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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忘记当初他们刚征服完地狱，黑发魔王就迫不及待宣称要复仇的模样。 那血红的瞳眸望向天空方向的疯狂劲，让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不安。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路西法回来以后再没有提过复仇一字，他以为对方放下了，直到最近。 ‘这一场变革，终究是我们取得了胜利’ 不管何时何地，又过去了多久。 雄飞还是蛰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才是真正的路西法。 与恶魔的博弈尚且如此，是问，这样的陛下，又如何能放弃复仇的心思？ 恐怕，时间唯一无法抹去的只有路西法的执念了。 别西卜的心中生出涩意，他并不赞成冲动的复仇，但是路西法已经做的够好的了。 他不忍看着对方始终压制着的疯狂的模样。 他们必须帮他宣泄这种情绪。 “你们忘了吗？”他看着那些本质温软的堕天使，同路西法相反，堕天使们被安逸的生活俘虏，消磨了最初的仇恨和意志，就像自己。 要真说起来，他对天堂已经没有多少恨了。 没有爱，就没有恨。 “他将我们打落到这里，是作为监管我们的场所” “我们本不是逍遥自在的，是在陛下的带领下，我们才脱离了困境”他这样说着，用极具煽动的话语挑起堕天使们时过境迁的心。 “我们的身份仍旧是天堂流放的囚犯！你们何以争论是选择战争还是安于现状？” “这不该是我们讨论的！我们已经蒙受了损失，一度无法崛起” “那耻辱都是他带给我们的” 别西卜发现路西法正注视着自己，像是用眼神在示意他继续。 他知道自己说对了，眼中不由得露出深刻的悲哀。 ‘您到底是怎样的爱着天堂，才会在如今拥有这许多恨啊’ 路西法没有主战的意思，不然在彼列他们发表言论的时候他不会表现的如此冷漠甚至不耐烦。 由此可见，在路西法的认知里，与神威相抗同样是徒劳甚至愚蠢的行为。 “在复仇完成之前，我们的心中应当只有敌视和痛恨” 他这样说着，看到他们逐渐专注起来的视线，心中了然，他已成功了大半。 “敌视那些被他眷顾的宠儿” “我们或许可以向天堂发动袭击，时隔多年，我们可能会成功——”当然这种可能性极小，别西卜看着底下窸窸窣窣的耐不住已经开始讨论，也不急，继续说出了第二套方案。 天使和人类都是他们复仇的对象，天堂在神座庇佑下远离尘世，他们无法轻易碰触，但是人类就生活在凡间的大地上。 “为什么不将他的造物从地上驱逐呢？就像他曾经驱逐我们那样？” 从凡间将他的子民驱逐。 ‘本质的矛盾是因人类而起’，他从没有忘记提醒自己这一点。 向人类复仇也就是向神复仇，这应当才是路西法的心思。 突如其来的掌声接上了别西卜的话，他骤然望去，却是路西法从主位上下来，走到了大厅的中央。 “别西卜的话有理”路西法环顾了一圈说道。 “可是你们是否想过除此之外的第三种可能？” 话音落下，他的手中生出七道明明灭灭的力量之火。 七宗罪们同时感受到一股热意在灼烧心脏，他们不由得捂住胸口，一瞬间与之心意相通。 比起驱逐人类，路西法想要的是—— “引诱他们来加入我们....将他们变成我们的阵营” 如果在人类心中点燃仇恨的火焰，让他们仇视天上的耶和华。 ‘到时，您脸上的表情该是如何的值得我期许啊’路西法在心中愉悦的想着。 “让他后悔创造了他们”他说道，黑色的长袍在空中划出一道疾骏的风，吹灭了大厅内所有的火把。 他再度回到王座上，血红的瞳眸是他们唯一看到的亮光。 这才是真正的复仇。 “让神的宠儿同他们一起叛逆” “不需要费我们一兵一卒——” 诅咒他们像春花一样容易凋零，诅咒他们的幸福像是抓在指甲缝中那样轻易流逝。 他是黑暗的信仰，是深渊承认的明主。 他的话引起了地狱生物们的狂热，无须刀戈明火，只需拿出他们擅长的手段尽情的玩耍！ 恶魔们脸露兴奋，同边上无措的堕天使分享天生的技能。 如何蛊惑人类？如何触怒神灵？如何抢夺人类的信仰？ “将我们的位置安在神座的附近！让他们对我们顶礼膜拜！” 从人类求告神之名开始，他们就为神在凡间设立起祭坛和神庙，但是从没有人见过神的模样，神庙里的神的形象从来没有统一过。 他们交流着彼此所知关于人间的一切常识，嘲讽似的相互传唱。 “如何触怒耶和华？”堕天使问恶魔。 ‘让无知的人类供奉我们为神’ ‘他们愚蠢之极’ ‘他们愚蠢之极’ ‘如何触怒耶和华？’恶魔问逐渐动摇的天使。 ‘说说他喜爱什么’ “真神喜爱干净和纯白”堕天使恍惚的答道。 ‘那就拿不洁的祭品充当真神的祭品’ ‘带血的，有毛的’恶魔嬉笑着做出捣乱的动作。 ‘通通放入圣坛中’ ‘你们也太幼稚了’堕天使不由笑道，他们在恶魔的感染下，逐渐放松了有生以来紧绷的神经，也开始唱起。 ‘不过耶和华应当会很生气’ ‘让他生气，与天堂分庭抗礼才是我们的目的’恶魔欢天喜地的跳起舞，‘我们等这一日等了千万年’ ‘拿诅咒的东西玷污真神的神曲和圣品’ ‘黑暗遮掩了光明’ ‘让人以人为牲，血和泪原是最佳的陈酿’他们笑着狂呼。 ‘如何触怒耶和华？’ ‘喧嚣的锣鼓彻夜不停’ ‘幼崽啼哭不止，让狰狞同凶残与淫逸为邻’ ‘如何触怒耶和华？’ ‘冷落他的祭坛’ ‘圣洁的殿堂蒙尘，让人类向野兽的头颅扣首’ 他们越说越烈，情绪趋于失控的亢奋。 渺小的人类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名词，就像一只羊，一头鹿那样无足轻重。 路西法听着他们的一个赛似一个荒唐的主意，并不阻拦，反而殷切鼓励他们。 “很好！”他这样说道，示意他们安静听他说话。 “凡间有一座城，完全符合我们的期待，我们可以以此为基点，试试他们的反应！” 人间斗转星移六百载，路西法所说的城就是当年被驱逐的亚当长子该隐所建造的那座。 以诺城。
第73章 偷窃 就在罪恶的魔法预备偷偷侵蚀人类的大脑，从地狱而出的两道黑色影子悄无声息的往天堂的方向潜去。 他们变作乌鸦的模样，或融入飞鸟群中，或借住乌云掩映身形。 直到突破虚空之境，方才双双变回原貌。 正是莉莉丝和玛门二者。 他们穿梭在群星之间，在黑夜的缝隙中游走天堂。 “唉”玛门走在后面，突然叹了一口气。んttps：// 莉莉丝转头看了这小魔王一眼，未语眼中先露出三分笑。 “怎么，都出来了，你还在纠结啊” “我不是在为出不出来纠结”玛门说道，“我只是懊恼，我原以为我了解他，却不想反倒是我惹他生气了” 他这样说着，一边嗅着周边轻灵的空气，然后不适应的皱了皱鼻子。 “陛下不会同你生气，你又何必这样” 莉莉丝分神观望着，很快发现一队巡逻的天使正在靠近，她立刻拉着玛门躲到了假山后面。 “我想让他高兴一些。”玛门和她挤在一处，这样嘟囔着。 “嘘，安静一些，被抓到了就麻烦了”莉莉丝让他闭嘴。 她将一身敛得干净的魔气又再收了一遍，直确定自己和边上的石头死物没两样，不会泄露出任何气息才作罢。 巡逻的天使从他们身边走过去，没有发现这小小石缝里异样。 莉莉丝换了口气，神情松下来。 玛门见她这样谨慎，不解道。 “大姐你未免过于小心了，以他们的能力发现不了我们，就算发现了，这样的我们又何必惧怕呢？” “是你年轻气盛，不知好歹”莉莉丝白了他一眼，“天堂比过去戒严不少，寻常魔物已经无法进入了，能带你进来全凭我过往的经验，你要好好谢我！还有，能不能不要叫我大姐！” 玛门不听她的吹嘘和埋怨，他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看着周围这一片稍显荒凉的永夜之地若有所思。 “这就是天堂吗？怎么和我知道的不一样？” 和他从路西法那儿看到的金碧辉煌的景象不一样。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确定这一片区域都是这样。 顿时大失所望。 “什么呀！和我们那儿也差不多嘛！”他这样说道，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他想来天堂有大部分原因是想看看天堂是否真的遍地黄金。 这里什么都没有，那些发光的矿石地狱更是一抓一大把，除了用来建造宫殿能让它们在夜间发光之外，毫无价值。 而且他已经建造完六座魔王行宫了——他自己那座的用度记在了路西法的名下，所以不需要在搜罗建筑材料了。 “最多没地狱那么重的硫磺味，”他说到“我觉得那味道其实也还好” 闻惯了那种气味，乍闻不到反而觉得缺少了什么。 “这里不过一重天而已”莉莉丝答道，但是声音飘得有些失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玛门察觉到不对，他转过头，发现自己走了老远，莉莉丝却还站在原地。 “你站得那么远干什么？”他疑惑的看着她。 “该死的亚当！” 莉莉丝咒骂了一声，虽然被路西法损毁了，但是亚当的城墙还是挡住了她的去路。她看着那一堆墙的废墟，又看了看成功跨越了障碍的玛门。 “这不公平”她说道，没道理她过不去，玛门却畅通无阻...... 难道是这墙认得她？ “什么不公平？”玛门听力惊人，他问道。 莉莉丝摇了摇头，怕过激的行动会引起天使的注意，她没有选择硬闯。 “我进不去，你先回来” “那你之前是怎么进来的？” 玛门站在原地不动，就是因为莉莉丝有过闯入天堂的经验，所以他才央求着她带路，结果现在对方跟他说进不去？ 那也太没用了。 “那时候没这玩意！”接收到玛门眼中的鄙视，莉莉丝气道。 这是事实也是谎言，当年莉莉丝入侵天堂的时候，光墙确实未曾立起，但是眼下她却不清楚为什么墙壁拦住了她，却对玛门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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