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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同人]【瓶黑瓶】弃降

时间:2023-08-21 16:01:11  状态:完结  作者:SIBI西比

  「哎呀,这麼巧?你也办完事了?」黑瞎子扛著行李袋,另一手拎著一大袋啤酒,那许久未见的笑容多了几分自满,显然收获多多。「空手而回呢!咱哑巴张失利啦?咯咯咯……」

  张起灵仅是冷瞟了一眼。出门遇上王胖子,回家撞到黑瞎子,够倒楣。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七层楼,黑瞎子从头到尾口哨声没停过,一换上室内拖,便将行李袋抛到角落,拎著啤酒到阳台坐下,一手菸、一手酒,好不快活。待张起灵安顿好行囊跟著进阳台,地上已经多了四五个空罐。

  「这回又伤了哪?」……这欠扁的家伙。

  黑瞎子停下灌酒的动作,却没把酒瓶移开,压著音量心虚道:「左半身……硫酸……」那道冰冷视线射了过来,赶紧道:「我动作够快,跳海当洗澡,现在不也没事啦?」

  张起灵依然冰寒著眼,冷声道:「你分明找死!」

  闻言,那股神经笑又冒了出来。「咯咯咯……跟老爹一样,真了解我,咯咯咯……」抽口菸,止了笑。「您张爷比我还带种,易容个秃头佬就混进洋珊瑚,要被识破可有进无出呢。」

  张起灵一坐下顺势抄瓶啤酒,「怎知道我卧底进珊瑚公司?」不讶异,但好奇黑瞎子的八卦来源。

  黑瞎子笑了笑,看了他一眼,反问:「阿甯的身手不差吧?」

  未料张起灵却抽著眼角,语带不悦道:「别提起那女的。」说完,喀地一声开啤酒,泄愤似地一口乾尽。

  黑瞎子看著他打开第二瓶,笑而不语。哎呀,甯姊,你可真吓著人家啦……

  「不是说不去西沙?怎又改变心意?」他知道张起灵不是个听话的跟班,这半年来一而再、再而三地搞失联,连老头都没了耐性。迁怒的结果,就是他除了自己的任务,还得分摊张起灵的倒斗事业,累得像条牛也没人怜。

  啧,不爽。

  张起灵没回应,默默饮了一口酒。夏晚风凉,啤酒沁心,他垂著一双平淡的眼,看似沉思,更像入定。

  许久,他轻声开口:「我在西沙找到一些记忆。」

  黑瞎子停下正要仰头饮酒的动作,挑挑眉梢:「哎呦,孩子,你找到回家的路啦?」

  回家?张起灵愣了一下。他不断寻寻觅觅,却没想过这个问题。回家。

  黑瞎子低头点起菸,细抽一口,笑道:「敢问张爷,您何方人士?」

  一开口,却不知怎麼回答。张起灵思索一会儿,微微眉头,「我不知道。」

  「哎呀?」眉毛又挑得更高了。「那麼请教尊堂名讳?」

  眉头锁紧,又是一阵犹豫。「我不知道。」

  黑瞎子饶兴一笑,「您总该晓得你今年几岁啥星座血型吧?」

  「O型。」张起灵摇摇头,「其他的,我不知道。」

  「呵……您这不是耍著我玩吗?」不由得哼笑出声,黑瞎子双手插胸,拉起一抹斜笑。「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

