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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没有那么冲动的，”将千夏眨了眨眼，有点不理解为什么夜蛾正道会提醒这个，“我也不会随便杀人，在我那边这种蔑视生命的家伙是全大陆通缉的对象。况且也只是破坏了一个独立的大脑而已，又不是我杀了石川这个人。” 如果将千夏再狡猾一点，就会搬出独立大脑的一个假说理论来证实自己没有杀人了。 羂索的大脑是独立存活的，更换人体不过是接驳了不同的感受器官，但不管是川崎还是石川，又或者是他千年“活”着所用过的人体，都是另一个人的身体，而这些身体已经是死亡状态了，只不过在装载了羂索的大脑后被鸠占鹊巢了而已。 不管是用了哪一个身体，他这个人始终是千年前名为羂索的存在。正常而言，大脑在离开各个感受器官后是不可能还有人类正常心理活动的，大脑所承载的人格也会随着心理活动的消失而解体，没有人格的人并不算人。 但是普通人的科学并不能解释咒术师的术式，羂索在大脑转移的过程中到底有没有出现心理活动停止，还是离体后还在正常的活动，这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在将千夏心里，羂索只是一个逃犯，一个犯下了反人类罪行的逃犯，是希罗艾大陆上任何人都有资格处决的存在。 夜蛾正道没有说话，只是以“你最好是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将千夏和自己的同窗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领悟了同一个意思——先惯着他。 “我们保证会正常汇报，夜蛾老师，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在协会探听一些天元的消息。” “天元大人？” “嗯，我的预期中这次‘同化’失败，天元会直接进化。” 夜蛾正道错愕道：“什么？你之前不是说‘同化’延后？” “那是骗羂索的，我们几个连薨星宫都没进去，怎么可能知道天元延后的。”将千夏没打算在这件事上骗夜蛾正道，不过他们确实是先斩后奏，面对老师还是有点愧疚的。现在事情也无法转圜了，如果现在欺骗他，今后还要撒无数谎言来圆今天的话，实在没有必要。 “……”夜蛾正道沉默了，他头疼地按着额角，实在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还能再转，在将千夏和羂索交锋的时候，他因为没见过天内理子，所以怀疑过电话里的那个人是假扮的，真正的天内理子已经被安全送入薨星宫。 在将千夏问他是不是要去听训的时候，又以为是天元大人是真的会延后“同化”，将千夏他们只是这次重要任务失败要听个训而已。 结果呢，他最乖的学生给他来了个大的。 他是清楚事情严重性的，如果天元进化，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但是在他的良知中，又会因将千夏保住天内理子，而产生认同，从一开始他转述任务的时候用的就是“抹消”这种暴力词汇，已经是隐晦地表达对牺牲无辜之人的不认同。 可现在……木已成舟了才告诉他，他们真的让天元大人进化了。 现在买速效救心丸还来得及吗？ 将千夏看着夜蛾正道一脸沉痛地捂着胸口，有点心虚地在心底吹了声口哨。 他想要的改革其实是激进的，如果只动咒术界是不可能的，毕竟高层中也有普通人。 当普通人对拥有异常能力的人有了控制权，这个圈子自然也就会变味。 以普通人的思维来看，不管是咒灵，还是能够与咒灵匹敌的人，都是异常。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刚了解的时候，他们或许会羡慕这种能力，并试图也掌握这种能力，在经历失败后就有可能从羡慕转变为嫉妒。 都是人类，为什么我们学不会？他们真的是人吗？为什么有一些人还能驱使那种怪物？ 当疑问变多，人心就会生异。而咒术界又因为保密协议，必定不能去主动解释这种异常。如果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社会就会大乱，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咒术师的生活，都会被搅成一团乱麻。 届时咒术师在对抗咒灵的同时还要费心应付普通人的质疑，若是情况再失控点，或许会重复外国历史上的“猎巫”运动。毕竟普通人看不到咒灵，但是能看到同为人类的咒术师。或许在他们眼中，消灭了咒术师就是消灭了这个世界上的异常，他们的生活也能回归“平常”。 将千夏他们的理想难点就是在改革咒术界的同时，找出能让普通人也接受咒灵与咒术师这样的“异常”。 改革咒术界无非就是清洗管理层，再重新建立一套完整的管理秩序，让咒术师们执行任务时获得的情报更准确，这样安全度也会随之提高。 除大事件决策的高层外，管理大致可以分为“窗”、辅助监督、后勤供给、以及奔跑在战斗一线的咒术师，这几个部分的统筹规划问题。 辅助监督是在学生时期里，实力不足或者术式不适合战斗的咒术师退下来的。因为毕业后工作的环境比咒术师安全，死亡率很低，所以他们的人数实际上是超过咒术师的，而松散的管理让他们在协会中八卦咒术师之间的竞争，参与党派之间的站队。