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打量着站在会场中最夺目的篮球架旁边被众人簇拥的三井寿:和他说话的人,有的还要介绍女儿和他见面?得了,别祸害自己女儿了,这个人的心其他人永远也得不到。 三井先生明显拒绝,我在心底嘿嘿一笑正要走过去。 “流川枫先生!” 低头,一个蓝色羊绒背心戴眼镜的矮子儿童小学生正睁着无辜的忽闪眼睛,仰头望向我,声音可大了,“流川枫先生,你今天可以展示一下罚球线起跳扣篮的绝技吗?我好想亲眼目睹一下电视上才能看到的画面!” “喂!柯南!”教训他的是监护人毛利小五郎,“别这么向客人贸然乱提要求!” 小孩的眼神藏在镜片后,无辜地说,“可是,会场的篮球架,就是为了展示投篮才立在这里啊。而且展示柜还摆放了好多篮球鞋,应该是会有义卖活动吧?我想,流川枫先生和樱木花道先生如果穿一下表演投篮,肯定事后会卖出更高价!” 这小鬼的用意是要我当众表演灌篮?越来越多的人听到了他的话,有的点头表示赞同就连那位三井先生,也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流川?” 我点头,“好。”余光扫到小鬼名侦探有些吃惊哼哼,算他聪明观察力敏锐,我的手,因为常年握武器和吸烟,是留有一点痕迹的。他留意到了著名的NBA球星怎么抽烟凶猛还有位置不对的茧?没准他还看到了裤腿的形状呢! 怀疑我的身份是吧?以为一个冒充的人无论如何做不到流川枫的灌篮技术,这样就能先揪出我吗?嘿嘿,你太单纯了,新一。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要借穿一下篮球鞋。29码。袋鼠皮那双。” 三井先生忽然露出一丝微笑。他在怀恋往昔。 我自己换上和流川枫同码数的亚瑟士篮球鞋,接过圆溜溜的篮球,站在罚球线外我看过流川枫的动作,在2001年NBA扣篮大赛上,他是怎么样夺冠的来?我完全可以复原演示。 现在三井寿先生站在篮框后,眼神依旧怀念没关系,很快他就要被我诠释的灌篮震住了! 摒弃助跑,我直接罚球线运球,起跳—随便就跳得很高,再飞身,单手抓球。手后置,身体向前—优雅地滞空,将球换手完成拉杆,手臂舒展顺势将球放入篮中,而不是抡进去,整个灌篮像掠过海面精准捕鱼的鸥鸟一样飞翔的质感既由此而来。 稳当落地,完美吧?我坚信我恍如笼罩神光! 一众围观的观众都在惊叹,柯南这家伙也目瞪口呆。而我一心要震撼的三井寿……他怎么突然像被谁打了一拳?双眼大睁死死盯着我,摇摇晃晃快站不稳了? “可恶!流川你等着!”樱木花道三下两下剥了西装,穿着休闲T恤的他撸起袖子,然后也选了一双篮球鞋,站在罚球线前! 我识趣地让开,三井先生却没看樱木花道,只惊异怔怔地跟着我—— 樱木也高高跳起,三十岁的人体力弹跳力居然没有丝毫走下坡路,就像我曾经在现场观摩到的一样,他腰部发力带动全身一转!好!三百六十度大风车扣篮! 樱木落地,炫耀得意不已。晴子夫人望着他,掩口直笑,依旧像少女一样清亮的眼睛里满是光彩。 “流川——”三井先生还在叫我。“你——” 他想问什么?而潮水般的赞叹没能持续一分钟,宴会厅的大门又开了——我觉得这个世界简直有点在捉弄我。 进来的人穿着一套紫色运动服,虽然不是正装,虽然白皙脸上带着没睡醒的冷淡神色,但丝毫不损俊秀挺拔——所有的人都随着这个进来的身影而骚动不安,大惊失色,他看着站在篮球架下的人,也面瘫一般没有什么大表情。 装作侍者的组织成员一个眼神,守住了门口。 真正的流川枫,居然没参加最后一天的篮球集训,提前赶回了日本!不对!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被放上楼?难道是——琴酒故意给的动手信号? 宾客们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而议论纷纷,樱木花道托腮—“难道这狐狸还有孪生兄弟?” 三井寿,却只盯着我,脚步虚浮地往我走过来!看他的微动作,手指在痉挛?看他的眼神,他抬手!想一把紧紧捏住我肩膀扣住我? 开什么玩笑。 我立即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从怀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众目睽睽下,慢条斯理地点燃,过瘾地吸了一大口,有些沙哑的真声说话:“可憋死我了,冒充个运动员。” 三井寿一下站住,嘴唇发抖,“你——” “诸位尊敬的客人,都别动!乖乖听话不会有麻烦。” 大门再次被推开,琴酒带着基安蒂等十余名下属,一袭黑风衣整整齐齐,持着惯用的勃朗宁作为武器,黑洞洞膛口指向所有人,“先生女士们,希望你们配合!” 人群果不其然炸了锅,尖叫声哭声叫嚷声乱哄哄,樱木花道一下就把他妻子挡在身后,柯南拉着小兰俯身,而三井寿先生则是最为独特的一个:他就像中流砥柱一样站在篮球架下,在据我两米开外的距离,一言不发也不动地,握拳,并审视凝望我。 