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准冷笑着,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副手铐,咔咔两下便将琴琴反手拷住,琴琴跪坐在墙角,不敢相信地动了动手铐,他现在明白为什么看守的警察会消失了。 有手铐在,即使琴琴想偷偷跑掉也跑不远,秦准要先解决了佩佩,他的时间并不多,要速战速决。 真跟秦准过起手来,佩佩才发现自己的本事根本不够看,他没受过系统的格斗训练,只能靠一身蛮力,而秦准少年时由专业的泰拳师傅培养过,肌肉的记忆无法改变,哪怕现在的他身体还有些虚弱,压制一个毫无格斗技巧的少年人也是绰绰有余。 佩佩嘴角淌着血,被打的脑子昏昏沉沉,努力靠着墙往琴琴身边贴近,他虽然打不过秦准,但他也别想带走琴琴。三人僵持着,秦准的脸色越来越不耐烦,他精神状态不稳定,也许一会儿会疯的更厉害。 琴琴慢慢在地上挪动,刚刚他跪下时,兜里的手机掉落出来,他要拿到手机,然后报警。然而他还是想的太简单,他的手只是稍微动了一下,冰冷的金属手铐便哗啦啦的发出响动,秦准忽的回头,随后那部手机被一脚踢开。 琴琴的计划失败,却给佩佩争取到机会,趁着秦准分神的功夫,佩佩攒足劲,一拳挥向对方太阳穴,秦准应声倒地。 “走”,佩佩急忙拉起琴琴,拽着他朝电梯跑去,可是琴琴双手被拷在后背,跑起来重心不稳,没几步就差点摔倒,在他身后,秦准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他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刀,狞笑着走向琴琴。 “我抱你!”,佩佩急忙把琴琴护在怀里,秦准不屑地看着他,手里把玩着刀子,像是小孩子转笔一样,把锋利危险的薄刃刀玩弄于股掌之中。 “我居然才发现,你喜欢他”,秦准盯着佩佩,冷漠地嘲弄着,他好像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被谁举报,原来内奸就是他的儿子。 “我喜欢他,比你认为的更喜欢,如果你对琴琴还有一点怜惜,就请你放过他”,佩佩盯着秦准,一字一句地说道。 秦准看了看佩佩,又看了看琴琴,满脸都是不屑地嘲弄,那道可怖的疤痕随着他怪异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骇人。 “我都要记不清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只隐约觉得很讨厌,像只胆小懦弱的鹌鹑,没想到这只鹌鹑长大后,胆子大到要来抢他老子的人!”,秦准压抑的低吼着,佩佩的话让他反感,琴琴对佩佩全身心的依赖更是刺痛了他,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连琴琴也要彻底抛弃自己! “我不是你的人!”,琴琴崩溃地叫着,他再也受不了这种心惊胆战,他只是想过平凡人的生活而已,为什么连这个都变成了奢侈。“我真的,真的从未爱过你,从未,,,”,琴琴绝望地哭泣着,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好像看到了许多年前他与秦准初见的画面。 秦准伤心地看着他,踉踉跄跄地朝琴琴走近些,他伸出手去,想要抚摸琴琴凌乱的头发,却什么也摸不到。 “可是你,你曾经说喜欢我,爱我,,,”,秦准不愿意醒来,执着地想要得到一个求证,琴琴哭到五官扭曲,猩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秦准,压抑又决绝地吼道,“傻瓜,那是为了赚你的钱啊!” 秦准傻傻地站在那里,迷茫又无助,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警察,保安,还有申医生纷纷挤进来,他们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看着秦准,由于怀疑秦准身上有枪,众人不敢靠的太近。 这里瞬间热闹起来,秦准发呆似的看着众人,在拥挤的人群中,他好像看到了早已断绝关系的父亲,一个表面温润儒雅内心却残忍疯狂的男人,秦准呆呆的看着父亲的影子,他慢慢和自己的儿子佩佩重合。 他看着佩佩抱着琴琴慢慢后退的画面,好像看到了许多许多年前,父亲拖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母亲,把她关进疯人院。 “你妈妈是个疯子,所以我把他关起来,如果你不听我的命令,你也会变成疯子,然后被我关到死!” 父亲的威胁在秦准脑海中久久回荡,他拼命砸着脑袋,痛苦嘶吼着,在他崩溃之际,利刃闪过的寒光提醒了他,他手里有把刀子!他可以拯救妈妈! 秦准狞笑着扑向佩琴二人,他已经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只想带着幻想中的“母亲”离开,那把刀过于锋利,在撕扯之间有好几次差点割破琴琴脸颊,佩佩怕继续颤抖下去会伤到琴琴,奋力将琴琴推到一旁,然而在秦准眼里这一幕却变成了“父亲”又在家暴“母亲”。 秦准疯狂到极致,拼命地朝佩佩砸着拳头,对面的警察发现事件已然失控,急忙将麻醉枪准备好,一旦时机成熟立刻扣动扳机。 琴琴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大喊着佩佩要小心,却还是晚了一步,佩佩慢慢停下挥舞的拳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准,秦准癫狂地笑起来,他慢慢后退到墙边,兴奋地盯着佩佩的腹部,那里赫然插着一把刀子。