党派争斗到了基础建设部分，这是很不利于组织团结的现象。 除此之外，他们随机派发跟队的管理，存在和咒术师的磨合问题，咒术师永远在接触新的辅助监督，两方一直处于交情一般，每次合作的交流都异常少的情况，这很不利于任务执行的效率。 当然，辅助监督的问题比其他部门都要小，最大的问题仍然是“窗”的低效率，和咒术师的培养、管理、训练等问题。 “窗”的管理过于松散，传递下来的情报时常在要命和更要命之间反复横跳。咒术师如果按照错误的情报去执行超出自己能力的任务，就会面临本不该面对的危险。死亡率也就会随之升高。这样的状况必须改善，如果地基没打好，再漂亮的楼也会塌。 咒术师的数量很少，一是因为在招生环节就出了问题，家系的还能直接入学，普通人出身的，例如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是咒术师们在大街上撞大运碰见的，实在是缺乏合理性。 像他们今天遇到的诅咒师们，除了从协会叛逃外，还有自小就因为能看见咒灵，被身边的人当作怪物的。他们在成长过程中没能找到咒术高专，野蛮生长成了扭曲的模样，如果经受了正常教育，他们未必不会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所以对咒术师这方面的改革，将千夏把眼光落在了教育结构上面。 咒术师的生得术式是在4-6岁觉醒的，但咒术教育除了家系自己教外，普通人出身的咒术师是从15岁才开始正式接触咒术，系统第学习如何运用术式。起跑就晚了那么多，他们到毕业也只有四年时间，这四年又只有三年是有老师指导的。所以将千夏认为咒术师的死亡率居高不下还有这一层原因在。 想让普通人出身的咒术师从小就开始学习术式掌握，首先要做的是让普通人接受咒术师与咒灵的存在，将和咒灵战斗的使命从咒术师的肩膀上搬到全人类的肩上。 本就是对所有人类有敌意的灾难，又有什么理由只让一部分人拼死拼活？一年做不到就两年，两年做不到就三年、五年、十年。 在少子化严重的现代，维持现在的情况到最后咒术师也会越来越少，还谈什么背负着黑暗保护普通人？如果基础环境不改，咒术界的高层和管理再怎么换血都没用。 ---- 作者有话要说： 千夏的眼光是看得比较远的。 高层是基本都要拔掉的。 往下的各个部门也不能全开咯，那样就没人干活了，只会整改。 以前交到的朋友都能帮上各种忙，对，说的就是京都校和东京校的学长学姐们。
第187章 前行 时值盛夏，海岸边刮来的风带来湿润温暖的感觉，细闻之下还有些咸腥的气味。 站在港口等待船只的灰发少年即使戴着口罩，闻到的气味也是其他人的几倍，他有些焦躁地在港口的石阶上下走动着，似乎想用消耗体力的方式来分散注意力。 头无寸发的健壮少年叹了口气，伸手拉住灰发少年连帽衫上的抽绳，“犬冢，别走来走去的了，你不热吗？” 黑发的少年蹲在港口的立桩上，被身后的动静拉住了注意力，笑道：“犬冢这两天没出门运动，让他走走嘛。” “还不是你拖着他看了两天恐怖片，还白天看晚上不怕，导致他白天黑夜都不出门。” “咒术师怎么能怕鬼嘛，我这是在锻炼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都喉咙只会呜嘤了，你还按着他看，你就不怕最后矫枉过正了。” 两个同伴的吵架让灰发少年额角暴起青筋，他一拳砸向离自己最近的光头少年，“什么叫只会呜嘤了，我那是威胁，是警告的低音，是咆哮式的吠叫，是指我很不高兴，再靠近我就不客气了！” “你也别真用狗语形容自己啊！” 港口边吵吵闹闹的三人，正式原本还在享受四年级无任务假期的加茂、神户和犬冢，三人还没睡醒就被将千夏一通电话叫到了港口，此时已经在这等待了快半小时了。 吵闹到一半时，加茂突然出声，指着海面上朝着港口驶来的白色物体问道：“等等，你们看那边，是不是船来了？” 神户定睛一看，“好像是从那边的小岛上开过来的。” 犬冢比他们两个眼神好一点，“是游艇，应该是来接我们的船？” 加茂拿出手机一看，将千夏在两分钟钱发了消息给他，但是那时候他忙着“逗狗”，没及时查看，“应该是，将千夏刚才告诉我五条悟来接了……五条悟到能考游艇驾驶证的年龄了吗？” 神户：“就不能是驾驶员开船，他站船头吗？” “……为什么他一定要站船头呢？”犬冢这不是在反驳神户，而是在吐槽五条悟为什么真的站在游艇船头朝他们招手。 “我说实话，那个人做什么都不会奇怪吧。”加茂从立柱上跳下来，看样子还还记恨着交流会上被五条悟把点都翻了一遍的事。 游艇开得很快，五条悟还没等船停稳就招呼他们，“快点上来，你们来得也太晚了。” “我们从京都赶过来，说什么也要几个小时吧？又不是你和夏油杰那样还能飞。” 加茂他们也不是普通人，船还没停稳这点晃动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三人轻巧地跳上船，神户把手里提来的伴手礼直接丢到五条悟身上，毫不意外，又被“无下限”挡住了。 五条悟接住袋子往里看了眼：“怎么又是生八桥？你们京都没别的东西了吗？” 加茂耸了一下肩，“没办法，我们租的房子楼下就一个卖生八桥的店。” 犬冢本来因为船身在太阳照射下的反光而闭上了眼，听到五条悟的话烦躁地掀了一下眼皮，“嫌弃就别吃，留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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