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直勾勾望着对面那个红娃娃, 噘着嘴开口:“娃娃,我怎么才能离开啊?” 娃娃早就被他的童言童语搞得郁闷,却还是下意识怼道:“我不叫娃娃。” “那你叫什么?” “我凭什么告诉你?” 沢田纲吉挠挠头, 也不觉得难堪,反而说道:“我知道了,你是因为不知道我的名字所以才不愿意告诉我的吧。” “我叫沢田纲吉,妈妈还有朋友们都喊我阿纲。你也可以这样喊。” “阿……”那下意识张口要喊的名字没喊完, 就听他恼羞成怒:“谁要喊你啊!” 沢田纲吉望着他, 小声嘟囔起:“你好奇怪啊。” 娃娃已经心累了, 原来真正的小孩子是这样的么。 “你还知不知道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沢田纲吉理直气壮回着:“不知道啊。” “既然知道……”娃娃的话突然卡住,“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娃娃口不择言道:“你还是不是一个咒术师了!我看你还是老实的回家喝奶去吧!” 沢田纲吉一点也不在意, 反而还有问有答说着:“我不是咒术师啊,你是怎么知道我晚上要喝奶的啊?” 刚还觉得嘲讽小家伙不好的娃娃现在一听他这话,哪能还不明白,他是压根就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太宰治双手抱在胸前的看着那一团黑雾, 早在他跟纲吉斗嘴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东西应该不是什么聪明的。 不过也不觉得奇怪, 红信封的人要是真敢把纲吉放到危险之地, 他们第一个可就不好过。他也放心, 看纲吉怎么糊弄。 沢田纲吉等了等,见他还不开口,就问着:“你怎么不说话?” 娃娃要是有实体,可能早就忍不住朝他翻一个大大的白眼,还叫他说什么。嘲讽他的话, 他听不出来;光明正大说他笨的话, 他也不介意。 到现在, 他除了害怕, 竟然没生气过。 沢田纲吉不知道他的想法,张开嘴有些困的打着哈哈,眼里也因为打着哈欠,而多了些雾气,声音变得软绵绵的:“我困了,娃娃我怎么才能离开呀?” 娃娃本想说的不客气话,因为他软软的样子突然说不出口了,却也没告诉他怎么离开,反而指了指那边的床,“你想睡觉,就去那里睡。” 沢田纲吉摇摇头,“不行的,我还没见到五条哥哥。” “你一觉睡醒就能见到了。” 沢田纲吉还是拒绝着:“那我不能再这里睡。我不回去,妈妈该担心了。” 娃娃没好气道:“你怎么这么多事啊?” “嘿嘿,我的事情确实比较多。”沢田纲吉依旧没听出他嘲讽的意思,承认起自己事多,又说着:“娃娃,我到底怎么样才能离开啊?” “你先……”才说两个字,就紧急停止,娃娃生气地瞪他一眼。 沢田纲吉疑惑望着,不明白是怎么了。 娃娃缓缓松口气,戒备的看着他。此刻他很怀疑,那小家伙一直表现出单纯的模样,就是为了让自己降低对他的警惕之心,好从自己口中骗出离开这里的方法。 “你别想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要留下来陪我玩!” 沢田纲吉揉揉眼睛,有些撑不住困意的小声说着:“你在说什么?我好困啊。你就告诉我吧,好不好嘛?”他不知不觉中就撒起娇了。 娃娃看着他眯瞪的眼睛,强忍着移开视线,“你困你就睡了。等你醒来之后再陪我玩。” 沢田纲吉坚持说着:“不行哒,我要离开这里,找到五条哥哥。” 见他左一句五条哥哥,右一句五条哥哥,娃娃感到不满,“你是我的朋友,你怎么能喊其他人的名字呢?” 沢田纲吉现在迷迷糊糊的,已经听不太清他讲的什么了,摇摇晃晃走上前,晃动着娃娃,道:“你就告诉我怎么离开吧,谢谢你啦。” “喂,别晃我!”娃娃惊慌说着。 他尖锐的声音,让沢田纲吉有一瞬的清醒,停下动作,低头看着娃娃,“那我不晃你,你告诉我怎么离开,好不好??” 娃娃想都不想的直接拒绝:“不好!” 沢田纲吉嘟着嘴,不开心的问道:“那你怎么样才肯告诉我嘛?” 以为他会继续威胁摇晃自己,逼迫自己说出怎么样才能离开的娃娃,却见他真的停下动作,只老实的询问。 对于他这反应他有些不知所措。 “娃娃?”沢田纲吉举起双手把娃娃举起,与他面对面待着。 娃娃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正想吱哇乱叫的时候,又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倒是要看看,小家伙能做到什么份上。 几秒后,他妥协了,“你睡着就可以出去了。” 沢田纲吉怀疑的望着他:“真的吗?” “是真的。” 沢田纲吉照做了,却也没有去床上睡,而是自己直接往地上一躺,闭上眼。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就开始打着轻微的呼噜,他睡着了。 娃娃看着地上睡着了的沢田纲吉,视线就像是被钉在他的身上一样,怎么也移不开眼。 他没有想到,他的天真他的善良不是装的。就让他出去吧。 * 五条璨悄悄出现在五条悟的身后,开口:“这幅画好看吗?” 早就已经发现他的五条悟一点也没有被吓住,反而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头,“不好看。” 五条璨听着他这么诚实的话,哈哈笑了笑,说:“是吗?其实我也觉得不好看。甚至很丑陋。” 五条悟睨他一眼,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跟晚上很是相似,这是不打算在他面前装了呀。 “看见这幅画,我就会想到那些事情。”五条璨慢悠悠说着。 “那你为什么不毁了这幅画?” “毁?”五条璨讥笑,“我为什么要毁?做错事情的又不是我。” “而且你不觉得这是一副佳作吗?” 五条悟否认:“我不这样认为。”从这幅画上,他唯一能看到的只有怨恨。 “是你还小,还不理解。”五条璨笑容灿烂的说,“你看这上面各式各样死掉的人类,就是佳作啊!” 五条悟沉默片刻,问:“这就是你给他们想好了的结局吗?” “对啊。”五条璨直接承认。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忘了呢?” 五条璨微微勾唇,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说一句:“你还小啊。” 五条悟不否认自己小,不过他这态度让他莫名有些不爽。 “告诉我。” “你真的想知道?” “嗯。” 他意有所指的说了句:“有时候把人捧得越高,等他摔下来的时候就会摔得越惨。” 五条悟隐隐明白他的话,可他也没捧着那些人啊? “你想要知道的话,就等明天吧。”放下完这句话后,五条璨双手插兜哼着小曲走开了。 五条悟扭头看了眼他的背影,又把视线放在面前的画上。 他的视线不再被下面的这些人所吸引,他放到了上方,仰头望着那高台上的人。 那是,五条璨吗? 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翌日很快来临。 五条悟都已经站在客厅好一会儿了,也没瞧见五条璨出来,他等不及的要往里走。 才走两步,五条璨出现了。 看到他,五条悟眼里闪过诧异。 五条璨的身上不再是一身休闲服饰,而是一身黑色的正装,就连头发也弄得整整齐齐。与平常的他判若两人。 五条悟望着他,只见他一步一步去到画前,拿下了那幅画,抱着那画向外走。 他默默跟上。 出去后,五条悟才恍然发现,街上竟没有之前的热闹,反而安静的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模样。 他跟着五条璨穿过他走得有些熟悉的街道,最后来到了一座高台前。 他仰头看着那高台,与画中的一模一样。 他之前从未发现过有这样一个地方。 五条璨一步一步往上走着,每走一步,五条悟就发现前面走着的五条璨身上的气息就变得厚重几分。 慢慢的,他身上逐渐被黑暗所侵蚀。 这一幕,他倒也不意外。 等到了最顶端,沢田纲吉瞧着那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诅咒们。 又看了看还在捧着那幅画的五条璨。 原来都是诅咒啊。 只听五条璨对着那些瑟瑟发抖的诅咒们进行着友好的交流:“这次我还是不太满意,你们看看你们,笑得一点也不灿烂,都不像是正常人,正常人可不会这样,你们说,是不是?” 五条悟垂下眼帘,掩下眼里惊讶的情绪,难道那些都是他们演的吗?好像啊。 “你们要是再这样,等下次我就不让你们失记忆了。” 诶? 五条悟有点懵,怎么演得不像?又不让他们失记忆? 这好违和。 那些瑟瑟发抖的人纷纷说着:“不要不要,我们下次会改的!” “真的吗?” “真的!” 五条璨似乎还在怀疑真假。 五条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便开口:“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突然的出声,让现场都安静了。 谁也不敢插话,那些本来就在跪着的诅咒更是狠狠低下了头颅。 他们都知道每在这个时候,五条璨的心情就是最不好的,不能惹他生气,不然后果不会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五条璨像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他跟在他的身后,就这样盯了他几秒,才移开视线,回复着:“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那我想知道这个游戏的开头与结尾。” 五条璨答非所问:“没有结尾。”他要让他们一直承受这些,直到他累,但就算他累,他也不会放过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第38章 五条悟望着明显魔障了的五条璨, 抿唇道:“你若是再这样……” 他的话还没全说出口,就见五条璨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的说着:“怎么?你打算救他们?” 五条悟收回到嘴边的话,淡淡吐出一句:“他们是诅咒。” 他这一句话, 五条璨顿时明白其中意义,笑意里多了几分真诚,“既然如此,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 五条悟开口:“我怎么能离开?” “离开?”五条璨似是没想到这回事, 低喃着, “离开好啊, 这种地方不适合你待。” 五条悟并没有觉得这地方不适合他待,只不过有人在等他罢了。 “你想离开, 就从这楼跳下去。” 五条悟径直走向窗边,却没直接跳,而是对他说了句:“你这样只不过是在自虐而已。”这件事确实对他们来说是惩罚,可对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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