第99章 对于那晚的混乱场面,每当琴琴再度回忆时都会心有余悸,如果不是申医生反应迅速,及时施救,那把刀极有可能因为不正确的动作而对身体造成二次伤害。 至于秦准,他中了麻醉针昏死过去,醒来后转了医院,专门负责精神疾病治疗的医院。他本来没机会逃出那间病房,都是新来的两个警察掉以轻心,一个偷溜出去买吃的,另一个落了单,在上厕所时被秦准敲昏绑在淋浴水管上,身上的手机,手铐,还有水果刀全部被秦准抢走,如果他就这样偷溜走了,很有可能是再也抓不回来的,可惜他太贪心,还想带走琴琴,有人猜他出来的目的就不单纯是为了逃跑,而是想找到琴琴,亲口质问他为什么不来看望自己,毕竟这是一个疯子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 对于医院里流传的这些看法,琴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心里深知这种问题自己最好装死,让他们议论去,过上几天就没人在意,他没有精力理会秦准的事,总之警察方面承诺会保护他们的安全,琴琴只想照顾好佩佩。 佩佩为了他又一次受伤,虽然不严重,但琴琴很自责。刀子刺进去的那刻,琴琴脑海中浮现一个荒诞的想法,或许他是灾星转世,每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都会霉运缠身,他唯一能做的,要么远离这些人,要么加倍对他们好,他贪恋佩佩带来的温暖,舍不得离开,所以他只能努力回应佩佩给予的爱。 就像一场没有人欣赏的舞剧,佩佩一个人跳了好久好久,终于在遍体鳞伤的时刻,等来琴琴与他共舞。 大年三十的上午八点,佩佩躺在病床上,尴尬地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家人。虞楚之黑着脸盯着他,一股火气要发不发,佩佩都替他难受,他发不出来的原因大概是考虑到佩佩是伤患,亦或是因为他想发火的对象不在这儿。 从警察那里,鸿烁和透透得知佩佩竟然和琴琴有暧昧关系,再三考虑下,透透还是不顾鸿烁的阻拦把这事告诉虞楚之,不然虞楚之也不会来这么快,他进医院的时候都是火急火燎的,恨不得撕烂琴琴的脸,不要脸的婊子,勾引完他前夫又勾引他儿子。幸好佩佩警告琴琴带着不苦在旅馆避避风头,等他妈走了再来医院,否则又是一场伦理大战。 琴琴无奈只能躲在旅馆,连医院都不敢去,毕竟佩佩把虞楚之形容的很可怕,比秦准还骇人。这下委屈了小白蝶,他还以为能回家过春节呢,现在只能继续留在医院,好在无菌舱隔音效果很好,他又睡得沉,并不知道昨晚病房外发生了什么,申医生只说要再观察几天,小白蝶只好乖乖等着,等着大家接他出院。 在病房里,三人反复盘问佩佩,人人都想确定警察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佩佩怎么可能喜欢上琴琴,虞楚之甚至想找个心理医生给儿子看看,秦准有精神病家族史,佩佩会不会也受到遗传? 虞楚之:你是不是有病,你爸找个婊子当宝贝也就算了,你也要步他后尘? 佩佩:......他不是婊子,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透透:是不是他勾引你的,你告诉我我去把他赶走? 佩佩:......我巴不得他来勾引我。 鸿烁:小琴知道你喜欢他吗,他怎么想的,你们想好自己会面对什么吗? 透透&虞楚之:滚!你叫的还挺亲热,他在你身边上学你居然都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你这个校长称不称职啊! “别吵了”,佩佩有气无力地劝到,他看着一脸怒色的虞楚之和透透,慢慢伸出手拉住他们,两人惊讶地看着他,佩佩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亲密靠近过他们了。 佩佩一手拉着一个,心里百感交集,“你们别拿他撒气,他是最无辜的,是我主动爱慕他,是我主动追求他,一切都是我自愿的”,透透难过地抽出手,捂着嘴哽咽流泪,这孩子疯了,怎么就跟被迷了心智似的,虞楚之则更气了,他倒是不在乎佩佩找个比自己大的,他现在的小情人也小自己十几岁,他就是讨厌琴琴,秦准喜欢他,鸿烁也关心他,现在连自己儿子也爱的死去活来,凭什么一个卖肉的暗娼会得到这么多人的爱慕,他就要跟这人过不去,没别的,他就是看琴琴不顺眼! “真是猪油蒙了心,你要选择跟他好就和我们断绝关系,最好能搂着他过一辈子!”,虞楚之不屑地冷哼,他混迹欢场多年,还真不信佩佩和琴琴能长久,多是傻小子碰上骚狐狸,荷尔蒙能骗一时,可骗不了一辈子! 佩佩一听到断绝关系就头大,他跟虞楚之的相处方式也就比这好一点,他倒是舍不得透透。“随你们怎么想,总之别去找他的麻烦”,佩佩掀起被子蒙住头,摆明了不想跟他们交流,虞楚之就烦跟这种半大小子扯皮,气呼呼地离开了,透透和鸿烁劝了他几句,也觉得没劲,佩佩的伤到没啥大问题,在医院观察观察就能回家,他们嘱咐佩佩晚上别忘了回家,今天是大年三十,飞流还等着哥哥回家陪他放烟花呢,佩佩敷衍地“嗯”了声,其实他另有打算。 晚上十点,琴琴和不苦站在无菌室外,透过窗子跟小白蝶告别,不苦来到这个家的第一个春节,小白蝶却因病缺席,如果不是昨晚的突发事件打乱了琴琴的计划,这个年他们一家人是可以一起过的。 琴琴抱着不苦下楼,路过佩佩病房时他朝里看了一眼,空空如也,佩佩大概是回家过年去了,琴琴想到之前佩佩提出要和他过年的愿望,不禁抿嘴笑了笑,到底是个孩子,有许多事要做,却不知道很多看似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却困难百倍。 回旅馆的路上到处挂满了橙红色的灯笼,不苦很喜欢,伸着手去抓点点灯光,琴琴想给不苦买个小灯笼,顺便买袋速冻饺子回去煮着吃,他住的旅馆是不供午餐晚餐的,平常都是自己借用后厨做饭,结果去了好几家超市才发现人家早已关门,琴琴无奈,只好去便利店买了桶泡面,就当是今年的最后一顿“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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