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愣住了,的确,他是怎么知道旁边这个时常戏精附体总爱假惺惺的麻烦精做的那些事情的?“记忆”里那个满身狼狈神色狠厉不甘的太宰治,破碎肢体蠕动着还原的视角…… 那个时候他应该被放逐于星海间?那他是怎么看见这一切的? 中原中也陷入思维的迷宫。 太宰治乖巧地回答:“这个问题嘛,真是一件非常非常难以回答的问题呢。”他看似苦恼地歪过头,眼上的绷带早被拆散,鸢色眼眸藏于张开的手掌后,透过指缝窥视着什么,“或许,兰波会对牧神是如何死掉的更感兴趣些?” 一直以来,表现的像是人偶,对外界毫无反应,行动走路都需要谍报员魏尔伦牵着的金发少年有了第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反应。他抬起头,与中原中也相似的蓝眸里荡漾着非人的光彩。他注视着太宰治,声音如提琴的音响华丽:“他死了,他怎么死的?” 谍报员魏尔伦向来不变的神情被打破,他讶异:“……兰波?” “他死了。”金发兰波重复了一遍,“我能感觉到,即便是在刚才,那种若有似无的联系感。扼住喉咙的压迫感,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真的死了。”金发兰波的视线有一瞬间的失焦,“或者说,‘消失’的一干二净。” “没错。”太宰治举起双手鼓掌,“非常感谢‘牧神’的贡献!多亏了这个疯狂科学家的思维,才能让你们能够享受接下来的故事啊。” “‘他’被抹掉了。”金发兰波说,“如同一本书,撕掉其中一页,于是对于书本身来说,那一页的内容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织田作之助忽然想到了那本自己迟迟无法写出结局的小说,那着实是一本很好的书,只可惜结局——即便那是作者自己不满意的结局,他依旧非常期待渴望看见——被撕掉了。 于是书中的人永远不会落幕。 “真是一场华丽的戏剧,你说呢?我亲爱的挚友?”白色披风的小丑忽然自虚空倒吊而下,嬉皮笑脸的小丑妆容面对众人,他手中一张卡牌甩出,和着另外几张一同化作新的故事。 亚当直起身:“天人五衰的组织成员,果戈里。” “竟然连国际刑警组织珍藏的首代智能仿人机械刑警都知晓我的名字吗。”小丑依旧嬉笑着,固定的妆容之下是诚惶诚恐的表情,“可真是让我倍感荣幸。” 很快他的神色再度变换,拽着虚空垂下的绳索摇晃身体:“费佳!费佳!费——佳——!” 神色冷淡脸色苍白虚弱裹着厚实披风戴着毛绒绒帽子的冷静地垂目:“果戈里,我不是杂技演员。” 所以拽着绳子安稳落地对于他这个病弱的身体不好的俄罗斯人来说真是太为难人了。 费奥多尔慢吞吞转开视线,与面无表情的太宰治对视,轻轻笑了一下:“太宰君,麻烦了。” “啧。”太宰治的神情里头一次多了烦躁的情绪,他歪了下头,“凭什么?” 费奥多尔的目光扫过低着头似乎还在沉思的中原中也,目光一触即移,却依旧触发了太宰治汹涌的杀意:“……唔,太宰君,我们之间就不用再装糊涂了吧。” 太宰治按住书页的手愈发用力,他翻动一页,于是荡漾着雾气的虚空有阶梯一层层叠落。 “……”费奥多尔看了看延伸到一半就没有的阶梯,以及阶梯末端那个张着手满脸期待的果戈里,决定了,“这里风景其实也不错。” 他就不下去丢人了。 以及确定了,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不肯吃亏,还有熟悉的警惕到恨不得杀过所有接触他搭档的人,是他认识的那个太宰君。 太宰治恢复了从容的姿态,他笑着挑拨:“哎呀,这可是有一只果戈里在等着你呀,他可是你亲爱的,放弃了继续寻求无上自由的挚——友——!费奥多尔君,如今连挚友也不肯信任了吗?” 果戈里的表情逐渐委屈,费奥多尔敢肯定,他背在背后的手里多了一把匕首。 费奥多尔深吸了口气:“太宰君还是先管好自家吧。” 中原中也抬起头,一只眼睛依旧是蓝色,但有些失焦的迷蒙,另一只眼睛流淌着浓郁的赤色,瞳仁竖起:“……你们又在折腾什么?费奥多尔?你怎么出来的?” 太宰治神色淡淡:“老鼠总会打洞。” 费奥多尔对着中原中也行了一礼,优雅郑重:“我自有我的一点小手段。” 在他们谈话间,新的场景已然搭建完成,观望着他们交流的众人也没有着急去看故事,而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开始讨论。 阿呆鸟坐在高脚凳上:“我觉得,这新出来的很不对劲。” “不用你说,太宰治都那副样子了。”公关官随手将一个橘子塞给了他,“从开始观影到现在,一直以来,这家伙表情有过那么大的变化吗?所以说,这个新出来的费奥多尔和果戈里一定是个连太宰治都觉得棘手的人物。” “那完了。”黑西装之一摊手,“太宰先生都解决不了的话,我们就更没办法了。” “所以说榨干是什么意思?”谍报员魏尔伦眉头紧锁,职业的素养不容许他忽视掉某些细节问题,尤其是目标人物的意外死亡,“‘牧神’变成了干尸?木乃伊?” “不。”回答他的是金发兰波,他迟疑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犹豫用什么词语才能准确说明,“他被攫取的是思维、想法、感受……构成意识的东西?” “他‘死’了。”费奥多尔接话说道,“当然,如果是从生理角度去评定的话,一个心跳稳定还可以正常呼吸,只是不会对任何事情产生反应,也不会进食行走,随意他人折腾摆弄的‘人偶’也算活人的话,那他还‘活着’。” “不过看诸位的判定……”费奥多尔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金发兰波,语调轻松带着笑,“那就当他死了吧。” “你为何会如此清楚?”