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近黄昏的时候,他们总算找到了曾经睡过一夜的岩壁,那是他们出发第一天晚上休息的地方,来到这里,证明他们还有一天的路程就到了边界。柱间先跳下了骆驼,把斑扶了下来,斑努力想要站定,但是软的像苗条一样的腿并不能够支撑他的身体,最后他只能被柱间搀扶着。柱间搜罗了周围干枯的可燃物,而斑则在背阴处闭目休息,持续的低烧带走了他的水分和体力,现在让他能够支撑的只是一个念头,得把柱间带出沙漠。 斑睁着眼,想要努力看清天空,这个时候,升起篝火的柱间带来了一些水和吃的。 “你再难受,也至少要吃一点。”柱间把水囊送到了斑的嘴边,斑掰了一点干粮,和水一起放在嘴巴里。他的嘴巴里已经热的吃不出什么味道,现在只是凭借着毅力维持着清醒。 “你先休息一下,等星星都出现了,我就叫醒你。” “那就多谢你了……”斑闭上眼睛,他的意识在蒙昧之间浮沉着,即使是闭上了眼睛,可是柱间的存在感依旧强烈,他的意识明明十分昏沉,却可以清晰的在脑中勾勒出属于柱间的样子。 昨天晚上暴怒的柱间,说着要祝福着他的柱间,那些话语在他的心头萦绕,他根本没有办法忘记柱间说的每一句话。 他是那么的爱着柱间,将自己心头的秘密隐藏了那么久,曾几何时,他确实不希望柱间有一丝一毫的烦恼。 “柱间……”斑无意识的将名字喊出了声。 柱间闻声低头,却发现斑仍旧是闭着眼睛,这让柱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做完全不知道吗?毕竟,即使一个人下定决心,要摆脱不伦的痴恋,可是毕竟为时久矣,想要一下子放弃也是根本不可能的。柱间不怀疑斑的决心,却也知道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么轻易。 如果当做不知道,那么他们就依然是朋友,等待着时间将斑心里的他一点点抹去,等待着想开了的斑再也不会执念过去的人。 柱间内心叹了一口气,他抬头望了一下天空,砂之国的天总是黑的格外快,这个时候,已经能够看到点点星光在天际闪现。他伸手推了一下斑,说道:“斑,星星出现了。” 斑一下子还没有清醒,柱间又稍微推了他两下,斑才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无意识的说着:“今天的夜空……很好。”这片夜空之下,有柱间在陪着他。 “是啊,是挺好的。”柱间随便附和着,然后取出水囊,凑在了斑的嘴边,稍微倾倒一点出来。 水滋润了斑干涩的嘴唇,也让他昏沉的脑子清醒了一些,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看一下……”他有些艰难的转着身体,确认着星星的方向,最后指着一处说道,“就是那个地方,那里是边界。” 柱间记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休息吧。” 斑这个时候咳嗽了一声,柱间替他把毯子掖好,斑觉得温暖了一些,然后抱着毯子坐直了身体,说道:“我能自理,你不用照顾我。” “见外什么呢,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柱间不满地说道。 “我们是朋友,”斑重新闭上了眼睛,“但是父亲一定不希望我因病距离你太近……我们需要合适的距离,柱间,这些都是以前的我不懂的。” 柱间想起了远在宇智波的田岛,他的不满就像是一下子被放掉气的皮球,他说着:“你……你说的没错。”他坐远了些,看着虚弱的斑,一时也没有了睡意,只能望着这片天空,等待着天明。 经过一夜的休息,因为冷热的交替温差,斑的情况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一些。 第二天,想要上骆驼的斑几乎摔在地上,柱间只能扶着他上了骆驼,但是体力的流失让斑的身形在骆驼上摇摇欲坠,随着太阳出来,砂面上的高温即使是柱间也有些顶不住,更别提重伤又生病的斑。没有办法的柱间,只能将多余的衣物撕扯成布条,把斑同自己绑在一起,这样斑的力量转移到他的身上,两个人这样前行了大半天,斑已经接近昏迷。 比较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到了边界,在城门关上之前,进入到了城镇里。 从骆驼上下来之后,柱间背着斑去寻找大夫。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医术高明的大夫,有的只有三两个赤脚大夫,毕竟这里从来没有什么富豪,居住在这里的都是在这里讨生活的人,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大夫所能做的,只是帮斑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因为当时处理的环境不够卫生,柱间又包的十分潦草,已经有几处化脓,那位大夫边抱怨着柱间边替斑处理着创口。脓水被药水清洗掉,昏迷中的斑疼得拧起了眉毛,水已经灌不进去,大夫指使着柱间说:“给他嘴唇上抹点水,他现在体内水分流失的厉害。” 柱间被他提醒,按照他说的给斑的嘴唇上抹上一点水,水很快渗了进去,柱间于是一遍又一遍的抹着。 大夫替斑重新固定了肋骨,处理完伤口,问道:“你们是在沙漠里碰到什么了?搞成这个样子!” “碰到狼群了……”柱间心虚地说,“他受伤的比较厉害。” “那也亏你们命大。”大夫边说着,边在他后面的药柜里抓着药,寥寥草草的包了五六包,“拿到旅店里煎吧,这三天都不要离开这里,他吃不消。”柱间点了点头,大夫又仔细嘱咐了他怎么煎药,才让他找两个伙夫,把根本不能走动的斑抬到旅店里。