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 过了几天,维达尔穿着他最近非常喜欢的那套麻瓜的衣服待在前厅里写作业。 德拉科则在房子前的一片湿漉漉的草地上,他不喜欢维达尔那副打扮,所以没有和他一起。 正当维达尔握着羽毛笔,绞尽脑汁不知道在牛皮纸上还能拼凑点什么糊弄作业的时候,壁炉突然升起了一道绿色的火焰。 维达尔吓了一跳,把墨水都打到了地上。 他惊叫着跳起来,避开那滩墨水,拿起魔杖对地毯上那滩墨水用了一个除垢咒,然后抬头咒骂:“谁在这个时候突然过来!” 从火焰里跑出来的是斯威诺克,维达尔眉头拧得更紧了:“你有什么事不能先说一句吗?幻影移行都比飞路粉好!你看看我的论文!” 斯威诺克看起来很急,他匆匆瞥了一眼维达尔的论文,随口说:“我不觉得你这几张像废纸一样的论文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地方,德拉科在哪?” 维达尔又气又恼:“我不知道!你自己去找他吧!” 斯威诺克真就没再理他,自己上楼去找人了。 维达尔这才注意到他手里居然拿着一把火弩.箭:“火弩.箭!你那么穷,那是哪儿来的?” 斯威诺克没时间回答他。 他看楼上只有拉尔夫的书房是关着的,也不敢贸然进去打扰他,只好跑下来问维达尔:“你的论文我会负责,德拉科在哪?” 维达尔翻了个白眼:“不用你负责,你的变形课也不怎么样。他在外面,你出去就能看到他。” 斯威诺克拿着那把崭新的火弩.箭大步走了出去。 维达尔也收拾好残局赶紧跟着他出去看热闹。 斯威诺克找到了德拉科,德拉科支着一条腿在看一本关于古代如尼文的书,他听到身后匆忙的脚步声,往回看。 “我不能要这个。”斯威诺克握着火弩.箭举到德拉科面前,直截了当对他说,“比赛有队里提供的火弩.箭,平时训练我那把光轮2000就已经足够了。”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望着他:“这是我的个人财产,算我送你的生日——” 他犹豫了一下,觉得拿火弩.箭作为生日礼物送给认识没几天的朋友是有一点奢侈,于是改口道,“成人礼物。” 斯威诺克愣了一下,随即不可思议地笑起来:“我今年二十一了,成年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而且你才多大,我的成年礼物也不需要你来送。” 德拉科耸耸肩又说:“拿着吧,我又用不到它。与其让这么好的一把扫帚在我家里落灰,不如让你带到球场上去。” 斯威诺克还想争辩,维达尔凑到他身边,眯起眼好奇地看着火弩.箭尾部那个小小的烫金名字:“斯威诺克,我想你可能拒绝不了了,这上面已经有你的名字了。” 斯威诺克惊讶地瞪大眼睛,迅速拿起那把被他的汗浸染得湿漉漉的扫帚,不可置信地看了好几遍。 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那个名字,然后又抬起头去看德拉科。 维达尔忍不住笑出来:“就这样吧,收下也没什么。如果你心里不安,那就算我的,正好我明年就不用给你挑生日礼物了。” 德拉科跟着点点头。 斯威诺克抿唇,看着这把他其实非常喜欢的扫帚挣扎了很久,终于点点头:“好吧,那谢谢你了。” 之后斯威诺克在这里坐了一会儿,等到拉尔夫从楼上下来,和他打了个招呼以后,没多久就走了。 维达尔对德拉科说:“就这么送出去了?那可是一把火弩.箭!我记得我一年级的时候你还因为这个假装照顾我是不是?” “刚才不还说算你的吗?” “你可真大方。”维达尔调侃说,“等你明年生日的时候我再给你挑个好的。” “不用。”德拉科说,“而且什么叫假装?你刚刚是特意强调了这个词吗?” 维达尔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下来:“是啊,难道不是吗?” “你想太多了。”德拉科别过脸。 “我一年级的时候你很讨厌我,但是因为一把新扫帚不得不照顾我。我看得出来,你们总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你们那些小心思我都知道。” 德拉科的身形变得有点僵硬:“哦,是吗,好吧。” 维达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回去了,午餐的时候我来叫你。” 他们之后又一起度过了两个星期,德拉科忽然收到一封信,是他爸爸写的。 上面没有几行字,也没有什么寒暄,字迹还很潦草。 维达尔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内容。 不过他知道德拉科看了没多久就面色苍白地收起那张小小的纸张,然后丢进了壁炉里,带起一束火苗后消失不见。 维达尔本来想追问,但是德拉科好像从这时候开始就心不在焉的,他也就没有再问。 当天晚上,在好一阵烦躁又慌张的挣扎之后,德拉科还是决定收拾好行李回去了,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和维达尔解释。 他走的时候,和维达尔来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拥抱,就好像那是他们的最后一个拥抱一样。 然后他就走了,消失在那团绿色的火焰里。 维达尔直觉想要抓住他,但是绿色的火焰转瞬间消失,他赶紧把手抽回来,甩了甩差点被火焰烧到的手,盯着德拉科消失的地方沉默了很久。 