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眸色沉沉浮浮,面色沉下来,冷笑,“小舟绎,你总缠着我要东西又随意丢给别人,你——” 一阵风吹过,他敏锐地闻出另一股烟味,从小舟绎头顶戴着的针织帽上蔓延出来的、另一个牌子的烟味。 这个发现让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停下来,碧绿眼眸里的凶戾几乎能凝成实体,要将小舟绎凌迟。 小舟绎小声辩解道:“可当时他们更需要头绳,而且以前的也不是我故意丢的……” 说完他抬起眼,讨好似地蹭了蹭琴酒的掌心。 琴酒对上他的眼睛,粗粝的指腹摩挲着他眼下,薄薄的皮下开始泛红。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黑泽阵偶尔会送给小舟绎一些东西。 最开始是绕不过红发少年的纠缠,外出时随手在路边买了不值钱的物品,回到组织打发他。 小舟绎却像是没看出黑泽的敷衍,欢喜地跑过去接过廉价的玩具。 黑泽阵站在一旁不耐地抽烟,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被这种东西满足。 红发少年兴奋地承诺说会把东西保管好,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同时在心里盘算该怎么摆脱这个黏人的家伙。 但等到反应过来时,行李箱已经被他塞满了。 纪念衫、特产、邮戳、一堆乱七八糟又没有意义,在黑泽阵的世界里只会被视为“脑子进水的人才会买的东西”。 此时他在北海道执行任务,17岁的黑泽阵已经有了成年后的身形。 他的身形挺拔,不说话时自带骇人的杀气。 对战中下手狠辣、毫不留情,同期加入的孩子们几乎被他杀光,树立了威名的同时身边也没有人再敢靠近。 除了小舟绎。 ……就当是谢礼,毕竟是他把自己从山里拖出来。 黑泽阵摸过怀里的手机,嘴角勾起一个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微小弧度。 他赶回组织时,小舟绎恰好在实验室里和一个黑发少年说着什么。 他歪头坐在凳子上,两条腿来回摇晃,似乎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金瞳弯成弧线,肩膀不住地抖。 …… 原来对谁都会这样笑。 黑泽阵站在实验室外一动不动,直到夕阳将他的影子投进地面落入红发少年的眼里。 “阿阵!” 小舟绎抬头时看见了他,他欢喜地跳下桌凳,长发浮在后空闪闪发光。 他亲昵地抱住黑泽阵的手臂,拉着他走进实验室,“这是我刚认识的新朋友,他好厉害,已经拿到代号马上要接手项目进行研究了。” 黑泽阵抬起眼皮,目光似冰,满是敌意地打量着这位“新星”。 对方毫不在意他的不满,墨色的眼睛温和地注视着自顾自说话的小舟绎,流露出来的神情让黑泽感到明显的不适。 这种不适和克制不住的敌意让黑泽阵险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战斗欲,他尽力打消杀死少年的想法,满腹不解在看见小舟绎时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原来这种不适是因为他们对于同一个人有着同样的想法。 得到答案并不能让黑泽阵燃起的杀意熄灭,相反更加激起他的欲-望。 想要杀死所有敌人,消灭所有不安因素,然后让他只能看到我。 只能对我笑。 黑泽阵舔了舔后槽牙,对着那位“新星”扯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在那之前,他要等。 只是没过多久,黑泽阵便看见自己送给小舟绎的东西出现在“新星”手中。 黑发少年穿着纪念衫,一脸羞涩地转着圈,周围的人或真心或吹捧地称赞着。 夕阳中,银发少年面无表情地举起枪。 现在又是这样,轻而易举地就将我的东西送给别人,带着和其他人的味道回来。 琴酒的手滑到他的脖颈,精瘦有力的手稍微用力就轻而易举地拉近两人距离。 “Gin……”红发青年小声叫着。 阳台昏黄的灯光下,小舟绎的眼神也像镀上一层暖光。爱慕与依赖毫不掩饰,赤-裸-裸地展露出来。 ……还不够。 于是琴酒偏头吻住他,这个吻来势汹汹又不带温情,只有要把他吞进肚里般的凶狠。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唇瓣被狠狠咬住,痛感让小舟绎身体不住颤抖。 “Gin……” 哀求的声音变得微弱,到最后化为一股暖流。 …… …… 微凉的阳台上,晚风拂过发丝,暗红与银白交织。 琴酒附下身,吻住颤抖的他。 “总要让你长点教训,你才会知道——什么东西能丢,什么不能。” 晃动的世界里,针织帽掉落在地。 金瞳漫不经心地扫过帽子,被捂住的嘴悄悄勾起一丝弧度。 ——是啊,总要让你长点教训。 作者有话要说: *10.1 修改部分阅读不流畅的地方。 *9.30 删除部分你们喜闻乐见的东西 第一次写这种我好怕……
