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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uce在原地没动，看着小院长把睡衣一拉，露出被蚊子叮过的锁骨。大约这次又是被叮醒的，半梦半醒间挠了两下，蚊子包边多了些划痕，配上白得跟奶豆腐似的皮肤，还真挺可怜。 就趁着这么一会功夫，但他林成功挨上床垫。一秒躺下后，伸手还把被子揪过来了，把脸往被里一埋，只露出一双闪亮亮的眼睛：“你肯定不忍心让我整个圣诞假期，都因为蚊子枯坐到天明、一个好觉都睡不了的对不对？”但他林还伸手拍拍旁边的空床垫，特别反客为主地邀请，“快来快来。” 不管怎么说，反正他是绝对不会走的。但他林紧张地想着，把被子抖搂开了，迅速裹住自己，以表达自己死也不挪窝的坚定立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祖宗龙，屏息凝神半晌，对方才终于退让似的挪开视线，伴随着被褥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上了床。 卧室本就没开灯，全仗着雨中那么一丝丝荫凉的月色，勾勒出曲直相径的轮廓。宽敞的床上，一人一龙安静了一会。 但他林悄咪咪睁开眼。 人类的视线，并不足以让他清晰看到祖宗龙的模样。不过对方巍然不动的身形，却依旧让但他林感到特别安定、可靠。 察觉到对方似乎有抬头的征兆，但他林飞快闭上眼睛，在脑子里胡思乱想。 虽然一起睡是他自己提出的，但到底和以前不同，床上突然多出一个人，自己会不会睡不安稳？ 但他林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终究是半夜三点了，真正安静下来，几个呼吸起伏间，他便出奇快速地陷入沉睡。 Bruce的床比院长卧室的还大，大得但他林睡上去都能打拳。他在睡梦中胡乱滚了几圈，总觉得怀里缺点什么。皱着眉头伸臂划拉了一阵，碰到一团温度略高、暖水袋子般特别熨烫的事物。 房间里阴凉，又有先前雨水潮湿的气息，叫人闻之即寒。但他林手冷脚冷，碰到这团暖和的东西，当即整个人都靠了上去，迷迷糊糊往怀里一带，蜷缩起来，顿觉回归了最舒适、最熟悉的孵蛋状态。 就是有点不好，这蛋特别闹腾，还试图往外钻，但他林立马像个西瓜虫一样，把身体蜷得更紧，死死抱住了，过了一会，蛋才安静下来。 厚实温暖的被窝中，蛋贴着睡衣，散发着熨贴的温度。但他林睡着睡着，便打起惬意的小呼噜。 · 但他林在Wayne庄园暖龙在怀，一夜好梦。哥谭市里，稻草人和谜语人却在各自崩溃。 “我不……闭嘴！我不想听！”谜语人暴躁地在自己屋里跺着步子，冲着手机呵斥。 当时申报出院时，他根本没想到院里的守秩法则，到院外了也得遵循。最开始自己手下的喽啰们兴奋报告邪恶计划时，他还十分怀念、并且愉悦地听着，听到最后，什么地点、时间、人物全都交代了，疗养院的警告声骤然在他耳边炸响： 【疗养院员工，有义务在遇到违法乱纪行为时，及时阻止或予以上报。】 【请员工：稻草人，立即拨打报警电话，争做热心市民。】 谜语人：“？？？？” 热心市民谜语人，这听着像话吗？？ 他就准备当做没听见，无视了。结果下一秒，警报声再次响起： 【请员工在10秒内采取行动，否则将强制执行报警、并热心助警行动！】 谜语人：“@！#￥@” 他好恨，当初看到谜语时，他怎么就不能当做没看见呢？当初猫女钓他鱼时，他怎么就不能不赴约呢？当初发觉出题人是个老太太时，他怎么就不能心胸宽广一点呢？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他终究还是成了院长网里的鱼…… 谜语人双手像灌了铅一样，还得赶在耳边倒计时走到零前，拨通报警电话：“……喂，我要举报……” 他被警报逼着，挤牙膏一样把自己听到的犯罪计划，一五一十，无比详尽地交代清楚了。对面的警探越听越奇怪，质疑地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不是想要欺骗警方，调虎离山吧？” 谜语人：“……” 谜语人：“我……”他好歹把气压下去，勉强将警探糊弄了过去。挂了电话，心里还得祈祷，GDPD最好出警，他是真的不想一会儿再被强制“热心助警”啊！ 忐忑不安地等了大约半个小时，风平浪静，谜语人才略微放松下来。刚打算休息一下，手机又是一响。 谜语人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又是什么？！” 另一个小弟：“老大！刚刚的行动不知道是被谁泄露，警局突然突击，把一整个组都给端了。不过，您放心，我们还有备用计划，这次我们准备换到稻草人的地盘，预计在……” “闭嘴啊！”谜语人的心态终于炸了，瞬间跳下床，“我不想听！” 尼玛他可不想在今晚第二次“争当热心市民”了！ 愤恨地将手机关机，谜语人颓丧地一下坐下来，身心俱疲。 他抬起手，捂了会眼睛，又忍不住放下来，心里琢磨：换到稻草人的地盘……咦，那稻草人也会被热心市民吗？ ………… 答案是会的。 稻草人睡得好好的，大半夜被警报惊醒，说是他地盘上出现了邪恶的犯罪行动，要求他立即前往打击、勇救无辜民众。 