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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蒙摸不着头脑：“现在吗？” “嗯，在你们跟赛诺调查的时候，我想试试，可不可以用幼梦之书联系草神大人。” 无论是哪一位草神，在多里安心中都占据分量，他都非常尊敬她们，她们，也值得。 空疑惑地问：“你先前告诉我，那本书Mini交给你的？等等，‘智慧之主的宫殿’——是小吉祥草王？” “不是的，这本书是前代的草神大人用我对她的记忆，还有一片世界树的叶片制作的。” Mini已经融入了幼梦之书，在多里安得知幼梦之书的真名时，他就意识到了，他还意识到了Mini说的那句话。 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Mini没有骗他。 “你说过，草王大人是最初的‘虚空终端’，而幼梦之书同样是用了‘虚空终端’的技术，它甚至可以连接世界树，只是连接世界树的权限被树王大人禁止使用了，可能是世界树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想让我接触。” 派蒙大惊：“还能连接世界树？！” “小声点，派蒙。” 多里安赶紧捂住派蒙的嘴巴，只有草神可以连接世界树，而众多的学者不过分享草神的智慧，世界树是提瓦特大陆的中心，非神明之身连接世界树，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 “我连阿贝多都没告诉，好了，我想让你们在我连接草王大人的意识时，帮我盯梢……不对，帮我留心，别让人打扰我。” “不会有什么危险吧？”空提出异议。多里安怎么连阿贝多都没告诉？ “只是连接意识而已，你不是和草王大人交换过了吗？” “可是『博士』……” “没事，我是通过世界树之间的共鸣……嗯，幼梦之书跟我说，草王大人和它一样，无法理解是什么意思，总之先试试吧。” 既然多里安坚决要这么做，假如能连接到纳西妲的意识，说不定能提供更加重要的信息，思考片刻，空答应了。 阿贝多选择离开多里安，是为了让自己沉下心思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多里安将大慈树王给予的五百年的安稳岁月，分给他两百五十年，他深为感激的同时，不由忧心两百五十年以后，沧海桑田，世事多变，从不以国家与身份为主要的炼金术士，在未来又会在什么地方进行研究，恐怕是可以预料的。 他知道多里安的意思，多里安觉得他可以在两百五十年中解决『黑土之术』的缺陷。 只有信任，是难以违背的…… “等等，阿贝多，那个试管是——” 是提纳里少有的无措。 阿贝多镇定地停住了滴管，将拿错了试管放回架上。未免进一步出错，他同时放下所有的实验仪器。 提纳里使劲拔了拔耳朵，“你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在担心多里安吗？” “看得出来？” “毕竟你给我的印象是从不出错，和我的恩师一样是特别严谨的类型。” “这样……” “如果你放心不下，那现在就去找他。” 阿贝多没说话。过了一会，他才问：“提纳里，你曾试过……愧疚地面对一个人的信任吗？” “为什么是愧疚呢？” 提纳里自然而然想到了赛诺，只不过，他对赛诺从来都是他太逞强了。 “因为他盲目地相信你可以做到一件……你不确定自己能否做到的事情，还有——” 还有，不想让他失望。 “难道你被什么课题难住了？” “嗯，让我毫无头绪的课题。”阿贝多并不隐瞒，只是没有吐露课题。倒是提纳里想起了在教令院上学的日子，忍不住笑出声。 “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你苦恼的样子，和教令院里交不出论文的学生有点像。” 提纳里泰然自若地说：“那个盲目信任你可以做到的，像老师指派给学生完成的课题，他认可了你的能力，你还在怀疑自己。” “不，这不是一般的课题……” 阿贝多说着说着，自己停下来了。提纳里没再继续，那么聪明的阿贝多，怎么会想不明白？ “不，你说得对，是一样的。” 阿贝多意识到了，他不是觉得自己无法完成课题，他是担心多里安会消失——假如他没有如约在两百五十年里解决『黑土之术』的弊端，那多里安又会回到那种状态，那老师一定会——不容下他。 他决定了，他要面对一切，他不会让多里安面对老师的——即使是老师，也不可以。 他还要肯定自己的心意。 “我没事了，抱歉，提纳里，这项实验，我不能跟一起完成。” “我就知道，没事，对了，你过去的时候，假如见到一个戴着胡狼帽子的人，帮我传句话。” “好。” 阿贝多点点头，任由思念飞跃防沙壁，抵达须弥的另一端。
