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tsuki】:等你学会了,我们就可以四手联弹了!我们一定会很有默契的 四手联弹——指两只蛙蛙爪和一双人手。 不意外的,琴蛙还是冷漠果断地拒绝了,大概是觉得狙击手的爪爪怎么可以拿来弹琴,实在太暴殄天物了。 【Gin】:不要 北条夏树也就只能向呱儿子低头:【好吧,那你有兴趣了告诉我,我可以教你基础的指法和练习曲】 他也知道,他大概是等不到这一天了,就像傻瓜相机里没有傻瓜、钱包里没有钱一样,琴蛙不会弹琴似乎也是能理解的。 不过,琴蛙后来倒是没提钢琴占地的事情,任由它搁在小屋的角落边碍眼。它就是这样,有时候目不容尘,有时候又无比将就,北条夏树到现在也摸不准。 …… 在拿到东大学位证的这一年,黑泽阵二十一岁,正式拥有了名为“琴酒”的代号。而自前两年开始,组织成员已经以“Gin”称他,Boss姗姗来迟的邮件将这个称呼变成事实,黑泽的冷酷与高效有目共睹,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这个代号应该早早给到他,不过北条夏树处理这方面的杂务,一直选择的是【一键处理】,并没有察觉给代号要手动在邮件模板里为成员填写代号名,否则邮件没法发出去。 因此游戏里的这几年,十几封邮件被打入冷宫(草稿箱),组织Boss没能成功任命任何一个代号成员。 如果不是北条夏树忽然想到“为什么琴蛙的信息面板上写的还是‘黑泽阵’而不是‘Gin’?”,这件事还能一拖再拖,拖到猴年马月去。 夏树把琴蛙的代号优先处理了,然后打开Google,搜索酒名,挑选相对来说罕见的国外酒名,如同抄作业一样胡乱填进邮件模板里,一口气群发了十几封。 在成员看来倒也没什么不对,新Boss任命首批代号成员,特意延长了考察期、在考察结束后统一授予代号,这是Boss本人谨慎的表现。 但是收到邮件的黑泽阵沉默了。 【___黑泽阵___, 鉴于……为我们青蛙组织鞠躬尽瘁……因此,授予你代号___Gin___ N】 黑泽一目十行地扫完邮件,文本格式和酒名代号都不出意外,邮件白底的印花是小青蛙轮廓……于是他偏头问朗姆:“青蛙组织是什么?” 好几年下来,朗姆对这个问题已经脱敏了,有种看破红尘的淡定,回答道:“如你所见,是我们组织的大名。” 黑泽阵:“……” 黑泽阵:“。” 理所当然的,他从这一刻开始考虑叛逃,或者宰了Boss上位的可行性。 “Boss喜欢开玩笑,但不要尝试挑战他的底线。”朗姆察觉到了黑泽无声的嫌弃,放低声音警告道,“……这些年,你处理过很多组织的叛徒,你知道他们会有什么下场。” 黑泽阵不动声色。 并且心里依然没把弱智青蛙头当回事。 朗姆似笑非笑:“年轻人浮躁也正常,等你静下心来,就能通过现象看本质。”他慢吞吞地、十分神秘地补充,“Boss拥有超出常人理解范畴的能力……你以后会知道的。” 后半句话,终于让黑泽阵冰封般沉静的表情发生了一丝变化。 朗姆不肯说更多,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开。 黑泽阵再度打开邮箱,盯着邮件末尾的落款字母“N”,看了好一会儿。直觉让他把这几条线索连在一起,指向Natsuki的身份,“N”、别出一格的神经病作风、“超出常人理解范畴的能力”…… 可对方委婉地表达过:我不在你所处的这个世界。 黑泽沉默思索片刻。 他可以直接问Natsuki,但如果得到否定的答案,未免显得自己太过在意对方,在意到非要将只有一面之缘的组织Boss与对方联系起来;就好像他把关于Natsuki的信息咀嚼反刍了许多遍,因此条件反射地给出了猜测——落在对方眼里,又是“你心里有我”之类,叫人反胃的…… 所以,应该怎么问? …… 屏幕外的北条夏树,自然不知道黑泽阵的纠结之处。 他独居的别墅,这天迎来了一位熟悉的、阔别已久的客人。对方熟门熟路地换上拖鞋,穿过走廊,无比惬意地往沙发上一躺,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涂层饼干,拆封开吃。 “夏树君,收留我一晚上吧。”太宰治用一双假装诚恳的眼睛盯着他,“我的安全屋被Port Maifa的人找到烧掉了,现在被人追杀,无处可去呢。” 北条夏树实在没想到,居然能和这位冤家再度碰面会来得这么快。 他自然很有同伴爱,温和地说:“我给你三天的酒店住宿费,滚出去,别赖我家,看到你就烦。” 太宰治虚伪地“嘤嘤”两声,叫人鸡皮疙瘩都冒起来:“才多久没见面,你就已经忘记我们的感情了吗?” 夏树:“什么感情?没有的东西就别无中生有了。” 太宰:“渣男。” 北条夏树想了想,又给出一个建议:“中也在目黑区的高级公寓,我记得他说过住在十八层,你可以过去……” 太宰:“他居然换了个自动报警的电子锁,不好撬。” 夏树:“半山别墅呢?” 太宰:“去过了,小半年没住人,都是灰,也没有能吃的东西。” 夏树反应过来,指责道:“等等,你为什么对中也的房产这么如数家珍!太过分了吧!” 