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泪珠沿着脸颊上的弧度从下颚滴落在琴酒的手上。 琴酒本能的松开了手,乱步揉搓着干涩的眼睛,过了许久才放下手,翠色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小银你为什么欺负我?” 被大力揉搓的眼睛四周微微充血,泛着不正常的红。他从床上站起来,想要靠近琴酒,让他帮忙解扣子,却忘了刚刚脱下的裙子还有一部分缠在他的脚踝处,整个人扑通一声趴倒在了床前的地毯上。 琴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表演,并不像是装出来的模样。 被酒心巧克力里的朗姆酒醉倒,真是—— “笑死人了。”他轻蔑的一笑,“睡你的觉。” 明明是十八岁的人,却还是能够被琴酒轻而易举的托起腋下放在床上。 江户川乱步极其不满的扯着琴酒的领子,龇牙咧嘴。“乱步大人不是小孩子!你这是对我人格上的侮辱!” “是吗?” “当然是!”他叫嚷着,表现出的却完全是小孩子的情绪。 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出声响,琴酒转身去拿,却不想江户川乱步拽着他的手突然用力。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但他还是顺从的被扯到在了床上。 冰冷沉稳的眸里映出乱步得逞的笑容,他像只猫科动物慢条斯理的爬过来,坐在他的大腿上,虎牙在被舔舐到水润嘴唇边格外的可爱。 乱步用手不知轻重的捏着琴酒的脸颊,在对方沉甸甸的视线下,趴在了他的身上,疲倦的闭上眼睛。“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杀他。” “因为我导致一个人死掉,我会很难过。” 依旧能够从手臂看出纤细与瘦弱的身体轻飘飘的压在琴酒的身上,从他散开的领口处隐约可以看到那枚在江户川乱步脖颈上带了数年的项链从他身上垂下,似有似无的触碰到他的皮肤。 在对方还未反应,一阵天旋地转,江户川乱步被反压在了下方,黑色的长发在纯白色的床上四散开,脸上是难见到的惊慌失措,眸里的清明朦胧不清,他动了动脑袋,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用手推着琴酒的胸口,“你好重——” 琴酒攥住他的双手至于头顶,单膝跪在他的双腿中央,控制住他想要反抗的动作。 神情淡漠的用指尖揣摩着他的嘴唇,“你知道惹怒我会有什么后果吗?” 柔软的嘴唇、不断呼出的酒气四溢,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气息,江户川乱步的眼睛紧紧闭上,用力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只能摆烂的说道。“你为什么生气了,我什么也没说。”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让他根本无法思考,只能凭借本能的反抗着。 挣扎无效,江户川乱步抬头,朝着琴酒的嘴角狠狠的咬了一口。 琴酒从他身上坐起来,用拇指擦拭着嘴角溢出的铁锈味。某人坐起来舔了舔牙齿上沾到的血,“让你欺负我!咬死你!” “什么事。”他没有过多的计较,拿起桌面上不停响着的手机。琴酒走出屋内随手带上了房门,隐约可以听到他的声音越来越冷,最后几近爆发。 而后他拧开房门,“你自己睡觉,我有事。” 再回来时,已是两个小时后,琴酒手上拎着便利店买的蜂蜜和白粥。 安全屋内的灯依旧亮着,但却不见床上人的半点影子。 卫生间的水声淅淅沥沥,直到他冲泡好蜂蜜水依然没有停歇。他烦躁的抽了一根烟,看到了被翻动过的日记本。 江户川乱步顶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脸上的红已经完全褪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不正常的白。 和某人相处四年的时间,琴酒甚至比江户川乱步更了解他自己的身体。 他扬起下颌,示意桌上摆着的蜂蜜水和白粥。“吃了。” 乱步听话的凑过去小口小口的吃着,头顶的灯光被黑暗笼罩,是琴酒拿了一条干毛巾在给他梳头发。 习以为常的动作,过去的几年都是这么度过。 琴酒的手指穿过顺滑的头发,掌下触碰的皮肤带着水汽依旧带着凉。某人的手总是暖不热,每到冬天总是狡黠的将冷冰冰的手伸到他的脖颈下,将他当成暖宝宝一样的存在。 琴酒从为怜惜过弱者,只有江户川乱步例外。 他与众不同的聪颖,注定了不能成为普通人,跟在他身边,看似危险反而能够更好的成长。 “组织的事,我同意了。”琴酒压低嗓音,“但能否接触到什么你想了解的,需要靠你自己。” 乱步仰起头,琴酒悬在他发丝之中的手触碰到他的额头,“你不讨厌我对吧?” 琴酒没有说话,更没有像之前那样脱口而出的拒绝。 乱步松了口气,“我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潜入高层将你们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他触碰额头上琴酒的手,眉眼笑意倾然。“我只是不想让你孤单一个人。” 任何突如起来的感情都是不经意间的冲动。就像那本日记上记载着不为人知被遗忘的过去,越是不在意,越是如同泥泞的沼泽,让人挣扎着被吞噬。 对于江户川乱步而言,所谓的陪伴只是单纯的意义。 但对于琴酒来说,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已经足够重要。 江户川乱步从凳子上坐起身,在完全没有偏差的时间中,琴酒抓住他的手,极其流畅的将他按在了桌上,狠狠的吻了上去。 