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刀,鲜血止不住的滴落在地面上,似乎刚才卍解消失的水流,全化成了血液从身体里流出。 锖兔甚至还保持着卍解前的姿势。 ......发生了什么? 眼膜都充溢了血丝,视线框染上了红色。 承受不住的跪倒在地,锖兔用最后一丝力气把化为原型的斩魄刀插在地上,稳住了即将倒下的身躯。 “哈...呼......” 他的卍解,在一瞬间...就被继国缘一...一个斩击给打回了原型。 不,不止一击。 胸口剧烈的疼痛传递到了锖兔的脑子里。 一刀斩断了水流,一刀击中了他。 从刀痕来看,继国缘一是近距离命中,并非站在远距离用斩击的剑气...... ......他完全没有感觉到。 不管是视觉、听觉、灵觉...都没有察觉到继国缘一的靠近。 目光已经渐渐失距,连胸腹部下滴的鲜血在视野里都有了残影。 缘一甩了甩刀刃,走进受到重击的锖兔跟前,望着对方依旧紧握刀柄的手,居高临下道:“束手就擒吧,旅祸。” “你已经败了。” 肉色头发的青年低头喘息着,不回答。 十番队队长垂眸。 他刚才的一刀控制的很好,虽然重伤了对方,限制住对方的动作,但救治及时的话,不会有生命危险。 「魂睡」和「锁结」也没有被破坏,对方的灵力也还在。 接下来要把对方关进牢房,一切程序走过后,再向他询问兄长...... 唰—— 一抹紫色的人影闪过,缘一下意识的提起斩魄刀,指向对方的脖颈。 但对方没有在原地久留,不顾脖颈的刀刃的威胁,任是由它划出了一道浅薄的伤口,并迅速带着重伤的旅祸后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 保持着警备的姿势,缘一愣住了。 记忆中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摆出了同样的姿势,朝自己举起了刀。
第76章 过来 最开始。 确实是有过这样的想法。 要是十番队队长有别的任务不在瀞灵廷, 要是缘一不来旁观露琪亚的处刑,要是......他们不用对上,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严胜承认, 自己是有过回避的心理。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缘一。 可现在。 掌心收拢,黛紫色的刀柄与伸直的右手臂合成了一条直线。 对面的人有着和自己一般的身高, 站姿笔直。 「蓬松的头发柔柔软软, 明明是个自己同时出生、是同样的年纪, 却比自己矮了半个头有余。不知道是缘一挑食还是佣人们照顾不周全,小小的孩子根本撑不起身上的布料,瘦削又弱小......」 ——他长高了。 对面的人穿着洁白的羽织, 在双殛崖壁上的风中飘起。严胜知道,那是队长羽织。是瀞灵廷六千名死神之中,实力最高的代表物件。 「‘那个孩子就该死...’‘听说是双子啊, 真是不祥。’‘家主大人为何要留着这个孩子啊。’即便当代家主第一时间封了口,可发派来照顾缘一母子二人的佣人们还是会嘴碎, 把最平常的语句卷成尖锐的刀子, 刺向无辜的孩子。」 ——他长大了。 「‘那是...新的继国家主。’‘听说是早年走失的孩子,现在终于被找回来了。’‘那可是恭喜啊,自从前任家主他...不提了不提了,希望新的家主, 能够带领我们走向更好的未来!’名字前冠上了真正的姓氏, 缘一已经得到了认可。」 ——他肩负荣耀,已然独立。 锖兔受了重伤, 必须快点治疗才行...... 当然, 他不怪缘一。 要真把锖兔的伤归责的话,他才是最大的过错。 是他自己,把不想面对的事物, 交给了锖兔。理由说得很好听:「我去找蓝染」。 这句话,恐怕只有一护和锖兔这些单纯的孩子会相信。 夜一应该也看出了自己懦弱的逃避,但她没有点出来。 ......是不是让夜一担心了? 等下会和的时候,向她道个歉吧。 不过夜一肯定不会在意,说不定又会被拖去喝酒。 这样也不赖,他竟然有些期待了。 “十番队队长,继国缘一。” 严胜之前还真没想到,他居然会连名带姓加职位的称呼自己的弟弟。 “兄......” 对面的缘一瞳孔紧缩,火红的瞳仁几乎要挤成一条直线。 紫衣男子嘴唇开合,“叙旧的话就免了,十番队队长。” 连续两次说了缘一的职位,既是在点悟对方,更是在提醒自己。 缘一是护庭十三队的死神,是守护尸魂界秩序的卫兵,而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入侵瀞灵廷、破坏秩序之的旅祸。 他们是敌人。 话就说到这里,早已出鞘的刀似乎比主人还要激动,自从严胜将白鬼拔出之后,他就一直在严胜的脑海中铮鸣着,咕囔着刀的语言。 严胜率先瞬步逼近目标,刀刃交击,两股灵压碰撞,双殛之上又发散出了一阵新的异象! ——是光。 分辨不清是白色还是黄色,是月色还是火色,总之刺眼的光波笼罩了双殛崖头,令远处之人无法直视。 而盘踞与双殛的四人,不约而同的把双殛分为了两部分。 