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清晨,悠斗带着县大会优胜奖状和眼罩从神奈川出发。 眼罩还是很久以前五条老师送给他的,但因为悠斗睡觉时没有戴眼罩的习惯,所以一直没有拿出来使用。 今天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东堂也给他发来消息。 Toudou:[一个小时后见。] 一个小时后,悠斗和东堂在土谷综合病院的天台碰头。 或许是因为一会儿要参加小高田握手会的缘故,今天的东堂比平时更香。 他拿着一段从楼下花坛里捡的树枝,将天台一分为二,指着前半部分对悠斗说:“过会儿我会在这块区域放下帐,只要踏进天台,就在帐的领域内了。” “我会立下限制,用‘所有人可以自由出入’,换‘咒灵无法离开’。” “等你的那位网球部前辈进入帐后,我将立刻在帐外发动术式,和他交换位置。届时你就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帐,到后半块区域去,和他一起在帐外等。” 帐内拔除咒灵就是东堂的任务了。 悠斗朝东堂鞠躬:“拜托东堂前辈了。” “不用客气。你父亲是我的挚友,如果我连这点忙都帮不上,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对东堂而言,拔除二级咒灵并不是一件难事。 更重要的是小高田的握手会。 小高田的握手会将于早上10点开始,他要提前两个小时到现场排队。 参加完上午的,还要参加下午的。 时间紧迫。 东堂放下手里的树枝,拍了拍手,宣布:“行动开始!” ——— 即使住院,幸村也依然保持着每天早起的好习惯。 护士敲了敲他的病房门:“幸村君,你的朋友来探望你了。” “当学生真好啊。”护士喃喃道,“今天神奈川的学校是放假吗?” 幸村没有回答护士的话。 据他所知,最近学校里没有活动,真田他们也在正常上课。不仅如此,期中考试也快到了,上周末他还特意叮嘱真田要帮切原好好复习。 所以会是谁呢? 幸村好奇地看向门口。 悠斗的身影出现在护士身边。 “早上好,幸村部长。” “悠斗?”幸村鸢紫色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惊讶,“今天一年级放假吗?” “一年级没有放假。” 他听到黑发后辈仿佛背台词般地向他解释:“是我请假了,我有事要回东京一趟,顺便来探望幸村部长。” 幸村眨了眨眼睛。 “抱歉悠斗,你能再说一遍吗?” 悠斗放慢语速:“一年级没有放假,是我请假了。我有事要回东京一趟,顺便来探望幸村部长。” 更像是在背台词了。 幸村隐隐察觉到悠斗可能在隐瞒着什么,但他没有追问,而是说:“原来是这样啊。” 病房里没有椅子,于是他拍了拍床沿,神情温柔:“要坐过来和我说会儿话吗?” 可能是有什么话想跟他说吧,幸村想。 随后他看到悠斗从身后的网球包里拿出一副……黑色的眼罩? “可以去天台上说吗?我有东西想给幸村部长看。” ——— 对幸村而言,在一片黑暗里爬楼梯也是新奇的体验。 悠斗的眼罩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隔光性特别好,戴上后眼前漆黑一片。 说不定可以用到网球部的训练中。 如果习惯了在黑暗中打网球,对网球应该会有特殊领悟吧。 悠斗扶着幸村走完最后一级台阶:“到了。” 前面就是天台的入口。 悠斗看不见“帐”,但远处的东堂对他比划了一个“ok”,是帐已经完成的意思。 “幸村部长,一会儿我会放开你的手。5秒……不,2秒就够了。”悠斗认真许诺,“2秒后我会再一次握住你的手。” “这两秒内请不要乱走,也不要摘下眼罩。” ……2秒? 幸村有些疑惑,但还是答应:“好。” 悠斗拉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松开手。 幸村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击掌声。 天台上,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吗? 下一秒,他的手被人握住。 悠斗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带着一点跑步后的轻微喘息:“幸村部长。” 幸村有些迟疑:“我可以摘眼罩了吗?” “等等。”悠斗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幸村的动作,看向天台入口。 他看不见“帐”里的情况,只能大概猜测,“还要再过一会儿。” 随着他话音落下,东堂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不远处。 这是“帐”被解除的讯号。 咒灵拔除完成。 东堂朝他比了一个“搞定”的手势,随后挥挥手,跳下天台离开。 谢谢你,东堂前辈。 悠斗在心里默默道。 一直列在“待做清单”上的事项被打上勾,就像连绵不断的阴雨天终于放晴,让人的心情不自觉轻快起来。 悠斗松开手:“幸村部长,可以摘下眼罩了。” 幸村抬手摘下眼罩。 落入眼前的是熟悉的天台景色。 棕色的长椅、仿佛铁网一般的围栏、左右对称的两块花坛。 还有不远处的楼房、楼房后的蓝天白云、马路上斑驳的树影……幸村几乎每天都会看到这些一尘不变的景物。 他想,悠斗想给他看的并不是这些。 “悠斗。” “嗯?” “天台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不太擅长撒谎的小孩身体一僵。 东堂前辈已经离开了,回答“是”也不算撒谎吧? 悠斗:“只有我们两个人。” 不得了,还会撒谎了。 幸村脸上笑意更甚:“刚刚我听到一声击掌,是我听错了吗?” 百密一疏的悠斗:! 当然疑点不止这一个。 为什么只走了两步就来到了天台中央、空气中残留的淡淡香味是什么、悠斗刚才是从哪里跑过来的……幸村的问题有很多。 其中有一个是现在就可以问的。 “悠斗把我带到天台,是想让我看什么?”
