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一开始还在朝堂上叫穷,有人拿出格斯喀成功种出亩产六千斤的事情,让户部别张嘴闭嘴就在这里嚷嚷了,不如早点把种子弄多点出来大为推广来的实惠。 永舜回到宫里先给父皇母后请安,又让人照着格斯喀的菜谱做了几样番薯为主的菜色给他们品尝。 赵贵妃用银勺优雅的舀了一勺烤番薯,欣慰的说:“果然就是红薯,还以为再也吃不到了。” 皇帝笑言,“这又是你家乡的特产?” 赵贵妃点点头,不忘喂了皇帝一勺说:“贾家那小子是个干实事的。” 皇帝随即认同的点点头:“大无私,不然他完全可以拿出去卖,当赏。还有舜儿,这次一去又是雪灾,可是让我担心。此行北旬县无一死亡,可谓大功一件,也让边疆的百姓们都看到无论身在天子脚下还是边陲险地,朝廷总不会放手不管的。” 贾琏回到三清苑没多久就得了传唤,让他在明天早朝的时候面圣。 到了晚膳后,永舜派人来了消息,将皇帝要在朝上封赏他的事情好好考虑一下,更暗戳戳的表示机不可失,仔细考虑了再出口。 贾琏心中一直都有个想法,只是怕贾赦不同意。上次永舜当着荣国府众人的面说了自己跟他是一起做生意的,那么就算真的自立门户做皇商了,贾赦是不是也能接受一些?这可是摆脱荣国府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当初做为管家二爷他可是见识了不少荣国府里的沟沟弯弯的,要是以后荣国府能有所收敛才好,若是没有他才不要背负一个‘继承人’的身份白白受了刑罚! 考虑清楚了,贾琏又打发旺儿跑腿到大房送了消息。 一直到二更之时贾赦才来信:我儿已长,自去定夺。 如此,贾琏这才放踏实心从书房出来用膳。 他这边放松心情了,邢夫人那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论理她不过是个继室,又不是贾琏的生母。可贾琏孝心,从来不会因为这个跟她有隔阂,反倒比贾宝玉那小子更像是亲生的儿子。时常王夫人都会因为这个吃上几口闷醋。 她打心眼儿里希望贾琏能好,可是如今听大老爷的意思可是要亲自在皇上面前放弃荣国府的爵位! 现在他还年轻,等到年长了、懂事儿了,到时候出门办事没个身份多难啊?皇商又怎么样?一样的皇商,没看到前阵子二太太的妹子带着女儿住在荣国府里,照样每天还得哄的二太太开心,不然荣国府能让这样的人进门? 现在有太子依傍也行,可一旦太子不再重用,生意不好做了,身份也没了,以后琏儿老了该怎么办哪! 贾赦受不了邢夫人的哭哭啼啼,干脆换到别的院里歇下了。只留下邢夫人自己辗转反侧了一晚上。 贾琏到底在朝上要了个皇商的身份。 当朝的大员们无不觉得他就是个傻子,放着好好的荣国府不要,非要个上不来台面的身份。 倒是皇帝坐在龙椅上龙威深重让人摸不清想法。 贾琏这小子,终究是个识时务的。 皇帝自己知道他对四王八公是怎样的态度,最近这几年他要一点点削弱他们的势力,就算他们再怎么盘根错节也不能跟天家斗! 贾琏在朝上的一番话无疑是个表态,皇帝明白从今天开始他才会在心里接受这么一个‘自家人’。不然,一切都是虚谈。 贾琏下了朝直接被太子召进东宫。 “可是看清楚了?”永舜屏退一干人,拉着贾琏的手让他上榻坐着,随即为他研磨铺纸。 “都看清楚了。”贾琏玄起毛笔蘸蘸青岩砚盘的墨水,在纸上写了一串名字。有的不认识的干脆就列出几行几列的位置。 “...内阁大学士、刑部尚书居然是气焰滔天的黑气?!”永舜不可谓不震惊,当初内阁大学士还以一首《清廉赋》广为流传,在永舜心目中一直是清流中的代表。 “虽然很想说也许是我看错了,可是就是怕看错我才多看了好几眼。”贾琏捧着永舜的脸,不免心疼。 “你不必劝慰我。”永舜知晓,自古多少贪官权宦都在帝王面前掩盖极深,甚至表现出另外极端的清正廉洁的模样,若不是贾琏他不知道还会被蒙在鼓里多久。 永舜拉过贾琏的手,嘴唇轻轻触碰了一下,笑着说:“我自然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不过想他们都‘黑’成那样了不知道背负了多少人命罪孽在身上。就算今日你不说,到底也不会被他们蒙蔽一辈子的。我的小琏儿干得漂亮。” 贾琏抽开手,又在纸上人名上划了几个圈圈,“这几位位列朝堂,身上却还有纯良的白气,切不要辜负啊。” 永舜深深看了眼名字,刻在心里:“不光是他们,天下的官员都一样,只要为官清廉正直公正,我绝不辜负。只是...让你成了皇商还是亏欠了些,不然你的功劳至少也能换个什么官当当的。” “我可受不了每天跟一帮老狐狸知乎来知乎去的打着算计,哪里有自己做买卖自己说的算好?那些明枪暗箭、唇枪舌剑之类的还是由太子殿下您来出头吧,小的可是要挣银子的人,哪里愿意跟他们耽误的。” 永舜无奈的笑了笑,说:“好好,现在要做皇商便做皇商,日后我登基了,你想做什么也不会有人敢欺辱到你的头上。” 两人在东宫好一顿恩爱,而皇帝在御书房想着贾琏的话,这个小家伙对于国计民生的东西眼光不错,说的也在点子。只可惜一心想要从商,不然永舜在朝上也能多个左膀右臂啊。 不过也算是个识时务的,愿意将朝廷给他的买卖营收多出三成交赋税,真是让人难以拒绝啊。 有眼光、有魄力,就这么一个少年可比荣国府的一大家子都强! 又琢磨起一件事,想了想提笔写了封密旨。