  他看了黑瞎子一眼,缓缓低头思索。吴邪、胖子、吴三省、陈文锦、西沙考察团、鲁王宫、海底墓……眼前闪过许多影像,片片段段,有如走马灯。

  过了许久,终於抬头正视黑瞎子,向来沉静的双眼多了几分坚定与坚持,宛如深测之渊透出一丝曙光。

  「我是张起灵。」

  黑瞎子直直看著他的眼,淡淡笑了。

  「张起灵……」像是肯定又像是无意义,轻领著颌首。吸口菸,声音含在烟雾中,低沉散开,缭绕两人。「张起灵……张……起灵……」

  一字字从黑瞎子口中说出,彷佛将他的名字刻在空气中、记忆里,如菸消散的同时,呼吸可得。

  张起灵喝了口啤酒,一抬头,见那轮明月斜挂在东方天空。柔和的月光落下,亮著四周薄云,一丝一缕宛如天衣。

  金色的光……他想起「图雅」二字,也忆起那墨镜下的灰色淡月。那晚车窗外奔驰的月光落在那副墨镜上,大手摇曳著面具,金光照亮那祥和的微笑。

  「你……」他看了黑瞎子一眼,随即低眸回避,犹豫问道:「怎麼会染上爱滋?」

  黑瞎子微笑未减,但缓缓转头望去,「还不就那些原因吗?男男女女、女女男男,啥事都有可能发生。」

  但他冷冷瞄了一眼,眼神中满是不以为然。

  「呵呵……」黑瞎子这时才笑了出声来,低沉的嗓音挟带一丝凉意。他听懂那笑意,满满嘲讽,带刺。

  「我说你呀,去了趟西沙,连性子也变了。啥时学会关心别人家闲事来著?啧啧啧,咱哑巴张要改名叫八卦张啦?」

  张起灵倒是没作反驳。自汪藏海的海底墓逃出后,太多谜题等著要解、太碎的记忆片段等去拼凑。他将自己的记忆当作是深埋地底千万年的破碎骨骸,必须小心翼翼地用考古铲和毛刷,一吋一吋地挖掘、刷土、再挖掘、再刷土。现在出土的只有弹丸大小的碎骨,还不足以拼凑成人,更罔论要知其所以。

  用尽心思追寻记忆,他无暇关照他人。直到那抹暖阳般的笑容,天真地吐出字句关怀,他才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晒晒太阳。

  他只是……想放下他手中的铲子和刷子,跟其他人说说话。

  「是人都有过去。」张起灵淡道,音调淡而不寒。「你不像那种乱七八糟的人。」

  意外地,黑瞎子只是淡淡抽著菸,没有笑声、没有讽刺的话语。

  直直望著那轮明月,那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我是个乡巴佬,老家在一个鸟不生蛋鸡不拉屎的穷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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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父亲是旗人,母亲是汉人。当年中央呼了口号作农村运动,年少志高的祖父怀抱改善乡村的理想,一离开营队便从东北接来媳妇儿,一起到这赤贫之地打拚。父亲出生不久,祖父因心病下世了,祖母和父亲只得在这汉人村落里落脚生根。

  父亲不爱说旗语,也不喜欢祖母教他蒙话。祖母身体不好,总是躺在床上唉背疼,这时祖母会睁著浑沌不清的眼,用蒙名唤他和姊姊、弟弟,来帮她拍拍背。祖母舒坦了,就会跟他们说在那片遥远大地的故事,说她的家乡有蓝澄澄的天空、有绿茫茫的草地,有好多的马跟好多的羊;说祖父的家乡在很高很远的山林里,宽广的树林随著四季变化,绿黄金红。

  祖母总说,姊姊是个温柔也坚强的女孩,散发美丽的金色光芒,就像天上的图雅。

  祖母总说,他的汉名取得不好,所以她要叫他「格日乐图」、叫弟弟「乌芸」,她说,弟弟和他是照耀大地的智慧之光。

  母亲却老责备他们是古灵精怪的捣蛋鬼,爱想鬼点子欺负别人家孩子,名符其实的狼狈为奸。生性沉默的父亲不爱听母听唠叨琐事,总是扛著锄头,赤著脚,下麦田去。他和弟弟就趁机攀在父亲高大的身躯上,挡住母亲找寻的视线,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母亲的责难。

  麦田很宽广、很辽阔,金黄色的阳光落在金黄色的麦穗上,狂风一吹,旧河道上的黄沙便阵阵袭来,打痛他的脸,吹弯麦梗,一浪浪起伏著,彷佛金黄色的大海。他和弟弟在金色大海里奔跑著,累了,就在田埂边的槐树下歇息。他习惯躺在弟弟的肚子上,听他呼吸起伏,就跟金浪起伏的节奏相同。听著听著,就睡著了。

