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为你们解决了难题,看到你们手上的环了吗,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拥有手环的人,你们当中的所有人男未婚女未嫁,手环的颜色象征着你们的身份,不必高攀也毋需低嫁,门当户对于我们每个人都有利无害” “这就是自大狂对婚姻的理解吗?”露西看着手中的金环,感觉自己无端成了比拉手中待价的商品,尽管他给她定义的可能是规格最高最稀少的黄金的价格,仍旧让她生出了被冒犯的不悦,她嫌弃的看着手环只想把它摘掉扔到垃圾堆里。 “有这样的王指引,难怪所多玛人都不愿成婚生子了” 另一边,比拉仍在侃侃而谈。 “舞会即将开始,请允许我为接下来的盛会做一个简单的说明——许多王宫贵族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把这样重要的舞会地点选在这里....所多玛的地狱之门,你们惧怕它,抵触它,这实在是误解了我父亲,也就是前任国王的用心” “他早将生死之门带到我们的面前,是要我们领略极乐的真谛——在逐渐失去欲望的现在,我愿与你们无私的分享,为了让你们亲身体会我父的良苦用心,我将它做了与时俱进的改变” 随着比拉的说话,地下三百名奴隶同时充当活链驱动机关,一阵地动山摇后广场开始内陷,正如‘地狱之门’打开,百无聊赖的露西坐直了身子,眼看圆形的广场成了圆环,环与环间隙,露出了藏匿其中的群蛇,外围的宾客如上了孤岛被一一隔开,饶是她见多识广此刻亦感到吃惊,她没想到所多玛的工事那样先进。 他竟真的将整个广场都改造成了下陷的‘绞刑台’! “......我询问过许多人,我们大多有着同样的遭遇,更有人说这是得罪了神灵!我敢说我们不必将这种流言放在心上,不必忏悔,在我们已经失去许多的过去,祂未能给予我们公正的待遇,在我们不需要祈祷的现在,祂又如何能定义审判!”比拉高声道,“不必掩饰难抑的饥渴,失去了赖以打发漫漫长夜的功能又怎么样!我们将寻找全新的更多的欢娱用来消遣,失去的必再回来,它曾发生在同性之间,现在需要我们重新唤醒——用宴饮,用音乐,用疯狂,哪怕置身在万蛇之上” “没有什么能阻挡所多玛人寻求享乐的脚步,让我们领略真正的风流,在当中寻找永恒与不朽,我相信我们很快将迎来新生!” 比拉对他的子民知之甚深,正如他是他们的王。 周围的宾客们一开始不知道比拉意欲何为,他们躁动,窃窃私语,直到听完比拉的话,这群所多玛人看着坑底的粗细不一的蛇脸上开始展露出跃跃欲试的疯狂。 他们禁欲太‘久’了,迫不及待想要获得新的刺激,他们高呼比拉的名字,称无条件支持他的舞会。 万蛇之坑上,比拉宣布舞会开始。 “现在,请大家尽情享受这个夜晚,来选择你们的舞伴!我们的工匠已经在舞池内设置了三百个可动机关,每一次的相连都意味着机关的重置,我宣布能用最少的舞步破掉最多的机关的两位将成为今晚的最佳搭档,而与此同时”他遥遥的看着无回女君,向她投出计划好的橄榄枝,“相互选择的两位将一同征服死亡,我认为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成为连理” 内陷的场地没有别的出路,惟有两道相连的木板可以组合出求生之路,道路通向中心舞池,他按下椅子上的机关,一条厚木板被放下,它悬于舞池之上,通完生的道路上只有半截阶梯,很显然另外半截得由另一条木板提供。 “您的节目真让我大开眼界” 露西看着身前两步之遥的蛇坑,摘下手腕上的金手环将它丢进蛇堆里,它们已经从沉眠中复苏,开始不断的扭动着身躯,手环很快被张着獠牙的蛇吞进腹中。 金属尚且如此,人掉入其中的结局不言而喻。 隔着巨坑和最中心的舞池,她与比拉遥遥相对,如果相互选择,他们刚好可以从一个圆的这头走到对应的那头,位置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她已经懂了他此前的意味深长,没有他的旨意,谁敢越过他选择她呢? 可是她向来不接受胁迫。 “可是我说过,我不想跳舞”她说道,沉沉的目光扫视周围,在远处的哈尼雅的身上略作停留,然后滑开:“至少这里的人中没有我想要的” “您可不要后悔。”比拉没想到她现在还不肯合作,他警告了一声。 “那些蛇可不会永远这么听话” 本就是为了寻求刺激而抓来助兴的蛇,他们没有在座位附近洒太多的驱蛇粉,这是所多玛人独有的‘浪漫’,也难怪埃及人不理解,见无回女君不知厉害,比拉也有心给她一些厉害看看。 “我敢说您除了我别无选择,可是我却并不是非您不可”他说道,饱含怒气将目标换成边上的一位贵族女子,那女子二话不说接住了他的示好,两条木板相拼接,他们成了第一队进入舞池的男女。 他们在舞池中央足足八百多步才将那一方的机关全部踩停。 ‘我要把献此劣计的谋臣罚做苦力一个月方能泄恨’气喘吁吁的比拉暗想。 在他的带头下,一对对新结的舞伴下了舞池,他们相互较量着,看谁能成为今晚的最佳搭档。 