第42章 当今圣上大手一挥赐了贾琏府邸一座, 还是由太子永舜特选的,原是八王爷的王府如今成了贾琏的私府。京中的大小官员眼睁睁的看着八王府府衙上挂上了皇帝再次亲笔写的‘琏府’二字,只不过为何没有设为‘贾府’倒是值得让人好好琢磨琢磨了。 贾赦再是不孝, 再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扬眉吐气,可真到了离开荣国府独住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舍得。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可是皇帝金口玉言提点贾琏接他们出去享福进孝的。 贾赦自己寻了个没人之时,锦带腰缠, 露出黄鱼点翠扇柄, 三步一歪勾着酒壶晃悠悠的往家庙方向寻去。 邢夫人经过一整日算是想开了,守着荣国府又能如何?既然自己有本事挣何必去又花费心思争啊抢啊的,说到底贾琏一连得了太子、皇帝的青眼,可是比什么贤德妃娘娘还要出息, 至少三不五时的就有赏赐下来, 哪里像那位娘娘, 一整年下来眼巴巴盼了个赏赐也不过是个后宫人人具有的玩意。 秋桐在边上帮衬着收拾,嘴里笑着:“也不过一年多的日子,太太的首饰匣子都换了三个了。” 邢夫人泯然一笑, “还不是琏儿惦记着我跟他爹, 你可是没看到老爷宝贝匣子里的扇子有多少, 全是稀罕物,也不知道琏哥儿是从哪里淘来的。” 秋桐手脚利索的收拾完炕上的小包, 压低声音说:“依我看定是琏哥儿跟外面的人说了, 大家伙都知道有了不寻常的扇子给老爷留着, 都是放在心里交代的, 不然哪里来的一把又一把的。还有太太的首饰,哪一样不是精雕细琢出来的, 花样倒是...比那房的那位要新鲜许多。” “小蹄子就知道瞎嘟囔。”邢夫人下地打开房中最大的黄花梨箱子, 取出一支娇艳欲滴的红宝石蜻蜓发簪, “这是前儿迎春做着玩儿的,她嫌太娇艳不愿意佩戴,送给你这个小蹄子正合适!” 秋桐快手快脚的接过簪子谢过邢夫人,小碎步跑到梳妆台前自己插上,美滋滋的照来照去。 邢夫人想起贾赦的话,笑着开口说道:“还有件大喜事,老爷准备给你许配个人。” 秋桐笑着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飞奔的跪在邢夫人脚下抱着死死的不撒手。 “太太!太太!您念在这么多年我伺候您的份上不要赶我出府!” 邢夫人牵着她的手,见他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叹了口气说:“怎地是赶你出府呢?可是现成的好姻缘呢!我就跟你说了吧,老爷他啊前阵子出外时常吃酒,来来去去就认识酒庄里的掌柜的。那掌柜的有个独子,为人清隽爽朗,还是个读书的料,可是不久前茶不思饭不想的,你猜他怎么了?” 秋桐听到这儿才真缓过劲来,“原来是真要给我嫁人...”说着脸蛋红的要透血了。 “你以为呢,都多大的姑娘了,也不能一辈子都伺候在我跟前吧。”邢夫人来着秋桐的手让她跟自己坐在炕上。 秋桐不敢,只能斜靠在炕沿上倚着,头却扭到一边咬着下唇不吭声。 “他说他得了相识病,见到了位仙女姑娘于是茶不思饭不想。咱家老爷最是喜欢凑这个热闹的,非要这位公子将仙女的画像画出来给他看看...画就在我这里,你要不要点评点评?” 邢夫人掩嘴笑着,从炕头的立柜里翻出一幅画像展开递到秋桐面前。 秋桐侧脸一望,大惊!画中的人不是她还能是谁?! “多亏老爷让他画了出来,你瞧这位仙女姑娘腰上悬着的秀囊不就是你最喜欢的那个么?虽然蒙着面也能看出来是你的身姿举止,就是不知道他如何遇到你的。” 秋桐慌了又要跪下,被邢夫人一把拉扯起来唬着脸说:“跟你说的是好事情,你当我是查访私情?” 秋桐连连摆手说:“后面的石阶像是铁槛寺的,许是哪次去那儿被瞧见了。” 邢夫人拍拍炕沿让她坐了下来,慈眉善目的说:“我还不知道是铁槛寺?逗一逗你就慌成什么样的。你是咱们家里的丫头,婚事自然由老爷和我做主。听老爷话里的意思,这位公子实在是难得的好男儿,有才学有家业,你去了就能做少奶奶呢。虽然是个商户...不过只要是有本事的,现如今又何惧出身?” 秋桐赤红着脸不吭气,半天才说:“一切都由太太做主。” 邢夫人拉过她的手放在胸口,“这么多年了我只当你是我半个女儿,你跟在我身边也知道,多亏琏哥儿争气,这两年我也有点家底了,你的嫁妆银子我都给你备好了。” 秋桐红着眼眶抱住邢夫人哽咽说不出话,她没有父母,进了荣国府也当自己生生世世是出不了这个门了。以后不过就是找个跑腿小子生个一儿半女的,还是府里的家生奴才。 邢夫人同样动容,曾几何时能想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太太,东西可都收拾妥当了?”迎春和林黛玉迈脚进门,见状挽着秋桐拿起手绢帮她擦拭泪水:“这可是怎么了?” 邢夫人把事情说了一边,迎春和黛玉无不感叹缘分之巧合,又只能将话放在心里,哪里是她们该谈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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