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新生梧桐开始抽出嫩嫩枝丫,明媚阳光照在头顶。 李桂林习惯性扯了扯领口杜鹃系巾结,衣着于周围人不同的齐襟白长衫,显得格外突兀。 他一边吃着莲花豆酥,一边翻开书店新买的纯法文长篇小说,加以口头记忆练习。 但心底却想着,距离兰波的观察期只剩最后三天了,终于可以带人回老家。 周围形形色色的人相接走过,有一些好奇者,时不时观察这个典型东方人品味的莲花点心。 当然,李桂林没多想什么,只是备了几份点心放在椅旁,免费提供给身边扎堆的雪白鸽子。 独自在此地,等待兰波下班后来接他。 直到一位急匆匆整理衣着领带的男人,经过此地。 “嗯?”意外发觉有趣的灵魂事物,他马上停住步伐,往后倒退几步回去。 瞬间驱逐开数十只雪白鸽子,金栗色短发衬印在午后阳光下格外耀眼,来者高兴地翘起嘴角虚伪笑容。 仿佛一切看在眼里,将携身公文包随意搁置在长椅边上。 然后静悄悄坐在某人旁边,懒洋洋的伸伸懒腰,打起软绵绵哈欠背靠椅子晒足太阳。 等李桂林看完小说,盖上最后尾页,看着书面烫印的《阿尔芒丝》长叹:“巴黎以前的那些贵族都好坏。” 略微带点气愤的意味,眼神流露出一丝难过。 可能以前没读过国外的文本,好像比家里的那些老文本,总差点勾心斗角的味道。 回想刚刚默念的文章。 他又咬了口精巧团花状的红豆糯米糕。 瞧眼周围行走的法国人,深吸一口气,悄悄用中文小声说:“其实近亲相爱才最可怕的。” 对比之前,好友途径法国来看望自己。 将自身喷了各种混杂中药水雾,防止得什么梅病来着,李桂林敲了敲脑袋,一时间,想不起小湘细说的重要琐碎。 曾想从小到大,修炼的那些炁海后就没得过普通感冒,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咦~真有那么可怕吗?”轻飘飘一句悦人声线渐近。 李桂林:“?” 吓得背后打起激灵,差点捏碎糕点。 抬眸看着一位,与兰波他们外表不相上下的怪人,贴脸凑近过来。 感觉对方没太搭理自己,只是用那双幽绿的眼睛直盯小说扉页。 他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苦恼道:“怎么说呢,让我想想啊,这本书好像是很久之前写的了。” 轻柔的微风拂过衣摆,他很不客气的伸出手来,打算夺走某人新买的书本。 “不可以。”真是没礼貌的家伙,李桂林皱起眉头,打算反手制止回去。 而指尖却触碰到细微如同茎叶膜络异能,那一瞬间,锋利短刀立马翻转出手。 咔嚓一声,插入二人中间位置隔开短暂距离。 来着司汤达悻悻收手,面带虚伪的笑容依旧上扬,细腻白皙的指关绷紧,冷汗滑过手心,好险差点就被切掉手指了。 “那个,抱歉。”对待杀意的被动反应过快。 李桂林尴尬撇开视线,没发觉这人隐藏的坏心眼,后面小心拔掉短刀,老实并腿坐着一动不动。 而司汤达并未所动,只是很自觉接过书本。 然后一把抓住某人暗地瞄过来好奇问:“喜欢吗?” “喜欢什么?” “这个。”司汤达指向烫金大字巧笑倩兮。 “?” 好像自由跃浪般的束缚灵魂,李桂林呆呆地看着他,没说话也没回答。 沉默寡言,时间顿时宁静下来。 二人静静坐在长椅上晒太阳,刚才出口的话题持续到日落大半那刻。 “想不到就算咯。” 等着对方揣书拎起公文包走人的时候,李桂林思考完毕,迅速攥紧对方袖子说:“要不,您读一读?” 同时,将书本翻开用钢笔,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刷刷写下几句话,悄然递过去当作赔偿。 “欸?”司汤达诧异低声,奇怪的笑意颤栗。 他摸摸光滑书皮,想着这回真是意料之外的发生,捉摸不透。 “我先走了,再见。” 李桂林松开手,转头却看见熟悉的身影,提伞提袋子跑过来。 回头又看了眼沉溺情绪中司汤达,没作反应。 只好俯身在他面前挥挥手打句招呼离开,留着对方坐在长椅上思考人生。 此刻临近夜幕降临,空气慢慢湿润。 还没翻开书页,另一个熟人毫不客气的霸占侧卧。 “晚上好,社长。”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维克多雨果打着哈欠询问司汤达。 明明在外出出差这么久,说好今天下午到公社,等了几个小时都看不到人。 半睁开番石榴般的剔透眼眸,却看见这人直盯着另一头死死看过去。 乍一看,真的很像,打磨坏水心眼准备拐小朋友的坏叔叔。 “………”这让懒癌患者顺着视线好奇看去。 发觉不远处,正是阿蒂尔和乖乖仔。 维克多雨果一时间,想到了该想到的事情,眼皮跳的打架,忍不住招起巴掌甩在司汤达后脑勺上怒骂:“别犯蠢清醒点!” “凭什么?!”捂着脑袋的司汤达错愕说道。 他就想找个新情人而已,也就顺路拐人,社长为什要打自己。 “自己看!” 维克多雨果没好气怒说,自个一手撑起下巴,一手指着那边停下的二人。 眨眼看过去。 