  直到姊姊唤人回家吃饭,父亲才一手扛著锄、一手抱著他们两个,沿著庄子外的那条大马路,沉稳而缓步地走回家。

  母亲说,那条大马路是庄子里唯一一条通到县城的路,县城里有许多的房子、车子,和人,有很多漂亮衣服和好吃的食物。她说,那是我们这种乡下人去不起的地方。

  村子里的人难得从那条大马路去城里,那天却有车子从那条大马路的尽头驶了进来,那些被姊姊称为大官的人来到这贫困的小村子。当天晚上,父亲破天荒地开了好几坛酒,独自一人闷头大喝。

  之后庄子里固定每段时日便有车子进来,隔壁的大叔、前头的大婶、村口的大哥,好多好多人聚集在那车子旁的竹棚里,让那些穿白衣服的人拿针筒刺他们的手臂,红红的血液便沿著细管流进血袋。

  「他们在卖血。」轻轻吐出烟雾,声音很淡、很薄。「其他村跟著卖,人多血多,就没人再来庄子买血了。后来庄里有人出来作血头,挨家挨户去问人卖血,再卖给外头的集中站。」

  母亲说,卖了血就有钱了,就能餐餐吃菜吃肉,不用天天啃馍馍。每说一次就偷看父亲一次。

  但父亲只是拧著眉,默默地下田去。就算隔壁家的孩子换新衣了、大人盖新房了,父亲依然种著他的麦田。他不懂为什麼父亲禁止母亲和姊姊去卖血,只知道每当他同姊姊吵著要吃零嘴,姊姊便偷偷外出,再回头,手里就多了好多糖。

  『别跟爹说啊。』姊姊总苍白著脸,低声说著,『快吃吧,被爹发现就糟了。』

  直到某天,他和弟弟同隔壁孩子打闹,从人家屋子二楼阳台摔下一楼,两个人都摔烂了身体,及时抱住弟弟的他还伤了脑袋。等父亲冲来救护站,他和弟弟已经失血过多,就快二命呜呼。

  『拿我的血换他们的血!要我卖多少血才够钱买给他们的血?你们要多少就抽多少!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

  父亲以血换血,换回他们俩的命。但撑不长。

  不久后,那个被称为热病的瘟疫开始悄悄在平原上蔓延,无声无息地死了好些人,荒了好多田地。

  不久后,才缝好嫁衣的姊姊发了热病,出嫁前两天上吊自杀,肚子里怀著三个月的身孕。

  一个月后,母亲和父亲被医院检查出得了热病,他和弟弟也被测出是阳性反应。

  再一个月后,他弟弟热病发作,当天就下世了。

  母亲疯了,拿刀子刺死父亲,然后自刎。

  他病发时,痛得倒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祖母,只能眼睁睁看著他痛。

  他还记得祖母用她沙哑的声音,虚弱地对他说:格日乐图……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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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只跑到村子口就痛昏了,等我醒来,人已经在城里的医院病床上。听说是碰巧哪个慈善团体入驻庄子,没看我状况就直接送我进医院。」他点起新的菸,语气淡然,「后来就逃院了,再也没回去过。」

  轻抖烟灰,推推墨镜。「之后两年我四处流浪,走到北京要饭兼剪钮扣。有回剪了那老头的东西被逮个正著,把我毒打一顿,差点被他打死。那老头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居然收我做徒弟。」

  轻抽一口菸,续道:「后来才知道这病不叫热病,管叫爱滋病,是治不好的绝症。听说老家那里情况失控,死了很多人。」默了一会儿,倏地微笑,「反正我人是逃出来了,还管那鬼地方天翻地覆?这十年来我没再发过病,不过总有一天也是要死的,闭上眼睛,痛过了,就下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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