场中乐声不断,比拉心中有怒一开始禁止任何人与女君搭桥,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坑底下的蛇苏醒开始向上攀爬涌动,跟随露西而来的无回众人因为主人无端受困眼神都要冒火了,在大臣的劝说下比拉只能默许其他人去邀请,毕竟他的初衷真的是想要成好事而不是来结仇的。 无回女君歌喉天籁,一曲成名,还是有蛮多人乐意救她出蛇坑,却一一被她婉拒。 “我只和我爱的人一起跳舞”她对每一个上来的人这样说道。 “她说谎”见到拒绝不是自己专属待遇,比拉舒心了,开始向臣民散播谣言。 称无回女君一定是个女同性恋,要不然也准是得了传说中的厌男症。 “也许是有心上人”一个声音说道。 “不可能!”心上人这个词对所多玛人而言和结婚一样新奇,比拉断然否认,“我听闻她男宠无数” 娶一个忠贞的王后才真的是把下半身锁到漆黑的牢笼里,无回女君数不清的花边逸事恰恰是比拉觉得她适合做王后的原因之一,毕竟他们没有贞操观,更没有忠贞观,当然现在他更怀疑那些男宠是女君找来以掩饰真实性向的烟幕。 他想知道这是谁说的,看了一圈才发现是那个吟游诗人。 难怪,他想道。 只有这些游方浪子才会在头脑里装那些不切实际的忠贞爱情。 “你怎么进来的”他问哈尼雅。 “这不重要,国王陛下”天使说道,“我是来劝她的” “莫非你就是她的心上人?”想起两人此前的联唱,比拉不由好奇的问。 “我不是,可是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哈尼雅说道,“为了不让您的舞会成为一场无意义的谋杀,我请求您能允许我劝她下来” 比拉颔首,又道:“可是这里已经没有可供你搭建的桥了” “我并不需要” 哈尼雅说完飞身上壁,几下借力便跳到了露西的面前,他那宛若会飞的身手一下子就吸引了比拉的目光,他灼灼的目光注视着这个一开始不曾放在眼里的吟游诗人。 “好俊的身手...吟游诗人...他真的是吟游诗人吗?” —— 万蛇之坑上,哈尼雅点着脚尖,一双碧眸不赞同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怎么能自轻自贱自己的生命?” 露西不答反问:“他就在这里,对吗,哈尼雅” “在与不在,有何不同” “世人皆言我花心滥情”露西展颜笑道,“我不知道他心里如何想我,可是我愿意向他证明我的决心” “如果他不在这里,我就向世人证明我对他的忠贞”她说道,“如果他在这里....” 却迟迟不肯出现,她垂下眼。 “我也会一直等着他” “让死亡斩断所有的情缘” 听她这样说哈尼雅怔住了。 他知道神无处不在,可是现在祂已经与他定下约定。 祂不可能出现。 女人的等待只是一场无望。 “不要犯傻,祂不在”他回过神,把手递给她,想要带她出囹圄,“这完全不是需要用死亡来证明的事情” “走开,小鬼”露西单手支着下颐慵懒的看着那群蛇,“我不阻止你想要做的事,你也不要干涉我要做的事” 或许在旁人看来极愚蠢,可若心中只有他,又怎么会答应其他人的邀约? “当你真正长大,就会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坐在这里”她淡淡的说道,“而我既然坐在了这里,除了我愿意,谁也别想强迫我离开” 身手极佳品貌揣测起来也非凡的吟游诗人也败兴而归,人们不禁对发生在眼前这一桩事议论纷纷。 “她在等什么?” “听说她有爱人,不想背叛他” “她说她只和她爱的人跳舞” “可是这样下去她会死的”有人说道,“再迟一点等驱蛇的药性散了,她就难逃了” 这一刻就算是滥情的所多玛人也被专情的女人打动,他们聚集在边缘,冲上方唯一还坐在位上的女人呼喊:“下来吧,你爱的人一定会原谅你的” 巴哈多在暗处看着一动不动的女人心口直疼,气的。 “她在想什么永远没有人搞懂,比拉已经松口,她自个儿还在那里坚持什么,真的等着被群蛇咬死吗!” 相比之下侍女显得镇定许多:“露西大人另有办法也说不准,她有令毒蝎听话的本事,驱使毒蛇也算不上什么”” “这可不是一条蛇”巴哈多瞪了她一眼,认为这些女人对自家主人的能力有着莫名却盲目的信任。 哈尼雅见女人固执不听,无奈返身,眼看着足有万数的蛇循着人味渐渐开始游走。 它们交缠着前行,冰冷的血液渴望温暖,窸窸窣窣的吐着信子,令人头皮发麻,他口中默念驱蛇咒,却发现这些蛇有问题。 ‘不行驱蛇咒不管用,有什么东西吸引它们?’ 天使却不知他的咒语开了蛇的灵智,叫它们发觉不远处存在的黑暗本质,那正是它们的渴望之地。 【万魔的主啊,我们的身心交付于你,弑主的罪献于你,背叛的罪献于你,你的死亡将引领我们到达梦寐以求之地】 我会死吗? 仿佛耳边有蛇的声音在嘶嘶吟唱。 为何心半点不觉得恐惧? 死亡之美妙,在它定格的那一瞬间即为永恒,只为碰触刹那的永恒,此生足矣。 万蛇共游,以血红的瞳眸意图将冥主绞杀,罪恶之王将遭受罪恶反噬之苦,她无所知却也感受到逼近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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