发觉细雨绵绵落下。 兰波马上将手中,装置几束娇嫩百合花和蓝莓蛋糕礼盒放进亚空间。 动作熟练轻快,先撑开伞面递给自家老婆紧急避雨,免得淋湿感冒了。 而后,李桂林高高举起油纸伞,挡住二人头顶上方。 看着兰波又蹲下身子,给他小心扎起裤腿,完事背起人掂了掂重量。 自身转步踩在脏兮兮的泥水洼上,丝毫不怜惜泥水飞溅上的干净裤腿,昂贵手工皮鞋会不会由此损坏。 只有完事,开开心心背起心爱之人沿路离开。 “我想你应该知道阿蒂尔结婚了,这种程度的心细,阿蒂尔他可做了三四年时间。”真是令人羡慕。 维克多雨果耸耸肩,朝飘在半空好心举伞的祂挥挥手,表达避雨感谢。 静坐的司汤达沉默良久,装饰出来的微笑表情逐渐裂开,像是醉酒流浪汉无情踹翻的破烂垃圾桶。 莫名体会,莫里哀日常无语吐槽。 做到舍不得爱人沾染泥点这步,他无奈松了一口气,消散事先拐人想法。 自己可做不到这种,为爱人卑躬屈膝,照顾穿衣喂饭淋漓尽致的离谱程度,也不想被阿蒂尔打死。 相册—— “所以说,亲爱的这么好奇相册内容干嘛呢?” “那,那个。” 次日午后。 李桂林收拢散落在地的阔叶林水晶拼图,与坐在办公桌上,认真书写文件的兰波,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可实在是憋不住最后的忍耐。 他丢下半版完整拼图,飞快越过地面杂物,双手牢牢抓紧桌沿。 用亮晶晶的圆溜溜的杏眼盯着兰波,横竖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好小声问道:“我的相册在哪?” “……?” 兰波愣了一下,认真想了想哪本相册。 是结婚那本,还是沿途旅行的那本,最后锤定,应该是记录从小到大的白牡丹相册。 低眸看着某人眼中的渴望后,马上拍拍手。 灿金色亚空间突然出现,上下用力摇了摇,从中掉落一本厚厚的黑面相册。 李桂林抬手接过,然后抱紧怀中着相册准备跑路。 却被满脸疑惑地兰波,一手抓住后衣领拖回来。 打起响指,亚空间封锁整间屋子,揪住这个头回不老实的桂林,摁坐在沙发上质问:“藏了什么秘密?” “………” 李桂林没说什么,只是心虚翻开相册,当着兰波的面,第一次打开感觉很羞耻的回忆照。 半刻钟过去。 兰波抹了把脸,呼吸略微急促脸色微微泛红,震惊的看着跟当初不同的张张照片。 大概推算种花本地人自身不知晓异能来源,接触到的只有外在能力。 满目且是从稚龄簪花长裙,到临近青年的长腰旋裙桂林,身边一堆貌美如花似锦种花人扎堆。 怀里某人别看视线,脸埋在膝盖上对着手指小声说:“以前被明偶他们拉着拍的,并不是桂林自愿的。” 兰波还没回答,头顶却突然传来一句:“奇怪,这魅魔吗??” “嗯?”魅魔是什么,李桂林朝后看了一眼。 这才发觉早有一堆人站在沙发后面,各自仔细辨认相册一页集体照片。 刚才那句,听声音,很明显是波德莱尔说出口的,对这呆货匪夷所思。 当凭多年的眼力见,照片里头其他人的眼神,看似若有若无,实际上都紧盯着面无表情的某人看去。 恨不得马上拍完,迅速扛人跑走。 当中三十多号同学集聚坐在台阶上,统一黑发黑眼,容貌各种怡丽、温婉、妩媚…数不胜数。 莫过于勒布朗更加出奇,手拿着放大镜弯腰都快趴在相册上。 认真瞅瞅,第一次看不是土包子红眼镜框模样的东方人,蛮好看的。 “砰。” 相册被李桂林很不客气和紧,就此连半点边角都没露出来过。 最后—— 成功解决关于西格玛的要事。 好不容易逃过凡尔纳跟海涅合力教训。 在此之前,他准备了一大堆好吃的东西,留着他们和家里几人呆横滨悠哉悠哉。 “桂林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啊。”刚下机,江户川乱步对着李桂林略带不满。 怀里抱紧超大份点心糕,闻着甜甜蜜蜜的糕点,心底滋味格外难受。 “放心好了,桂林过几周再回横滨。” “骗人!”江户川乱步大声反驳,睁开眼,碧翠的眸子闪过疑虑,指着李桂林鼻子又说:“你明明过几周后,跟着兰波去南极看企鹅!” “咳,乱步。” 福泽谕吉立马拉着这个气坏了的孩童心侦探,转头又向一旁,表情逐渐变冷的兰波致歉:“抱歉,我们先走了。” 连道别都没打,急匆匆拽着人离开。 等人走干净了,兰波才重新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针,距离上机时间还有十分钟。 二话不说,先给自家老婆整理衣着,戴上一顶灰色大圆帽,一手拖着行李箱,牵起手回隔壁老家。 跟以前不同,一个小时后二人下机。 兰波没在乎异能彻底封锁的顾虑,熟练刷上免期卡下机,在当地警局里做好记录表。 然后一路半搂牵紧李桂林,同坐高铁回南下水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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