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的木遁分身有七人,分别同人缠斗起来。谁也无法分辨出真正的柱间,只觉得眼前眼花缭乱,那惊人的体术让人觉得难以应付,更不要说柱间令人恐惧的单手结印。柱间所说的对付他们并不是在一味托大,这才是最让人惊恐的所在。 柱间的强大很快瓦解了敌人的战意,当结界突破之后,他们更多的是想要找到突围的机会。木叶的忍者紧追着这些罪人,而柱间反而在敌人逃跑之后停下了动作。 眼前的校园已经是一块小战场了,满地都是战斗过后的痕迹,更不用说是鲜血。 柱间来到加奈的面前,那原本将加奈保护得好好的枯藤也在这个时候解开了,加奈从里面跑出来,搂着柱间激动喊了声母亲。 那声音是加奈情不自禁讲出,却让一旁不远的琉生听在耳中。他这个时候已经忘记自己背上有个人,手也跟着松开。随着加奈的那一声呼唤,他的脑子就像是被寺庙的钟一般,被狠狠撞了一下后,只有嗡鸣声在脑中回荡着。 “你没有事就好了。”柱间没有留意琉生的情况,只是摸着加奈的头发说着。 而琉生抬起手,他本想拿下自己脸上的面具,可是却还是把手放下。他抬头看着柱间的面孔,心中有一个可能呼之欲出,可是又太过匪夷所思,让人不敢轻易动那个念想。 柱间是田岛的妻子,在田岛死后的很多年,在辉夜也殒命的时候,离开了宇智波一族。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记录。 可是,他的本能却又在告诉着他,一定不仅止于此。他的骨头因此而酸胀着,他的心口一阵阵的狂跳,琉生说不出话来,全然被一股难以释怀的情绪所统治。如果他能够拿下面具,或许柱间会看到他脸颊上流淌的眼泪。 就在琉生在冰与火之间辗转时,柱间检查好加奈的伤,这才将目光转到琉生身上。 “有受伤吗?”柱间看那名暗部站在那里没有动,忍不住问了一句。 加奈拉着柱间的袖子,小声说:“这个哥哥之前一直都在保护我。”她小声跟柱间说了下方才发生的事情,柱间边听边点着头,而琉生这才恍惚回了神,他依稀记得柱间同自己说了话,可是却怎么也记不住了,于是忍不住“啊”了一声。 “真的受伤了吗?”加奈也追问了一句。 琉生这才说道:“没、我没有受伤。” 他的声音这时候有些沙哑,但是还是能听出是介乎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声音,柱间有些惊讶,然后目光停留在琉生身上的衣服上。虽然戴着面具,但是看衣服打扮,确实是宇智波家族中的人没有错。 “你叫什么名字?”柱间心血来潮问了句。他边问边带着加奈向校门走去,琉生跟在他们的身后,精神还有些恍惚,这次他听清楚了柱间的问话,可是却觉得自己的话语格外的漂浮,那些字仿佛在他口中失去了重量,轻飘飘地荡出:“我叫宇智波……琉生。” 柱间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这一刻的停顿似乎有天长地久那么长,有凡人弹指那么短,柱间回头看了一眼带着面具的琉生。这个名字打开了他试图遗忘掉的许多记忆,那些都是些不值得追忆的事情,但是……当他看到琉生已经变成这样的男人时,他仍旧感觉到些微的后悔与愧疚。 是的,他薄待了这个孩子,就像是之前对待其他人那样。 琉生被抱走的时候还小,如今想必是连同他最亲近的小鹤也记不住了,也不知道琉生在过去的漫长时间之中是否有去看看曾经那样爱护他的哥哥。 “琉生,多谢你救了加奈。”柱间对琉生露出了笑容,他近来极少笑,笑的时候也同年轻时爽快的作风差许多,只是嘴角上勾一些,显得格外斯文。琉生因为这个笑容而更加恍惚,这是因为加奈而给予他的,还是……因为他是他? 琉生知道后者实在是过于渺茫,可是那方才还在疼痛的身体,在这时似乎舒缓了许多。他内心空洞的那一处,终于在今天揭开了谜底,他曾经渴求的东西原来只是在这样近的位置。 “……不、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尽管他在努力,可是往日也能同人理论道理的琉生词穷了,他看着拉着柱间衣角的加奈。加奈对他笑了笑,小声说:“谢谢你。” 这声谢谢是他所需要的吗?琉生只觉得精神恍惚,柱间似乎在加奈说谢谢后又同他说了几句话,又似乎没有,那些语句只是平常的问话,或许加奈并不知道那些话是为何而说,但是……这默契至少保存在她们两个人之间。琉生脚步虚浮地同柱间一起走出了校园,然后同僚出现在他的眼前,同样……也有人在等待着柱间。 千手扉间的脸色很苍白,看得出来他这些天还是瘦了,原本一个强健的男子,如今忍装都显得有点儿大。他的部下陪伴在他的身边,眼睛里掩饰不了担忧。柱间认不出戴着面具的宇智波琉生,不代表扉间不认得。事实上,他曾经观察过这个孩子,在确定柱间不想要再同宇智波有一丁点联系之后,他仍然作为长辈暗处观察着这个养在泉奈膝下的孩子。 “你已经很努力了,好好去休息吧。”柱间同琉生说了最后一句,扉间看着那孩子站在那里,在这一刻,他感觉如遭雷劈一般。 琉生是疲惫的,可是刚才短暂的时间太让人留恋。他过去的怨恨,如同在春季笑容的冰雪,如今在那片光秃的心田,萌生出一点绿芽。这时,琉生伸出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这时不合时宜的,作为暗部他应该隐藏起自己的面容。