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门颠颠的把脸凑近,却听他说道:“想让我去所多玛的不是你吗” ‘遭...糟了’ 感觉被那道目光攫住了,他绷紧了脊背,并不承认:“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你不要瞎猜疑,我和所多玛什么关系也没有” “是吗”神看着他淡淡的说了一句,继续伸出手向他够去,玛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或许是想给他擦擦沾满煤灰的脸,雅威对哈尼雅就这么做过,玛门也有点好奇这是什么感觉,没有谁这么对他过,他歪着头屏住了呼吸。 结果看到雅威从他肩后拿住了一只蝴蝶。 幽蓝色的地狱魅蝶展翅翩跹,在神的手里直接弃暗投明转化成了光蝶。 “这是......”玛门喃喃。 “色/欲的通信使”神说道,简简单单的介绍,也毋须多说什么。 他还以为雅威要给他擦脸.....怎么可能呢? 玛门低下头,心里有一丝丝难过,他也说不出这是为什么,而且这一丝难过很快就化作了难堪和警惕。 阿斯蒙蒂斯什么时候在他身上放了通信蝴蝶他自己都不知道,雅威却知道。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玛门心凛,这种叫恶魔也战栗的掌控欲让他有点想溜,但是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于是他假装没有听到那句话。 “这蝴蝶真漂亮”他说道,“我不能露怯,露怯他就如意了”又在心里想道‘如果他们求你,你会答应放过所多玛吗’ 他把心里想的和嘴上要说的弄反了,不过神给贪婪留了一点面子没有点明,祂笑起来:“眼不见尚可为净,而你确实该擦一擦了”说着又伸手,玛门敏捷的往后跳了跳,他正为自己的自作多情和大意失蝶羞恼,哪里还会让他再碰到。 “我可没有多的东西让你摘了”他哼道,兀自警惕着,却忽然两眼发直,见雅威手中多出了一条黄金的锦帕。 不是魔法幻化的,而是真金。 “我想不出谁会用它擦脸,但是你会因为它高兴,对吗” 玛门当然高兴,他怀揣着黄金锦帕眉眼都要飞到天上去了,哈尼雅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脸欢喜的恶魔,心道一声果然,和神在一起,瞧把他得意的。 “呦,讲悄悄话的两位终于舍得回来了”玛门看着并肩而归的哈尼雅和麦基洗德,心情极好:“这怎么还多了一位,女人,是不是他们拐带了你” “你安分些”哈尼雅正要挡开他的靠近,玛门看到欧嘉的五官却咦了一声。 “你不是那个在险些在埃及被送去祭河神的......嗷” 话未落,哈尼雅惊讶,欧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玛门脚跳得像个谐星对麦基洗德怒目而视。 “你踩我作甚!” “你话太多了” “那你有必要踩我吗!”玛门跳到雅威的身边,抱怨他儿子对他无礼动粗:“我有说错吗......那不就是你在埃及救上来的女人......” 话是挺多的,感觉两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神没出声的想。 不过幸好早做了预防。 哈尼雅并不知埃及之事,但显然圣子和玛门都知道,他于是把他们都拉住问是怎么回事。 没人关注欧嘉,没人在意她的震惊。 ‘眼前这个老头子是救了我的人?’她走到神的面前,用和恶魔如出一撤的不礼貌的目光居高临下的打量‘救命恩人’,那目光落在他额头的细纹上,她的心里呈现出激烈的挣扎,仿佛有两个人在吵。 ‘救命之恩?不可能,画像上的人除了她适才记忆里看见的不会再有别人’ ‘可是记忆并没有恢复,也可能就是他’ 就算救命之恩又能怎么样!她不可能有病态到在房间里挂满一个老头的像..... ‘不.....’她盯着他的脸,‘其实仔细看看,也没有那么老。’ 他的发须苍白却很整齐,眉锋目朗,齿白气清,端方的仪态显示出良好的教养,尤其是他的脊梁,她的目光落在那挺直的脊背,就是年轻人也少有这样的挺拔,仿佛什么也不会将它压弯,而那那双眼更是少有的澄金色。 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一样,并不是因为深邃,他看着她就和看边上的沙子一样毫无波动,哪怕她这样年轻貌美,纵使他们现在离得那样近,她不得不用胳膊肘支撑着以免失衡摔倒,他们之间的距离快要突破暧昧的底线,哪怕下一秒贴在一起也毫不奇怪的时候。 它依旧很平静。 这种平静让她口干舌燥,那双眼如一汪清泉冷彻见底,也似一把热火,点燃她心中焦灼,让她心中荡漾,她盯着他的脸,从发丝到脖子,意图从每一根皱纹里找到非天然的影子。她听过有人能改头换面,任意将自己包装成男女老幼的模样,如果祭司王能够读心,那么与他相熟的人里有通晓易容的也不是不可能。 世上可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若非她当真是个见异思迁的女子,刚朦胧忆起自己的心上人,就立刻对一个老头一见钟情。 或者说世上就有这样巧合的事。 巧合让他们相遇,巧合得让她在今天忆起,巧合的让她从怀疑到肯定。确认过那些皱纹都是真的,而非乔装,她也没有太失望,目光落到他拿着杖的手上,想象它执书的模样,她用心描摹那双手的轮廓,修长,纵使老态横生,也能看出曾经艺术一样的美。 她并不是个见异思迁的女子。 “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她开口,燃烧的火堆染红了脸庞,她仰头看着他,星眸里含着自己看不见的光。 