后,他眉头微微皱紧,伸出手指蹭了下桌面的炭灰,又蹭了蹭金乌的爪子。 他把完全漆黑的手指抵到金乌眼前,“你看看,脏不脏?这是去哪蹭上的。” “我不知道。”金乌用力摇头,把责任推到负责卫生打扫的艾斯和路飞身上,“肯定是他们没打扫干净!” 艾斯和路飞当然不会承认,两人一乌鸦就此在饭桌上打了起来。 直到副船长用餐刀切断盘子,浓烈的杀意如同一把把利刃悬在每个人头顶。 路飞和艾斯顿时认真斯文的吃起饭来,金乌缩起翅膀,把自己变成一团无害的鸟球。 …… “格雷船长,我们可以聊聊吗?” 晚饭过后又过了一段时间,乌塔终于在临睡前来到船长室,敲门进入,有些紧张的询问。 格雷坐在桌前,合上航海日志,“走吧,咱们去甲板上聊。” 已是黑夜,甲板上却因为某三位船员的日常打牌而灯火通明、热闹不已。 寒鸦号附近的大海在光亮照耀下能看清层层的波纹。 眺望向更远方,大海和天空如同覆盖了一层漆黑幕布,深邃幽暗,与白天所见的景色截然相反。 不过这对于整日生活在大海上的人来说,是稀松平常的景色,就连乌塔都不会对此产生丁点恐惧。 格雷在踏上上层甲板时猛然顿住脚步,乌塔从他背后探出脑袋,“怎么了,格雷船长?” “没什么,金乌在这里画了画。”格雷无奈叹气,可算知道金乌爪子上的炭灰是在哪蹭的了。 他索性坐到台阶上,拍拍旁边的位置,“坐吧,想和我聊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乌塔坐下,双手圈在腿上,有点纠结。 “那安静坐一会儿也不错。”格雷顿了顿,咧嘴笑道:“要不,我给你唱歌听吧。” “不要。”乌塔干脆拒绝,“你唱歌好难听。” “……我说过我那是没有认真唱。”格雷咬牙强调一遍,自顾自的思考起来,“我想想,应该唱什么好呢?” “海贼只会唱《宾克斯的美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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