但是,即使这样,他仍然想要让柱间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的。 琉生的面具被取下,他脸上依稀有些泪痕,十分不明显,他的确还很年轻,容貌透着青涩。他很像他的父亲,眉眼却像柱间年轻的时候,爽朗大方。 柱间看着他的面容,这张脸仿佛让他的记忆回到了许久之前,他在那熟悉的五官中,想到了许久前的斑、许久前的泉奈、许久前的辉夜……这样相似的眉眼让他想起了许多人。这是他混乱的一生纠缠,他既不能否认,也不能遗忘。 “……柱间大人,您也……好好休息。谢谢您。”琉生轻声说道,然后他戴上面具,打算如同一名暗部那样的退场。 “如果有空的话,你可以去看看鹤千代。”柱间忽然喊住他,“你哥哥在你小的时候很疼你。” 琉生愣了愣,然后答应了他。 柱间露出了一点笑容,他对琉生点了点头。那个笑容,就此被琉生铭记,即便是余生无法再同柱间见面,这样的笑容与回忆也不会在记忆之中褪色。 五十九 扉间的骨节已经泛白,他看着柱间对琉生露出微笑,感觉到脑子里一时记不起其他,只有这两个人之间无言的默契。 在他来到之前,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已经许久没有看到柱间这样的笑容,就像是他早已经摈弃前嫌一般! 他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胡思乱想,可是柱间的态度还是让他心中的恐慌如同荒郊外疯长的野草一般。在柱间同宇智波纠缠近几十年的人生中,他已经有太多次这样的惶恐了。 如今,又到了宇智波泉奈吗? 扉间的眼神透着冷冽,他凝视着柱间,看着他微笑着送走了琉生。他痛恨这一刻,柱间过去所遭遇的那种种,痛恨那些宇智波同柱间发生的交集,也痛恨自己对此没有多嘴的余地。 他只是柱间的弟弟,仅此而已! 扉间抿着嘴唇,他内心之中的巨震,此刻还没有出现在他的神色之上。 “扉间大人,人群都已经疏散了,那些人……正在同上忍们缠斗。” “……一个都不要放过他们,现在我们一起去围堵他们。让他们不要再留手了,如今已经不用担心伤害到什么了。”扉间的话语透着冷酷,“活捉他们中的人,然后我会让他们把一切都吐露出来。” 交代完这些之后,扉间慢慢朝着柱间走去,和上次见面比起来,柱间的气色更好了,神色淡然,看上去状态反而恢复到了从前。 “兄长,你要参与对敌人的围剿吗?”扉间问道。 柱间牵着加奈的手,说道:“既然你来了,我就不参与了,我要带着加奈回家。” “……明白。” “扉间叔叔,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加奈有些担忧地插了句话,她抬头跟柱间说了句,“扉间叔叔的脸色很差……” “他心里有数,你不用替他担心。”柱间安抚了加奈,然后给了扉间一个眼神,示意他安抚加奈。 扉间只能蹲下身,摸了摸加奈的头,说道:“等我结束了,就回家,你不用担心。” 女孩在他的安抚下,总算放下心来。扉间也不耽误时间,立即转身离开,他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心中的情感犹如巨浪翻腾。 那是个宇智波家的孩子…… 在之后的时间里,扉间就算想要将心思投在工作上,可是无论他怎样将精力放在调度他人上,可是脑海中始终浮现着那个叫做琉生的青年。 想到他所背负的名字,还有那个如今管理着宇智波家族的男人,扉间就觉得心口如同被火燎过一般的疼痛着。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同泉奈的碰面屈指可数,他也有意回避着要对谈的场合。 他就像是避开疫病那样的扼杀着各种的机会,也很高兴柱间再也没有同泉奈有过交集。 但是,这一切在今日都被打乱了。 柱间看到了那个青年,他对琉生笑了。是的,就算只是一个笑容,也让扉间难以心安——要知道,柱间已经没有其他的儿子了。 那个青年的面容甚至肖似着那几位故去的人。柱间一定很乐于看到这样的面容重新在眼前鲜活起来,他或许能从中得到更多的安慰。 这个念头主宰了扉间的心头,他多么想去好好问问柱间:他是这样想的吗? 他甚至不禁想到,如果他能和柱间有个孩子,那么柱间……这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扉间在将它打消的同时,感到了一丝恐慌与后怕。 他得找到柱间,他得把心中所恐惧的事物问出来。 柱间回到家里,因为其他人还在庇护所,所以空荡荡的只有他跟加奈两个人。他们坐下来休息了好些时间,就听到 外面的人声,柱间知道是蜜豆她们回来了。回来的蜜豆、玲子两个人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指挥着大家草草侍弄些吃的,然后各自都吃饱后,也就回到休息的地方好好平复一下今天紧张的心绪。蜜豆给柱间、加奈准备了热水,加奈泡完澡之后,肌肉一松弛下来,今天的疲倦也就潮水似的将这个小姑娘淹沒。她在浴池里睡着了,还是蜜豆哭笑不得的进去给她擦擦水,将她抱出来,背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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