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太宰治得知了这个经过,做出了一个呕吐的表情:“只有即将成为恋人的人才会这么说吧,蛞蝓果然是蛞蝓,好恶心——” 得到中原中也的“试用期”后,久我就集中精力试图攻克太宰治,太宰治比中原中也下手要狠多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久我被太宰治直接或者间接的,打的半死不活了七八次。每次把伤养到能爬起来,福地久我就又会敲开港口Mafia的大门。 “你真的想死吗?”又一次把他打到奄奄一息之后,太宰治有些无聊的问道。这次是太宰治新收的部下动的手,对方的异能力是切割,动后的战况比以往都惨烈的恶多,久我身上被割了近百道伤口,他躺在血泊里,睁着眼睛看着天空发呆。 “说话呀,”太宰治戳戳他的脸,语气轻飘飘的说道:“不说话的话,就让人杀掉你哦。” 听到这句话之后,久我一直淡然的神色突然变了,他缓缓眨了眨眼,视线从天空移到太宰治脸上,接着眼睛里逐渐散发出一种着渴望的光芒。 太宰治扬了扬眉:“不会吧不会吧,你也想死吗?” 久我一言不发。 太宰治嘻嘻一笑:“为什么呢?是觉得生活太痛苦了吗?” “……”久我不想和别人讨论这个问题,尤其当这个人还带着嘲笑的表情看着他的时候。 “告诉我吧,我不告诉别人哦。”太宰治又戳了戳他的脸。 久我还是不说话,用眼神催促他动手。 其实在今天之前,他都没想过去死,他总觉得自己生命中还有很重要的东西,值得他在这个世界坚持下去。 然而今天,他浑身上下都是深入骨髓的伤口,血液不停的外流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一直降低,听到了那句轻描淡写的“杀掉你”,他突然发现,可能他的生命就会结束在今天。 他一点都不害怕。 这样也挺好的,久我这样想道,至少,死了之后不会继续疼了。 其实他挺怕疼的。 他也不喜欢那些训练,更不想听爸爸说那些伤人心的话。 每天都挺难受的。 死了之后这些都不会有了,他轻松了,再也不会痛苦了。 突然之间,一种巨大的轻松感将他笼罩住,他感觉如果现在他的面前开启了一扇死亡之门,他会连跑带颠,头也不回的朝里面冲刺的跑去。 久我眼睛里对死亡的渴望过于闪耀,把太宰治逗笑了,他捂着肚子,笑得喘不上来气:“怎么回事!你竟然这么生机勃勃的想要去死,好神奇!——这么看,你还蛮可爱的嘛。” ……? 久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好笑。 太宰治伸脚踹了踹他:“起来吧,回去治伤,不就是朋友吗?我同意了。” ……事到如今? 久我并不想起来,他现在只想抛弃这个世界去死。 “我配吗?太宰先生。”久我终于开口,他颓然说道:“我不配,杀了我吧,否则我真的会一直缠着的你的。” “别这么说嘛,虽然你是我最讨厌的,那类极其无趣的人类,但是被背叛后杀死的死法也很不错——” “所以姑且,也可以,允许你当我的朋友吧。” 眼前这个20岁的太宰先生说看起来温和开朗,和记忆里的少年干部截然不同。久我分不清这究竟是太宰治重新戴上的假面,还是说这个武装侦探社真的这么好,给了他足够的温暖,让太宰先生性格变了。 不管是哪个,和他都没关系。 他从来不妄图以凡人的智商来揣度这些天才们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他对于太宰治有种不自觉地的恐惧,当年太宰治把他翻来覆去弄的死去活来,哪怕他的精神没有服输,但是□□早已记住了那些痛苦。 “不是的,我不知道太宰先生在这里。”久我避开了对方的眼神,说道。 就在这一刻,江户川乱步忽地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两人中间,并且伸手拉住了久我的手,把他往自己身后一拽,接着气势汹汹的对着太宰治说道:“太宰,你不要欺负我的粉丝!” 太宰治哑然失笑:“我哪里有欺负!” “乱步大人说有,就是有。” 旁边一个金色头发,戴着眼镜的男人也说道:“不要欺负孩子,太宰。” 久我的脸比实际还要年轻一点,看起来像个高中生的模样。 “虽然久我已经二十岁不是孩子了,不过,好吧好吧。”太宰治从窗户上跳了下来,走到久我面前:“为表示歉意,我带你去找与谢是野医生吧。” “好的,谢谢太宰先生,但是稍等我一下,乱步先生,这个笔可以借我用一下吗?”久我得到允许后,飞快的在那张写着地址的纸的背面写下了一行字,然后放在了江户川乱步桌子上,接着他没好意思看乱步的表情,就跟在太宰治身后去找医生了。 江户川乱步伸头看向那张纸上的字迹,接着美滋滋的拆了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 “上面写了什么?”刚刚制止太宰治的国木田独步忍不住出声问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江户川乱步仰起头,骄傲的说道:“只不过是一些实话罢了。” 国木田独步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走到桌子前,见乱步没有反对的意见,就拿纸张念了起来: “刚刚的乱步先生真的太帅了,勇敢的保护了我,不愧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 这是什么彩虹屁。 ***** 与谢野晶子在听了福地久我请求后,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你来找我用异能力来帮你祛疤?”她不可思议的问道:“谁给你的建议,你确定吗?” 与谢野晶子的异能力【请君勿死】是治愈一切外伤,唯一的条件就是被治救者必须进入濒死状态。也就是说,如果想治好,必须先挨一刀,加上与谢野晶子的喜欢解剖人的恶趣味,不到万不得已,大家都不会找她使用异能力 站在医疗室外面的太宰治,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 福地久我不晓得与谢野晶子异能力的真相,自然不知道两人为何这个反应,小心翼翼的点点头,解释道:“我知道对您来说是大材小用了,不过因为我有个任务需要隐藏身份,所以不能留下太多疤痕。” “倒不是大材小用的问题——”漂亮的女医生戴上了手套,鬓间的紫色蝴蝶蝶翼轻舞,她伸手把久我推倒在病床上,微微一笑: “解释起来好麻烦,不解释了,直接来吧。” 久我躺在床上,心中的疑惑更甚,他揪了揪身下的褥子,有些不安的问道:“我需要做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做,唯一要记住的就是不要反抗。” “恭喜你,honey,马上,你就将迎来新生了。”
第10章 治疗仿佛持续了几年。 从与谢野晶子的医疗室里出来时,久我觉得自己从此对医疗要有心灵阴影了,他甚至有些怀念福地樱痴的训练。 他眼神迷离的看着太宰治,第一次忘了用敬语:“你们侦探社的医生……都是这么有特点的吗?” 太宰治捧腹大笑,他拭去眼角的泪水说道:“大家如果有其他的选择都不会找她的,是久我也太笨了。” 福地久我沉默,这时与谢野晶子开门,把一张诊断书拍到他身上,没好气的说道:“这么多废话,我可是好好的给你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好吗?” “虽然是用把每个器脏都切开的方式。”太宰治笑嘻嘻地接话,与谢野晶子瞥了他一眼,似乎对这个新同事没什么好感。 回想起自己内脏被人从腹中捧起来细细端详的场面,久我又打了个哆嗦,他看也没看那张诊断,就叠起来塞到兜里,准备告辞。与谢野晶子见此,火气又上来了说道:“你不看看吗?” “应该没什么吧。”久我脑子里还回想着刚刚血淋淋的场面:“我身体一向很好的。” “啊?你胃炎胃溃疡得很严重好吗?”与谢野晶子皱着眉,不赞成地看着他:“你瘦成这副鬼样竟然还能说自己身体好,我给你开点药回去吃,一定要注意胃。” “好的,相信医生。”久我说道,却明显没太在意。与谢野晶子眉毛拧得更紧了,她和福地久我不熟,对方又是政府的人,不好发作,就扭头瞪了太宰治一眼:“你这个混蛋。” “干嘛呀,”太宰治做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样,嘴巴瘪瘪的说道:“久我不注意身体又不是我的错。” 太宰治的样子英俊又好看,鸢色的眼眸装起可怜来,久我看了都想投降,但是又美又飒的医生姐姐显然不是这样想,她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的踩住了太宰治的鞋子,说道:“肯定是你把人家带坏了——” 太宰治夸张的大叫起来。 久我对别人的善意一向接受并感激,知道与谢野医生是为了他好,也拿出了诊断书重新认真的读了一遍——但是并没什么用。 他作为一个现役军警,犯罪组织的杀手,流血是家常便饭,中枪挨刀也时常发生。 他看着诊断书上的那个不足2平方厘米的溃疡,从情感和理智上都实在没办法重视起来。 一个子弹的创面都比这个大吧。 与谢野晶子见过太多的武斗派,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好在久我的态度够乖巧,她心里的气便消了,收回了脚,拿了几盒药递给久我:“按照说明书吃就行,饮食清淡,不要暴饮暴食,更重要的是,控制情绪,不要压力过大,胃是情绪器官,焦虑的话会增加它的负担。” 久我把药塞到双肩包里,乖乖点头。 与谢野晶子叹了口气,放他离去。 太宰治晃晃悠悠的走在久我身旁,把他送到了电梯里,自己站在门外双手插在兜里,笑眯眯的看着他:“拜拜啦,久我君。” 久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有气无力地回了句:“拜拜。” 在电梯门合拢前的瞬间,久我看到太宰治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那双鸳色眸子像很多年前的那次一样,非常专注的看着他,用那种他特有的奇异语调,轻轻说道:“不要死哦,久我。” “还有,mimic的事情,谢谢了。” 久我是万万没想到太宰治这样的人还会和他说谢谢,在电梯下行的时间里,他都在震惊中—— 这可是那个双黑里的太太宰治啊,是横滨闪耀的钻石…… 这样的天才竟然和我说谢谢。 我配吗? 电梯到了一楼,门外是那家闻起来就很香的咖啡厅,久我要了一杯咖啡打包带走,咖啡厅服务员对他破破烂烂的衣服熟视无睹,笑容满面的把咖啡递给了他。 明天就是警校报道的日子,久我在街上的服装店随便买了件长袖换上,扔掉那件破衣服,就准备等会儿就直接做电车去东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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