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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里是一条银色带坠的项链，颇有我送他生日礼物篮球袖扣的风格，却比那更精致：坠子是叠套款，金属小人分别做出篮球扣篮与三分跳投的动作，一颗光润金色的小珍珠则栩栩如生是小人手中的篮球这是百分之百花费心思设计的定制款。 我喜欢。点点头。三井立即绕到我身后给我戴上，他比我矮四厘米，呼出的灼热气息正好扫在我后脖颈上，令我敏锐地感到酥麻总之，这种怪异的感觉，我也是喜欢的。 “小泽，你会一直带着吗？”三井在我耳后呢喃般询问。 “没问题。比赛我都可以戴。”伸手握住垂到胸前的坠子，我不由得想起了接触过的那些美国篮球黑哥们，“这可比美国球员他们那种粗粗的金链子要美观多了！暴扣起来飞舞的大金链也不嫌砸到自己啊？万一砸到牙了呢？像这条，正好，我扣篮的时候即使飞出球衣领口，也有轻盈感，还像环轨小行星带一样璀璨漂亮呢。” 他低低笑了。又转到我面前，直视我的眼睛，“小泽，可以给我看看你的手吗？” 我欣然朝他摊开双手。三井表情虔诚地捧起，摸了摸掌心 “和你一样，优秀篮球运动员的持球控球方式，让他们的手都是掌心干净而摩擦起的茧子都在指尖腹。”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解说……大概是他看着我手的表情，还以为是在看什么珍稀瑰宝。 三井点头，“嗯。”而手指却轻轻在我手腕上比划，勾得我有些心痒痒我正在想他估计是测量我的手围下次送个阻挡汗水的护腕之类，他又说，“小泽，你明年这时候，也会和我在一起渡过吧？” “是啊。不过那时候，你要进大学了。可能要准备去别的城市，不住这里了。” 他浅浅笑，不多说，试探地沿着手背一直摸到了我的中指真的是在和他自己的中指粗细比较，仔细测量。 ……难道下次是要送我打球时戴的护指？谢谢啦，他想保护我的心思真令我感动，虽然我不大用得上。 愉快的圣诞节后和三井是短暂的分离。我们日常都很忙，湘北篮球队的训练从不停歇，赤木队长率领队员“称霸全国”的打气吆喝声每天都回荡在场馆内在和三井的电话交流中，他告诉我，还是编外成员的樱木花道现在也每天出现在篮球馆一角，练习基础，时常还按捺不住单调的重复训练，想一展身手灌篮。 “他真是个超级自大的家伙，安西教练指派我去让樱木明白点，我说只要能运球突破我的防守就让他灌篮。哈哈，小泽，虽然我完全防守住樱木这种还算门外汉的人没有什么成就感，但他的速度和应变能力非常棒，是个应该打篮球的好苗子。” “对了，小泽，你是不是和樱木洋平他们，弄了个篮球支援基金？就是他们通过卖你的照片和录像带赚取资金，听说今年夏天他们一行人去广岛的花费，还有现在樱木穿的篮球鞋，都是出自其中。” “小泽，如果基金还需要支援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呀。”他陈恳地说。“一开始找我，也许我能提供更多帮助。” “谢谢啦三井，不过我有我的想法，让洋平和樱木他们学习纯粹靠自己经营得到第一桶金的经验，比普通打工强多了。篮球基金现在很充裕将来啊，希望能挣到让樱木去国外留学的钱吧。” “呃，这个真不需要你帮忙，毕竟，人人都应该学着长大独立。我开始就不找你帮忙，是因为我觉得不可能一直都找你帮我搞定事情吧？” “谁说不可以一直都找我 。”三井居然纠结起来，念叨道，“小泽，为什么不可以一辈子你都找我分享问题，我们一起解决困难呢？” ……呃。 电话那头，三井闷闷坚持道，“小泽，我希望这辈子我们都能够坦诚无忌地一起面对彼此的所有困难和问题，好不好？” 我垂下眼眸。苦笑 在他终于听到我如他愿，说今后有什么计划及困难一定和他分享共同解决直到永远后，才肯结束通话。 三井寿，真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男人。我不得已，又哄他了。 将迷你电话紧紧握在手里，我自己有些心情低落：唉，我没法和他做一辈子的朋友啊，最多两年，我们就，再也不见了。 所以……还是现在能如他所愿，就如他所愿吧。我没办法地想。 年底前的这天，在拍摄完队员全部出镜的1991年亚瑟士挂历后，教练和我沟通了一个消息：NHK电视台邀请人气极高的我作为特邀嘉宾，去参加12月31日晚上的红白歌会。 “泽北，这是收视率极高极受关注的节目，既然有参加的机会最好不要浪费，而且”他掂腮说道，“你在全国大赛闭幕式上唱的歌电视台已经听过了，认为你完全可以像歌会其他两队的歌手们一样正式表演，只要你答应当嘉宾，他们会预留出时间专门给你发挥。” “好像很有意思。我考虑一天吧。” 回家后我打电话给答应了要一起过元旦的三井，“分享”给他这个新消息他的愉悦感简直隔着无线通讯频道传过来，“小泽你想不想去？” “嗯，我还没答复对方，不过你感觉很想叫我参加嘛三井。” “因为小泽不仅仅是篮球场上的明星，在我看来舞台魅力也无以伦比我喜欢听你唱歌，你一定是这一届的红白歌会上最闪亮的表演者。”他极力怂恿我道，“去吧！小泽，我可以赶到东京！当晚表演完了接你回家。” 三井兴致勃勃很想看到我成为歌会上最闪亮的表演者。我自认，可以办到。