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尔夫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参加一场审判,不是作为法官,而是证人。 这场审判从十一月开始,已经持续了一个半月的时间,估计圣诞节以后都不一定能结束。 克里斯托弗没有告诉维达尔审判的内容,所以那大概是什么机密。 当他把这件事告诉朋友们的时候,大家都对他表示非常同情。 过了一个下午,他们在休息室里告诉维达尔,他们将会陪他留下来。 “你们不需要这么做,我一个人也可以。” 维达尔非常过意不去,本来大家都要和家人团聚,结果却要陪他留下来过圣诞节。 “这有什么关系,我回去也没多大意思。”潘西不以为然地说,“他们只会带我出去旅行,但是我早就腻了。” 阿斯托利亚说:“是啊,那些舞会也让我很头疼,有达芙妮在就足够应付了。” 布雷斯沉声说:“我恐怕不行,我妈妈要求我一定要回去。” “没关系,大家都理解。”潘西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吧,我想我们估计是斯莱特林少有的留在学校的人了。” 维达尔勉强笑起来:“那就让我见识一下,没有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加成的圣诞晚会是什么样子的吧。” 槲寄生 假期开始的时候,霍格沃茨变得空荡荡的。 留校的学生并不是很多,但是每个学院都有那么几个人。 斯莱特林留校的就只有维达尔他们五个人。 到了圣诞节这一天,维达尔发现学校的礼堂已经被装饰好了。 虽然没有去年那么华丽,但是能看到明显的圣诞气氛。 在圣诞宴会开始的时候,他们的学院长桌上摆了几只火鸡,还有很多甜品和各种美食。 家养小精灵们并没有因为人少就偷懒少准备几样。 维达尔还是第一次在人这么少的礼堂里吃饭,总感觉少了那么点味道。 大家说话的声音回荡在礼堂里,只要仔细一点听,他们甚至能分辨出声音的主人。 维达尔的胃口不是很好,他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好像有点着凉了,头一直发晕。 大脑直接拒绝工作,所以别人和他讲话的时候他甚至要反应好一会儿才能做出回答。 等大家都吃完以后,他们一起到外面去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雪,反正等他们走出城堡以后,就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天地。 在黑夜的笼罩下,静谧的雪地给人一种格外放松的感觉。 阿莫斯和潘西早早脱离了队伍,不知道去了哪里。 阿斯托利亚和德拉科还有维达尔他们走了一会儿,总觉得自己显得有点多余,于是找了个借口也离开了。 德拉科和维达尔沉默着沿黑湖散步。 沉默萦绕在两个人中间,他们都好像各自有着心事,都没有发觉对方已经很久没有开口了。 天色越来越暗,他们也都没有回去的念头。 城堡里的光亮从窗户里透出来,在这里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维达尔站着看了一会儿,德拉科也停下来陪他。 “现在才发现,我已经在这个学校待了三年了。”维达尔喃喃道,“时间过得真快。” 德拉科说:“是啊,我还记得你刚来时的样子。” “我有很大变化吗?” 德拉科装模作样地就着月光看了他好一会儿:“嗯——长高了挺多吧。” 维达尔轻轻笑着:“都三年了还不长个才有问题吧。” 他们恰好走到一片空地。 这两边都是一些灌木丛和杂草,旁边有一棵掉光了叶子的树,维达尔叫不出它的名字。 空地的面积很小,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这片空地恰好能让他们两个都坐下。 巨乌贼的触手在湖面拨动着,划出一道道波纹,月亮的影子映在湖面上,被那些波纹搅碎。 空中时不时飞过一群鸟,划破天际。 那大概是来禁林过冬的知更鸟吧。 维达尔这么想着,脑海里浮现出去年他和安德烈亚在禁林里看到的那些红橙色的小鸟。 他们给这片空地施了一个咒,把那些积雪清除掉,露出下面绿色的青草。 这片草地有一些坡度,维达尔顺势躺下来。 雪已经停了有一会儿了。 维达尔看着黑色中间带着点蓝的天空,还有那颗月亮。 往下,挡住视线的是几根光秃秃的树枝,从旁边那棵不知名的树上延伸过来。 树枝上长着一些轮廓接近球形的植物。 他盯着那团茂盛的叶子,那是这棵树上唯一一片绿色。 他发现它中间还缀着一些红色的果子。 “那是槲寄生。”德拉科的声音从上面传过来。 格外轻,格外轻。 维达尔没有说话。 他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 “真漂亮。”维达尔小声说,“树上的槲寄生比装饰在礼堂里的那些更美。” 德拉科没有回答他。 他坐在维达尔右边。 这片草地太小了,他们只能挨得很近。 维达尔看到德拉科正在摘手套。 他把那副手套扔在另一边,然后抓了抓头发。 德拉科看着湖面,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 正当他想抬手的时候,他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搭了一只手。 他回头和那双漂亮的绿眼睛对视。 维达尔的一只手向后撑着地,另一只手就着德拉科的肩膀,稍稍抬起上身,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睛。 