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手上的这一份,不香吗?” “香,不辣,不吃。” 告别了夜兰与烟绯,多里安记得与她也说一声再见。他继续自己的快乐之旅,只是吃饱了,有点渴,想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可以听书也可以吃酒的地方。 他记得钟离说过这个地方叫“三碗不过港”,那里有道特色小吃酒酿圆子,值得一试。 只是这会又有麻烦找上他,好像出来逛一逛也不安歇。 他正在“三碗不过港”等位,忽然听得旁边有人说:“你不就是——” 这声音也是有点耳熟,似乎听过。他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除了一身锦缎衣裳花里胡哨以外,没有印象。 于是,多里安置之不理。 “哎,你这……怎么不理人的?呸呸,这位大侠,您别生气,那个骗子,我们已经扭送千岩军,哼,连我都敢骗,看我不让你吃点苦头——您别走!别走!您拥有神之眼,必定不是什么妖邪!” 他这样说,多里安想起来了,这不是当初在无妄坡举行驱邪仪式,又诬陷他是妖邪的那帮富家公子嘛! “你们是那个什么诗社……” “咳咳,”与多里安搭话的柴公子,纠正了他的说法:“大侠,您可就错了,从那天起,在璃月港,就没有花月诗社,有的,只有花月故事会!” 他铿锵有力地说明,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花月诗社在璃月港是多么有名。 好巧多里安就是那个不知道的。 “那次驱邪仪式可让您吓到了,是我们的错。”抱着弥补的心态,不想得罪一位神之眼的拥有者,柴公子诚恳地说:“不介意的话,您也一起坐。” 嗯,他们有位置? 那位“三碗不过港”的女侍说等位至少要十五分钟,既然有人邀请,那他就不客气了。 “不用你请,我有钱。”坐是坐下,可多里安得划清界限。 “您就别客气了!您吃点什么?” “酒酿圆子。” “三碗不过港”的女侍都没空帮他点单,那位柴公子就亲自跑去了厨房,见他还算有诚意,多里安稍微放下一点戒心。问他花月故事会是做什么的? “今晚我们花鸟故事会在‘三碗不过港’举行第一届花鸟故事大赛!” 好久没有外人对他们花月诗社、啊呸,花月故事会产生兴趣。柴公子一嘴巴噼里啪啦地讲。 要不是他没有神之眼,多里安都快怀疑他的嘴巴能冒出火星子了。 “我们每人轮流讲一个故事,没有题材的限制,你想讲什么都行,讲完了,大家来评分,最后相加的分数,就是你的总分,谁的总分最高,谁就胜出,获胜者将获得‘花月故事人’的美称!怎么样,您有兴趣吗?” “只有称号吗?” “您别小瞧了‘花月故事人’的称号!我们花鸟故事会会一届一届地办下去,终有一天会名震璃月,届时,作为第一届的‘花鸟故事人’,您想想,这得是多大荣耀?用万古流芳来说都不为过!” 歇息在多里安肩头的Mini,诡异地说:“假如花鸟故事大赛没有一届一届地办下去……” 多里安没有回答,离开了龙脊雪山,他遇见了许许多多,一倍又一倍的人,他可说话的对象,再也不局限于他的幻想朋友,只有在无人的时候,他才会回答Mini,不过,他正在练习如何小声说话不被人察觉。 “怎么样?您也要加入我们吗?” “我没有故事,我听故事就好……” “怎么会?”没想到,这会Mini打断了他的话,她催促他说:“我们有故事呀!多里安,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揭开还在愈合的伤疤,给别人听?不,他做不到…… 好在Mini没有勉强他,而是说:“嗯,那来讲别的故事,啊,我想到了,讲一个无尽风雪之中,死者也会做梦的故事?” 多里安摇摇头,这是什么故事?他完全不知道。 他的这个摇头让柴公子看出了他不愿参与,只好扫兴地说:“没关系,您可以作为评委,加入我们……” “好,我宣布,第一届花鸟故事大赛,就此开始!” 刚好多里安点的酒酿圆子送上来了,他边吃边听,一小颗一小颗的糯米圆子,与酒酿同煮,加入甜甜花提炼的白糖,又香又甜。 这群富家公子的故事多半与他们沾花惹草的经历有关,偶尔有个怪谈,也不过道听途说,听他们的,还不如听田铁嘴的。 话说回来,这群人为什么要聚集在有说书人的地方讲故事,还这么大声,没看见田铁嘴的脸色都变青了吗? 这个时候的多里安,好像又懂了点人情世故。 今晚接连而来的麻烦,让多里安觉得出门一趟,还真不容易。不过,他易于满足,看过了,吃过了,玩过了,高兴了,哪还管什么? 再说寻事的被解决,赔罪的还在讲,没他什么事了。 很晚了,想必行秋也回来了,该与他好好讲讲今晚的奇妙经历。 与人分享,亦是他刚刚学会的。 只是当他从“三碗不过港”的女侍手中接过找回的摩拉,经过他的一名穿着冒险家协会制服的女性,停住了脚步,她的目光直射在多里安的脸上。 “请问,你是不是西风骑士团的首席炼金术士——那位阿贝多先生的哥哥呀?我去过蒙德,我见过他……你们果然长得好像,得马上告诉岚姐才行!找到阿贝多先生的哥哥了!可以接那份委托……” 这次的麻烦,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第25章 请听我声 多里安没跑。 