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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我们。” “让我看看——哇哦, 抽到了其中一方咒灵化的副本！好, 你们两个过来抽签，抽到红色签的人就是咒灵化的那个，让我看看倒霉蛋是谁。” “哈, 这明显是没抽到红签的家伙更倒霉吧……” 1. 盘星教的某个据点里，掌声连绵不绝。 所有的信徒围成一圈，正在为星浆体的死亡献上掌声。 五条悟抱着天内理子的尸体站在其中, 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少年冷淡的样子跟身边一张张幸福的面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抱着星浆体的尸体, 不发怒也不离开，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等一个人。 ——夏油杰。 他在等夏油杰来决定这些人的命运, 也在等夏油杰来决定他们自己的命运。 可惜的是，直到信徒们庆祝够了, 三三两两地散去，五条悟都没有等到夏油杰的到来。 真奇怪。 杰那个家伙，就算有事耽搁了, 也不至于慢到这个地步吧？ 他等待的这段时间，都足够夏油杰坐着羊车咒灵把盘星教所有的据点都逛上一遍了。 终于，纹丝不动地在原地站了一个小时的五条悟迈步离开，带着天内理子的尸体回东京咒术高专。 高专门前依然一片狼藉，但有被人为收拾过的痕迹，应该是高专的其他家伙出来简单收拾了一下。 经过之前那场大战，这里到处都是鲜血，地面也炸得乱七八糟的，不收拾可不行。 可是——杰为什么没来找他？ 五条悟的心底出现了一丝不安的感觉。 杰不会不来的。 如果能来，杰一定会第一时间过来找他，那家伙没有来，只能说明这边发生了某种意外。 五条悟走上台阶，迎面遇上几个走出来的辅助监督。 辅助监督眼前一亮，惊喜道：“五条君，你回来了！” “太好了，你果然没事……” “快把这件事告诉夜蛾先生！” 看他们激动地掏出电话，五条悟淡淡开口道：“啊，顺便告诉夜蛾，星浆体死了。” 辅助监督们脸上那点喜悦之色慢慢消失，谁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星浆体死亡的消息众人已经早有预料，如今，天元大人的“进化”势在必行，谁也不知道进化后的天元还究竟是不是他们的守护神，这样的担忧就像一片乌云，黑沉沉的压在众人头上，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而更让人难过的是…… 辅助监督们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由他们开口。 五条悟静静地看了他们一会儿，似乎是在打量他们脸上的表情，终于，五条悟询问道：“杰呢？” “……” 几个辅助监督互相看一看对方，都很惴惴不安。 五条悟澄澈的猫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又重复了一遍：“杰呢？” 握着电话的辅助监督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五条君，夜蛾先生说，让你到解剖室来。” 2. 五条悟径直杀到了家入硝子的解剖室。 他打开门，看见家入硝子、夜蛾正道、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都沉默地站在解剖室里，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听见开门的声音，几个人同时转过头，看到五条悟脸的一刹那，他们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 五条悟走进来，将天内理子的尸体放到最近的解剖台上。 他看起来很平静，几个人都摸不清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得知了那个消息。 白发少年将少女的尸体放好，才转过身，问他们：“杰呢？” 几人沉默一会儿，默契地让出了一条路，让五条悟看清解剖台上的人。 是夏油杰。 黑发少年还穿着校服，脸上、手上的血迹被擦拭干净，但松松垮垮的发丝上仍有狼狈的痕迹，黑发少年紧闭双眼，静静地躺在解剖台上，似乎是睡着了。 五条悟上前几步，站在解剖台前，唤道：“杰。” 没有人回应。 五条悟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再一次喊道：“杰，我在叫你耶。” “……” “醒醒啦，杰，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很久。” “……” 仍是没有回应。 五条悟固执地站在那里，继续喊道：“杰，杰。” 灰原雄忍不住哽咽道：“五条学长……”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别过脸，不去看他们。 夜蛾正道走上前，想要将五条悟隔开，五条悟一把推开他，视线从始至终都黏在夏油杰的脸上，固执地呼唤道：“杰！” “五条。” 家入硝子喊住了他。 女同学插在白大褂里的手紧握成拳。 “他不会再回应你了。如你所见，他已经死了。” 五条悟歪了歪头，仍是不肯移开自己的目光，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家入硝子的声音。 他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怕，明明没有发怒，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暴躁的样子，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感知到了一丝丝危险。 家入硝子说：“我赶到薨星宫的时候，他就已经停止了呼吸。” “……” “现在薨星宫里到处都是夏油的咒灵，全都失控了，我们用特殊的结界封锁住了薨星宫，那些咒灵暂时无法出来，天元大人暂时也不会受到咒灵们的伤害，但这样下去并不是方法。”