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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孤力

时间:2023-08-14 09:31:25  状态:完结  作者:Out of Reluctancy

  “行,看来你心情是变好了,傻乐的你。”

  “……我、我没有。”俞亮瘪了一下嘴,结果这回连他都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在抑制不住地往上翘。

  “哎呀,算了。”方绪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他轻快地摇着头,右手打开车载收音机,“你喜欢听的那个台是叫什么……什么来着?”

  “FM106.8,亚洲音悦台。”俞亮接道。

  “好嘞。”

  方绪吹了声口哨,调高音量。

  声道里传来的声音沙沙作响。俞亮把脸贴近糊着几团白雾的车窗,发现外头正下起了雨。密密的雨线从天上滴落,在车窗凝结的白雾上割出一条又一条细细的小径。他凑得更近了些,于是目光就从那些小径中穿过,他看见了路边上竖着的路牌——

  “方圆15km”。

  他会心一笑。

  车内的音响里,正悠悠唱着沙哑的歌:

  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ii]

  [i]剧里对围棋联赛的设定很迷,编剧这方面功课可能没做好。

  中国的围棋联赛在商业化程度上并不是很好,我们现在看的队伍比如说上海移动、重庆银行、苏泊尔杭州这种,其实都是挂在地方队底下的俱乐部,里面的棋手实质上也还是棋院的人,社保之类的基本也归地方队管,他们平时是不会去俱乐部训练的。赞助商的话,留意一下,也会发现集体所有制企业、股份制企业和国企占大多数,民营企业不多(现在的总冠名商华为比较特殊)。

  为了让这篇文能继续进行下去,对文中的联赛情况我会适当做一些调适。[ii]黄家驹/Beyond:《喜欢你》


第16章

  火车站广场的红字铁铭牌下边正站着两张脸,面上稍有窘迫之色,兼带着隆冬时节里跑了一路后的那股吃了一脸马路灰的气味。现下里,这两张脸正一个对他露出窘迫的微笑,一个对他露出尴尬的微笑。

  “俞亮。”露出窘迫微笑的人是沈一朗,他跟俞亮稍微熟一点,俞亮猜这是他先说话的原因,“时光让我和洪河来接你。”

  俞亮拖着行李箱,表情看起来像在发愣。他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傍晚六点四十二分。天马上就要黑了,冬天加上下了一场小雨,他感觉自己抄在衣兜里的双手都是冰凉的。

  方绪一出收费口就把他扔在灌江东路了,据说他今天本来是要到市里棋院去的,恰好逢着俞亮回国,就顺带捎了他一路。俞亮想到了这茬,毕竟他师哥大小算个懒人,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那种,除了下棋和战队,其他事儿没挨到火烧屁股就绝对不会动一下,现在又逼近年关,动一下都不容易,铁定不会只为了办一件事儿。然而他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局,本以为踩着七彩祥云来接他的人从孙悟空换成了牛魔王[i]。

  ——而且还是两个牛魔王。

  “哎、哎。”洪河笑得异常尴尬,是那种尴尬到连俞亮都开始同情他的地步。“你、你那个,你有东西,咱们,能帮你拿的,啊。”

  要命,他一边讲还一边朝俞亮的拉杆箱伸手。俞亮赶紧抢在他的手之前说:“没事,没事,我自己拿就好了。”

  “哎。”洪河搓了搓手。他看起来有点感冒,右鼻孔下边淌着一点鼻水。俞亮坚持自己拿。”他也没再强求,扭头对沈一朗说:“我去哪儿把车开过来。”

  “嗯。”沈一朗点点头,“你倒车的时候注意一点。”

  “嗨,我的技术还用说吗?您瞧好喽!”洪河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他抽开手的刹那,俞亮朝他的那只手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好一会。

  棋手的手上都有棋茧,但除此以外也不会再有别的什么了,起码不会像现在洪河的手上那样伤痕累累。

  “洪河也干了好几个月了。”沈一朗说起了话。

  俞亮没对他的反应感到意外,沈一朗是个多心细的人,他早就领教过了。“听时光说,他家里开了个厂。”

  “现在的话。”沈一朗抬手理了理颈子里堆的围巾,他一说话,呼出的气就会从捂住口鼻的围巾里头涌出来,喷花他架在鼻子上的镜片,“那个厂暂时不是他的。他学了那么多年棋,家里的活是一点也没会,这不,就先给他小叔打理了。他主要还是在厂里当学徒,下了工就去医院看他爸爸。”

  俞亮稍稍转了转眼睛。“他爸?”

  “听医生说……可能是好不了了,唉。”沈一朗叹气,他一叹气,俞亮就能看见一条灰白色”

  的线形水雾在空中消散。

  “一开始还是时光说的呢,我也觉得可以,打算有时间了,等洪河爸爸身体好点,就把他劝回来下棋,趁现在还不晚。不过。”沈一朗低下头,表情满怀遗憾,“各人有各命吧,这是他的选择,我们做朋友的,当然不论如何也得支持他,他不容易。”

  俞亮望着广场斜对门黑压压停了一整片的停车场,洪河的车恐怕就在那里的某一处。

  “也很了不起。”他看着停车场的方向,有些倦意的面容上呈现出一种惆怅的神情,“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放弃的,都到了这一步了。换做是我——”

  ——换做是我呢?