乱步蓦然瞪大眼睛,对着一幕完全不知所措。 在他还算清醒的大脑中,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毫无研究,他的第一反应是琴酒又不知因为他说了什么而生气。 他下意识的想要咬对方的嘴唇。 但因为这个决定,让他失去了主动权,甚至感受到完整被侵袭的动作。 鼻间完完全全被对方的味道侵占,缠绵的吻让他明晰的思绪在不明的触感中化开。 含蓄而无法抑制的声音从喉间溢出,琴酒动作蓦的停了下来。他注视着身上浴巾已经散开,露出若隐若现白嫩皮肤的人。 江户川乱步眼中蓄满了眼泪与不解,淡色的嘴唇因为粗暴的动作而微微红肿。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胸前的皮肤因为缺氧而不由得透露出无法描述的红。 琴酒松开禁锢着他的手,捂住脸走到一旁,手指颤抖着抽出一根烟。 从眼睛里,他知道江户川乱步并不是这种意思。 但—— 想要让对方明亮透彻的眼中染上模糊与完全不属于他的欲望,这个想法在刚刚完全充斥他的大脑之中。 某人根本无法理解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成年人,这句话带来的冲击感有多么强烈。 乱步拢起散开的衣物,“你…” 琴酒陡然站起身,拿起搭在沙发上的风衣,快步走向屋外,“我还有点事。” 身为组织TOP的他,第一次选择了临阵脱逃。
第44章 从那天开始琴酒便没有出现在江户川乱步的面前, 不管他怎么打电话,得到的只剩下冰冷女声告知的关机提示。 反倒是伏特加极其殷勤的每天两趟送食物到他暂时居住的酒店内,各种搭配合理的便当, 接连几周都不带重样。 他询问伏特加琴酒的消息,只得到了他领取机密任务,暂时无法透漏行踪的回答。 在这段时间内, 太宰治莫名失踪, 中原中原退学全权接手大庭集团的项目,同时肩负着尾崎红叶交给他一些基础的合作项目,不分日夜的忙碌,仿佛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的大脑, 才能不去想一些事情。 他没有选择直接询问江户川乱步, 大概率是害怕得到的答案与他所想相悖。 直到某天傍晚放学, 乱步在校门口看到了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带着礼帽满脸不耐与人争执着的中原中也。 他的身体状态完全处于透支,眼下乌青的黑眼圈, 还有疲倦的嗓音。 他看到乱步后, 大步走过来, 露出自信的笑容,“平井先生, 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一聊。” 乱步选择了距离最近的咖啡店, 点了一份红豆年糕汤, 飞速的吸溜完汤底与红豆, 留下小半碗年糕黏在碗底。 中原中也则是常规的点了一份橙汁,他轻轻抿了一口, 从包里拿出了许多东西。 包括录音笔、监控拍到的图片、还有差人调查的有关太宰治的资料。 太宰治的资料下方是空白的, 这并不奇怪, 他从未掩饰过自己身份造假的事情。 但奇怪的是他本人名字津岛修治下的经历也是空白。 “平井先生,这些资料是那家伙的资料,”中原中也略微停顿,“可以判断出他的位置吗?” 乱步拿着照片看了一会,单手撑着脸颊,“你觉得这些证据能够证明他杀了你的爷爷?” “不…” “这里确实是他,事发前一天他被你从背后踹了一脚,肩膀上受了伤,开门的时候用力会无意识的避开受伤的位置。”他放下手里的照片,用指尖指着其中一张监控里太宰治模糊不清的影子。“不过你觉得不是他,那又何必去调查。” “我……”中原中也钴蓝色的眸中燃起愤怒的火焰,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招惹了我怎么能让他不明不白的就溜走!说那种奇奇怪怪的话,该死的混蛋!” “奇奇怪怪的话?”听到乱步的疑问,中原中也的脸上一会红一会白,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混蛋。” “对了。”乱步随口说道,“原田和栗田前辈下周要结婚,他们联系不到你,问你要不要去。” 中原中也垂眸,赭红色的碎发垂在脖颈两侧。“他们才毕业没多久吧?怎么突然决定结婚了!” 江户川乱步从服务员手上要了一罐糖,往年糕上撒了些许,皱着眉叼起不入味的年糕咀嚼着。 “他们两个不是青梅竹马吗?在一起也是早晚的事情,再说栗田前辈说原田学姐怀孕了。” “唉?!”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惊讶。”乱步放下碗,眉梢微微挑起,“怀孕了就应该负责才对。” 中原中也想到之前在活动室看到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脸颊上镀上红晕。 “我上次看到他们在活动室……Ki……kiss,还吓了一跳。” 他说完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感叹道。“彼此喜欢的话kiss也没有什么问题…” 乱步听完他的话陷入了沉思,甚至盯着碗边发起了呆。直到中原中也连续叫了他几次,才恍然回过神,“什么?” “平井先生,难得见你发呆。”中原中也略带担忧的望着他,“最近侦探社多了很多完成委托后的报酬,你是和黑泽先生吵架了吗?” 乱步摆了摆手,嘴角带着顽劣的笑意,“当然不是,只是闲得无聊,我可不会学习你的行为,简直是幼稚到了极点。” 被他拆穿的中原中也哽在原地,支支吾吾的,半晌后才叹气,“和他没关系,平井先生不觉得只有强大,有了足够的后盾才能去做更多的事,了解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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