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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被委任拿来了《提瓦特游览指南》的蒙德篇和璃月篇，多里安心怀感激地接过来，承诺会完好无损的还给他。 可莉用稚嫩的童音念给他听，可是听到蒙德篇的第一则行记。艾莉丝女士想将达达乌帕谷的丘丘人抓起来关进她设计的球形旋转牢笼，为蒙德的磨坊提供持久不断的动量，还将年老体衰的丘丘人加工成饲料，喂给这些丘丘人，以达循环的想法，多里安就忍不住了。 他问阿贝多：“这是真的吗？” 阿贝多非常温柔地告诉他：“这和炼金术士进行的一切探索世界的奥秘与智慧的实验一样，在假设上无限接近于空想，在实践中一步步脚踏实地。” “所以，艾莉丝女士有起稿过她想要的球形旋转牢笼吗？” 阿贝多保持微笑，并转移话题：“我先去洗澡，可莉，你和多里安再看一会书吧。” 提起洗澡，多里安想起自己也是多天没洗，毕竟受伤的位置是不能沾水，以免发炎。 再说他一直是半睡半醒，根本没想过会不会发臭。未免变成在潮湿天气无法晒干的香鱼，最好还是洗一洗。 可他的身体状态让他有心无力，要不等阿贝多洗完出来，问问他怎么办好了。 “多里安哥哥，今天晚上，可莉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为什么？” 这间双人客房有两张床，一大一小，皆是用梦见木打造的异国风格的新式床榻，与深紫色的绯樱绣球图案的床上用品结合，予人以幻梦般的印象。 在稻妻，梦，乃泡影，沉睡于此榻中，做一个转瞬即逝的梦，似乎也不坏。 一提起稻妻民居，自然也会提到铺满榻榻米的房间，万国商会也不列外，只是在布置上，增添了一些异国风格的家具。 这两张新式床榻便是其中之一，可是大的一张，给多里安睡了，小的一张，给可莉睡了，至于阿贝多…… 除了在榻榻米上铺设被褥，席地而睡，还能怎样。多亏了阿贝多只需要一些有效的睡眠时间，便可以重新恢复精神。 “因为多里安哥哥就快和可莉一样，是妈妈的孩子了，所以……” 可莉苦思冥想，奈何她还小，根本解释不清楚，只是让多里安知道了——阿贝多写信给艾莉丝，请求艾莉丝在他愿意的情况下，抚育他，要是他不愿意，他也让艾莉丝照顾他。 而艾莉丝同意了，可莉才会说很快多里安和她就是一家人。 可莉说的，多里安没听阿贝多提过。 他到底什么时候愿意和自己开口？……不，是我，阿贝多一直将主动权交在他手上……我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向他开口？ “我洗好了，可莉，我调好了一桶热水给你，你泡一会澡，不能睡着，知道吗？” “谢谢阿贝多哥哥！那多里安哥哥，可莉先去洗澡啦！” “嗯。” 阿贝多坐在窗边擦干头发，他早注意到多里安的欲言又止，只是耐心的等待是上策…… 再等一分钟好了，要是多里安还没突破内心的阻碍，他就先说。 “阿贝多，你……你能不能帮我洗澡？” 阿贝多不是没有想过，可多里安伤在心肺，还要使用自己的元素力给蓝色绸花充能，他不愿过多麻烦别人，现在给蓝色绸花输送元素力的，只有他和阿贝多而已。 这也是他一直是半睡半醒状态的原因。 现在，他能坐起来，已经是恢复得不错，要让他弯腰举手做点可能会牵扯到伤口的动作，根本不可能。 只是阿贝多担心他率先提出会被多里安认为是过于私密的干涉，他一直没说。 “好，不过，这里的浴室太窄了，无法容纳你我和一架轮椅，我在『秋沙钱汤』订了一个露天温泉的单间，等可莉睡了，我们再过去吧。” 阿贝多说着放下手里的毛巾，开始收拾要带到『秋沙钱汤』的物品，让多里安更换的衣物，大小的浴巾，他早先购入的绯樱绣球香皂……这些统统用木盆装好，放在一边。 “……你未卜先知吗？” “我想你可能会想维持干净的身体，提前做了一些准备，希望不会让你觉得逾越。” “你按着我吃饭的时候，怎么不说逾越了？” “那是必须要监督你的事情，怎么可以混为一谈？” “……” 等可莉和嘟嘟可都洗干净了，阿贝多才与她说他和多里安出去一趟，很快回来，让她先睡。 多里安帮可莉把三本《提瓦特游览指南》、嘟嘟可和蹦蹦一起摆在她的床头，直到可莉熟睡了一段时间，他们才出门。 明亮的月色下，种植在花见坂的樱树，宛如一匹匹淡紫色的绸缎，与朦胧的灯光交相辉映，如同画中景一般。 八重堂为本次祭典搭建的，用于贩售轻小说衍生商品的屋台和棚屋，以及让同人作品展出的展位，已经陆陆续续搭建好了。 处于中心位置的五歌仙广场，一一插上了热门作品《拜托了我的狐仙宫司》和《转生成为雷电将军，然后天下无敌》的宣传画旗。 一红一紫，无论是狐仙宫司还是雷电将军的形象，似乎与哪两位女性都分外相似。 多里安记得八重堂赠送了一些轻小说给阿贝多，似乎打着让他改变主意的主意，阿贝多草草翻了一遍，说了几句“有趣”便放下了。 不过看他的样子，他是真觉得有趣，只是没时间细看罢了。 多里安悄悄将这两本轻小说放上了他的必看书单。 『秋沙钱汤』的老板望眼欲穿多时了，阿贝多和多里安一到，他就领他们进去。 