朽木白哉与黑崎一护的战场。 继国缘一与继国严胜的战场。 ...... 缘一的速度很快。 严胜掀起了睫羽,眼眸上移,灵觉已经「看」到对方闪现到了自己的后上方。 以左脚为轴心,严胜快速转动腰肢,侧着身朝后上方做了一个挑刺,逼的缘一只能后退。 缘一的剑技很出色。 剑道是有着章法的,但真正作战的时候,有章法的战斗,反而容易败北。 虚可不会按照教科书一般撰写的那般来攻击。 随机应变,才是战斗的本质。 无论严胜怎样变换剑技,缘一都能不快不慢,用最佳的力度,在刚好的那一点接下。 「我也好想...变强......那我,就成为尸魂界第二强的死神好了。」 严胜暗暗蹙眉。 在惊叹于对方实力的同时,心底深处竟深处了小小的欣慰之感。 ——他变强了。 眼底的赭红有一瞬间流出了柔和,又很快冻住,神情露出了冷意。 缘一他...一直是在防守自己的攻击,从未主动出过一招。 而且游刃有余。 他的实力绝对不止这个程度! ...... 披着队长羽织的男子上下牙尖相抵,颤抖了两下。 刚才下意识挥出的一刀,划破了兄长大人的脖颈。 不过对严胜来说,虽然是在脖子上,但也只是切开了表皮,气管和动脉并没有受伤,是不需要在意的小伤,就算不用回道,也很快能自己痊愈。 但,那道伤,即便只是伤到了皮肤的真皮,也会有血渗出。 加上一直不间断的打斗,创伤无法合拢愈合...... 在缘一的视线里,严胜脖子上的伤口,从一条血线,逐渐变成了大面积的红色。 激战之中,严胜肯定是不会顾及的,甚至因为洞察神经集中在了视力听觉与灵觉上,他的触觉大幅度降低了。 也许严胜本人都没有察觉到,刚才浅浅的伤口居然会渗血这么严重。 “兄长大人。”赤红的瞳仁只看得见那片血红了,“您......”受伤了啊。 “多余的私情就免了。”听到缘一的称呼,紫衣男子眼皮一跳,又迅速切换到了之前的冷峻表情。 缘一不想战斗。 他没有战意。 严胜从缘一的剑上,看得很明白。 但为什么...... ——那些过往,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啊。 缘一他不明白吗? 作为死神的他对自己这个旅祸手下留情,可是会受到尸魂界的处分啊! 任何私情都是不允许的——严胜在接手大审判官这个位置的时候,就是这样被教导的。 中央四十六室,就算审判官是继国家的人,也不会因为你是队长、你是家主.....就放过你的! 眼见对方缓缓垂下持刀的手臂,有放弃进攻的意思。严胜锁进了眉头,语气凌厉道:“举起刀,十番队队长。” 嘭锵。 ——...... 心跳似乎滞住了一瞬,就连从刚才就起了激昂战意的白鬼都在脑海里停止了嗡鸣。 严胜将‘敌人’的动作收入眼中。 原本被握在缘一手上的斩魄刀,此刻被丢在了沙黄开裂的土地上。 ——他在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严胜反问,“你是觉得,不用刀,也能打败我吗?” 面对旅祸居然扔下刀!这可是明明白白的「放弃」啊! “兄长大人!” 缘一的声音徒然拔高,成调的语句,却仿佛一触碰就会破碎,“...我做不到的。” 真央灵术学院,未毕业就加入护廷十三番队成为队长——建校千年以来唯此一人的天才。 和他相比,两年毕业的志波海燕、一年毕业的市丸银,似乎只能勉强只能被称之为「人才」。 甚至,天才都不足以形容他......神才,才更贴切吧。 神才敛下眼眸,朱色的刀柄与赤色的眼眸,两抹截然不同又如此相近的红色,掠过了掩不住的哀伤。 “我不是,为了做「队长」才进入瀞灵廷的。” 而是。 兄长大人生活在瀞灵廷的贵族街。 被驱逐出继国家的缘一,只能通过「成为死神」这一个方法,来进入瀞灵壁的大门。 至于之后的结果...... 「...严胜大人,在六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虽然怀疑老管家不好,但缘一曾无比期望:那是谎言。 是惩罚他的谎言。 ...... 皓日当空,白色队长羽织的神才与单薄紫衣的男子对立无言。 他是十番队队长、继国家代理家主。 和儿时记忆中的孩童不同,他成长为了屹立与此的成年男子。但此刻,这位已经身居高位的队长,仿佛被抛弃的幼兽一般,微微垂下了头颅,刚才握刀的手臂也在发颤。 开战后的瞬间,严胜无数次在内心告诫自己:不可放松警惕。 可现在看来,似乎缘一也...... 几百年不见,居然还会念着旧情? ......算了。 既然对方没有战斗的意思,自己不可能真的对缘一刀刃相向、去伤害他。 刀刃收回——自从缘一扔掉斩魄刀后,白鬼就像是蔫了嗓子的鸟鹤,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白鬼入鞘,严胜转过了半个身子,表现的毫无防备,“我想继国队长,应该不会做‘偷袭’这中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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