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看到从走廊而来的他们——柱间让田岛搀扶着,脚下还有些踉跄。 “怎么了?是昨晚饮太多了吗?”斑没有忍住,直接问道。 “我没觉得自己喝多少啊?”“还说没有多喝!” 柱间辩解着,而田岛则语气严肃了些,他让柱间坐在自己的身边,替他打理着仓促间弄乱的领子。 “明明我说过,要给孩子们竖立起榜样,你看看你自己。”“哎,我知道错了!” 柱间耷拉着脑袋,有些消沉,这时候田岛让月见把辉夜抱过来,辉夜还是穿着昨天那套衣服。因为小孩子不需要拘束什么,直接大大咧咧坐在桌子上,柱间看到辉夜竟然坐起了身子,顿时就精神了。 “这可真是好意头,这个小懒虫今天舍得坐起来了。”他边笑着边对斑说。 斑点了点头,说道:“他可真聪明。” 他们谈话间,月见这时候探了头,小声报告着:“新人们起来了。” 柱间忙抱起了辉夜,端端正正的坐着。斑的神情没有什么改变,只是转移了自己的视线,他得控制着自己,让自己的目光不要过多的流连在柱间的身上,甚至为此把目光放在辉夜的身上。对于这个小鬼,他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没有当成弟弟的自觉,也没有特地将他视作是柱间的孩子。这个孩子降生的那天,兴许是他有生之年最绝望的时刻,他所渴求的一切,都在他意识到的时候丧失,而柱间甚至因为这个孩子的缘故,一度陷入危险当中。 他曾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扼断他的喉咙。但是理智劝阻着他:柱间会因此恨你一辈子。 他只能忍耐,也唯有忍耐。 就在斑沉浸在回忆之中时,新人走进了前厅。水户的弟弟因为得偿所愿的兴奋,双颊微微泛红着,他的目光在进屋之前一直望着泉奈,等到发现有长辈在房间里时,才端正起自己的态度。 可是喜悦还是停留在他的脸上,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真是个都不知道遮掩心情的单纯人。 他因为笑容而眯起了眼睛,神情爽朗又可爱,他对房间内的所有人都笑容以待,然后醒悟自己不该这样,才羞涩的低下头。 泉奈的举止比以前庄重了许多,他带着水峪膝行到了席前。因为动作,这对新人谁也没看到田岛和斑脸上神情的凝固。 这个神情看起来多么像柱间啊,他们下意识看到了柱间一眼,而本尊则对此毫无所觉,反而开心的望着那对新人。田岛觉察到斑的目光,他冷冰冰地看着这个不听话的长子,内心不悦着:斑怎么能在这个重要的时候走神呢? 于是田岛开口道:“斑,你的弟弟已经成亲了,在这点上,你这个兄长就有些慢了。” “知道了,父亲。”斑低下头。 泉奈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忙示意月见将茶杯奉上,让水峪跟自己一起将礼仪做到。作为长辈和兄长,席间的三人都要给他们礼物,柱间给的礼物格外丰厚些,毕竟水峪同样也是他的姻亲。 之后,便是家人之间的闲话家常,水峪想来是做足了功课,于是每一句田岛的问话都说的十分妥帖,可是他性格外露,于是那开朗的笑容时时出现,田岛觉得有些不适应,找了个“新人就该彼此之间好好相处”的理由,让泉奈带着水峪下去。等到这场敬茶结束,他就抱着辉夜先回到了后院,这态度也十分明显,他根本不想跟斑说些什么。 柱间叹了口气,对着斑说道:“你不要在意他的态度。” 斑沉默了一会,说:“我没有在意。” “你还是有空就回来看看吧……一直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柱间说完,一抬头就看到田岛正站在走廊拐弯的位置等待着自己,他跟斑说了一声“再见”,就快步跟了上去。 而斑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他喝了一口水峪敬的茶水,已经有些凉的茶水喝起来分外苦涩。 幕五十二 泉奈的婚事不比打一场仗来得轻松,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这还是身为宇智波族长夫人必要做的事情,不交个满意的答复,那些总担心千手会影响他们族长的族老肯定有许多话要讲。柱间绷紧了神经,将这件婚事反反复复的确定,当一切底定后,不得不说是好好松了口气。在泉奈和水峪敬茶后,柱间虽然还有些烦心事,可夜里睡得特别香。 第二天柱间醒来的时候,田岛都已经起身正抱着辉夜。因为天气入冬,辉夜被月见包得像一只粽子一样。他年纪还小,站是站不住的,如今勉强能坐着,可因为现在这么穿衣打扮,即便是想坐起来,最终还是像个满地滚的小肉丸。他听到柱间醒了的动静,便笑嘻嘻的望过来,嗷嗷地要抱。柱间揉了揉眼睛,把辉夜从地上抱起来颠了颠,贴了贴脸颊,然后才望向竟然没有出门的田岛。 柱间问道:“奇怪了,你没有事情要忙吗?” 田岛说:“让那个小子去办了,他不是很能吗?那就多忙一会好了。”言下之意,自然是那些本该由他去做的事务,由斑去完成了。 柱间看着田岛这样一副别扭的样子,把辉夜放下来。他现在一副刚起床的邋遢样自然不适合讲什么大道理,于是拿发带把头发束好,起身去洗漱。为了透透气,在外面侍候的蜜豆把门扉打开,辉夜差不多该吃下一顿,于是她又把小少爷抱起来,去找乳母。懵懵懂懂的小孩子被抱走了,那自然就可以谈一些严肃的话题了,柱间换了件比平时颜色亮些的和服,和田岛面对面坐着。 “你也真是老顽固,明明已经把一些族长的事务交给斑去做了,却为什么还对他冷着脸。”