第12章 朗姆 小舟绎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外面下着稀稀落落的小雨。 他望着窗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已是第二天了。 小舟绎懒得动弹,全身像被拆了一样提不起力气,泛着酸痛的身体旗鼓轩昂地提醒着他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余光看到琴酒在镜子前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银发男人神色依旧,眉眼间带着些许餍餍的满足。 明明都一夜没睡,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他不服气地想了会,疲惫的大脑很快就放弃思考,半眯着眼蜷缩着往被子里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把他从被子里提溜出来;盖在身上的被子掉落下来,猛不丁触碰到冷空气,小舟绎打了个冷颤,勉强睁开眼迷糊地找着罪魁祸首。 琴酒眉毛高高挑起,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拧着小舟绎的脖颈,轻一下重一下地揉着。 他自然地贴近身前的人,张开双手环住琴酒的腰,脑袋在腰侧蹭了蹭,含糊不清地说: “今天没工作,让我再睡会。 “朗姆让我们过去一趟。” “啊……” 小舟绎听到这个名字,瞌睡醒了大半,“有说是什么事吗?” 琴酒微妙地停顿了一秒,又恢复惯有的嘲讽,“另一只眼睛也瞎了吧。” 小舟绎被逗乐,笑了两声又停下,“现在过去?” “嗯,换衣服吧。” “……” 他抬起头,露出一副湿漉漉的眼睛,凌乱的发丝混在脸庞,像个无害的小动物,声音软绵绵的,“Gin,那我回客卧去换。” 小舟绎转身就想离开,琴酒却嗤笑一声,手中力度分毫不减,把他牢牢按在身下,像是在嘲笑小舟绎装模作样卖可怜的样子。 “Gin。” 小舟绎直起身子,身子的酸痛让他“嘶”的低喊出来,半跪在床上,吻在男人嘴边,“拜托啦,让我一个人换吧。” 银发男人似乎被愉悦到了,他低头加深了这个吻,又在空气变得粘稠、身体紧密贴合时抽身离开,把空间留给小舟绎。 红发青年松了口气,他走下床,刚来到衣柜前拿出衣架就听见男人的声音。 “穿那件黑色的。”琴酒靠在门边,“衣袖最松最长的那个。” “……”小舟绎噎住,“Gin……” 你什么时候起连我穿什么衣服都要管了。 扫了眼琴酒的脸,他把这句话咽下去,乖乖换上那件衣服。 * 他们到达组织位于东京的某个基地时,门口早已有朗姆的人等候,看见保时捷便毕恭毕敬地迎了上来。 伏特加被琴酒留在车上,小舟绎和琴酒一同走进去。 气氛似乎很是不对,他感到琴酒的气压在前来的路上便慢慢沉下去,到达大门时便已恢复成战场上无往不胜、杀伐果断的Topkiller。 伏特加应该也不明所以,他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在过红灯时险些因为走神撞上消防栓。 好在多年的经验让他及时调整过来,然后哆哆嗦嗦地透过后视镜看向在后排闭目的银发男人。 “下次注意就好。” 小舟绎柔声安抚着凶神恶煞、看起来又极为可怜的男人。 他的话音刚落,手就被琴酒紧紧捏住。 银发男人用了半成的力道,修长冷白的手背上青筋根根突起,像是在害怕什么,面上却没有显露分毫。 小舟绎试探着抽回手,琴酒反手将他单手控制住,左手在男人压倒性的压制下开始疼痛。 “Gin……?” “嗯。” “嗯……”他忽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顺着以往的思路哄道,“我在这。” “嗯。” 琴酒短暂回应后恢复了往日的寡言,依旧闭目养神,只是手中力度不减,小舟绎怎么尝试也抽不出来。 ……算了,由他吧。 小舟绎掩饰性地扭头看向窗外,就是有点太痛了。 好在琴酒从不会在组织的人面前与他过多亲密,——伏特加除外,所以在下车后他的手第一时间就获得了拯救。 他们被带到了审讯室前,朗姆的人体贴地鞠躬后便离开。 厚重的大门如同一道乌云,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上。卧底、叛徒又或者只是有那么一点嫌疑的人都会被带进去,而那些人里少有能完整的、活着回来的。 琴酒站在门外,难得踌躇了几秒,片刻后,他才伸出手拉开大门。 “Rum。” 琴酒连眼皮都懒得抬,只对着中间众星捧月般的中年男人象征性的打了声招呼,冰冷的态度在见到角落里的负责人柔和了些许,琴酒和他互相点头示意,便靠在墙上闭眼不再搭理任何人。 小舟绎跟在他身后,安静地走到他身边,一言不发。 不知道装修的人带有什么恶趣味,审讯室的墙壁是洁白的瓷砖,鲜血或其他什么东西无法附着在上面,只能滑落堆积在墙角,成年累月下来变成暗黑的污垢。 地面上躺着一个四肢被捆住的男人,他双目紧闭,浑身伤口,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骇人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空间,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上空。 在他们来到这里这前朗姆就用过刑了。 小舟绎不着痕迹地皱眉,既然认定了有罪,那又为什么特意把他们叫过来?只是为了让他们看一下这个男人的惨状吗? 他不觉得朗姆会这么无聊。 自从琴酒这个名字响彻里世界那天起,琴酒就以飞快地速度成长,他蚕食着上一代高层的势力,又对现存的旧势力虎视眈眈,一步步建立起自己的力量。 朗姆作为Boss的心腹,自然也在琴酒的目标范围。 最开始朗姆自持前辈的态度,并不理会琴酒的攻击,直到情报组的人被他杀了大半,两人才彻底撕破脸。后来有一年,琴酒险些杀了这个处尊居显的高层,剑拔弩张之际还是Boss亲自调和,才让他们停止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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