麦基洗德比他年轻,比他英俊,比他能言善道,比他体贴温软,但是打动不了她的心。 “不知道为什么,在您身边的时候心里就会很平静” 眼前的这个人,就算他已经老去,她的记忆已经损坏......他甚至不需要言语,只是一眼,就能让她心动意摇。 “这让我感觉很舒服”她弯起两个眼睛,靠得更近了一些,几乎要倒进他的怀里。 “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世俗?规矩?教条?伦理?让它们都下地狱去吧,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决意。 “虽然您可能觉得冒犯,可是我还是想说”像是怕吓到他,毕竟老人家的心脏都很脆弱,她用很小声的音量的说道:“我喜欢您” 听起来好像情人在低语呢喃,她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腼腆又羞涩,奔放又大胆的:“想和您过一辈子那种” 四周有一瞬间的死寂,好像空气都凝结了。 只有一颗心脏在扑通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是女人的,她在担心。 ‘如果他不相信怎么办?’ 虽然这一辈子可能很短,可是她确信再不可能找到第二个让她有这种感觉的人了。他可见的苍老让时间变得宝贵,她并不想将它们浪费在解释和无用的劝服上,他们合该把时间花在更有价值的地方。 然而他只是说:“一辈子很长,不要轻易许诺” 声音低沉悦耳,轻易激起了她内里的轻佻狂浪。 ‘居然一丝怀疑都没有,和那些捏捏做态因为不自信一张嘴叭叭叭尽讲一些似是而非的蠢货不一样’ 他真可爱! 她着迷的看着他,看着那张开合的嘴巴,它的形状那样优美动人,她不禁想覆上去品尝它的滋味,如猎鹰撕扯它的猎物那样,将之连毛带骨的吞噬。 可是她掩饰的很好,羞涩的少女抑起楚楚动人的面容。 “有多长?”她娇声问道。 “水转成陆”祂说道,仿佛没有听见飓风一般在她心底狂刮的爱意,“海坟为山” 而纵使天地老去,祂的一辈子都不会结束。 “现在就向我索取海誓山盟吗”她却是笑道,“不怀疑我的话吗?都不认为我在与您开玩笑?万一我骗您的怎么办” 如果是假的,神就不会说这么多了。 祂清冷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没有憎厌,没有被愚弄的怒火,只有对着身陷囹圄而不自知者的悲悯。 “好,我答应你”她一把握住他的手,不及她的丰润柔嫩,却让她惶恐会在掌心融化,不由得将它握得更紧,“对了,我们的家在哪里” 她有状似不经意的问,“家里有几个孩子” 她没有问是否婚配,对正常人而言这些才是最紧要关心的问题,但如她所言,她要放弃世俗的眼光,抛弃陈规教条,这些都不在考虑范围内了。 再者他这么大年纪了,想要头婚是不可能的,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寄希望于叫她后妈的孩子能少一些,可能那些孩子都有她这么大,甚至比她更大——她把所有的可能都考虑的很到位,想得也很清楚,但是她并不在意,就跟中了邪一样,眼睛里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 “......我不太喜欢孩子”她说道,开始向爱人征求意见“成婚后我更希望我们两个的两人世界多一些,可以吗” 但显然没有等他同意的意思,就像在她的规划里,那个所谓的‘头婚妻子’已经是个死人了一样,如果没有死,她也不介意送对方一程。 ...... 听着这一番不可能从任何一个正常人口中说出的言论,让习惯了他狡猾阴翳的造物主难以言说现在的心情。 这个世上只有路西法能一次又一次的叫祂意外,每次神以为那就是全部的时候,他总能表现得更出人意料,阴谋在全知全能下成了阳谋,然后演化成了掩饰浓烈情感的伪装。 失去记忆的魔鬼收起了他的不甘,放下了他的仇恨,他变得热情又大胆,坦然而直白,祂惊于自己对魔王的影响,讶于路西法底线之低。 曾经的七美德之首干脆利落的抛弃了所有的道德,起因却在于祂。 神无法分辨这段荒唐之情的真伪。 哈尼雅与路西法,同质的灵魂相接会产生反应并不奇怪。 从前势强力大的魔王不受影响,现在他封闭了自己的所有,灵魂变得虚弱,那份记忆就像平地倒灌的海水,强势的入侵——借此唤醒的另一份记忆,它们毫不相干,却交融生出了错误的认知。 她爱‘他’,她以为如此。她所言为真,所想也是真,可独她自己......神定定的看着‘欧嘉’,眼底倒映出她热切又期待的模样。 是假的。 “你想对雅威做什么!”哈尼雅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女子坐在神的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忽然拉着神的手笑起来。 天使感到不可思议,神的气场太特殊,哪怕撒莱那样发自内心的喜爱,也只敢匍匐在神的脚下同他说话,这个人类女子......然后他就听到了那一番话,他沉下脸,只觉得女人心怀不轨,她先觊觎自己,现在又把注意打到神的身上去了! 就算是地狱的情魔都没听过有这么花心滥情的! “您不要相信她!”他走到神的身边,全然忘记了世上本没有什么事可以瞒过祂,因着神与这个女人之间罕见的和谐氛围,怕祂轻信了女人的花言巧语:“她跟弥赛亚说过一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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