第39章 悠斗大脑一片空白。 隔了两秒, 他把网球包移到身前,从夹层里取出县大会的优胜奖状,递给幸村。 “是这个。” 幸村已经从真田和柳那儿听说了县大会的结果。 立海大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每场比赛的比分都是“6-0”。切原改写了历年来大赛最短时间取胜记录,悠斗在比赛中的表现也很出色。 如果悠斗把他带到天台, 只是为了给他看县大会的优胜奖状,幸村是会表扬一下小孩, 再说一些鼓励的话的。 然而现在他只想继续提问。 “原来悠斗要给我看的是奖状, 那为什么不在刚才拿出来呢?” 部长在笑, 但好像又不在笑。 这样的想法在悠斗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如实回答:“刚才忘记了。” “悠斗说要松开我的手两秒时,我还以为悠斗是要去拿奖状呢。”幸村脸上的笑意不减,问题却一个接一个, “既然不是拿奖状,那是去做什么了呢?” 悠斗被问住了。 “我……” 如果回答“我忘记了”, 会被部长发现是在撒谎吗? 悠斗有些紧张,就在这时,真田副部长的声音从他网球包里传来:[太松懈了!太松懈了!太松懈了!] 悠斗愣了一下,下意识拉开自己的网球包。 没有拇指小人,是他的手机铃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换了。 [太松懈了!太松懈了!太松懈了!] 幸村握拳抵唇,但扬起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真实的心情:“悠斗的手机铃声很特别。” 悠斗想起昨天部活后向自己借手机的仁王:“……是仁王前辈换的。” 他以后不会再把手机借给仁王前辈了。 手机上不停闪烁的“柳前辈”提醒他快点接电话, 悠斗看向幸村。 幸村点点头。 “接吧。” 悠斗接通电话:“柳前辈?” 柳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悠斗,是我, 柳莲二。你已经到东京了吗?” 悠斗:“已经到了。” “大概什么时候回神奈川?” “一会儿就回神奈川。”回答柳的悠斗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又暴露出一个问题。 “事情已经办好了吗?太好了。是这样的,赤也在巴士上睡过站了, 现在人在东京的青春学园, 可以拜托你把他一起带回来吗?” 切原的手机昨晚忘了充电, 在和柳打完电话后就自动关机了。 万幸的是, 柳在他手机电量耗尽前问到了地址,并叮嘱他“不要乱走,就待在青学,会派人去接他”。 “虽然叮嘱了赤也不要乱走,但他会去青学网球部的几率是96%。如果你没在校门口看到他,可以去青学网球部找一找。” “拜托你了,悠斗。” 青春学园? 悠斗觉得有些耳熟。 他接下柳交给他的任务:“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把切原前辈带回来的。” 悠斗挂断电话。 幸村问:“悠斗早上是几点从神奈川出发的?” 睡醒吃过早饭就出发的悠斗:“六点半。” 幸村:从神奈川到东京大概要四十分钟的车程,再加上步行的时间……悠斗一到东京就来医院了呢。 悠斗还没发现自己已经破绽百出。 他刚准备向幸村告别,却听见幸村轻轻问:“悠斗可以把我也带回神奈川吗?” 悠斗刚想说可以,想起柳生前辈说过的话,又将“可以”两个字咽了回去。 他直白地指出:“仁王前辈不在,幸村部长会被护士训。” 不能把他带回神奈川的原因是担心他被护士训吗? 幸村思忖片刻,微微笑了起来:“如果不会被护士训呢?” ——— 十分钟后,悠斗和幸村来到青春学园校门口。 切原果然不在校门口。 幸村用“朋友陪我在医院附近走走”成功换来离开医院的机会。 他看着写有“私立青春学园初中部”几个字的牌匾,对悠斗说:“悠斗进去找赤也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身为部长,他不能贸然进其他学校的网球部。 会被当成踢馆的。 悠斗点点头,在保安室登记了入访信息,留下自己的学生证。 进入青学后,他没有像切原一样在陌生的校园里迷路,而是跟上一位背着网球包的青学学生。 对方往左,他也往左,对方往右,他也往右。 最终,悠斗被带到一栋教学楼的背后。 “……我从一开始就发现了。”背对着他的学生猛地回头,指着他说,“你这个外校学生一直在跟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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