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叹了口气,说道:“身体问题,当时我的查克拉比平时恢复慢多了。然而等我发现的时候太晚了,所以才连累了你。” “是什么问题?” “我……我……我怀孕了。”柱间用仿佛有些牙疼的声音跟斑说道,这件事对于田岛来说是天大的惊喜,但是柱间知道,对斑来说却并非如此。可无论什么样的事情,只要是斑提问了,他都不想去隐瞒——因为他们是朋友啊。 柱间有些紧张,他把手放在斑被子外的手上,补充说道:“斑,对不起。” 斑转过头,同柱间四目相对,柱间的眼神是那么慌张,既然这么慌张,那为什么要亲口告诉他?又为什么不隐瞒他? 斑冷静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傻吗?说什么对不起。能怀孕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吗?” “毕竟……”柱间在自己空白的大脑里搜刮着词汇,想要让自己的话变得好听些,“泉奈会不高兴,泉奈不高兴的事情……你也会不舒服。” “别傻了。”斑握住柱间的手,试图用温暖的触感来平复自己心中的惊涛骇浪,他庆幸自己如今被伤痛抽干了气力,连多余的痛苦表情都做不出,而即便心口痛到脸上失色,也只会被判断为伤口又在疼痛,“柱间,你想太多了。你没有对不起谁。” 柱间嫁给父亲是为了他已经放弃的,他们之间共同的理想;柱间会怀孕,是因为他的父亲足够喜欢他。 究竟是谁该说一声对不起,是理所当然被人所爱的柱间,还是擅自动心的他自己? “柱间,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用对错来衡量的。”斑喃喃自语。 柱间却在这个时候发现斑的脸色不正常的红润起来,他紧张的换下棉巾,重新用水将它打湿给斑敷上。 冰凉的棉巾能带走身体的热度,却带不走内心的反复质问,斑闭上眼睛,觉得疲累极了,他也不希望柱间觉得自己在怪罪他,便用手轻轻拍了柱间的手背。 柱间只是沉默着,替斑换着额头上的湿巾,房间里一时内谁也没有说话。 斑最后问道:“你之后要回去了吗?” 柱间说:“扉间送我回去。”他说完,终于还是伸手虚抱了躺着的斑,他长长的头发,扫在斑的下巴上。“斑,你会是好哥哥的。” 斑望着房间的顶部,他的目光就像是穿越回了当初那个还没有被建设的木叶,他站在山崖之上,跟柱间说,在这个一览无遗的地方,他一定能够保护好他的弟弟。 “我是你的朋友,也会是他的好哥哥。”斑用虚弱的声音说着。 在柱间为他频频换着头上的棉巾时,斑沉入了梦境之中,若是他还要醒着,就只能不断的面对他逃避的事情。 他喜欢的人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是他的父亲。 所有的种种似乎一开始就错了,而时间是不可逆的长河,即便是再厉害的忍术,又怎么能忤逆时间? 他所能做到的叛逆,也只是在自己的梦境之中徘徊着。 在那熟悉的山径中奔跑,来到记忆之中的河流旁边,记忆里聚会的地方,永远是晴空万里,白云无际。清澈的河流之中,想要捕捉到游鱼都是十分容易,斑从来不捉鱼,只会在上面打着水漂。 说来真是奇怪,明明可以将苦无精准的投掷在猎物身上,却不能让石头在水面上轻盈地跳到对岸。 留着土气头发的柱间最喜欢抱着膝盖坐在大石头上。脸上挂着傻气的笑容,看到他来的时候,就会歪着头露出更傻的笑容。 斑讨厌愚蠢的人,却不讨厌柱间,也许是因为柱间会把水漂打得更远,也许是因为这个家伙在打架的时候说不出的狡猾。 在和柱间的比赛中,斑时不时就输给他,很强的家伙不算什么,可怕的是当柱间对你笑着的时候,总是会让人去信任他。 哦,我赢了! 大大咧咧在败者面前庆祝的柱间,是该说没有眼色呢,还是坦率? 那时候的斑也称得上血气方刚,哪怕才输过,也越挫越勇,指着柱间的鼻子大吼,我们下次再来过! 他们的友谊就是这样结下,在无法彼此信任的战国时代,竟然就可以这样把信任托付给另外一个人,在每一次比赛之中,哪怕输了都不用担心失去性命,而是指着对方的鼻子要求下一次。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斑也还可以回忆起在战场上的期待,他多么想了结战场上已经厌倦的杀戮,去青山里的溪边跟人见面,他相信那个留着土气头发的家伙也是这样想着。 那真是一段自由的时光。 当斑惊醒的时候,房间里面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知道柱间什么时候离去的,额头上的热度已经褪去,和额头一样冰凉的是他的脸颊。 他做了一个怎样的梦? 让他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是追之不及的年少,是追之不及的自由,在那片蓝天下的一切最终消逝于族群的对峙。 假若当时没有屈服,那又会是什么境况? 斑却也知道,时间正是如此不可逆转,他当时抛舍不下血缘亲情,也就需要面对如今的情形。 怎么也没法再睡过去的斑,只能睁眼望着一方屋梁,比在高烧、伤痛中更难熬的是他眼下这么清醒。月辉顺着开启的窗照亮了屋内,斑的脑海里闪过种种画面,他和柱间相遇所有种种,这时候俱被翻起,给斑带来彻骨的凉意。 他忘不了,那无望的感情又怎么收得回? 再凉的夜,也凉不过他此时的心。 幕三十 柱间收拾心情,第二天就和扉间上路了。 护送的人多数是千手一族的人,柱间坐在车里,觉得很好笑,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出嫁的时候,他的族人陪着坐在车里的他,穿越了木叶来到宇智波家的村落。 