他详细与那位冒险家打听了什么是“那份委托”,得知阿贝多竟然用“我的双胞胎哥哥走丢了,请找到他的各位留心并传递消息给我”作为借口,来找他,心中徒然生出一丝荒谬。 他没想到阿贝多没法善罢甘休,还用这种听上去合情合理的借口。可他们是兄弟吗?别开玩笑了!难道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绝无可能。 他会不知道?哼……那他不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完成他的计划,甚至都不需要制造一个赝品。 这世上没人再比他了解他的这个所谓的“弟弟”了。他一成不变的生活,永无止境的课题,以及无可企及的天慧。 他一点也不在意作为人造人的瑕疵,可多里安需要花费很大力气,才能平息自己的不甘,直到他与自己约定,摒弃了心灵上的障碍为止。 现在,他也没有让那个印记再次出现。 多里安可以不知道阿贝多的想法,却无法忽视,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毕竟,只有阿贝多,是被承认的『白垩之子』。 那……他要杀他,替他的老师,除掉不受控制的失败品,就像多里安先前所做的一样,让美丽的花园仅剩一朵完美的玫瑰……是合理,且正确的。 一对存世稀少,一模一样的珍贵瓷器,打碎一个,剩下的孤品,不是更加贵重吗? 他完全理解了。 可不代表着,他不会反抗。 打听完了,跑。 多里安不是没想过编一个“不是出走,是决裂”的借口,可谁能管得了你的家庭纠纷? 阿贝多以此为借口,可真是棋高一着,终究冒险家协会追求的,不过是完成委托而已。 他甩开了追上来的冒险家,绕了几圈,才直奔行秋家。行秋已经回来了,正坐在书房里看书。 他似乎猜到多里安差不多是回来的时候,让丫鬟添了一壶茶和一盘点心。 可多里安没心情吃了,他神色仓皇地问:“行秋,今晚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去稻妻?” “唔,有的。”行秋没有第一时间询问多里安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他发抖的身体,还有苍白的面色,宛如一个失足掉到湖里的人,在徒劳地挣扎……一定是出事了。 “我想想,他们应该还没出发,你快去收拾你的行李吧,等会我会派人来叫你。” “好。”多里安感激地望了行秋一眼。 “等等,你带上我的邀请函,我再修书一封,你去到稻妻,先找一位八重堂小野寺编辑,他看了我的信,就会帮你办一个稻妻的临时『通行凭证』,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情,本来还打算带你在璃月港玩上几天……也罢,我大概三到四天后就会前往稻妻,你届时到离岛的码头接我就好。” “好。”多里安说完,看着行秋找出信纸,准备写信,胸中生出了一股告诉他的想法。 “行秋,你……可以听我说吗?” “……多里安,侠之一字,尽在我心,我与重云不同,他会用他的武艺,为你排除万难,我会为你寻找让你不安的根源,一劳永逸,可以吗?” 行秋边写边说,多里安望了一眼,比起行秋的话,他的字是不是更加难懂? “可以。” 他想了想。“你知道阿贝多,那就好解释了……我和他之间,只能活一个。” 他的话让行秋的手腕停止了一秒活动。 “没有和解的余地?” “——没有。”多里安说:“我不想不死不休,我想到人世之中,可我的存在,对他来说,大概就像污点一样,他追来了……我们的外貌一模一样,你看到他,就像看到我。” 虽说没头没尾,但行秋弄懂了两三成,他把写好的信纸放到一旁吹干,若有所思地问:“假定我从他身上得到答案,你会介意吗?”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行秋笑了,把吹干的信纸折起,放入信封,再取出一封早就寄给他的、与『枕玉』相关的容彩祭嘉宾邀请函,一起递给多里安。 “某虽不才,仍愿为君略尽绵薄。(*)” 深夜时分,多里安登上了『死兆星号』。这艘船隶属于『南十字』武装船队,也只有『南十字』,胆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启航。 许是到了船上,四舍五入到了稻妻。多里安没那么不安了,他趴在船沿与行秋挥别。 “你记得帮我把《妖邪奇志家录》还给重云!等我练好了,我再帮他修改……”多里安说完又补充一句:“不会让他等太久的。” “唔,若是重云在此,指不定会与你结拜为异姓兄弟……” “呜哇,我不要兄弟!” 我被阿贝多害得还不够惨吗! “噗哈哈哈……”行秋毫无顾忌地捧腹大笑,倒是让多里安不知所措了。 被北斗吩咐前来接待多里安的枫原万叶,短短几句就看清了二人的关系,忍不住替多里安解围:“马上就要启航了,这位……飞云商会的二少爷,可不要再捉弄你的朋友了。” “行秋!” “放松点,多里安,我不过为你接下来一定不易的旅程增添一些回忆,啊啊,请别瞪着我,你就是枫原阁下吧?我听空提过几次……请你照顾多里安,他是第一次坐船。”
66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