多里安注意到多来光顾的都是武士或者冒险家，这些人脱下甲胄与制服，坦诚相待，言行举止就完全不同了样。 等等…… “啪嗒。” 阿贝多推着多里安进入房内，随后回身上锁。在外面还是要注意一点。 在半开的纸拉门外，是一个浅色山石搭建的水池，错落有致的营造，让整个池子看起来十分灵动。 一层薄薄的蒸气散逸在四周，好像置身雾海之中，从墙外探进的一支樱枝，增添了两分明丽的色彩，预先加热的温泉已经在等待了。 市井之中，难得寻到如此清静的环境。 “你自己脱，还是需要我帮忙？”阿贝多检查过了，确定没什么不安全的因素。 “……我自己来。” 多里安穿着的，依旧是他从飞云商会的裁缝铺中买来的样衣，他消瘦了不少，本来合身的衣服，开始有点轻飘飘的感觉。 单脱上衣是没什么问题，轮到长裤的时候，他不得不犹豫了。 阿贝多搬来了一个草编坐垫，放在白石温泉的第二级台阶上，多里安有伤在身，是不能泡温泉水，只能泡泡脚，清洗一下手臂，再洗头发什么的。 只是回头，多里安盯着小块的浴巾在原地磨磨蹭蹭，阿贝多想了想说：“不脱掉也行。” “先坐过来。” 他让多里安扶着他的脖子，在尽量不碰到他伤口的情况下，小心让多里安下地，随着阿贝多走入池水之中，迎面而来的一股热气，让多里安的双颊变得湿润。 直到他坐在了阿贝多准备的那个草编垫子上，他的眼睛也染上了一股湿气。 若不是没有发红，阿贝多都以为他哭过了。 “你没换衣服吗？” 多里安才注意到阿贝多浸湿了他出门更换的常服。“没事，这套是需要清洗的。”被他提醒后，阿贝多直接脱掉上衣，一阵互相碰撞的金属饰物发出的声音，随着那件衣服被扔开了。 他们的体型一样，从外表上说，相差不大，至多是多里安瘦弱一些，没怎么晒过太阳，又历经了失血，显得无比苍白。 阿贝多是正常的肤色，他勤于锻炼，深知在探秘之路上，最重要是身体，得到的结果，则是每一寸都恰到好处的比例，举手投足的力道，是比多里安重几分。 阿贝多试了下水温，适中，可以。 放了香皂和毛巾的木盆被阿贝多抓了过来，“你洗哪里，呃！”多里安还想问他怎么办，猝不及防被他抓住了左边的足弓，一阵腾起的紧张，让多里安隐约感到双腿好像发生了痉挛。 阿贝多没注意到，他给毛巾打上泡泡，随着他的动作，多里安淡粉色宛如小贝壳一般的脚指甲旁滚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小泡泡。 可多里安更难受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想马上逃掉，可阿贝多抓得紧，他根本就跑不掉。 很快，阿贝多察觉到他紧绷的双腿，指尖往上，撩开裤腿，慢慢帮他按摩，意图让他放松点。可多里安更紧张了，他只能断断续续地说：“你、你能不能快一点？” “很快就好。” 只是打上泡泡，再洗一遍而已，阿贝多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而多里安就是心慌慌的，情急之下，他什么都说了：“哈，救你一次，还是挺有用的。” “嗯？” “要是以前的我，根本不会想象……我们现在的状态。” “……这不是第一次，多里安。”阿贝多提醒他，“那次雪崩，你不是救了我和班尼特吗？” “那不算救，是我……是我不好……呃……” “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突然要放弃计划？” 阿贝多敏锐地观察到多里安有开口的意思，无论是从重云还是行秋口中，听到的多里安，永远都是选择了离开的多里安，他要知道那个未选择离开前的他，是什么模样？ 而且，还有一件事，让他的思绪陷入混乱，好像重回了诞生之初，尝试去寻找寄托的来源，他尝试去读懂，却发现不该是『未知』而是『已知』。 他对多里安抱有是绝对的责任之感，可纯粹的责任之中，似乎掺杂了另外的……情感？ 这是什么？这种特殊的情况，是唯一的吗？是他对多里安？如此种种，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致，好像探入一个从未涉及的领域。 不过，要是让多里安感到不安，他就不该继续探索下去。 “没什么。”多里安闭上眼睛，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与另一个自我相拥的那一幕，“我只是选择了去爱自己。” “那个时候，除了自己，谁还会爱我？”
第42章 宛如新生 “我要是连自己都不爱，就算替代了你，无限的空虚依旧会包裹我，当我意识这件事情……我就觉得我不能一直被困在只有你的世界里，这个世界很大，我要去走走，我想过我的旅途会有终点，我一直期望它能来得慢一些……” 阿贝多静静地听，即便他自己不那么认为，可大多数人都将他称为天才，那么“天才”的他，在此时此刻，面对多里安，也宛如窒息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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