刚听见时，稻草人还以为自己是被小院长逼疯，在做噩梦。直到自己的身体被强制动了起来，并在床头柜上嗑了一下。 “@#￥我，我可以自己来。”稻草人心里有一百句MMP想说，但没那个狗胆。只能痛苦、无助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迎着哥谭又冷又潮湿的夜风，身不由己地去当义警。 彷徨地走在路上时，冷冷的风拍在他脸上，稻草人忍不住想：都已经圣诞节了，他都好好在自己家呆着、乖乖睡觉了，难道就不能放过他吗？ 蝙蝠侠干什么吃的？？？怎么还没夜巡到这边！ 稻草人顺着联络器的指引，一路来到邪恶的犯罪地点。一帮子小混混正敲打着一群瑟瑟发抖、挤在一起的人质，似乎是在进行绑架勒索。 夜风将人质低低的哭声，与一股挥之不去的烟草味儿，吹向稻草人。 稻草人在调配Boss香时，花费了多少心血啊！可以说，他对这瓶香水，是有感情的。 他一下便嗅出了这独一无二的味道：“谁用的香水？” 人群中，有对抱在一起的情侣浑身一颤，失声呜咽起来。 克利紧紧抱着自己的女朋友，好像这样就能保护住她，让她不要恐惧一般，脸上早已流满痛恨的眼泪。 这是他和女友在一起的第四个年头了，想着怎么样也得带回哥谭，给自己的父母看一眼，才在这个圣诞，与女友一起开车来到哥谭，想赶在圣诞节前，回到父母家。因为要处理工作上的事，他们出发的晚了许多，一路从纽约到哥谭，已然是深夜。驶入哥谭没一会，就被强行拦车，不仅车报废了，人也被绑到了这里。 他咬住嘴唇，几乎将唇瓣咬出血。女友到现在都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缩在他怀里，恐惧地落泪。这让他心头的憎恨更加强烈，以至于他的面容都扭曲了。 他恨自己为什么耽搁了那么多时间，恨这个充满邪恶、罪孽的城市，也恨这个城市夜色中行走的，比鬼怪更加可怕的恶人。 稻草人逐渐靠近了他们，仿佛死亡的阴影，扼住他们的咽喉。对方阴森、不怀好意的气息凑近，喷洒在他的脖颈边，极为令人反感地狠狠嗅了一口。 克利恐极反怒，凶悍地瞪视稻草人。如果今晚，罗拉受到伤害，他就算是变成厉鬼，也一定不会放过这些人！ 小喽啰有些畏惧地说：“你，你也想分一杯羹吗？我……我们可以把得到的赎金，分一半给你！” 克利冷笑起来。看吧，这就是哥谭。一个作恶也能说得如此光明正大的腐朽城市。 他冷冷看着稻草人再次靠近自己，又羞辱似的嗅了他一下，接着抬起手—— 稻草人拍拍克利的肩：“品味挺好。” 克利：“……嗯？？” 稻草人并不在意克利的反应，他又瞅了眼面前小伙怀里的姑娘，微微一嗅。Boss的烟草味儿虽然十分霸道，但仍然有宫廷玫瑰后调的女士烟草香，以柔化钢的中和了一下，两者夹杂在一起，搀着哥谭湿润寒冷的气息，竟混合成一种独特的、缠绵的风情。 这是只有在哥谭，才会有的独特的味道。 稻草人想起Boss香发售后，评论区里的评论。反正左右这些人他都是得救了的，不如趁机给他的心血之作，好好扭转一下口碑：“好香水。有品位，既然如此，今晚就放你俩走吧。”他支起身，扫了眼目瞪口呆的众人，对克利说，“用你用的那瓶香水，换这里所有人的命。你愿不愿意？” 克利傻眼，直到稻草人不耐地瞪他才反应过来：“愿意愿意，香水就在行李里……在车后厢。” 小喽啰敢怒不敢言，谁都害怕稻草人的毒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鸭子，在稻草人的庇护下，堂而皇之地穿过他们，走到报废的车辆后，翻着行李厢将那瓶好险没碎的Boss拿了出来，犹豫了一下，还顺带把宫廷玫瑰也带了过来：“都，都给你。” 稻草人才不想要宫廷玫瑰呢！那是小院长的心声，他根本不想和小院长感同身受。稻草人非常嫌弃地摔回克利怀里，只把Boss接过了：“很好。言而有信，你们都可以走了。” 被绑架的人质，绝望之中惊逢希望，不敢置信之余，都是狂喜，互相搀扶着离开前，忍不住看了稻草人手里的那瓶Boss香好几眼。 可以想见，今晚过后，评论区一定会遭受这些幸存者的猛烈轰炸： Boss香是真的！稻草人都说好！ · 但他林并不知道自己睡得香喷喷时，谜语人与稻草人为哥谭的治安做出了多大贡献。一大早，他还是被布鲁斯发来的联络吵醒的。 但他林迷迷糊糊摸出联络器一看： 【布鲁斯：你在哪，用手机都打不通。】 但他林打了个哈欠，眯缝着眼睛发信息：【我在小恩这儿，晚点回去哈，别担心。】 他往身边一看，Bruce已经不在了，被子好好盖在他身上，还掖得挺严实。 联络器又震了一下： 【布鲁斯：看推特。】 但他林：“……？” 啥情况，好好的看推特干嘛。难道是商业街出什么问题了？ 但他林立马清醒了，赶紧用联络器把推特打开。 只见原本评价寥寥的Boss香水下，互动区已经彻底炸锅了，原因是有位自称带女朋友回哥谭过圣诞的顾客，详细描述了昨夜凌晨，自己被绑架、又因为Boss香水，从稻草人手中换过几十条命的故事。 许多人质疑的，但很快就有很多当时因为Boss被救下的人，自动自发地来发评、证实，还有人把去警局留的证据拍下了，不可能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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