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要帮安室透一起搬动诸伏景光,只不过话说到一半,接收到了安室透不甚赞同的视线之后,硬生生的改变了话术。 见泷泽和月安分的站在隔壁的门前,等着自己动手搬动,安室透这才满意的移开视线。 他将诸伏景光放置到隔壁的病床上后,没有继续在房内碍事,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医生,包扎一下外伤倒也无妨,可是彩超及CT这些项目,就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了。 何况经历刚才萩原研二骤然苏醒的事件,虽然他相信泷泽和月的药物和判断,但还是谨慎的坐在了能够直视到萩原研二的范围内。 不一会儿,泷泽和月边一边擦着手一边走出房门。 安室透连忙站起身来。 “景光先生已经醒了,他没事。” 泷泽和月转过头看了眼缓缓撑着身体坐起来的诸伏景光: “他身体很强健,内脏目前看来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不过身上的外伤也能让他这几天不好受了,最近一周都要注意身体状况,禁止剧烈运动,定期复查。” 诸伏景光艰难的支撑着身体,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是被砸成碎片又拼起来似的,尤其是喉咙,肿痛的无法呼吸,喘息之间的气息都带着凛冽的刺痛。 他脸色苍白,勉强撑起嘴角对泷泽和月露出一个微笑: “啊,我明白了,谢谢你,和月。” 嗓音哑的吓人。 泷泽和月摆了摆手,又走到药房里翻了起来,然后拿了几盒药丢给诸伏景光: “记得按时吃,剂量按说明书即可。” 诸伏景光勉强站直身体,在安室透的搀扶下走回病房躺下,担忧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泷泽和月的脖颈之上。 他见泷泽和月恍若无事的在地上走来走去,忍不住开口: “和月,你的伤……” 泷泽和月指了指安室透: “他检查过了,没事,放心吧,也不用谢我,我总不能让hagi手里染上好友的鲜血。” 况且你还是安室透的青梅竹马,泷泽和月在心里酸溜溜的补充了一句,你要是死了,安室透会很伤心。 虽然事情是这么个道理,但若是说出来,反倒像是在吃醋了。 泷泽和月自然不可能这么失礼。 站在房门口,心思却一直在泷泽和月身上的安室透却好像看出了点什么,眼底不由自主的浮现起有些无可奈何的笑意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8-23 19:51:10~2022-08-24 18:28: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olisitj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川 10瓶;云母片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6章 昏暗, 眼前一片昏暗。 “滋——滋——滋——” 贴在太阳穴处的贴片永无止境间隔性放着电流,刺痛同大脑皮层传导至四肢,半长的黑发被汗水打湿, 紧紧的贴在颈侧。 偶尔的抽搐牵动了碎发,已经麻木到近乎失去知觉的皮肤表层才能感知到细微的痒。 “滋——滋——滋——” “你……什么……” 电流声太大太吵了,他几乎什么都听不见,他只是想闭上眼,睡一会觉。 然而他没办法睡觉, 脖颈上传来冰冷的刺痛, 药液无声无息的顺着血管涌入头部, 脑干网状上行激活系统在药物与电流的作用下持续性的兴奋活跃,然而维持自我认知的意识却因为大脑痉挛而处于停滞状态。 药物开始起了作用,他这一次终于听清楚那个声音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萩原……萩原研二……” 男人似乎听见有人回答了问题, 但这是不是他的回答?他不清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开过口。 但是在回答问题之后, 电流似乎有些变小了。 “你的身份是?” “警察……我是……警视厅……警视厅、警备部, 机动队□□……处理……处理班成员……” 他好像感知到了自己喉咙传来的刺痛, 也许说话的人正是他自己? 他意识依然不清楚。 “不, 你不是警察。” “我……我没有……我是……机动队……机动队……” 电流似乎瞬间加大, 似乎是谁发出了一声惨呼。 他不清楚,他好疼,他受不了了…… 他究竟还要在这个地狱待多久?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然而他还是死不了。 时间过去多久了?他感觉不到。 什么才能让他从地狱中苏醒? 重复的问话一次又一次的发声,每一次, 问话的人都会说出一些新的事情,将一个个全新的知识, 全新的身份,硬生生的塞进他的脑子里。 “顺从……记住你的身份,你不是警察,你是组织的成员……重复一遍?” “萩原研二,你是谁?” “我是……不……我不是……” “我是不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是,我不是!” 那个正在嘶喊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但仍然没能说出让问话的人满意的答案。 额头的碎发被一把薅起,黑发男人被汗水打透、瘦得脱了形的苍白面孔露了出来。 包含着怒意的声音响起: “你!” 