因为不需要赶路,所以没有再走危险的山地,选择需要花费更多时间但平稳许多的道路。 扉间也没有闲着,回去的路上都在收集着情报,这种忍者的好习惯还是当初柱间教他的。和当地的人闲聊几句,打探一下商铺和平时有哪些不同,最早扉间还觉得是柱间心思太分散,直到尝到甜头就把这套学过去。 在车里陪着柱间的人是千手香,这个女忍者还有着其他家族的血统,擅长医疗忍术,对于柱间的状况十分好奇。 “仙人体质就是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活性呢。”她抽了点柱间的血,就直接在车里研究了起来。 “是吗?”柱间权当闲聊一样的笑着说,“我就只觉得查克拉用不完。” “这话说起来真是任性。”千手香嘀咕着,她不只是做研究,连柱间的膳食谱也是她来调整着。 “宇智波和千手都是六道仙人的血脉,说不定产下来的孩子,会出现一些返祖的特征也说不定。”千手香想起研究时候所看到的族谱,宇智波与千手正是六道仙人两个儿子的血脉,也正因为如此,两大家族就谁是正统一直争辩战斗着。 柱间说:“那听起来也很有意思啊。” 扉间这时掀开车帘,插了句嘴:“我不觉得。这样也只是增加了宇智波家的实力。” “扉间。”柱间不厌其烦地纠正自己的弟弟,“是木叶,现在应该用木叶来称呼。” 千手香意识到这对兄弟兴许要谈些什么,于是打了个哈哈,就找了个理由下车,取而代之的是扉间。 扉间挤进了车里,两个男人都坐在这辆车里,空间一下子就变得逼仄起来,柱间看着自己弟弟严肃的脸,好脾气的说道:“扉间,我怀孕了,你似乎并不高兴。” “原因,不用我说,兄长应该也知道。”扉间冷淡的说道,“我不想欺骗你,如果我说我为此高兴,你反而得奇怪了。” “说得也是。”柱间看着自己的弟弟,他的弟弟已经是十分有威信的代理族长,“你什么时候考虑我之前信里跟你说过的事情,把自己的头衔去掉两个字。” “叫‘代理’的话,太不方便了。”扉间回道。 柱间对于自己弟弟的固执此时有了个新的认识,他说道:“叫‘代理族长’也很不方便,不如就叫族长吧。” 扉间说道:“兄长虽然一直很儿戏,但是不要拿族长的头衔来开玩笑。无论你是嫁人亦或是生子,你也始终是千手一族最强大的人,是所有人都信服的族长。” “不,扉间。你这些年做的比我更好。”柱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其他人也对你非常的满意,你实在不应该拘泥某些看法。” 扉间看着自己的兄长,托赖木叶最近的动作,他总算能够经常看到柱间。他的兄长无疑是被后院的生活消磨了许多,可是千手柱间毕竟是千手柱间,他和其他人都不同。 “我不是拘泥于某些看法,而是兄长,你要知道。”扉间看着柱间的眼睛说道,“无论你怎么样看待自身,族人都希望你还是千手。哪怕,真正去做事情的我,他们也希望知道,你没有放弃掉千手家族。这点在你有了孩子之后,尤其重要。” 柱间看着扉间的眼睛,一时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这恰好是人的劣性,因为无论怎样的合作,曾经产生的隔阂是无法在短期间内抹消掉的。 柱间说道:“扉间,你也是这么看待的吗?” 扉间露出罕见的笑容,连柱间都觉得受宠若惊了起来,他说道:“我只是觉得当族长很麻烦。毕竟只是代理的话,很多事情推在你头上就可以了。” 柱间哭笑不得:“扉间,你已经不是跟在我身后的孩子了,你的责任心呢?” “这个东西你有吗?” 柱间被噎住了,只能反驳:“那我结婚了,为什么你还不结婚呢?” 扉间说道:“我已经过了别人有,我也要有的孩子阶段了。兄长你已经不小了,心态要成熟一些。” 似乎是为了避免柱间再说下去,扉间拍了拍柱间的肩膀下车去了。如果单说弟弟的听话程度,扉间真是远不如泉奈,柱间只能喝口茶吁叹。 走了几天的路,最后终于回到了宇智波的村落里。 因为事先收到了信息,月见已经尽快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包括给千手香的房间也十分合适。这个能干的女人,对于新的生命抱着很大的期待,柱间一下车,她就忙前忙后的替柱间解决掉琐碎的事情。 柱间也就此开始安心养胎的事情了。过上了整日吃吃喝喝调理身体的日子,而在湿骨林的仙人指导下,作为调理的一部分,他得变成能够孕育孩子的母体,来平衡眼下这种难得的状态。 而另一边,归心似箭的田岛总算在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后,步上了归途。 为了能够和柱间见上面,这位一向讲究规矩的宇智波族长,甚至忍不住脱队提前回来。 提前回来的田岛差点被柱间以为家里家里进贼了——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毛贼会这么想不开,依旧耳聪目明的柱间是在深夜听到响动。本来在这个时间他应该睡去的,但是在月见的照看下,总是会忍不住让他多吃些,东西吃得太多,困意就涌了上来。柱间黄昏时候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月挂当中,他打发时间只能拿出一本月见给他的和歌集随便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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