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肯定句。 小舟绎无意识否认道:“不……是我点开了视频。” “……” 房间内响起一个小孩子迷糊的询问:“你怎么在哭?” 话音未落,变成被堵在掌心的“唔唔”声。 别墅里还有两个人! 小舟绎暗自恼怒,他漏算了出去的人数。 “他们看到你的脸了吗?”琴酒问。 “……嗯。” 琴酒低声咒骂了几声,他起身准备赶过来,“我来处理。” “……” 那边很安静,只有女人和小孩相拥的啜泣声,红发少年的呼吸声变得微弱。 琴酒眉心直跳,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步履如飞,大衣在身后卷起层层巨浪,强压下一切不好的预感。 不该听信小舟绎的话,放他一个人进来的。 琴酒咬紧后槽牙,几十米路的距离忽然变得很远,他踩上走廊的地板,与小舟绎隔着一个角落。 “砰——” 是子弹射出的声音。 金属把手掉落在地,外形精美的房门失去了保护的意义。 保姆抱着小孩蜷缩在角落,身体不停抖动。 在察觉逃生无路时愤怒地抬起头,双眼爆发狠戾的光,她大张嘴要怒骂这个闯进来的恶人,却被一颗正中脑门的子弹夺去性命。 “砰——” 接二连三的射击声响起,琴酒到达时,最后一颗子弹落地。 殷红的血迹在地上蔓延开,染红了地毯,躲在角落的两人已经变成不会说话的尸体。 红发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半晌才反应过来琴酒到了这里。 他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Gin,任务完成了。”
第24章 梦境(修) 任务结束后, 小舟绎就拿到了代号。 他看起来很正常,和平时没有什么分别, 照样有说有笑, 甚至还会争着和琴酒一起执行任务。 琴酒本想视而不见,任由他去折腾,但看见小舟绎迅速消瘦下来的样子后, 下意识地讥笑他。 “还没学会走就想着跑了?” “……” “被看见脸还不够你长记性, 小舟绎,不是每回都能有人来救你的。” “……我不需要谁来救。” 红发少年反驳道, “出了事我自己来承担, 我只是不想让你去做任务。” “我不做, 你去做?” 琴酒上下打量着他,嗤笑一声,“小舟绎,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 小舟绎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眉眼倔强,坚持要一同前去。 琴酒冷言冷语地拒绝了他, 附赠几句惯用的嘲讽。 小舟绎一改以往的乖顺,不再理会琴酒, 扭头回到房间独自生起闷气。 他们又开始了冷战。 这场拉锯维持了许久, 直到夏天过去了大半还没有结束。 小舟绎不去找琴酒, 银发杀手也不屑于去哄他。 两人互不交流却又同吃同住, 偶尔还要一起在狭窄的车内待一夜, 等待目标的出现。 行动组的气氛压抑至极点, 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基安蒂受不了这种气氛, 在一次行动人员调配中强烈要求把他们分开。 “Gimlet和我一起负责盯梢, Gin你单独待着!” 短发女人怒气冲冲地做下判定。 她说完才察觉不对, 心有余悸地扫了一圈,发现当事人只是垂着眼眸,微不可及的点点头;银发男人指间挟着根烟,略显烦躁,最后还是认可了人员分配。 琴酒没有反对基安蒂的建议,这让小舟绎更加难受,也打定主意这回绝对不要率先和琴酒说话。 破晓撕开暗沉的夜色,几只飞鸟落在天台边缘。 小舟绎和基安蒂蹲守在天台上。 短发女人作为狙-击手的本领相当出色,无需观察员也可以独自完成狙-击任务。 小舟绎知道她和自己组队是为了缓和组内矛盾,又不能直说自己和琴酒闹矛盾的根本原因,只能搪塞基安蒂的询问。 短发女人也不在意他的敷衍,漫不经心地调整着狙-击镜,偶尔随口跟小舟绎聊着天。 “所以你喜欢Gin什么?” 她问道。 “……” 小舟绎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跟基安蒂大眼瞪小眼地对视。 “……” 最后他败下阵来,在女人好奇的眼神中慢慢说道:“其实他很温柔的。” 基安蒂:? “唔,最起码对我不错吧。” 小舟绎笑了出来,“不管我怎么拖后腿、故意使坏他都不会真的生气。” “虽然总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其实很好懂,更多时候都是口不对心。他嘴上会骂你,但会替你把所有事情安排好。” 像街头受过伤的流浪猫,对所有人事物抱着极强的警惕心,看见有人靠近就会凶巴巴的哈气,可如果你露出受伤的神情便会躺在地上、冷着一张脸露出柔软的肚皮来逗你开心。 如果把这个比喻直接说出去,恐怕很快就会传遍组织,小舟绎换了个说法。 “最吸引我的是他的眼睛,每当被那双眼睛注视的时候,都会觉得很幸福。” 基安蒂回想了一下银发男人单靠杀气、就镇压住所有人的场面,惊讶地喊出声,“被琴酒注视会感到 幸福?!” 短发女人眼下的蝴蝶闪动,似是也在震惊他的话。 小舟绎笑着抖个不停,他自然不会告诉基安蒂,那双冰翠眼眸只有在看见自己时才会浮现出些许温情。 夜色幽沉,寂静的天台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我希望他可以过得好。” 