太宰:“?” 太宰大声喵喵:“你不也是吗!弹性道德怎么好意思讲我的!” 北条夏树没办法了,知道自己只能捏着鼻子收留这家伙一晚,好在他的住处别的不多,就是房间够多,于是决定把太宰安排到楼上的客房去,期待他千万别闹什么幺蛾子出来。 吃过晚饭,发现琴蛙给他发了消息。 【Gin】:你在哪里 北条夏树:“?” 这问得也太泛了吧? 【Natsuki】:在横滨 【Gin】:横滨? 【Natsuki】:异世界的横滨 【Gin】:哦。 它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像是对某个问题产生了求知欲,却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询问。 北条夏树开始感动:难道,呱呱终于对爹地产生了好奇?难道是这两天太忙了没怎么上线,无意间冷落了它? 他决定推琴蛙一手。 【Natsuki】 :你怎么不问我平时都做什么? 【Gin】:哦 【Gin】:那你都做什么? 【Natsuki】:交警,每天在街上巡逻 【Gin】:? 【Gin】:神经病 【Natsuki】:开玩笑的,我是黑手党 【Natsuki】:不是地下组织,正经合法的纳税企业=w= 【Gin】:哦。 【Natsuki】:所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以为你都不关心呢 【Gin】:…… 【Gin】:没问,你自说自话 ——然后倒打一耙。 【Natsuki】:我很忙的,偶尔才能抽出时间和你玩,不过Gin酱别担心,我的钱包永远向你敞开,我本人可能偶尔不在,但我的钱永远都会陪伴着你 【Gin】:神经病 琴蛙打完字,似乎准备关掉手机,北条夏树抓紧机会跟它抱怨。 【Natsuki】:来了个比同事A还烦的家伙 【Natsuki】:他今天来我家借宿一晚,希望别搞什么事情,否则我必追杀他 【Gin】:? 【Gin】:什么人 夏树刚想简单地回复一句“朋友”,却见琴蛙板着脸,简笔画的绿豆眼睛充满杀气,目光凝在小小的手机屏幕上,像是准备用视线把它撕成两半。 夏树受宠若惊:“?!” 呱儿子不高兴了?! 肯定是吃醋了!——老实说,不太可能。 是不是因为琴蛙自己没有朋友,没有别的小动物来家里做客(倒霉的和尚黑熊除外),所以它羡慕了呢? 消息停在琴蛙发来的那句【什么人】。 北条夏树盯着太宰治在厨房和书房间乱窜的身影,严肃地思考了几秒钟,回道:【他不是人】 【Gin】:…… 【Gin】:那是什么 北条夏树答得飞快,几乎是用本能来作答。 【Natsuki】:是狗 ——不错,太宰治是狗,这点一定无人有异议。 琴蛙的小绿脸皱了皱,显然是嫌弃的,也不知道是对狗狗这个物种本身,还是对别的什么。它也许是觉得夏树没有认真回复,于是不想接这个无聊的话茬。 【Gin】:出门了 【Natsuki】:!不行,再聊一会儿,我想跟你说话 【Gin】:不要 琴蛙这么说着,却没有立刻收起手机。 看来也没那么油盐不进。 北条夏树盯着聊天记录,又想到,琴蛙未来某天会知道小狗爹地的真实身份,它总会发现爹地和琴蛙组织最大的秘密——Boss其实不是蛙蛙,是一团白色的线条小狗。 于是,他决定现在试探一下,顺带给它打个预防针。 【Natsuki】:你喜欢小狗吗? 【Gin】:不喜欢 【Natsuki】:为什么,狗狗哪里不好吗? 【Gin】:烦人,蠢,难看 北条夏树哽住,不太服气。 【Natsuki】:也有聪明好看的,狗与狗又不能一概而论 【Gin】:…… 【Gin】:我要吐了 北条夏树:“?” 可恶,呱儿子讨厌爹地,该怎么办啊。 几秒后,他选择曲线救国。 【Natsuki】:那你觉得哪个颜色的小狗,稍微可爱一点?没那么讨人厌一点? 说白的,说白的! 这么洁净的颜色,肯定不至于招人讨厌吧? 【Gin】:吵死了 【Gin】:都很讨厌 【Gin】:问那么多,你是狗? 北条夏树又被琴蛙嘲讽了,想伸手狠狠rua它一把,又觉得这实在是天赐良机,于是忍下玩弄小呱的欲望,自爆卡车:【其实,那个,我是的。】 【Natsuki】:马尔济斯犬你见过吗?一团白色的线条狗狗 【Gin】:…… 琴蛙那嫌弃的表情,转为了熟悉而无语的“他又在发什么疯?”,显然是不想再跟他废话了;而它的这副神色,被北条夏树理解为对狗狗的厌烦。 【Gin】:有病 【Natsuki】:?怎么又骂我 莫名其妙,明明是很坦诚大胆地向它承认了身份,它居然骂人——琴蛙脾气真坏啊! 【Natsuki】:太不讲道理了,你必须说出讨厌小狗的理由 【Natsuki】:小狗没有做错任何事,它还无条件喜欢你,你为什么讨厌它? 北条夏树打完,睥睨地盯着屏幕,收起手指,等待它的回应。 不知道为什么,琴蛙居然愣了两秒,心不在焉地把手机揣回风衣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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