于是，答应了参加这个新年歌会的我，在31日之前即抵达了东京，来到电视台的音乐大厅熟悉现场今年的舞台主装饰是中央一个大型的圆状，左右各有白色弧度台阶绵延下来，嗯，不算很难看。 作为很受欢迎的体育明星嘉宾，歌会的导演对我客客气气，沟通顺畅，在得知我同意上半场最后一个出场表演后，“太好了，泽北君打算唱直到世界尽头吗？” “不，我不喜欢重复的表演。闭幕式的心情和新年晚上不会一样，我要换一首。” 我望着今天也一起过来排演的其他艺人，郑重说道。其中有一位受邀而来的英国人，在这一时期的音乐史上非常著名。她要表演歌剧魅影的选段，夜之乐章。就刚刚彩排我观看的效果来说……这才是真正月光下吸引皇帝的夜莺。 我感到了久违的压力，并且，除她之外，其余的艺人也水准一流。还有一位虽然我不敢恭维唱的歌词：你们品品！ あなたの色に染められ 任我染上你的色彩 一度の人生それさえ 哪怕是将这仅有一次的人生 舍てることも构わない 舍弃掉也在所不惜 だからお愿いそばに置いてね 所以求求你留在我身边 今はあなたしか爱せない 我现在也只深深的爱着你。 人怎么能为了所谓爱情抛弃人生呢？怎么能把人生舍弃掉也在所不惜？？这不合我的原则。然而，女歌手她饱含深情的嗓音是一种缠缠绵绵的甜柔，她动情演绎的表演把一桩要死要活死乞白赖缠人的事修饰得十分美好。我真是服了！而在其他人这样高的水准之下，我要做到三井眼里最闪亮的存在？成为令人印象最深切的表演者？其难度比夺得全国大赛冠军似乎都要难一大截啊。 然而，我是谁？这种挑战性强又好玩的事，令我感到绝不服输的刺激经过迅速分析判断，我也决定仿照他们，吟唱一首最动人最适合我嗓音表现的爱情歌曲。谁让这个时期人类经典表达最能打动人的歌曲都是有关爱情？ 题材嘛，我可不要选要死要活的苦恋之歌，就选择传说大部分人最难忘感怀的，初恋吧。和经典夜之华章以及我只在乎你这种歌曲的绵绵爱意，对打。 我不想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歌手是要有感悟，才能完美表达情感是吗？ 好胜心切的我想，简单！我要发挥最完美的水准，可以使用我那个时代的产品，让人领会爱情是什么滋味的精神愉悦剂试试看。至于它的后遗症会短暂地降低智商？ 区区一个晚上而已，我只唱唱歌，怕什么？我欣然接受用掉智商来换取，在舞台上，在一心想欣赏我表演的三井面前，唱出经典的初恋之曲，First love。 你们都知道，一定会很俗套地发生什么了。
第68章 错误的12月31日之夜 直播的那一天，我在NHK电视台音乐厅第一排观众席上，看到了三井的身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他一袭休闲款西装礼服，打理了头发，越发衬托出剑眉俊目，因为椅子高度显然不大适合身高184cm的男士而采用正身叠坐的姿态，优雅舒展，脚上的皮鞋在灯光下亮锃锃打眼，浑身散发出“别碰专注的我”的强大气场。他啊，与观众席其余位置上坐着的这个时代的偶像男团体，年轻男明星们相比，即使不靠脸也能凭借特殊气质，一下就从人群背景板中脱颖而出，得到摄像机位的几次青睐 我满意地想，屏幕上，三井从颜值衣着到仪态仪态，无不充分诠释年轻俊杰这个词的意思。他就这么简单地坐在那，表情得当，不时浅浅鼓掌充当好观众，整个人也像在闪光。 歌会正进行得精彩。舞台上，光线变暗，动人心魄的管风琴声前奏响起，黑发的女歌者如魅影一般飘飘走近，灯光师精心营造出电闪雷鸣的效果，她皮肤白皙，选择暗夜般的纯黑晚礼服配闪亮亮的钻石首饰真绝妙衬托出气质，女神裙裾翩翩款款走到台前位置，夜莺般的嗓子开始叙述 Nighttime sharpens, heightens each sensation 夜色渐暗，激发灵感 Darkness stirs and wakes imagination 黑暗作祟，唤醒想像空间 Silently the senses abandon their defenses 潜移默化，感官放弃抵抗 Slowly, gently, night unfurls its splendor 缓缓的，轻柔的，夜色展现光彩 Grasp it, sense it, tremulous and tender 抓住它，感受它，颤栗而轻柔 Turn your face away form the garish light of day 别再回顾炫彩夺目的白天 Turn your thoughts away from cold unfeeling light 别再想那些冷酷无情的光线 And listen to the music of the night 聆听这暗夜的乐音吧 即使在彩排中已经听过了，此时此刻我也要感慨，好棒的女高音。这首歌，表现歌剧男主角魅影对克里斯汀的挚爱，他痛苦而不得不隐藏约束的深情，滚烫的炙热之心，远远温柔地凝望被歌者诠释得如此扣人心弦地完美，其余唱的人今晚都要败下阵来吗？ 我默默站在后台，看切到观众席的直播画面，三井微笑着鼓掌，眼中有激动的亮光闪烁，显然刚刚的一曲夜之华章也入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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