  俞亮忽然紧紧锁起眉头。

  去年,那场本来应该是他跟时光的第一次正式交手的比赛,他缺席了。

  因为俞晓旸。

  对于当时的记忆,他已经有些模糊,只记得自己为了那次交手准备了良久。而后,所有的准备又在俞晓旸病倒住院的消息传来时被他抛诸脑后。

  方绪说过,“父亲都是这样的”,那俞晓旸是怎么样的?他没了解过。他觉得父亲不了解自己,可是看起来,他好像也不了解父亲。过去的十几年里,他们聚少离多。有时候他还能想起自己七岁时母亲突然阑尾炎犯了的那晚,看着母亲痛得冒汗的脸,他完全没有任何办法,最后还是在俞母的指示下打电话找了师兄方绪来才算没出大事。

  他还记得一点之后的事情。方绪带着他在手术室外等的时候,过来了一个圆脸的护士。估计是看两个人年纪都不大,护士的表情也显得很吃惊:

  “就你们吗?”她问。

  “哎,我,里头那是我师母,这是我师弟。”方绪当年大概就跟现在的他差不多年纪。方绪其人长得不难看,但有个致命的缺点,是一笑起来就特别没正形,那护士估计也是这么想的,故而皱着脸问两人:

  “还有谁来了呀?怎么就你俩孩子啊?病人的医保卡带了吗?”

  这下轮到十五岁的方绪傻眼了,他连医保卡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俞亮就更不用提了,七岁大的孩子连医保是什么都不知道。

  在俞亮业已稀薄的记忆中,只剩下护士最后问他的一句:

  “你爸爸去哪了?”

  “我不知道……”

  记忆中的自己似乎是这样回答的。

  父亲那时候到底去干什么了,俞亮到现在都不知道。

  “换做是你,你也会做的。”沈一朗淡淡地笑起来,“我呢,应该也会做吧。但是,不管最后的决定是放弃还是不放弃,那肯定都得是个艰难的决定。毕竟,我们都很喜欢下棋。如果非要从爱下棋和爱家人之间选择一个,那我宁愿这种选择永远不要来。”他摇了摇头,“我肯定会选择不了的。万一我没有选择家里人,那我一定会很难过。”

  围棋的世界只有两种颜色,围棋上的杀伐也都是静静的,但对棋手来说,纹坪上的一切都是彩色的、活络的、生动的,而这里就是他们自己最私人的地方,像一面忠诚的镜子那样映射着他们的梦想。凭人的想象力,也不一定能描绘出这样一种情感,所谓的维系起人和围棋之间的事物:有时一个人与一种竞技之间的感情,竟然真的能比人和人之间的还要深刻。

  俞亮朝他抬起眼睛。过了好一会,他笑出来。

  “是啊。”他说。黑漆漆的眼睛里映出了火车站广场对面商铺的霓虹灯光带。

  过了十来分钟,沈一朗举起左手,朝广场东路的进车口招摇。俞亮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一台白色的奔驰往这里开来。他推着箱子,脸上难免露出惊讶的神色。

  洪河定段的时候只比他晚一年,而跟他们同辈的棋手中,似乎只有岳智才拥有自己的车(但俞亮觉得岳智是不会自己开车的)。车子开近时,俞亮还是没忍住,在车前后多看了几眼。他再怎么说都是个年轻的大小伙子,进口车这样的消费品偶尔也会像今天这样吸引他的注意力。

  见他兴致颇高的模样,沈一朗帮他把行李抬到后备箱,抬手拍了拍车门:“怎么,你也想买车啦?”

  “啊?不、不是的。”俞亮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被人发现自己会对围棋以外的东西感兴趣,这事儿好像让他挺为难的。

  沈一朗打量着他,笑着点点头,“这么一说的话,我自己是该买一台了。”

  他把车后盖压下,自己往副驾驶上坐了。俞亮跟着爬上后座。他一关车门,扭头发现自己身旁堆着好一堆玩意。

  “后边好坐的吧?”洪河打着转向灯,留意着车后方情况说,“那个,不太好意思啊,今天下午我跟我叔去嘉兴谈了回生意,后座上那些都是样品,你要是坐着嫌硌的话那就把它们撂地下得了。”

  “不碍事的,谢谢。”俞亮微微欠首。外边逐渐转黑,他察觉到自己正独自跟一堆物料坐在一张陌生的车后座上。

  子也昏沉沉的,困,但是好像又不能完全睡着。他索性把头靠在车窗边闭目养起神来。或许是以为他睡着了,车前座两个人的谈话声突然响了起来。

  “我琢磨着,这。”洪河的声音听起来摇摇晃晃的,“他是不是不太喜欢咱们啊……刚刚在火车站看着他就不开心呢。”

  “哪儿啊。”沈一朗轻笑,“你跟他不熟呗,这很正常。”

  “噢——”洪河吸了吸鼻子,“哎我早就说了吧,不然就你来好了,你不学了驾照了吗,我把车给你啊,这下多尴尬啊我……你看他也不跟咱们讲话,我洪少侠啥时候跟这么闷的人处过。”

  “来都来了,就别说这个了。再说了,他为啥不开心,你动脑筋想想还不明白吗?”沈一朗尾音上扬。

  “啧。”洪河愣了愣,继而笑了,“还不就是时光嘛。这小子也是,坑咱们呢,说好了今天一起来接人的,一大早的居然被他家里喊走了。走就走吧,你好歹,早点回来,答应了人家要接的,是吧。你瞅瞅俞亮那脸,就差没把‘我很失望’几个字写脸上了。”

  “哎。”沈一朗拍了一下腿,“待会儿,不是还得去吃火锅。”

  “啊对,吃锅。”洪河说。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他老是会把吃火锅讲成吃锅,“时光走之前还特地跟我交代的,说这个,这俞亮他——他能吃辣还是不能吃辣来着?”

  “啊,不能。然后咱们还得再多点点冬笋,还有虾滑,他不是爱吃吗。”沈一朗接道。“虾滑到处都有,冬笋啊?我想想……东街棋院斜对门那馆子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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