柱间看着田岛,可中年人这时候却把头扭过去,根本不看柱间那干净、有神的眼睛。柱间不想他直接把话题无视过,就拉着田岛的衣服说道,“不要无视这个话题,拿出点族长的气魄来。” 田岛不得已回头,说道:“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难道还要我这个擦屁股的父亲主动去跟他说,臭小子,这次我放过你了!哼,他是我儿子,还是我是他儿子,我已经表现的这样大度了,难道话头还要我自己启吗?”也就是对着柱间,田岛才能说出这样直白的话,他显然已经有些气恼了,便看着柱间,迁怒道,“你也是十分偏心他,睡醒起来第一件事情,不是为你的丈夫服务,也不是照顾你的儿子,反而是提起这个不听话的儿子,让我生气。” 柱间被一句偏心说得没来由一慌:“我哪有偏心斑……”等他反应过来,又说道,“我睡醒第一件事明明是问你怎么没有事情在忙,你也是不讲理了。” 田岛说道:“那也是跟那个臭小子有关。”他如今生起气来,都有些顾不上面子了。 柱间看田岛都胡搅蛮缠起来了,反而笑了起来:“他还是你的儿子呢,那也是跟你有关。” 田岛一时语塞,只能站起身来,跟柱间闹脾气:“不跟你讲这些没营养的话,我去前厅坐着去。” 柱间看他走出门,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去,他叹了口气,想着昨日看到的斑。好些时间没有见,斑的模样似乎又憔悴了些,虽然从前也没什么表情,可也不至于像昨天那样黯然。他多希望这样的感觉是自己的错觉,可斑的神情就像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让他没办法停下胡思乱想。现在看来,想要解决这样的事情,大概就得解决这父子俩之间的心结,这件事情因他而起,他自然得多花些心力。 可现在把田岛逼得太紧也不好,中年人乱发脾气,可是会伤肝的。 想到这里,柱间就朝门外喊了喊,现在在门口等候的人是玲子。这个小姑娘探了头,问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让月见待会过来陪我聊聊天吧。” 田岛气冲冲的来到了前厅,阿草比较机灵的跟着他,等他坐下之后,就给他上了早膳。 这个时候,田岛听着咚咚的脚步声,兴冲冲的声音怎么看都像是追过来的柱间。他于是瞪了过去,结果却看到进来的人是旋涡水峪,水峪进来看到公公瞪着自己,立刻就有些吓坏了。 他慌张的跪下来,怯懦的说道:“实在对不起,是我打扰到您了,我会改正的。” 有些尴尬的田岛想要解释自己把他错认成了柱间,可这样说出口,就不免透露了两人房中的口角,于是他咳嗽一声,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你赶紧起来。我还以为是泉奈,以为他娶了这样好的一位夫人,就开始高兴得不知道分寸起来。”他把话往泉奈身上一推,又安抚了水峪几句。水峪这才收起了脸上惊慌的神色,他乖乖地在前厅找个位子坐下来,这时候,有眼色的人已经开始送上早膳。 田岛为了转移刚才的尴尬,又开始和颜悦色的说道:“你还是新人,也不用这么早就起来,泉奈呢?” 水峪小声说道:“今天早上,大名那边送来加急的卷轴,他先过去了。” 田岛说道:“按照我们的规矩,新人这几天是不出任务的,泉奈不懂事,也不知道找人替代自己,倒是委屈你了。” 水峪摇摇头,露出笑容说道:“泉奈这样挺好的,他一直都很出色、可靠、尽责。”他那样欣喜的神色毫无收敛的透露出来,配上他的容貌,实在是天真不失明艳。 可田岛却有些不太适应起来,毕竟因为姻亲关系,水峪这些神态也实在太像柱间了些。 水峪注意到田岛的目光,又不好意思起来,说道:“对不起,是不是我这样太不庄重了?” 田岛反应过来,立刻回道:“不,你这样很好……很好。我只是刚刚想到了些事情……”他的目光放在了水峪的桌上,又问,“这些东西合你胃口吗?” 水峪连忙点头:“没有问题的,都非常可口,谢谢。” 他们一个人尴尬、一个人拘谨的用完餐,田岛自然不会回到后院去跟柱间再争论关于斑的话题。这样,他就只能去外面晃晃,而水峪看着他朝外面走,直接壮着胆子说:“田岛大人,我能跟你一起出去,熟悉下这里吗?之前,我都是待在木叶多些……” 田岛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当然没有问题,这个是理所应当的。你跟我一块来吧。” 水峪跟一般嫁入宇智波家的女性是不同的,他可是八尾的人柱力,无论是作为忍者,或者是战场上使用的战略性武器,留在后宅里都不是最佳的选择。让他对宇智波有归属感,乃至于为宇智波的利益而战,是他们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田岛带着水峪去熟悉村里的情形,现在的宇智波村同过去还是有些不同,更多的年轻人会去木叶发展,而现在还留在这里的,都是对宇智波更有归属感的族人,想必会在这里留到可能的最后一天。水峪对于宇智波的一切都颇为好奇,他上次在祭典的时候来过,还剩下依稀的印象,等跟田岛熟悉起来,总算把拘谨抛开了。田岛虽然严肃,却怎么也说不上是个难相处的人,水峪认清这一点后,和八尾结合后的开朗就随着心中的石头落地而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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