不知哪里隐约传来女人带着笑意的磁性声音: “哦呀,半个月过去了,看来是你输了,新药居然还没有传统的苯二氮有效~还是把人交给和月吧?” 那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压低了声音: “区区一个小警察而已,要不是泷泽少爷,他早就是一具尸体了,居然这么难搞……” “不行,请再让我试一次!” 这次回答的,是个正处在变声期的少年: “可以哦,如果这是ouzo先生的愿望,我可不会拒绝。” 那声音虽然沙哑,音调却不疾不徐,像是带着笑意,光是听这声音,仿佛就能看到说话之人嘴角微微勾起的优雅弧度。 下一秒,萩原研二大脑两侧的电极片被拆下,似乎有什么人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拖到某处,冰冷刺骨的针管插进血管,药液源源不断的涌入血管。 “ouzo先生,就算您打赌输给了我,也不能赖账哦,我要的可是一个活的实验体……你不会打算给我一具尸体吧?” 抓着针管的手微微一顿,下一秒,针管被拔了出去。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还不能控制成功……那就算我输了。” ouzo的声音充满咬牙切齿的不甘愿。 高挑的男人被折磨的瘦骨嶙峋,被ouzo像垃圾一样随手丢在地上。 “啧……” “新药哪有那么容易一蹴而就啊,ouzo先生能成为新药的发现者,已经能流传千古了,怎么还想要把所有荣誉都揽在手里吗?” 少年的声音带着揶揄,里面呆着一点不甚明显的恭维意味。 ouzo对这位身份尊贵的小少爷的开解明显受用,再次开口,语调明显因此而放松了些: “面对科研成果的阻碍总是着急……哎,是我太急躁了。” “泷泽少爷……抱歉,我这人,做起实验就不管不顾的……” 少年的声音依然从容轻柔: “ouzo先生是前辈,这种执着,也是我该学习的才是……” “科研要是没有这种执着,人类文明怎么会进步呢?” ouzo这次说话已经带上笑意。 “泷泽少爷,这就让我不敢当了……” 再后来,萩原研二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注入体内的药液像是汽油一样,在每根神经从中剧烈的燃烧着,然而血管里又像是结了冰,寒意刺骨的冰刃切割着他的每一寸血管。 在长期的电击下持续痉挛的大脑已经损伤颞叶,神经元的突触被应激激素和多巴胺的二级级联反应淹没,他的记忆正在被改变,神志也逐渐消失。 然而神经丛火灼一样的痛楚,却又没办法让他彻底休克。 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 只隐约察觉,自己似乎在地面上翻滚抽搐,喉咙传来因惨叫而更加剧烈的疼痛。 他是谁? 他叫什么名字? 他为什么活着? 他要怎么样才能摆脱这一切? 让他死让他死让他死让他死…… 让他死! 再后来,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失去了意识,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小段时间。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他的手指没办发动弹,大脑皮层异常放电,让他产生了近乎癫痫一样的症状,神经收到的损害,让他丧失了知觉。 但是洗脑期间所有的问题都在药物和电击的作用下,深深的印刻在他的大脑。 “我是谁?” “我是萩原研二,我不是萩原研二。” “我是什么人?” “我是警察,我不是警察。” “我是组织成员。” “我是,我不是,我是,我不是!” 那他究竟是谁? 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 药物再一次注射到他的身体里。 这意味着更加剧烈的痛苦即将到来。 他近乎恐惧的本能回缩着身体,神志很快处于崩溃的边缘。 然而这次,药物却没有持续刺激他。 温和的像是水一样的药性包裹着他,温养着越来越麻木的身体。 他像是被剥去外壳的蚌,鲜活的刺痛更加剧烈的冲击着他的神经。 “啊——” 这次他听清楚了,也感觉得到了。 抱头惨叫人是他,疯狂挣扎的人也是他,喉咙痛到无法呼吸,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的还是他。 可是他停不下来,他没办法掌控自己的行为,甚至连基础的意识都没有恢复。 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攥住他的脖子,强制性的抬起他的下颌,铁钳一般的手掌,有着他无法反抗的可怕力道。 他顿时无法呼吸,喉咙中溢出一丝“嗬嗬”的气声,甚至连断断续续的惨叫都被压了回去。 他听见少年沙哑且平静的声音: “顺从……顺从我,你就不会再痛了。” “萩,我命令你……” “忘记一切。” “你既不是警察,也不是组织成员……从此以后,你只是那伽的萩原研二。” 大量的药物伴随着泷泽和月的声音进入萩原研二体内。 他逐渐平静下来,闭上眼,陷入了近一个月来第一次真正的睡眠。 ……………… 萩原研二睁开双眼。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一盏夜灯在墙角挂着,发出柔和光线。 “嘶——头好痛。” 男人撑着身体坐起来,察觉到身上的肌肉也传来阵阵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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