没有人开口说话。 直到德拉科伸出手继续他之前想要做的动作。 他抬起右手插进维达尔的头发,轻轻带起他的脑袋,然后俯身和他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 德拉科浅金色的头发垂下来几缕,扫在维达尔的侧脸上。 他们互相感受着对方嘴唇上冰凉的温度,还有呼吸的声音。 两个人维持着这样的动作,谁都不敢更进一步。 因为过于紧张,他们的耳边除了对方的呼吸声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在这之前,维达尔的脑海里天马行空,乱成一团麻。 他想起去年的今天,他和伊萨菲厄泽一起去参加晚会。 他看到了礼堂里挂着的那些槲寄生,却想着自己绝对不会和她接吻。 今天他一看到槲寄生就想起那个必须要接吻的传统。 他这么告诉自己,这不是他能控制的,他们头顶可是一颗槲寄生。 没人可以拒绝在槲寄生下的亲吻。 而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他却什么都不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维达尔的手紧紧攥着德拉科的肩,他用力得指节都开始泛白。 他们慢慢分开。 维达尔注意到德拉科转过头的时候露出的通红的耳朵。 巨乌贼的触手轻轻点了一下湖面,然后慢慢收回到水面下,留下的最后一道波纹往外扩散开,最后消失在湖面上。 “我明天得去和它道个歉。”维达尔忽然说。 “什么?” “威克多之前在湖里的时候弄疼了它,它只是想帮威克多,但是后来我们一直都没给它道歉。” 维达尔躺回去轻轻说。 德拉科也跟着他一起躺下,微笑着说:“我陪你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城堡的灯光熄灭了几盏。 他们两个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袍子,然后站起身,一起回城堡去。 回到他们位于湖底的休息室时,另外三个人都已经在这儿了。 他们准备今天晚上一起通个宵,就当是庆祝新年。 几个人从刚刚的晚宴上拿了几瓶酒,摆放在休息室中间那张桌子上。 潘西回头看了他们两眼,然后往旁边挪了挪,给他们让出位置:“这里还有一副巫师棋。” 维达尔和德拉科坐下来。 那副棋是整个斯莱特林最不听话的一副棋,在这里已经有很多年了,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 大概是它们太过叛逆,总是不听指挥,所以它们的主人就把它们留在休息室里。 它们待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里的时间甚至比很多学生都要长。 至少德拉科听说,从他爸爸那时候开始,休息室里就有这副棋了。 这也足以说明它的质量挺不错的,现在还没有出问题。 德拉科拿的是黑色,那个骑士本来拒绝往那个方向走,但是德拉科无情地忽略了它的诉求,强行移动它。 骑士一直嚷嚷着叫德拉科不要把自己往前送。 然后骑士就被维达尔的棋子吃掉了。 最后维达尔获得了胜利。 那些黑棋子就开始咒骂德拉科,辱骂他的下棋技术,并且声称自己绝对不会允许德拉科再碰它。 因为那声音太嘈杂,他们最终没有再下棋。 两个人各自喝了一杯酒,然后舒舒服服地靠着沙发聊起天来。 “你们这个学期要开始O.W.Ls考试了对吧?”维达尔问。 “是啊。”潘西一边思考着下一步应该走哪里,一边说,“我不指望拿什么好成绩,只要看得过去就行了。” 德拉科说:“我去年就开始准备了。三强争霸赛的时候,那段时间我们的空闲时间还是挺多的。” “你想好以后准备做什么了吗?”潘西说,“还是继承你家的庄园?” “我还没想好。还有两年才毕业呢,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 “你有没有想过留校任教?黑魔法防御术不是一年换一个教授吗?说不定你能打破这个诅咒。”潘西调侃他。 德拉科笑了一声:“算了吧,要我去教那些迟钝的学生?我怕我气极了给他们一人一个恶咒。” 一个晚上,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都亮着火光,大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到最后休息室里渐渐没有人说话了,所有人都困得不行。 只有炉火还在噼里啪啦地溅着火星。 跳跃的火光映在他们的脸上,温暖的休息室里一片安静祥和。 窗外的湖水舔舐着玻璃,一只小银鱼撞到玻璃,在那儿停了一会儿,然后换了个方向游走了。 第二天早上,维达尔醒来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 他按了按太阳穴,坐起来。 阿莫斯已经走了,只要是没课的早上,维达尔醒来的时候就不可能在寝室里看到阿莫斯。 维达尔穿着睡衣去到了休息室,这里已经被收拾干净了,那些巫师棋都被收回了柜子里,酒瓶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早上好。”潘西正在看今天的报纸,她头都没抬,一直看着报纸。 “早,人都去哪了?”维达尔抓了抓头发,倒了一杯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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