但奔波于任务之中怎么算好呢? 被赋予“琴酒”这个代号之后,黑泽阵的人生中就只有杀人与被杀这两件事,他就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执行单调的任务,直到彻底报废。 所有人只会感叹琴酒的心狠手辣和天赋,宣扬着银发杀手一颗子弹带走过多少人的性命,就连小舟绎在按下扳机前,对“杀人”这件事也没有太大的体会。 他被保护得太好,即使见过不少黑暗,也不明白亲手带走一条生命的感觉。 直到他对着瑟瑟发抖、手无寸铁的人按下扳机。 他开始对死亡这件事有了明确的感知。 任何人都会被子弹带走生命,包括琴酒。 这回死去的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下一次会不会就是琴酒? 他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好他的爱人?怎样才不用日日守在战场外期盼一个奇迹? 小舟绎从厮杀场里侥幸救回过一次黑泽阵,可在更遥远的以后,他要怎么帮助琴酒逃离危险? 他的爱人身手不凡,没有败绩。他是里世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是Boss寄予厚望的高层。 琴酒扎根的基石是靠一具具尸体、一次次生死厮杀塑造而成,他早已成为搏斗场中的重要部分,无法脱离。 可这些都是不能对琴酒说出的话。 所以他只能固执地提交申请,跟在琴酒身后踏入一个又一个战场。 ——如果不能带他逃离,那就让我们死在一起。 “——” 子弹穿过目标人物的头颅,小舟绎收回视线,转身和基安蒂离开。 一阵风恰好在这时吹过,视线被凌乱的发丝遮挡,小舟绎抬手随意抓住头发,他一愣—— 眼前站着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他银发似月,高大的身躯下的影子都带着泠然的杀气。 琴酒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了。 基安蒂来回看了他们几眼,最后选择无视小舟绎求救的眼神抛下他率先撤退。 寂静无声的天台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小舟绎低下头,当做没有看到的样子继续往前走,手臂却被骤然拉住。 纷飞的长发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抓住,然后几根手指插-入发间,大致梳理好后,一根发圈绕了进来,将散乱的头发扎住。 “戴好了。” 琴酒语带威胁地说道,“弄丢了就杀了你。” 小舟绎下意识摸向后脑勺,手被琴酒抓住塞进大衣口袋里。 他悄悄动了动手指,琴酒冷冷一瞥,像是在说“抽出来试试?”,然后惩戒性地捏了捏手掌。 “阿阵。” 微风徐徐中,他忽然开口问道,“我们会死在一起吗?” “……” 银发杀手像是没有听见,他步履不停,没有回答。 直到保时捷开向无边无际的黑夜,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小舟绎才听见银发杀手的回答。 琴酒语气冰冷,像是在承诺又像是在下达杀人预告。 “不会,你会活下来。” “……” 小舟绎笑了笑,他摸了摸被扎起的马尾,目光灼灼。 “我们都会活到最后。” 他把剩下的一句掩藏在心底,悄悄做下约定。 如果不同生,那就同死。 这场冷战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伏特加在一个月后被琴酒带进行动组,接手了小舟绎的大部分工作。 琴酒不再向以前一样出现在正面战场上,转而开始负责整体部署,坐镇后方。 就像是在践行“活下去”的承诺一样…… 小舟绎在内心悄悄把这个改变归功于自己,他为此开心,胆量也剧增,趾高气扬地出现在琴酒面前指挥着他做点什么事——然后被狠狠嘲讽一番。 成为代号成员后的权限比之前大了不少,最起码可以不用向上级申请就去往国外。 伏特加的出现又大幅度减少了小舟绎的工作量,虽然在最开始、他曾误以为矮壮男人的出现是为了将自己踢出行动组。 于是他趁机和朋友约定了前往美国看望他的时间。 —— 梦境就在此时突兀地消散,小舟绎猛地惊醒,他睁眼漫无目的地望向四周,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还在诸星大的家里。 他叹了口气,还未好好回顾一下过去的事,手机就闪了起来。 是琴酒的来电。 他手下飞快,在大脑反应过来前就按下接听。 小舟绎:…… 该死的习惯。 他冷着脸鄙视了一下自己,决定以后要养成挂断电话的好习惯。 “还在停车场吗?” 琴酒的声音少有的掺杂了些许疲惫,“白天我在北海道,现在正在……” “我在家。” 小舟绎下意识跳过“朋友”两个字,他一愣,很快就恢复过来。 “不用赶着回来,我这里很好。” “……好。” 电话那边传来汽车换挡的撞击声,紧接着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琴酒真的在往回赶。 小舟绎假装没听见,他只轻声和琴酒汇报着工作,不再像以前一样借机撒娇或是卖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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