在睡觉前,他又习惯性地拿起那本德拉科送他的日记本。 这几天德拉科好像变得非常谨慎,他在用不同的方式试探自己。 后来这几张新写的日记上,甚至开始出现一些隐晦的诗。 其实那是因为维达尔第一次尝试在上面写字的时候,就抄了一首那天他看到的诗:“那是太阳与海,交相辉映。” 现在可以知道的是,德拉科一定去读了这首诗,而那时候他可能都不知道这是一个麻瓜的作品。 因为最开始他也尝试在日记本上抄一些诗,但是后来有一段时间中断了。 维达尔猜测他可能知道了那些美妙的诗句的来源。 考虑到维达尔穿一件麻瓜的衣服都能让他排斥成那样,德拉科抗拒麻瓜的诗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实话维达尔有一点点失望。 他喜欢想象德拉科在昏暗的房间里,一边翻着他从爷爷的书房里找到的一本,古老得掉了封皮的老旧诗集,一边用羽毛笔安静地抄写的样子。 虽然现实可能没有这么美好,但是他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画面就已经够美好了。 他翻开最新的一页。 德拉科已经好几天没有在上面写字了,可能是最近他们一直待在一起,没有什么话需要通过这本日记本传达。 维达尔想了想,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支羽毛笔和一小盒墨水。 然后在最新的那一页上写起来。 他在纸上写了一长串的草药名称。 找不到打开话题的方法的时候,维达尔就喜欢默写一些他今天看过的内容。 还没等他写几个字,纸页上的墨水就慢慢溶解,然后被另一种字迹覆盖了。 维达尔还是第一次见证这个交换的全部过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德拉科的字迹渐渐出现在自己的日记本上。 “我很高兴你终于会使用它了。”字迹和语气端得一股矜持的气息。 维达尔忍不住笑了出来,转着笔尖自言自语:“我已经知道是你了,德拉科。” 德拉科还在隐藏自己的身份,假装自己不是那个给维达尔提示的人。 维达尔提笔写着:“你对神秘人有什么看法?” 德拉科今天离开的时候脸色苍白得简直不像一个活人,除了神秘人,维达尔想不出其他的东西能让他那么慌张。 日记本的另一边很久没有答复。 有时会渗过来几滴墨水,当维达尔凑过去仔细看的时候,它又消失了。 维达尔猜德拉科在组织语言,或者干脆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很久以后日记本上才出现一行字:“小心神秘人,他在扩大势力,瑞典不安全了。” “你知道我在瑞典了?”维达尔又写,“你是谁呢?” 纸页上的字迹显现得很慢,维达尔几乎能看见德拉科谨慎地写下这行字的样子。 “你怎么认为?” 维达尔颇有一些逗弄德拉科的兴致,想了一会儿,又写:“我不知道,但听人说早年间有很多情侣会这样联系。” 这是极具暗示性的,赤裸裸的试探。 对面顿时乱了手脚,显现出来的字迹先一步被墨水涂抹干净。 最后,他谨慎地写了一句: “你可以把我当作一位匿名追求者。” 维达尔脸上顿时漾开笑意,随即他叹着气摇摇头:“德拉科啊,德拉科。” “瑞典也不安全了,请小心。” 维达尔直勾勾地看着这行字,细长的英文字母就好像是盘旋的藤蔓,挣扎扭动了一下又消失在纸页上。 德拉科紧锁着眉写下那行警告,确保维达尔看见以后,又用魔杖把它清理掉。 他不能冒这个险,不能留下任何可能被当作把柄的东西。 “德拉科!”纳西莎轻轻敲着房间门。 德拉科下意识用手臂挡住日记本回头,发现她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妈妈,晚上好。”他合上日记本站起来,转身面对她,“怎么了吗?” 纳西莎歪了一下头,视线朝他身后那本日记本投过去:“那是什么?德拉科你要知道——” 她走过来:“那本日记本是什么?现在不像以前那么安全了,你需要注意。” 德拉科拦住她:“妈妈,别担心。我在和朋友聊天,你知道的。我记得你和爸爸也有一本这样的日记本对不对?” 他稍微侧身露出日记本的一点封皮让纳西莎打消疑虑:“我找到了一个很方便的办法,它不需要局限于恋人,朋友也可以用。” 纳西莎怀疑地看着他:“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现在很不太平,你爸爸那边经常出现问题,所以我们都需要小心一点,你知道的,我和你爸爸都是为了你。” 德拉科笑着说:“我知道,谢谢妈妈。” 纳西莎轻轻点头:“记住要小心,维达尔那边先不要告诉他,这件事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 德拉科一边搂着她的肩膀一边把她往外带:“知道了妈妈,我不会说的。” 纳西莎离开他的房间,德拉科关上了门回到书桌边上打开日记本。 维达尔已经留下了最后几行字,他说“谢谢。”还有“晚安”。 德拉科也不知道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内容被他删除掉了,但是他还是在那行字后面也回了一句“晚安”。 维达尔等在日记本跟前,知道德拉科回复自己,才合上日记本躺下睡觉了。 日记本里的内容又随着折叠渐渐渗透进纸张里,然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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