因为斑看上去情况严重,旅店多收了双倍的住宿费才肯让他们住进来,柱间没有多要一间房,因为怕斑突然有什么情况,他只能在地上多铺一床被子,就近照顾着。 幕 一零三 柱间还没有见过斑这么狼狈的时候,哪怕是跟他对打的时候,斑也没有伤得这么严重过。 宇智波大概是柱间印象里最安静的病人,就是怕给人添麻烦一样,即使是十分难受,也都是会忍耐着,不发出什么声音,田岛是这样,斑同样也是这样。 升起的月亮比起跟九尾打斗的那个晚上,缺了个小口,柱间检查了一下匣子里的封印,封印九尾的查克拉正一点一滴的被消耗着,提醒他快点想个万全的地方将这个不安定的因素封印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了,是帮忙煎药的伙计带来了药和柱间的晚饭。在这样的小旅店,只要是钱花够了,服务还是相当周到的。 柱间拉开了门,接过托盘。之前他检查了一下斑身上的热度,高温还是没有从斑的身上褪去,于是他又多花了些钱,让小二准备一小桶水给他。 在这个地方,想要水都要一车车的从不远的城镇中运来,因而即使是一小桶水也不便宜。 柱间把斑的上衣脱了个干净,如果是斑清醒的时候,肯定又要说他们要保持什么距离。可是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还能讲究这种事情吗? 沾了水的手巾擦拭过斑绷带外的皮肤,还有脸颊、额头,斑因为这一阵难得的清凉而呻吟一声。柱间看着他身上的伤势,叹了口气,他怎么也想不到,斑还会有轻生的想法,好在这个想法过去了,他不需要再多担心了。 这个时候,柱间才有空吃了点东西。肚子饱了,可是柱间又有了新麻烦,他得把凉过后的汤药喂给斑。 他把斑的后背垫高,使得汤药能够顺着喉咙下去,但是问题是,柱间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斑张开嘴吃药呢。他用汤匙拨了拨斑的嘴唇,斑在昏迷的时候还在贯彻着一个忍者的谨慎,把自己的牙关紧紧咬着,柱间没有一点机会把汤药灌进去。 当务之急,就是让斑喝下药,不然热度没办法退下去。 柱间盯着昏迷过去的斑,看着这个前几日还在自己面前意图轻生的家伙。他想到了个办法,可是心头难免有些纠结,毕竟他和斑不仅仅是朋友,他们之间还有斑的父亲——田岛。田岛如果知道他药做的事情,肯定会相当的不高兴,毕竟斑曾经头脑不清晰的喜欢上自己的朋友兼继母。 柱间无意识的用汤匙拨着已经变得温热的汤药,如果药凉了,那药效就要减退了,给他时间可不多。 他想到斑两天前的刻意闪避,如果是斑本人,想必也是不情愿用这样的方法的吧。会说着什么,他们要刻意保持距离的话,只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因为高烧而脱水,这还能叫做朋友吗? 柱间这样想着,干脆心一横,把碗凑到唇边,喊着一口苦涩的药汁,用手托起斑。他的嘴唇贴了上去,药汁不可避免的因为舌头的探出而漏出了些,但是随后柱间的舌头顶开了斑的牙齿,药汁从他的口中被渡了过去,药汁因为斑被扶起,顺着喉咙流了下去。柱间和斑分开了嘴唇,抬高了斑的下巴,然后顺手抹去了斑唇边溢出来的药汁。他满嘴苦涩的味道,滋味实在是称不上好受,但是谢天谢地,斑总算能把药喝下去了。 接着,柱间缓了口气,又如法炮制的把药汁给斑喂了下去。斑的嘴唇因为药汁的滋润而少了些干皮,柱间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唇,试图去无视心头的那份古怪滋味。 柱间站起身,去收拾好房间内散乱放置的行李,将心理的感觉强行压下,他需要收拾的东西也不少,有些在沙漠中损坏的东西还可以扔掉。柱间手上的动作不停,但是内心还是像一团被随意丢在地上的纸张,纠结不堪。 就在这个时候,斑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奇怪的安静,似乎是因为伤口的疼痛,斑呻吟出声,那含糊的话语却很难听的明白。柱间忙丢开手里的东西,来到斑的面前,斑的眼睛惺忪着,他分明是强撑着疲倦醒过来,连眼神都没有对焦,只是空茫的望着房间的天花板,他想要挣扎着起来,却始终没有什么力气。柱间坐了下来,问道:“斑,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要喝水吗?” “柱间……”斑听到了柱间的声音,动作停了下来,他试图去寻找柱间,却因为力气不够,而始终只能看着天花板,他又试着偏侧着头,在看到柱间的肩膀后,斑就像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柱间,你在……这里。我们出来了吗?你……没事吧?” 柱间没有得到回答,反而拿到了一堆问题,他有些哭笑不得,却也知道斑是在担心他,于是说道:“我们出来了,我没事,但是你有事情。” “那就好……”斑长出了口气,“你没事就好了。”斑躺在那里,因为长出一口气而整个人轻松了下来,但是他的脸颊已经因为热度而被烧红,柱间皱着眉头,重新打湿了手巾,替斑擦拭着额头。斑因为额头上的清凉而闭上了眼睛,却忍不住伸手去触碰柱间放在手巾上的手。柱间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背被斑滚烫的手心包覆住,那感觉让他瑟缩了手,可是斑就像是怕他逃开,握得更紧了些。 如果柱间想要挣脱,就得甩开斑的手,可是这个时候的柱间,怎样都做不出这样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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