我不自在地再退一步,胡乱熄了手里的烟。环顾现场眼尖地瞄见,柯南掏出手机,按了按键藏在鞋子架上,又对着领结的微型对讲机——嘿,小鬼,报讯这事还是我来吧! 我飞快从裤管里拔出眼镜王蛇,朝着顶层天花板高处扣动——一声巨响,成功震慑住了宾客们。“都给我安静,配合些!” “行了冰酒,不应该贸然开枪。”琴酒冷冷道。 “现场所有人,交出你们的通讯工具!男女分开!集中坐在篮球场这边的范围里!不许说话!”伏特加领着喽啰们下令。 依旧浓妆的基安蒂则背着一个伪装成大提琴盒子的箱子走向我,“准备好吧,亲爱的ice。” 我转过身,故意不去看被挟持住拉走的三井寿。 箱子里是我惯用的俄国制СВЛК14С ,23毫米口径,一发能击毁一辆装甲车。估计今天要用来居高临下打警方特种援救。 我熟练组装好,潜伏在窗边巡视外面——没有人知道,我刚刚为威胁人质们安静而开火的真正原因—— 金属弹头嵌入天花板上一个好位置,藏在特制弹身中的微型间谍专用摄像头,已经启动即时拍摄。 基安蒂熟练地架起组织专用通讯网络。便于琴酒遥控楼下的科恩他们,并第一时间获取外界信息。 我的摄像头拍摄的图像,也经组织带进来的笔记本主机,从后门程序传输去了哪里呢? ……银色子弹已经激活,拜托了,零。 我要保护好人质,配合警方捣毁剩下的组织大本营以及,揪出极可能潜伏在会场里的,朗姆酒。他或者她,会是谁? 瞭望镜头里,我清晰看到正在营建的天空树上,也反射出一点不寻常的光。 哦,还有那位FBI先生也在盯着我追踪呢。这下,齐全了,我最后一天的卧底生涯,一定很好玩。 这么想着的我,又从衣兜里摸出薄荷味的Mild Seven 香烟,点燃后叼在嘴里,一边吸一边观赏着手指间燃烧烟草那明灭闪烁的红点。 而玻璃幕墙的反射倒影上,我还是能一眼看到,三井寿先生坐在人质堆里,依旧在竭力盯着我的背影看。
第119章 人质 圣诞前平安夜东京警视厅的出警速度还是蛮快地。五分钟之内,我就听到了一连串由远及近,警笛在车顶上急促的报警声,呵,目测还有两辆武装车拉着起码二十名防爆反恐特警SAT。 三井大厦外方圆一百米街道被迅速封锁,清理路人。团团包围这个区域的警方拉起了黄黑色的警戒线,在闪烁的霓虹灯下我觉得一点儿也不配圣诞节的红白基调。那些警车之后——闻讯而来的还有嗅到了不寻常味道的媒体,看,带转播卫星的采访车都一辆接一辆开过来了! 警方阻止他们进入警戒范围。虽然只能停在远处,但居然,有媒体不怕后果地放出来一架带摄像头的无人机——嗡嗡起飞! 我二话不说,立即俯身瞄准,那玩意儿还没飞出十米高,就被我“呯”地一下击中,粉碎解体。 媒体记者们尖叫着,全体仓惶绕着车找隐蔽趴下,警察也如临大敌,他们滑稽得让我哈哈直笑。 “不过真是,我的俄式装备用来打这玩意。”我笑完又表达着不爽,十足一个喜爱暴力破坏的反社会坏蛋。 玻璃的反光告诉我,三井先生还在孜孜不倦观察我。然后,一个黑色风衣的身影挡住了我的反窥探—— “别急,有你一展身手的时候。”琴酒冷笑了一下,“现在震慑一下这帮东京人吧!” 我回头,比了个OK手势,露出标准笑容——用总是面瘫的流川枫的脸做出这种表情引得沦为人质的两位NBA球星都脸色古怪,他们的老朋友三井先生坐在地上,死死盯我的眼神内容……难道想要扒了假脸看我真容啊?有点不自量力。 东京的街道上,全副武装集结的SAT队员们鱼贯下车,用标准流程的突破动作一边探路一边前进,往三井大厦逼近—可现在整幢大厦都被组织控制,警方指挥官疯了才会下令攻占一楼再打上来。 我主动问副手基安蒂,“下面没问题吧?” 她眼睛一亮,“所有的保安,还有厨房都被科恩带人控制住。如果这些警察想攻破一楼,哈哈,迎接他们的就会是这几十个人肉靶子。” “很好。” SAT防暴特警的突破方向果然是三井大厦对面那栋施工中的大楼。我呵呵一笑,毫不客气,首先瞄准那两辆已经空了的武装车——钢焊接构造是吗? “轰!”地一声,武装车被我手中的宝贝一击打开花,翻滚着倾倒路边。第二击,剩下的那辆也在一地狼藉碎片和火光中彻底报废。 我继续射击。一下一个准。 原本停放在繁华路边的车辆在巨大冲击爆破力下状似废铁架子,飞起来,砸落下,横七竖八形成路障。当然我肯定不会瞄准活人,打完汽车后,瞄准镜改变了方位——直击他们目标,未施工完的大楼中,露出的框架水泥结构墙! 需要几发? 大楼被炸得满目疮痍钢筋混凝土大块坠落,楼梯被堵住,他们要想再上来,可得费一番功夫了。在这一番连击操作之下,黑暗组织首席狙击手我确实造成了巨大破坏,看着挺像那回事。 “估计SAT有死伤。”我满不在乎对琴酒说道,“他们暂时后撤,要出手留下几具尸体吗?如果他们再派队伍来支援,我可以围点打援。” “干得漂亮。”琴酒淡淡说道,“暂时不用。接下去,就该提我们的条件了。伏特加,送个人质下去,叫他转告说明我们的要求!还有,警方来得这么快,一定有人报警!找出来,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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