谍报员问,那个神情就是在回忆,这个口吻也明显是看见过。 所以…… “哦,因为我被丢进去了。”费奥多尔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恕我直言,诸位真的是非常幸运。” 果戈里如一只欢快的小鸟轻盈跳了过来,大声说:“果戈里可以给费佳证明!那里是捆缚所有自由飞鸟的绝地!” “老鼠太会打洞了。”太宰治神色恹恹,抱怨道,“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去死呢?参与了毁灭世界举动的魔人先生。”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太宰君。”费奥多尔说,“宁愿与世界为敌的首领,真是非常非常不称职的首领。” “陀思妥耶夫斯基。”一直旁观的中原中也忽然开口,异色双瞳淡漠,“你僭越了。” “非常抱歉,中也君。”费奥多尔捂着脸低声笑着,“「我」的记忆太过混乱了,啊呀,首领大人的‘故事’可太多了,您也是明白的。” “那就闭嘴,回去好好治你的脑子。”太宰治神色冰冷,“你不会想要回去的。” 费奥多尔慢慢沉默下来,许久之后,身上那种癫狂感才消失:“您说的对。” 果戈里跟着费奥多尔走到另一侧空余的沙发上坐下,小小声地念叨:“费佳你突然发疯吓到我了,发疯前应该和果戈里说一声呀,这样我好跑路!” 费奥多尔:“……” “这件事并不是我自己可以控制的,果戈里。”费奥多尔微笑着说。 “好吧好吧,先放下我可怜的鸽子。”果戈里大大叹了口气,“放心吧费佳,我是不会抛弃挚友的!跑路前我一定会先把你杀掉的!”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 ---- ……我终于想起了我的晋江账号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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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不完了,决定瘫地打滚,隔壁玻璃糖会挂请假条,尽力先把这篇更新完
这个单元结束应该就没了
第89章 第三方的缄默·向死而生(6) “我讨厌老鼠。”太宰治如是说。 费奥多尔泰然自若地坐在另一条长沙发上,既没有靠近聚集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大圈子的众人,也没有靠近明显对他表现厌恶情绪的太宰治。 果戈里摇晃着身体坐在费奥多尔身边,笑嘻嘻的小丑高高举起手:“果戈里!是快乐的小丑!” 彩带从他手中纷纷扬扬飘散,穿透影影绰绰的光影落到其他人身上。 【少年停住了步伐。 细长的琴弦缠绕在他的脖颈上,杀人的丝线悄然收拢。冰冷的器械抵上脆弱的要害,腰侧的旧伤似乎又在作痛。 “曾经的羊之王。”围着少年的青年之一出声,“没想到你真的能老老实实待在Mafia,待了一年。” “可惜了我的赌盘。”另一位青年大声叹气,“根本没几个下注你会选择留下来!” “毕竟想知道的秘密还握在别人手里。”又一个人开口。】 “这个角度看自己挺稀奇。”阿呆鸟摸着下巴端详笑嘻嘻的自己,“十六岁的暴脾气中也,还有点小怀念。” 白濑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有什么好怀念的。” 坏脾气的中也超级难搞定好嘛! 中岛敦无意识呲牙,如一只被惊吓到了的炸毛猫猫,芥川龙之介甚至能看见新认识的小伙伴的眼瞳收缩,不复圆润。 在村赖警官低头看过来之前,芥川龙之介果断出声:“敦!” 效果奇佳,中岛敦顿时一个激灵:“芥川!你你你你居然……” “没有,不是,你幻听了。”芥川龙之介神色不改,锋锐的衣角软化,顺从重力垂了下去。 村赖警官有些唏嘘,横滨现在的孩子啊,如此浓重的警惕,都是被迫学会的不该属于孩子的伪装。 【人影交错,黑/手/党的独特会晤已经结束。玩笑着说彼此为旗会的青年们自顾自地玩闹着,没有人去看拿着照片愣神的少年。 或者说,他们故意忽略了眼圈发红的少年。 中原中也狠狠擦过眼角:“你们是故意的吧!故意想看我哭!” 钢琴师笑吟吟地转头,故作惊讶:“中也你难道哭了吗?哎呀那可真是可惜了!没能看见呢!” “才没有!”少年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没被看见最好了,才不要那么丢人的一面被看见! “阿呆鸟你这球打的一点都不好。”中原中也很快转移了注意力,自然融入这个小团体中。他微微俯身,手臂肌肉发力,球杆稳稳击上一颗球。 那张照片被小心收起,藏在胸前心头。】 “……”中原中也注视着幻化出来的影像散去,年少的他得意洋洋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友人,眉眼间是自信与毫不掩饰的张扬。 年长的他睁着一双异瞳,冷淡地看着自己的过去碎裂消散。 他当然很清楚后面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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