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问：“所以呢？” 寂静中，夜蛾正道开口道：“去帮杰收拾残局吧，悟。这是你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 半晌，五条悟噗嗤一声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3. 夏油杰的尸体消失了。 五条悟老老实实地去薨星宫祓除了所有失控的咒灵，在天元大人还在进化的期间，他在薨星宫狠狠大闹了一夜，才若无其事地回宿舍休息，夜蛾正道心里不安，但眼下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他去收拾，于是叮嘱家入硝子看好五条悟便离开了。 十五分钟后，他接到家入硝子的电话，说夏油杰的尸体不翼而飞，解剖台上只剩下一个丑死了的娃娃，应该是五条悟从前在商场的抓娃娃机里抓出来的东西。 家入硝子淡定道：“不用说，犯人一定是五条悟。”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看他昨天的态度，就知道那小子完全不肯接受夏油杰已经死去的事实。 女同学叹了口气：“杀夏油的那个家伙，是反向的天与咒缚吧？没有被咒力杀死的咒术师尸体，如果不好好处理的话，搞不好是会变成咒灵的。” “……” 电话另一头的夜蛾正道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 远在京都的五条家中，五条悟正在翻阅古籍。 他的身后，夏油杰紧闭着双眼，躺在被褥里，似乎是在睡觉。 偷尸体的犯人的确是五条悟。 他带着夏油杰的尸体从东京咒术高专跑路，一路跑回了五条家。 反正天内理子死了，他们的任务已经彻底失败，他才懒得管天元那个老东西会怎么样，咒术界无论迎来什么腥风血雨，他都觉得无所谓。 本来就是，老东西即便挺过了这次，也不一定能挺过下次、下下次，早点寄掉在他看来也是个不错的安排。 “少爷。” 有人在障子门外停了下来。 “您要的东西，我们已经找出来了。” “哦，进来。” 侍者拉开门，低着头，努力不去看躺在被褥里的尸体，只是将手中的一盒东西交给了五条悟。 五条悟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轻轻点头。 “是这个。” 他挥了挥手里的古籍：“没有更多术士灵魂方面的记载了吗？” 侍者恭敬道：“我们正在翻找。” 五条悟嗯了一声，侍者连忙退出去，合上了障子门。 侍者离开后，拿着盒子走到夏油杰身边，他坐下来，从古朴的盒子里取出两根造型奇特的细绳，细绳上个系着一枚掉色的铃铛。 五条悟将两根细绳分别绑在夏油杰的手腕上。 没一会儿，上面的铃铛便无风自动，发出悦耳的响声。 五条悟咧嘴一笑： “啊，残魂，果然还在啊，是在准备咒灵化吗？不行啦。杰身体里的咒灵全都跑光了，你现在咒灵化的话可是很菜的耶，所以还是听我的咯，我会尽可能地保留杰的灵魂，等条件成熟，再给杰换个能够驱使的身体——应该会有这么一天吧。” 4. 天元大人的进化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但夜蛾正道脸上的阴云却始终没有散去。 他的学生带着另一个学生的尸体出逃，至今都没有回来，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五条悟大概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这期间，天内理子的尸体已经处理妥当，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硝子，我今天打算去一趟五条家。” 家入硝子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放进唇间，却没有点燃。 她问班主任：“他们都在五条家吗？” “啊，都在，听说已经很多天没有出门了。” 五条家的人都知道少爷带着一具尸体回来了，却没人敢打扰少爷，他们只是将少爷需要的东西如数送进少爷的房间，再将一日三餐送到门口而已。 送过去的饭菜有时候会被五条悟吃掉，有时候却一整天都没有动过的痕迹，他们隐隐约约的明白，这个房间里恐怕正在发生某种骇人听闻的大事，以五条悟执拗的性格，在那件事成功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自己走出来的。 家入硝子道：“我也去。” 她实在是放心不下那两个同期。 虽然平时总骂他们是人渣，也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但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只当一个旁观者。 反转术式的拥有者一笑，对班主任道：“我很好奇，五条现在究竟疯到什么地步了。” 夜蛾正道点了点头，他们坐上车子，前往远在京都的五条家，等他们到达京都，迎接他们的便是一脸忧心忡忡的管家。 “夜蛾先生。” “悟呢？” “还在房间里。”管家脸色凝重：“但今天有点不一样。” 夜蛾正道脚步一顿，“哪里不一样？” 管家告诉他：“昨晚送饭的侍者见到了少爷，那时候少爷就对他说，之后不必再送饭了。而到了今天凌晨的时候，少爷的房间外就多了一层‘帐’，我们都不敢贸然进入，但……” 他忧心忡忡道：“我能察觉到，里面正在发生某种事情。” 夜蛾正道的脸色一沉，他身后的家入硝子默默点燃了烟。 “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夜蛾正道没空追究她当着班主任的面抽烟的问题，只是形色匆匆地来到了来到了五条悟的房间外，外面果然落下了一层“帐”，看气息，绝对是五条悟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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