第81章 兔子、鹿、你 漫长的黑暗，像是在走一段无尽的长路。多里安不惧怕走夜路，他的黑色的长夜已经过去，取而代之是拂晓的晨光。 难道是他走得太慢了？他加快了脚步，一片片的黑暗掠过，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草王大人！” 像是有一道透明的墙壁阻绝了声音，没有声音可以传达给那个处于黑暗的迷茫的身影。 那具幼小的躯体摇晃着，仿佛沉入睡眠之海。 多里安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可无论怎样，他都没有得到回应，‘这个墙壁真是碍事，要是可以消掉就好了。’ 正当他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一直捶打着透明墙壁的双手摸了个空，突如其来的惯性令他不由得踉跄地走了几步，更是一种扶住什么东西使自己不会摔倒的想法，让他往前按住了纳西妲的肩膀。 “啊！” 她惊醒了。 “我、对不起！草王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多里安急急忙忙地松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在连接纳西妲的意识前，他非常期待与她的见面，只是——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方式…… 即便是现任智慧之神，为什么封闭的意识空间里会出现另一个意识？纳西妲不清楚，不过，本性中的如同草木一般的温柔与善良，令她马上摇摇头：“我没事，怎么样？你摔倒了吗？” “我好得很！”多里安放下手臂，大声地说，宛如一只挺起胸脯，准备鸣叫的小鸟。 即使大慈树王与小吉祥草王并非同一个人，可面对司掌草木的女神，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紧张。 “嗯，初次见面，我是多里安，嗯、嗯！是空和派蒙的朋友！是、那个……” 要是阿贝多在就好了，他可以顺着我的话说下去！ 纳西妲看出了他的过分紧张，这让一直处于自我怀疑的她，产生了一丝轻松的感觉。 “没关系的，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好了，可以慢慢说。” 在纳西妲的安抚下，多里安不再磕磕绊绊，一口气将自己的来历与此行的目的讲出。 “竟然是大慈树王……”一直在追赶着那位伟大神明的纳西妲，又得知了更多的事情，既然是前任草神看护的孩子，无论他的本质如何，那一定是得到了她与世界的认可。 她心中对大慈树王的敬仰又多了几分，同时又为自身的不足而忧郁。 多里安将他们抵达阿如村，遇见艾尔海森和赛诺，以及阿如村走丢的『守村人』一事讲了讲，目前得到的线索不多，只能寄希望于纳西妲。 “在被『博士』的意识追上之前，我无暇顾及太多……不过，我看到了那个意识，教令院，想创造一个新的神明，从而取代我……我……” 多里安多少有一秒是卡壳了一下，他可以理解何为创造神明……可是，草神？创造与智慧之神同等的存在？如同那位伟大的司掌草木的女神？那——纳西妲又算什么？ “我明白了。” “？” 多里安用波澜不惊的口吻说：“等下我出去就跟空他们说，马上杀回教令院，没关系，我可以做到，我想想该怎么处理他们……” “等等、这——不、不对，你……是在生气吗？” “您不生气吗？草王大人。” “叫我纳西妲就好，我……不知道。” 虽然多里安想说太不敬重，可他仅有的人情世故在几秒之后就被自己给抛到脑后，他愿意与小吉祥草王更加亲近。 “那我可以叫你纳西妲姐姐吗？” “姐姐？奇妙的……想法，没有关系，就那样叫吧。” 那可是人类之中，亲人的一个代词，她可是神明，想要做到像大慈树王一样的存在，像人类一样？不过，纳西妲不讨厌，相反，对于前任草神看护的孩子，她觉得她也有责任继续照看下去。 “虽然我是智慧之神，可是作为神明，我并不成熟，被自己的子民抛弃，是否就是……” 纳西妲没有再往下说，她不断把自己与大慈树王比较，又不断地否定自己，以至于得知贤者们想创造新的神明，替代她的存在，她心中也只有对自己未能完全合格，而感到失望。 “可你的子民没有抛弃你……你和我一样，至少已经诞生了五百年的岁月，即使你不出现，你的子民仍想着为你庆祝生日……” 多里安看出了纳西妲的迷茫，幼苗要长成大树，一定要经历很多，他耐心地说：“你认为被抛弃，只是一部分人的决定，你不能因为那一部分人，就否定所有人的想法。” “曾经我固执地认为我消失在世上是最好的方法，后来……” “后来，你改变了想法，是吗？” 多里安点了点头。 有了多里安的宽慰，纳西妲忽然觉得好了很多。 “那你觉得……我该生气吗？” “假如我被困在牢笼里五百年，我一出来，我就揍到他们连爸爸妈妈都认不出来！” “是个粗暴的方法……”纳西妲笑了笑，“唔，不过，要到父母才可以辨认的程度，实在难以想象。” “只是提供一个报复的意见，这些都取决于你。” 可惜这次会面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因为—— “不好！”纳西妲突然惊呼一声，“『博士』还没有完全离开！‘他’看过来了！你快点走！” 在纳西妲推开多里安的瞬间，他有了或许他可以做点什么的想法，下一秒，他陷入到无边的黑暗中，等他再次清醒，整个空间已经重新封闭起来了。 而纳西妲已经不在其中，只有他。 果然，正像空和纳西妲交换了意识一般。他和她同样可以。 智慧的鸟儿，不该被困于牢笼。 除了又我行我素，对不起阿贝多以外，多里安没有别的想法，他一点都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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